他的目光一掃而過，場間諸色人等，也包括那男人的臉，都盡收眼底——他面色未改，與旁邊的人寒暄個遍……才忽然想起，這人怎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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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向來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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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他走過去，想了想，還是在中途折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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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渾身都在拒絕，拒絕任何人的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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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想親近他，他只是好奇罷了——自己究竟何時何地得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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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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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邊，柳柯下，叮噹的錘擊聲聲清越不絕於耳——男人是擅於音律的，是以落錘的聲響也很是別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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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身後望着他，眯眼聹聽錘落鍊鐵，有些刺耳，卻不妨礙他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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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這個人，有些性情古怪，卻無傷他的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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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髻高束，只有火光輝映間的汗水，順着脊背流進……他嚥了一口吐沫，覺得自己渾然成了砧上熱鐵，被他反覆錘打着，情雖百鍊，終有柔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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