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HAPTER1、當塵封的記憶被撕裂(1)

之一

「犯人於火車上,手持西瓜刀在末節車廂內瘋狂砍人,造成乘客死傷。」

報紙頭條新聞這麼寫著。那位持刀在火車上犯下令無數人難以接受的殘忍罪刑,原因僅僅是自己不敢自殺,沒有勇氣?

勇氣。

我低頭看了眼左手腕上,幾道歪七扭八的傷疤,內心沉默一片。

火車殺人事件過了幾天,父親要我到花蓮做實察,順便放個假。

「好啊。」我說。

「藍藍妳確定嗎?」

「嗯。」

「真的?」

「有什麼問題嗎?」

「以前的藍藍總是會跟我唱反調,現在這麼乖反倒讓人不習慣啊!」

父親還是一副詫異的表情,似乎還是無法習慣失去記憶過後的我,應該說,刻意忘卻某些事情的我。

「是嗎?」

就如同父親說的,我的記憶遺失了好大一塊。碎裂的契機,聽父親的意思,應該是母親的離開,甚至我還沒有勇氣問她究竟為什麼討厭我,在那一天,父親打開臥室,床上躺著母親斷氣的屍體,主因是失血過多。

至於為什麼選擇了結生命這條路,和父親談話,隱約可以察覺到,母親很早就得了躁鬱症,加上精神時常混亂,說真的,我毫不意外。

但真正選擇遺忘的理由並不只是因為母親,還有更多我不敢說出口的秘密,直到我遇見那人,我不得不面對。

聽說我以前是個任性的大小姐,對維持人類生命的「水」特別偏執,對任何事情都不滿意,不僅如此,還特別讓人無奈,雖然追求完美這點我還是沒改變多少,但至少個性溫和許多,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從一個偏執狂變成一個正常的人?這對這個扭曲的世界來說,算是件好事吧。

翻開日記本,國小的時候,我很喜歡一位學長。我記得我都這麼叫他──「天使哥哥」,但對於他,我卻一點也不了解。到底他叫什麼名字,住哪?家裡有幾個人?喜歡什麼?討厭?我完全不知道。

日記角落留了最愛的〈童話〉歌詞,提出來於現實來說根本不可能。

「我願變成童話裡    你愛的那個天使

   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

   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作詞:光良/作曲:光良

父親說,我很喜歡那位學長,任性的我來要求買下他當作我的生日禮物。不過,後來學長真的變成天使,我卻不在童話故事裡,還真是諷刺,從此我的脾氣變得越加暴躁,看任何事都不順眼。除了何洛能夠稍微治治我之外,他和母親對我都束手無策。

真的是這樣嗎?沒有質問下去,或許一部分的我,是母親造成的也說不定。

我彎起嘴角嘲諷似的笑了笑。

「妳們導師還打電話跟我說,班上幫妳取了個變態的大小姐的綽號,妳還跟某位同學打起來。」父親嘆了口氣,語氣裡竟然帶著懷念的氣味。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想看妳會不會想起一些事情。」

「你希望我變回以前嗎?」

哪裡好了?我不懂。明明是你希望我忘記的。

「雖然我喜歡變乖巧的妳,但是我更喜歡有活力、有生氣的藍藍,現在的妳感覺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很像行屍走肉。父親輕聲地說。

以前的妳情緒起伏大,現在,平靜無波,父親又說。

「去趟花蓮吧。順便給自己放個假。」

「嗯。」

日記本最後掉下一張字跡潦草的紙,我彎下身撿起。

「我覺得也許哪天在報紙上或新聞裡出現我自殺的死訊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無疑的,一點也不意外。

   原因呢?也許你會問為什麼。

   沒什麼,太多壓力和不愉快事層層堆疊在一塊,卻得不到絲毫宣洩,如此而已。

   所以我需要一個可以一次甩掉所有包袱的方法。

   這就是理由。

   『還好嗎?』

   『妳臉色好差欸……沒事吧?』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千萬別想不開喔!』

   其實我欠缺的不是這些大眾式的關心,僅僅需要一名傾聽者。

   為什麼你們都不能好好聽我說呢?

   我只想,好好地說我的心情而已。」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