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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3 回歸,起點

    「有沒有男朋友?」

      我深深地吸氣、吐氣,強壓住想上前掐死眼前男人的衝動。「我說陶淵……」

      對方輕咳幾聲,打斷我的話,俐落地甩開古典摺扇。「請稱呼在下為──Boss。」

      Ok,Fine!

      「Bo、ss!我楊妤晴是來面試工作,不是來給你身家調查!」我咬牙。

      「身為Boss的在下,有必要了解在我公司的員工,所有──事,當然包括令尊令堂、尊兄、伴侶或是……有沒有小三。」

      陶淵說得頭頭是道,在我看來就是滿嘴胡說八道和欠人揍!

      「公司……不對!這十坪不到的地方勉強只能叫工作室吧。」

      ──只是一家規模十人不到的創業SOHO,Small   Office。      

      「你的員工都是我的大學同學,而你是我的直系學長,大家都認識,還有什麼好問的?」

      我氣勢騰騰的手壓桌面,俯身睇視著眼前依舊一身中山裝的男人。

      陶淵一臉像是受驚的小倉鼠。「晴妹……妳、妳變了!」掛著淚,他可憐楚楚道:「妳以前都、都不敢大聲對我說話……」

      不是不敢,也不是我脾氣變得不好。

      而是這傢伙一年不見,更欠人抽了!

      「小晴別一早浪費體力口水,過來吃點心喝茶。」蕙央捧著點心盒登場,直接壓在寫著「Boss陶淵」的紙摺名牌上,「這是那隻鵝在日本玩,寄回來的草莓大福。」

      「妳說安恬兒嗎?」我咬了一口軟Q的大福,好幸福哦──「對了,聽說她要結婚了。」

      「嗯,那女人總愛跟別人不一樣,硬要先渡蜜月再補婚禮。」我笑著看蕙央努努嘴,一臉不屑,其實知道她心裡也捨不得她嫁。

      蕙央和安恬兒自大學開始兩人就不對盤,學校那麼多科系,同是設計系就算了,偏偏兩個班,也成了同學。

      每天回到宿舍聊的內容,十句中就有十一句都在罵安恬兒,沒想到畢業後又進了同家公司。

      那時她不惜打遠洋電話也要跟我「分享」這件衰到太平洋的事。

      「是說,」我睨一眼,跑去牆角蹲著哀弔名牌的陶淵。「妳們怎麼敢在他底下工作啊?」

      蕙央聳肩:「被下蠱吧,那時候。」

      喝了口茶,我嘆氣。「真不敢相信我也是一員了。」

      嗯,不過這個草莓大福真的很好吃耶。

      上班第一天。

      蕙央興致勃勃提議去吃某家很有名的燒烤,說是慶祝我從英國回來,而且成功脫離米蟲行列的重要一餐。

      「幹麻邀請一隻鵝?」蕙央斜了一眼身旁酒紅色長直髮的女人。

      「李穢央閉嘴烤妳的肉!」安恬兒丟了一記白眼給她。

      看著她們倆鬥嘴的模樣,似乎又讓我重新回到大學時期。

      「大家都是朋友,以後又是同事,我得先打好關係啊。」我笑嘻嘻地說。

      「妳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厚臉皮。」安恬兒斜了我一眼。

        差點忘了說,安恬兒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

      「趕快吃啊!不會是吃貫了有人服侍的西餐廳,連肉都不會烤了?」

      安恬兒嘴裡酸著,卻不斷把烤好的肉往我碗裡送。

      「喂喂!在下的牛五花!」

      「原始人學現代人吃什麼烤肉,去!」安恬兒像是驅趕蟲子似的,把陶淵靠過來的頭推離。

      「楊妤晴妳擺著高學位進這間破公司,勸妳做好心裡準備。」安恬兒忽然說道。

      一旁的蕙央難得小聲附和安恬兒:「陶淵超摳,不過妳也逃不掉了。」裂嘴一笑。

      陶淵咳了一聲,爭取發表權。「明天各位可能也……要留到亥時。」

      當我還扳著指頭在數亥時是幾點時,某兩女爆出欺凌的叫聲,似乎已經很習慣陶淵的怪腔怪調。

      「晚上十一點?原始人你坑人啊?」

      「陶淵你不是人!」

      我笑著看這一幕,兩女掐著一男的脖子不放,相較對面的聚會,我們這桌光這三隻活寶湊在一起,就足以掀翻屋頂。

      說起陶淵的說話方式,依然文謅謅的,尤其當他在使喚你時,讓人想衝他發火幾句,都覺得在辱罵祖先似的。      

      他是中文系大四的學長,大我一屆。第一次見到他時,一身灰白色中山裝,手執摺扇。

      當下以為我好端端的參加新生大會,怎麼就穿越到「再別康橋」作者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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