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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中

左宇勳之所以被我冠上「大魔王」的惡名,其原由要追溯到小學三年級那段孽緣——我曾短暫跟他同班一學期,不過下學期左宇勳就轉到另一間名聞遐邇的貴族小學了。

高中同校後我曾經驚訝,但遇見幾次他都對我視而不見,再加上今天的對談經驗,我很肯定左宇勳完全忘記我曾跟他同班過的記憶了。

回想當年同窗一學期的短暫時光,我最深的感覺就是--左宇勳這男生好可惡。

舉例不勝枚舉,比如有一次綜合活動課--

「你為什麼一直看我?」綁著雙馬尾的我被他盯得極度不自在。

年紀雖小卻很惡質的左宇勳拉拉我左邊的馬尾,記憶中可愛的笑容卻顯得可惡。

「班長,妳綁這樣從後面看……頭好像裂開了。」

「亂講!」我忿忿指著他的鼻子,「我馬麻明明說這是今年春夏最流行的髮型……」

「哇!真的耶!」圍繞著小魔王的小男生們一陣亂吼亂叫,「你們看范琳的頭裂開了!」

我憋著臉雙手拉低馬尾,一整天像稀有動物一樣被男生指指點點……那個始作俑者卻笑得無辜。

從此我不再綁雙馬尾。

某次午餐時間--

滿心歡喜的我打開粉紅色餐盒準備盛飯,卻被躺在裡頭的大蟑螂嚇得尖叫。

「班長,妳看!這是假的啦!」左宇勳撿起飯盒,捏著假蟑螂的觸角對著我左右甩動。「只是開玩笑而已,假的根本不可怕。」

「拿走啦!好噁心!」眼冒淚花的我拼命搖頭,一臉驚恐。

「欸你們看,班長哭了……她好像被左宇勳的假蟑螂嚇到。」

「可是其他女生被嚇到也沒哭啊……」

小男生集結成群看著我竊竊私語。那時候在全班同學面前掉眼淚,我覺得自己好丟臉……

都是左宇勳這小惡魔害的。

書法課。

「班長,剪刀石頭布--!」左宇勳突然衝到我面前大喊,一手快速出拳。

「什麼?」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慌張的我下意識遵從大腦反應——出石頭。

出布的左宇勳露出狡詐的微笑,右手握沾著墨汁的毛筆,「妳輸了!接受處罰!」

然後我莫名其妙被他畫了滿墨水的臉。

時光荏苒,六年後在北育高中的開學典禮再度看見左宇勳,昔日可惡頑皮的小魔王長成了帥氣英挺的大魔王……但本質上還是魔王。

雖然他已經不記得我,但身為被害人我每次看到他就想起那些被捉弄的日子……

往事不堪回首。

「小琳!發什麼呆呀?」小雨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時值第三節的體育課,正是太陽開始綻放熱度的時候,燠熱的空氣彷彿快被熔解,四周溫度直線上升。我抹了抹汗,記得下下週上課要考排球雙人對打,做為期末考的體育成績。

雖然搭擋的小雨很厲害,可是我對排球完全一竅不通。

「我要發球囉!」

「嗯。」瞇細眼看著小雨舉起排球,我雙膝微蹲做出準備迎戰的姿勢。

小雨打的排球很不錯,每次發球都是漂亮完美的拋物線,跟她搭擋的我非常幸運……但我每次打回去球都會偏歪,被擊回的排球不是往上飛就是往前直線衝,完全顯示我的控球能力非常不好。

「噹--」我將排球打回給小雨,正巧下課鐘響。

雙人來回對打要達到二十顆球才有六十分,我跟小雨目前累積球數最多只有十七顆……

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決定在體育老師喊集合前爭取時間再多練習一點。

排球場與籃球場相隔只有一小塊水泥地,兩個場地幾乎算是接連著。我聽著後方傳來運球與灌籃不間斷的咚咚咚聲響,還有一些男生打球時莫名其妙的叫聲,努力集中精神注意排球的動向。

「啊、抱歉……」對面小雨一不小心用力過頭,把球打得太遠。

「沒事,我去撿。」那顆球飛越排球場,落在籃球場然後繼續滾,我往前跑在接近時一蹲膝蓋抱住排球,終於停止它無止盡的滾動。  

「小心--」有人突然大喊。

下一秒我就被從天而降的籃球用力打到頭,眼鏡順勢飛了出去,狼狽的我跌坐在地上。

「對不起……學姐妳還好嗎?」兩個穿制服的男生小跑步到我身邊,逆著光,看不清楚他們的輪廓。

「范琳,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聞聲而來的體育老師阿逵語氣關切,小雨也跑了過來。

「沒事……只是手有點破皮而已。」我被一個男生扶起來,另一個男生幫我撿回飛出去的眼鏡。

「謝謝。」眼鏡戴上一半的我瞬間痛得皺眉,「嘶……」

「妳鼻樑附近有點擦傷……等傷口結痂了再戴眼鏡吧。」阿逵老師叮嚀,「先去擦藥。」

「好……」我眨了眨眼,眼神想必是非常茫然,「可是我近視很深,沒戴眼鏡根本看不清楚路……」七百度的近視使得十五公分以外的景物都顯得模糊,每個人的臉看起來都一樣。

我轉向小雨的方向,卻看見她拖著一整箱的排球,「我是值日生,要負責去還排球耶……」言下之意是她不能帶我去保健室……不過奇怪,為什麼她的話聽起來有一點竊喜的成分?

「老師,我們會帶她去。」穿制服的兩個學弟中比較高的那個開口,聽得我心頭一陣感動。  

阿逵聽得出來語調無奈,「你們啊、都穿制服了還打籃球……黎鈞、劉又軒,總之以後小心點。」  

等等,他剛才說……黎鈞?!

我突然抬頭瞇細眼睛望著離我很近很近的學弟,依稀看見比較高的那個男生戴著眼鏡……

唰--瞬間燥熱感像火一樣燃燒著臉,我立刻低下頭,略為侷促不安,讓過長的瀏海遮住眼睛。

居然是他……怎麼辦怎麼辦?心臟突然跳得好快好快……

「學姊,妳拉著我的衣服走吧?」黎鈞淡淡又有些疏離的嗓音竄進我的耳朵,帶著一種變聲期特有的粗糙感覺,在腦海像回音般不斷振動、迴盪……

原來,這就是他的聲音。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怯怯伸出手,我揪住他的制服下擺一小截,彷彿有某種宣告的意味。

走在黎鈞身後,我從髮絲細縫偷看比我還要高的他,或許因為近視,一層朦朧光暈籠罩在黎鈞周圍,有點柔和,讓他看起來就像天使一樣……

指尖稍微用力,微不可察地抓緊黎鈞的衣服,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微笑。

終於……跟他說到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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