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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29天

「從今天開始,巡邏改為兩人一組,如果發生緊急事件,一個人可以先處理、一個人可以來回報。」會長用她一貫堅定的語氣說著。

「這也是為了避免有人藉由巡邏而去做自己的事,同一組的應該要互相監督。」會長一面把瀏海往後撥,帶動身後的長髮,雖然我和她相處很久了,但還是覺得這樣的她十分的…

「瑋倫!」會長指到我。

「…是!」雖然我被會長點到是常有的事,但總是被會長的氣勢壓倒。

「你和康特一組,要好好的監督他,懂嗎?」會長最常指派工作給我,我並不覺得厭煩,我認為這代表她是最信任我的象徵。

「好的…會長。」一直待在她身邊的我遵從她的指令,對於只能這樣的自己感到有些悲傷。

「咦!為什麼特別針對我?」康特學長抱怨。

「你自己捫心自問吧!哼!」會長說。

光是看她和別的男生說笑,心裡就感覺有點痛,我期望的只是…我不想要改變我們的關係。

「…恩,報告會長!我不知道!」康特學長把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說。

「算了,別理這笨蛋,高義老師…阿,高義老師不在,大家散會了。」會長宣布散會。

大家陸續退出教室。

但目前的情況改變已經是必然,大家不斷追求著新的關係,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跨過那條隱形的線?

「…會長把我無視了嗎?你是叫瑋倫對吧?」康特學長騷者頭向我靠近。

「是的,學長。」我應答著。

「我記得你是學生副會長,對吧?」康特學長問。

「我並沒有擔任學生會的工作,只是經常被…會長指派工作,大家不知不覺都把我當副會長罷了。」我說。

「那你和會長關係很好吧?」康特學長一臉興趣的問。

「…還好而已」就因為關係太近導致我無法再更進一步,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別人搶走,想到這裡胸口就一緊。

「這樣啊,阿,早上的巡邏應該開始了,我可不想被會長念。」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康特學長很懂得看氣氛,懂得不去探究別人不想說的事。

我收拾東西,準備開始增上的巡邏。

「還是你是個M,就是讓會長罵才好?那我們可以去摸魚一下」前言撤回,康特學長完全不會看氣氛。

就這樣我跟著我的新夥伴開始早上的巡邏。

康特是二年級的學長,擁有立挺的混血兒的五官,常常和冠辛在內的幾個學長打鬧,常常開玩笑,讓人覺得是相當輕浮,在女生中不乏人氣。

「哼呵呵、ㄜ呵呵…」巡邏間學長哼者奇怪的聲調,看起來心情相當好。

「學長,心情很好嗎?」明明是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恩,看得出來嗎?」

「都寫在臉上了」

「呀,真不好意思!」雖然康特學長這樣說,但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

「發生什麼好事嗎?」我問。

「其實阿,我昨天和曉珮…」

「副會長!找到你了」突然有個男同學跑到我面前打斷康特學長想說的話。

眼前的人是體育班的學生信宏,和我同是一年級,擁有原住民血統和血統相襯小麥色肌膚、熱情的個性。

「怎麼了嗎?」我問。

「我們男生打算舉辦活動,我是來叫你參加的。」信宏有點喘氣的說。

「活動?我怎麼完全沒有聽說過?」我問。

「我也是沒有聽過」康特學長說。

「那是因為我們打算對會長和其他女生保密舉辦的活動,為了避免走漏風聲,和會長靠近的男生我們會留在最後通知。」信宏說。

「聽起來很有趣,你們打算要做什麼?」學長問。

「等集合後再說,快點吧,就等副會長來主持了」信宏說。

我們跟著信宏來到校舍的後面,這裡是校園裡最隱密的地方。

現場一共有十幾個男同學蹲在地上在等我們。

「那副會長來主持吧!」信宏把我推到大家的面前。

「那個…我是剛剛才知道有這場集會,我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耶?」我看著蹲在地上的男同學們說。

「末日快到了,目前這種情況,應該要做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信宏說。

「談戀愛?」康特學長很自然地蹲在最前面的地方說。

「沒錯!我們應該完成男人的使命後才能死去,大家同意嗎?」信宏說。

「恩恩」「沒錯」「真男人」…下面一陣肯定的聲音。

「所以,我們男生要主動出擊,不要讓人生留下遺憾,該如何做已經有勇者冠辛為我們示範該怎麼做了。」信宏說。

「阿,冠辛學長連續告白三次,全部被打槍」這事情我有聽過。

「其實是四次」康特學長補充。

「真不愧是勇者冠辛!我原本是希望由他來領導我們,可惜的是他已經不在了,向勇者致敬並為他默哀一分鐘」信宏說。

所有的人閉上眼睛,有的人甚至雙手合十禱告。

「冠辛學長還活著啦!他只是離開學校而已!」我忍不住吐嘈。

「接下來,我們必須靠我們自己去爭取我們自己的幸福!但是所有人盲目追求反而會互相干擾且容易失敗,最重要的事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冠辛一樣勇敢。」信宏說。

我感覺自己只是因為是掛名的副會長所以在主持,信宏他早就有所打算。

「但是大家在一起就不怕缺乏勇氣,彼此互相支持、鼓勵,這就是我們男生的團結,具體的行法我有提案…」信宏說。

信宏從牆角拿起一個事先準備的瓦楞紙箱。

「有特定喜歡的人大部分都已經告白了,而要追求並非特定的女生若是彼此重複的話失敗的機率就會大幅提升,為了讓整體的成功率到最高,我提議以抽籤決定追求的對象!」信宏說。

男生們突然一片沉默,雖然想到這個方式有很多問題,但現在的情況實在沒有更多選擇。

「扣掉高義老師和出去的冠辛,女生還比男生多一人,所以不會有空白簽」康特學長用雙手計算。

「這裡面放的是『還沒有男朋友的女生名子』抽籤是一天抽一次,也就是說追求行動是由一天為限,隔天再重抽,這樣不會有太大壓力,追求成功自然不會再加入抽籤行列,另外抽到的籤可以交換的,若是有非特定的她不可的人,可以不參加這個活動。」信宏補充說明。

「有人不參加或對這個活動覺得有問題的人嗎?」我做為主持人像大家詢問。

大家沉默下來,我就當作大家默認了,這樣也好,與其一直待在她身邊等著她被別的男生搶走,不如我自己先追求別的女生,我的心裡早在一開始就放棄了。

「這個活動的確不能讓女生知道,我是巡邏中來的,所以快點開始抽籤吧。」我說。

所有人迅速排成一直排,發生一些推擠,看來大家都想先抽籤,搶到第一個的人是一直蹲在前面的康特學長。

「喂!康特,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信宏說。

「咦?」

「咦什麼咦!你昨天晚上和曉珮牽手逛大街,還怕沒有人知道嗎?」

原來康特學長有女朋友了,這讓我有點吃驚,因為…

「呀,曝光了,真是不好意思!只是不小心牽到手,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放開,加上我還要巡邏,不知不覺就…」康特學長得意的說著。

「夠了!你不用解釋,總之你不能參加。」信宏說。

「不,難得大家這麼熱心舉辦活動,我自然義不容辭為大家的戀情聲援!」

「「「不需要!」」」大家異口同聲喊。

「滾拉!」「勝利組少炫耀!」「超白目!」…康特學長被大家責罵中趕出校舍。

接著大家依序抽籤,有的人在籤筒中磨了好幾回才慎重的抽出來,不知道這對戀愛是慎重還是隨便的態度,要真的很認真為什麼不找個真正喜歡的人好好地追求呢?

輪到我的時候,我心裡沒特別想哪個女生,就只是把手伸進箱子裡,拿起第一張碰到的籤,然後走出排隊的隊伍。

不管是哪個女生,我都好好地問她願不願意跟我度過最後的日子,然後好好的交往,具體就從聊天開始,聊喜歡吃什麼、有沒有特定愛聽的歌或娛樂活動,然後一起吃飯、牽手、接吻、擁抱、上床,這就是對我而言最好的人生,沒有更好的選擇、那個妄想中的選擇根本不存在,我必須要這麼想。

但是那張籤上的名子,把我剛剛想的全部、徹底地粉碎了!

當我一走出校舍,看到康特學長坐在台階上等我。

「喲!結果怎樣了?」學長問。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說。

「咦?不理我?難道我已經被大家討厭了嗎?有女朋友還湊一腳是我不好,但我沒有要嘲笑你們的意思,話說我也只是昨天才脫離單身罷了,我和你們並沒有很大的差別…」學長慌忙的解釋。

「學長已經有女朋友了對吧?」我再次確認。

「恩,曉珮已竟是我女朋友了」聽到學長這麼說,我再次體認到這大概不只是單純的巧合,而是我的最後的機會。

我到學長身邊坐下,把籤遞給他。

「…『葉欣潔』是誰啊?這名子我有映像」學長想著名子的主人。

「她就是我們的學生會長」我說。

「平時都叫她會長、會長的反倒忘了她的名子」學長笑笑地說。

「畢竟她很能幹,大家對她的映象就是學生會長」我說。

「那很好啊!會長她很正耶!你可以說是抽到籤王了!」

「這我知道,但是…」我想對康特學長說出我真正的想法,但我還沒做好準備,話卡在一半。

「妳是擔心她很難搞嗎?我昨天才聽她說過『只要是和她合得來,願意承諾跟她走到最後』,那就可以了,我相信只要夠誠懇要她點頭不會很困難。」康特學長說。

「她真的這樣說過?」我有點驚訝。

「…大概吧,我對告白以前的事有點記不清楚了」學長真是靠不住。

我思索了一下子,重新整理情緒,直視學長的眼睛。

「那個…因為是康特學長我才跟你說的」我慎重的說。

「什麼這麼嚴肅?」

「會長她…葉欣潔她、她是…她是我的姐姐」我說出我最在意的事情。

「真的?」

我點點頭。

「那…你可以和別人換籤,別人也是這麼做的,你看!」學長指著校舍裡的人說,那裡一群人在討論彼此的籤,顯然就算沒有特定的唯一對象,一般的喜歡也會有差異。

「…我不想換」

「會長的『水準』那麼高,你幾乎是想換誰就換誰耶…」

「我不想換!」我堅定的說。

「你們誰是養子?」

「都親生的」

「同父異母」

「沒那種複雜關係,他是我親姐姐!」

學長沒繼續說下去,只是看著我,那個眼神中帶有社會的常識、倫理。

「你打算怎麼做?」沉默一會的學長開口說。

「…我不知道」我坦白的說。

「…恩,我先問你是怎麼想的,一般來說不會有人把自己的姐姐當成戀愛對象吧?」

「末日爆發前,我並沒有喜歡哪個女生,應該說我認為那會是以後的事,而不是現在,末日爆發後,我開始認真的想自己想要什麼、想跟誰再一起,結果滿腦子只有姐姐她,我只想跟姐姐在一起…這樣很奇怪嗎?」我意識到自己在正在發抖。

「這並不奇怪,世界末日不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才比較奇怪,但那只是…」

「我想過和姐姐保持著姐弟關係到最後,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的關係會改變,我會有自己的女朋友,姐姐她也一定…我也是男人!想到姐姐會被其他男生奪走我就…」不知不覺我掉下眼淚。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康特學長拍拍我的背說。

我把眼淚擦掉,重新振作起來。

「姊姊…會長她大概喜歡康特學長你噢!」我說。

「真的嗎?」

「我常聽到會長提到你,最好的證據是她只有對你說過那些話,況且學長長的又高又帥,講話很幽默且溫柔,姐姐會喜歡你也是難免的。」

「其實你也長得不差,大概是那種可愛型的男生吧」康特學長有些害羞地摸自己的頭。

「但是!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吧!」我說。

「…阿,是,我可是對曉珮一心一意!」

居然猶豫了一下,學長果然靠不住。

「你會鄙視我嗎?」我問。

「不會,話說冠辛他跟你一樣」

「什麼一樣?」

「冠辛他去找他的表姊,是他的三等親以內,也就是說法律上說是不能在一起的。」

「…我想說的是,我認為並不是我們不會愛上『不能愛的人』,只是我們會『選擇』我們『可以愛的人』愛,這只是選擇上的差異,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戀情,任何能都沒權力指責的,這是我認為的。」康特學長侃侃而談。

他說的我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我支持了冠辛的戀情,所以我也會支持你的!」康特學長搭著我的肩說。

果然找康特學長說是對的他和外表一樣誠懇且不受世俗拘束。

「…那接下來要幹啥?」學長洋洋灑灑的發表自己的看法後,卻一點都沒想過要怎麼做。

「我會去告白的!…雖然我認為我八成會被拒絕就是了」我說。

「呦!告白之後的事告白之後再想,現在你只要想要如何告白就是了!」學長像是自己要告白般興奮。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人生最大的告白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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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郁,黑胡椒放在哪裡?」我一邊整理刀具一邊問。

「放在左邊第三層抽屜裡,對!就是那邊」佩郁指出調味料放的地方。

佩郁是比我大一屆的三年級生,不過她說叫她學姊有點疏遠叫她的名子就好,她有然成栗色亮麗的波浪捲長髮和傲人的上圍,一直是男生們追求的中心,目前這種狀態她卻遲遲沒交個男朋友,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我也沒有資格說她就是了。

「會長,蔬菜要拿多少?」一位身材纖細的女生拉開廚房的門問。

「肉類有大量冷凍儲藏和罐頭,相較之下新鮮蔬菜只有校園內小小幾塊田地的量,盡量節約使用蔬菜,阿,蔥不要拿來配菜,直接煮湯就好,千瑤這點一定要注意,我可不要最後的日子裡都只吃肉」我說。

千瑤是二年級體育班的學生,曾經代表學校參加田徑比賽,留著俐落的短髮,個性直率,是那種女生喜歡的女生。

「叫男生們出去補充不就好了!他們那麼聽會長的話」千瑤說。

「我再考慮吧,我擔心他們一出去就會惹上麻煩」我不是沒有想過,但金錢幾乎是廢紙的現在,難道叫男生們用偷的嗎?

「能夠掌控那群男生、應該說留下來的所有人也只有欣潔你了!」佩郁說。

「哪有阿!不用這時候奉承我拉!」

「不、不,我真的覺得是欣潔領導我們真是太好了」佩郁說。

「當初我只是看到老師們都走掉了,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要做什麼,我只是原學生會長給點意見,不知不覺大家就把我當成領袖了」我說。

「領導現身!將!將!」千瑤誇張地揮手。

「領導風範呢」佩郁說。

「別鬧拉!」我把頭髮重新再往後擺。

「阿,害羞了、會長害羞了!」千瑤戲鬧地說。

我用力瞪千瑤一眼。

「阿,會長遵命,請饒了在下小命!」千瑤用手做出境裡的手式。

「…真是的」我淡淡抱怨。

這兩個人是我目前最得力的助手,佩郁原本就是學生會的書記、千瑤在當初我們手忙腳亂時主動來幫忙的,他們是我最信賴的人,對了,還有一個幫忙跑腿的弟弟。

(叩、叩)突然穿來敲門聲。

「阿,弟弟來了!」千瑤說。

在在這種師長幾乎都走光的情況下,進門前老老實實敲門等回應的乖寶寶,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進來吧!」我頭也沒回的說。

瑋倫他老老實實進了門。

「佩郁學姊、千瑤學姊早安」瑋倫說。

「欣潔的弟弟每次看都覺得很乖呢,吶,有交到女朋友了嗎?」佩郁說。

「…還沒有」

「騙人!瑋倫長得那麼可愛,一定很多人約過你了,對吧?」佩郁玩笑地問。

「約我去吃飯倒是有一次,也只有這樣」你幹什麼這麼老實回答阿!看到這樣的他我不知為何就有點看不順眼。

「咦!然後呢?對方好嗎?」千瑤問。

「當時我在忙被分配到的工作,所以拒絕了」瑋倫說。

「你白癡嗎?難得的機會就這樣放走了,工作留到以後再做不就好了?」我訓這個不好好把握機會的弟弟。

「不要對弟弟這麼兇啦!吶,那你覺得姊姊我怎樣?」佩郁曖昧的問。

「那個…佩郁學姊很有魅力…」瑋倫說。

「真的嗎?但是你都沒有對人家…」佩郁捥住瑋倫的右手並把臉貼近的說。

「那我呢?我也很有魅力嗎?」千瑤捥住瑋倫的左手說。

「千瑤學姊很活潑、健康,讓人覺很容易親近,也很有魅、阿恩」千瑤直接在瑋!倫身上磨蹭起來。

「學姊別這樣,阿,佩郁學姐也這樣…」兩人一起玩弄著瑋倫。

不只是因為害羞,更因為佩郁得胸部貼到了背部,對瑋倫來說衝擊太大,整個人臉就像成熟番茄一樣紅。

「阿!臉好紅!好害羞喔!真純情!會長你看、你看!」千瑤惡作劇般地說。

「別玩弄別人的弟弟啦!如果真的喜歡就帶回去當你的男朋友!瑋倫,給我振作一點!」看到這樣的弟弟我有股說不出的怒氣。

兩個人玩夠了,才放開瑋倫。

「什麼事?」我問。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姐姐私下說」瑋倫說。

「在學校裡叫我『會長』!現在我很忙,有事這邊說就好」我想也沒想,話馬上說出口。

「會長,現在還好吧,只是說個話,你就跟弟弟去一下」千瑤說。

「不,等這邊忙完在說」總覺得現在絕對不能停手邊的工作,一停下來會發生不好的事的預感。

「喂,欣潔你最後和弟弟談心是什麼時候的事?他現在說有重要的事跟你這個姐姐說,你現在的態度很奇怪耶」佩郁靠在我耳邊說。

我說不出為什麼,大概是建立這團體大致完善後就沒跟瑋倫單獨說過話,但身為領導的我很忙這不奇怪,奇怪的是我現在有一股想要逃走的衝動。

「那我等會長忙完在說…其實不是很緊急的事」瑋倫說。

「阿,不用啦,那個我和千瑤去摘午餐要吃的蔬菜,大概會花『三十分鐘』才會回來!」佩郁說。

「我也要去嗎?但我這邊還沒收拾好」千瑤說。

「回來再收啦!走啦!」佩郁帶走千瑤。

「阿…」我伸出手想留住兩位好友但我想不出要說什麼。

佩郁、千瑤走了以後廚房剩下我和瑋倫,明明是和自己的弟弟獨處但是我好不安,他又不是我不認識的陌生男生,話說就算是陌生男生我會怕嗎?我又沒男性恐懼症,為什麼?為什麼?

「姊姊你喜歡康特學長嗎?」瑋倫打破沉默說。

「這不干你的事吧?」我試圖強硬態度做回平時的自己。

「康特學長有女朋友了」

「這我知道,對方叫曉珮對吧」

「那個,姐姐,我曾經想過在這最後一個月裡,誰是我最想在一起的人,但是那個人我放棄了」

閉嘴!我不想聽、我不想聽!

「我本來認為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但是…」

他從口袋拿出一張紙。

「姐姐其實沒有很喜歡康特學長吧,知道學長有女朋友卻一點都不失落」他眼睛直直看者我。

(咚、趴)我不小心把切菜板撥到地上。

「今天早上我們男生舉辦一個活動…」

我把切菜板檢起來。

「我們用抽籤的的方式,選擇我們應該追求的女生,我抽到我最想抽的人…」他把那張紙遞給我。

我緩緩接過。

「那也是我微一不能追求的人,但是我還是決定跟她表白…」

閉嘴!那種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那個人就是妳,姐姐,我最喜歡妳了」他淡淡一句話卻像鐵鎚般敲打我的腦袋。

我像是全身了力氣被抽走,跪坐到地板上,手上的紙條寫著我自己的名子,告訴我這是切切實實的現實。

「我想跟姊姊在一起,一起度過這最後的日子好嗎?」他蹲下來握住我的手。

「…不行」我聲音好無力,眼淚卻從眼角流出。

「為什麼?」他問明明就知道的問題。

「因為我們是…」

「是姐弟!那又怎麼樣!現在又有誰在乎?只要姐姐妳也喜歡我…」

「不行!不行!不行!你給我找個女朋友好好交往!你一定可以的!哪個女生敢拒絕我弟弟,我就用會長權力讓她待不下去!你不需要做這種不像樣的選擇!所以、所以…」

「我只要姐姐就好,其他人我都不需要」

我第一次看到瑋倫這麼認真,看到那個眼神我的決心感覺快動搖了。

「姐姐,你不喜歡我嗎?」

這是什麼問題?好狡猾、太狡猾了,你明明知道的,我當然想過最後一刻要跟你在一起,但是這是不可以的,何況我正在帶領著大家…

「…姊姊」瑋倫環過我的肩膀把我抱住。

我開始掙扎,我很快地擺脫瑋倫的手臂。

「不行!不行!不行!…」我拿著切菜板往瑋倫身上打。

但她沒有閃躲,也沒有用手防禦,就只是站著讓我打。

不知不覺切菜板已經不在手中,也喊不出話,我換用手搥打他。

我突然注意到手上沾上紅色的顏色。

是血!

瑋倫額頭上流出好多血,大概是剛剛丟出去切菜板造成的。

「瑋倫!你流血了!」我伸手按住他的傷口。

「…姐」他卻趁機握住我伸出去的手。

我狠下心,把手抽回來。

「你給我出去!現在!」我撕聲地喊。

他帶著泛淚的眼眶和受傷的額頭,落寞的退出廚房。

…阿,為什麼?這一定是有人刻意跟我為難,就算是世界末日將到來我都可以維持該有的秩序,掌握好每一件事,該決斷時絕不會優柔寡斷,但這一次,不是我沒預料到,我大概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但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後讓預感成真了,我該怎麼辦?

不到三十分鐘,佩郁、千瑤,帶著急促的腳步聲跑了回來。

「怎麼了,欣潔發生什麼事?」佩郁問。

「…沒什麼」自己的親弟弟像自己告白這種事,我實在說不出口。

「怎麼可能沒什麼事,佩郁叫我在外面等,但看到弟弟出來時頭上流好多血,然後,一直座在外面的康特說弟弟交給他處理就好,一定發生什麼事吧?」千瑤說。

看來康特他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瑋倫身邊有支持他的人,那傷口一定會好好處理吧,這讓我稍微鬆一口氣。

「吶,發生什麼事?會長你哭了嗎?」千瑤繼續追問。

「不,沒事,只是瑋倫太不爭氣,我生氣一下罷了!」我照一下鏡子,好險眼睛紅腫沒有很明顯。

「但依我看,欣潔很高興說」佩郁冷不防地說。

「哪有,不要亂說」我急忙否認。

「千瑤,欣潔不想說就算了,但我有一句話要對欣潔說」佩郁認真地說。

「無論欣潔你做什麼決定,身為朋友,我都會支持你,我們的關係不會改變的!」佩郁像是看穿一切說,不,她應該知道的,或許在事前就預料到了,她就是這種人。

「我也是!會長有任何問題我都會幫忙,就算是打架我也不會輸給男生!」千瑤說。

看來我真的有很好的朋友,但我不打算靠朋友療傷,我能自己振作起來。

「阿,會長跟你說,郁佩剛剛被告白!」千瑤說。

「千瑤!」郁佩說。

「才離開一下子就有了,不愧是我們的美女書記,對方是誰呢?」我興趣滿滿的問。

「是一年級的,叫信宏,是我體育班的學弟,感覺很熱情的人」千瑤報上對方的身分。

「最重要的是我們的書記大人看不看得上對方,吶,有戲嗎?」我問身邊的郁佩。

「現在不要說這個啦,開始作菜了吧,我去叫人」郁佩說。

玉珮逃走了,算了,我也不去問她更多。

「恩,材料都準備好了吧,叫烹飪組的過來幫忙」我取回往常的氣勢。

廚房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般,女生們陸續進到廚房準備今天的午餐。

「會長,這是你的東西嗎?」千瑤拿給我一張寫有我的名子的紙。

阿,瑋倫是說過這是抽籤決定追求對象的活動,對女生追求的方式居然這麼隨便,看來有必要好好教訓那些臭男生一下,順便教他們一下該如何追女生,看來有得忙得。

「會長,現在在笑嗎?」千瑤問。

「郁佩、千瑤,今晚我打算舉辦活動,就是之前說的『那個』,對!就是今天要辦,吃完飯後跟我一起準備一下」我說。

今天的學生會長,一如往常地投身於學生事務中。

(學生會長通知所有人,今天晚上九點有超場中央舉辦營火晚會,所有人都要參加,營火的燃料是大家的教科書、講義、考卷,請在活動以前把自己要燒得東西搬到集合處,還有,男生們!通通到籃球場集合!現在!馬上!)午飯後,我放出全校廣播。

「今天晚上有營火晚會,會長,是真的?」「叫我們出來做甚麼?」「吶,活動是聯誼嗎?」…男生們聚集到籃球場上,各個莫名的表情,顯然對被召集的原因都不知道,我來回張望在場的女生只有我、郁佩、千瑤。

我站到長椅上,讓所有人都看的到我。

「喂!男生,誰能給我解釋,這是什麼?」我拿出紙條說。

男生們一臉像是做壞事被發現的小孩,一臉驚恐,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們很急,想在世界末日前交到女朋友,但・是・呢!我們女生不急嗎?你們只顧自己方便!把女生當什麼?」我大分貝的說話。

「你們有沒有想過明明對方不怎麼喜歡自己卻被告白一方的煩惱?大概想都沒想過吧?這就是你們追女生的態度?想說末日到了就可以讓我們女生輕易點頭?別妄想了!當一輩子的處男吧!你們這群混蛋!」我狠狠訓了他們。

「籤,我要全部沒收!」我說。

男生們一個個交出籤紙。

「是誰告密的阿?」有男生交出籤時不情願地抱怨。

「阿,是我,很抱歉」一個頭上有貼紗布的男生說,他一邊道歉一邊集合收回來的籤。

「你抽到會長?」

「恩」他坦然地承認了。

「會長從很多個意義來說都是籤王,你算不幸還是幸運?」

「我不知道」

「那結果者樣,會長果然很難搞?」

「…我被甩了」他苦笑地說。

「那你還真不幸」

「我不這樣認為至少這對我而言是很難得的機會」

「你原本就喜歡會長?」

「恩,至少我努力過了」

我別過頭,沒再繼續看著瑋倫,看來男生們對於這個洩密者同情大於氣憤。

經過瑋倫清點,全部的籤都被收回來。

「咳!對於無可救藥的你們,我給你們一次機會」

「今晚,就如你們聽到廣播一樣有營火晚會,晚會上的跳舞邀請將是你們的機會!」

「做為處罰,你們必須負責做晚會的準備,要是晚餐前沒搞定,不准吃晚餐,要是晚上九點還沒準備好…這個,我就告訴所有的女生你們是如何追女生的,明白就說:是的會長!」我拿著一疊籤說。

「是的,會長!」

「我沒聽見」

「是的,會長!」男生們一齊大聲回應著。

我點點頭表示滿意,繼續說明要如何晚會的準備。

「首先是篝火、講台的搭建,東西分別在倉庫和演劇社社辦…」我依序發出指示。

「最後場地的裝飾,禁止拿倉庫裡的聖誕節裝飾品使用,因為在這之後還要過聖誕節,用一樣的裝飾太掃興了!當初就是這個原因我才沒有辦這活動,你們自己想辦法拿壁紙、窗簾之類東西自己做!不能給我通工減料,給我看看你們追女生誠意!」我說。

「咦,好麻煩」男生們抱怨。

但我只要揮揮手中的一疊籤。

「好的,會長,我們一定盡心盡力去做!」男生的自尊薄的跟紙一樣。

「選曲就交給郁佩了,你比較懂這方面,盡量挑簡單的,阿,廣播室沒辦法播MP3記得燒成CD」工作分配完男生開始四處奔走,我走下長椅。

「會長,為什麼營火的燃料要大家準備自己的教科書來燒呢?」千瑤問。

「那個阿,那只是要大家對過去的生活告別的一種象徵罷了,讓大家真正體會到末日到了」我說。

「那會不會因為末日到了出現恐慌之類的問題?」佩郁問。

「會恐慌的遲早會恐慌不差燒課本,而且我認為與其逃避現實,不如好好運用剩下來的時間,盡量不要留下遺憾。」我說。

「欣潔果然很厲害」「恩恩」佩瑜、千瑤說。

「佩郁,你怎麼了」雖然安排沒出問題,佩玉看起來有點不開心。

「沒事,我想說信宏跟我告白,只是因為抽到了我吧?」佩郁說。

「沒有那回事,學姊」瑋倫靠了過來。

「這抽籤活動就是信宏提起的,籤也是他準備的,信宏把有寫學姊名子的籤貼了雙面膠,應該貼在箱子某個角落,只有他抽的到」瑋倫拿著有寫佩郁名子的籤說。

「這樣可以獲得大家的支持就算被甩也不丟臉,還可以排除其他的追求者,好陰險阿!」我感嘆的說。

「我倒是認為男生追求女生就是要用一點手段」佩郁說。

「他努力錯地方了吧!」我說。

「告訴信宏,如果他表現好的話,我可以考慮」佩郁說。

「喔哇哇!佩郁好成熟!」千瑤說。

「我會告訴信宏,他會很高興的!」瑋倫說。

「弟弟,把愛的訊息傳過去吧!」千瑤說。

「千瑤,不要再叫瑋倫『弟弟』了,知道嗎?」佩郁突然正經的說。

「為什麼?他不喜歡別人這樣叫他嗎?」千瑤問。

「沒為什麼,總之別再這樣叫就是了」佩郁說。

「恩,瑋倫,對不起喔」千瑤道歉。

「不會的,那我先走了」瑋倫說。

「瑋倫!」我叫住他。

「什麼事?…會長」

「那個…你那邊沒事吧?」我有點猶豫的問。

「大家都很溫柔,沒怪我洩密,所以沒事的」瑋倫說。

「我不是說那個!我說…你的頭!你額頭上的傷!」我說。

「恩,傷口沒看起來的那麼嚴重,包紮一下就好了…姊姊」他淡淡地說出那沉重的兩個字。

「…那就好」我胸口一緊,有想哭的衝動,但是不行,現在大家都在看。

「會長,你幹什麼背著瑋倫說話?」千瑤問。

「千瑤,走了啦!」佩郁說。

「佩郁,別拉我啦!」千瑤被郁佩拉去做選曲的工作。

瑋倫一個人漸行漸遠,這樣就可以了嗎?真的嗎?

就算是世界最後的日子,時間也不會有一絲的憐憫,太陽往靠到了西邊的地平線上。

上午準備晚會準備到現在,男生們比預期的積極多了,看來能趕在晚飯前完成,大家陸續走向食堂為等一下的晚會重新儲備體力,吃完晚飯的我一個人在籃球場旁的長椅坐著,向著超場方向看著晚會的現場。

「喲!會長」一個高挑的帶有清晰混血臉孔男生搬著一大疊書向我靠近。

「康特阿,你的書有那麼多?」我看他搬的書快掩蓋到他的嘴了。

「不只是我的,還有曉珮的」他說。

他把書放下,很自然地坐到我身邊。

「那個…我想問個問題」他演點猶豫地說。

「什麼?」

「聽說…會長你喜歡我,是真的嗎?」他低下頭問。

「阿,是阿」我很快地回答他。

「咦!反應好淡,現在是怎樣?我明明被說喜歡了!但一點感覺也沒有!」康特自顧自地說。

現在才在說什麼,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個,康特,我打算自己一個人到最後一天,我不會跟誰在一起!」我說出我想的。

「瑋倫也說過一樣的話呢」康特說。

我胸口好痛,但我還是能擺出鎮定的表情。

「他…瑋倫還好嗎?」我問。

「他說自己已經努力過了,無論結果怎樣他都能接受。」

我沉默了,我還是希望他能夠尋找自己的幸福,但決定要自己一個人的我沒資格說他。

「哎…你們就不要再逞強了,有血緣關係又怎樣?都到這種日子了,有誰會在乎?」康特嘆一個大氣說。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隨便!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況且我還是學生會長!」我對著康特吼著。

「隨便?不用我說,會長,現在所有的約定、交往就算是那個抽籤,對我們都是『一生一世』!難道不是嗎?」康特說。

「我、我…」平時不正經的康特說出來的話,我卻想不到話去回應他。

「阿,我想起來了,會長說過:『喜歡這件事本來就很簡單,只是我們的社會把它搞得很複雜吧了,到這種時候只因為不是那個特定的他而否定自己喜歡的感覺是十分愚蠢的』,那個『特定的他』向你告白,你去拒絕他不是更愚蠢嗎?會長要違背自己說的話嗎?」康特露出了像是正回憶著什麼的表情說道。

「我才沒有喜歡自己的弟弟!」我喊著,眼淚快速飛出眼眶。

「那就跟我交往吧!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康特說。

康特到底在說什麼,我一時轉不過來,但我的左手臂被康特握住。

「…你不是有曉珮了嗎?」

「恩,是阿,但我有自信腳踏兩條船」康特邊說把我拉近他。

「爛人!」

「是是是,反正都世界末日了,我沒差啦!」

他毫不猶豫貼近我,可以從頭髮感覺到他的鼻息。

這樣也好,我不是前一天還打算問康特要不要跟我在一起,這不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嗎?但是瑋倫他怎麼辦?他絕對會哭的吧,想到這個我就難以忍受!我…

(啪!)我甩了康康一個耳光。

「不行!」我喊。

康特什麼也沒說,放開我的手,一臉微笑像是在說「看吧,果然是這樣」

(啪、啪!)那個自以為是的表情太讓人火大了,我在補上兩個耳光。

「咦?會長?」康特開始驚恐,但太慢了。

我一記上勾迴旋踢踢到康特的胸膛,康特整個人跌坐到地上。

腦袋亂成一團,無論是那群臭男生的事、沒有我就不行的弟弟還是眼前自以為是的和事佬,總之就是火大,我跨坐到康特身上,直接用拳頭打他。

康特只是用手護住頭部沒有掙扎,我就不斷揮拳往他身上招呼。

「會長,打夠了嗎?」壓在下面的康特說。

「還不夠,這是你們瞧不起女生的處罰!」我喊。

「拜託別打肚子,剛剛喝的味增湯,好像快吐出來了…」

「康特!會長!你們在做什麼?」旁邊有個女生說。

我回他看她,是一個身材嬌小、綁著馬尾的女生,是康特的女朋友!我急忙從康特身上離開。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曉珮靠過來問。

「那個…我搬書時沒看路,不小心就撞到會長,然後就跌到一起了」康特真會說謊,果然這男的跟外表一樣不可靠。

「…你跌倒前先把書放下了嗎?好厲害的預知能力?」曉珮指著疊成一疊的書說。

「…哈哈,真巧耶,書居然沒倒」康特還在打哈哈。

我把眼淚擦掉,靈光一閃,我想到要如何教訓這男的。

「曉珮,康特剛剛問我喜不喜歡他」我向曉珮說。

「問了是問了,但是這是為了朋友!」康特慌忙地解釋。

「還說他有腳踏兩條船的自信耶!很厲害吧!」我賊笑地說。

「我光是曉珮一個就快應付不過來了,那只是我一時亂說的!」康特越辯越黑。

「我有點心動了?怎麼辦?」

「別騙人了!」

「…康特」曉珮壓低嗓音說。

「…曉珮」康特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你這花心大蘿蔔!」曉珮一記馬步正拳打向康特的肚子。

曉珮不理抱肚蹲在地上的康特,一個人往操場跑去了,她一定明白這只是開玩笑,但還是會吃醋,同身為女生不可能不明白。

「曉珮!」康特隨後追著曉珮。

「…笨蛋情侶」我看著他們的背影說。

但是好羨慕,我現在感覺好孤單,瑋倫也有一樣的感覺嗎?

不久,康特又跑了回來,看來是想起那疊書。

「會長,你是在意大家的看法的話,可以不用擔心,像我是瑋倫告訴我你們是姊弟,不然我一直都不知道有這回事,跟妳親近的人大概也不會指責你吧」康特說。

確實,當瑋倫承認他就是抽到我的籤的告密者時,沒有人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提出疑問,,大概是因為為了不讓瑋倫在學校受到特別待遇,我要求瑋倫在學校裡叫我「會長」而不是「姊姊」,郁佩、千瑤一定不會指責我吧,但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還是會長妳還是想跟我交往,我很歡迎喔!」這男的真是沒藥救。

「不可能!瑋倫他比你好上十倍,不千倍!你只是臉長的還可以,但內涵根本是敗絮其中!還妄想享齊人之福!爛人一個!」我數落他。

「咦!我做了這麼多,但只是臉還可以,沒其他優點了?」

「是的」我肯定的說。

康特搬起書,落寞地往操場走。

「會長,加油!一定要幸福啊!」康特最後還回頭喊了一句。

這我知道!還用你說!

晚上九點,晚會開始的時間。

一切準備完善,有的人等不急的人把自己的書丟到篝火裡,但這會讓火不易點燃,所以先拿出來了,大家在等我宣布開始,我掃視台下,找到那個頭上戴有紗布的男生在人群的邊緣上。

等一下去邀請他一起跳舞吧,慢慢來就好,我要讓所有人認同,我們也只是人群中一對普通情侶,邀請他的時候他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這讓我很期待。

「大家!晚會開始前,我要向大家說明這次突然舉辦營火晚會的目的」我拿起麥克風說。

「就大家所知的一樣,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但是這不代表我們應該要感到悲傷、遺憾,我們用剩下的時間一樣可以讓人生不留下遺憾!」

「以前我們在這學校讀很多的書,有沒有人想過這是為了什麼?除了能夠有好的物質享受以外呢?我們要的不過是穩定的將來、能給家人另一半幸福,現在為來沒有了,但是幸福就在你的身邊!我們不用再繞遠路!我們是最幸運的一群!總之,好好把握,主動出擊吧!」

「千瑤,點火吧!」我一聲令下,千瑤把那疊隨機決定追求對象的籤丟入溝火中,撒上沙拉油,並點火,我很大度的原諒男生們性急的罪過。

氣氛被我帶起來,很好、很好,現在就準備開始…

「會長!」有個男生跑上台。

「會長我喜歡你!請跟我交往吧!」他用半跪像是求婚的姿勢,當眾向我告白。

阿,這是我今天第二次失算了。

台下一陣騷動,一陣一陣「答應他!、答應他」的起鬨聲。

不是眼前的男生不好,但我好不容易決定要跟瑋倫…

「不用急著答應我,只要答應等等跟我跳個舞就好」看到我的猶豫他說。

不行!不行!我要跟瑋倫跳,我已經不會再對自己個感受欣敷衍了但是現在拒絕,就相當於否定我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怎麼辦?

我看向瑋倫那邊求救,但他居然正在往回走!

別那麼快死心阿!再掙扎一下、再強勢一點,我就會是你的!對這個沒用的弟弟我今天不知道發了幾次火,但沒有一次比現在更憤怒的!

「瑋倫!你給我上來!」我死命地大喊。

我不管了!我現在就要你!

瑋倫一愣一愣的走上台。

不等他反應過來,我抱住他的頭,用嘴對著他的嘴貼上去!

初吻的味道,帶有味增湯的豆腐味。

「這個人就是我男朋友,所以我必須要拒絕你!」我對著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當眾告白的那男生說。

他很識相的退下了台,雖然比當初預想的快太多,但結果好就好。

只要瑋倫沒多嘴的話…

「是!我也喜歡你!我最喜歡『姊姊』了!」瑋倫大喊。

白癡阿!我感動到哭了,但是、但是…

意識到自己犯下大錯,瑋倫他有所覺悟的牽住我的手。

台下現在是和剛剛不一樣的騷動…

「姊姊?」「他們是姐弟嗎?」「好像是」…

大家不知道我和瑋倫是親姊弟、知道的人會原諒我的,我原本對此存有一絲期望,但現在徹底粉碎了,我確實感覺到自己至今努力建立起來的東西,正在快速崩塌中!

牽著的手傳來堅定力道,對了,逃走吧!逃出這個校園,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只要能和瑋倫在一起我就、我就…

「會長!你們在搞什麼啊!」又一個男生一邊大喊,一邊爬上台。

無論是什麼批評、攻擊,我都會承受!只要兩個人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了!我瞪著爬上台的男生。

但是那個人居然是…康特!

「你們放什麼『閃光』阿!」康特說。

咦?康特在說什麼,我居然完全聽不懂!

「你們故意要讓我們這些還沒有對象的人難堪對吧!還在台上演『羅密歐茱麗葉』式的戀情,想讓我們瞎掉嗎?」康特誇張地揮手抱怨。

「喂!康特!你不是有女朋友嗎?」台下有人吐槽。

「阿,對了!我差點忘了!」好假的演技。

「曉珮,過來吧!」康特把曉珮拉上台。

「康特,要做什麼、嗚喵!」曉珮一踏上台就被康特雙手緊緊地熊抱住。

「看到了嗎?羨慕嗎?經過我『華麗的告白』後,曉珮就迷戀上我了!我們現在一直都在love   love中!」

「我和你們有決定性的不同!只有你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才會想誰可以、誰不可以再一起,笨蛋嗎?現在這種狀況當然是先交到得先贏,你們就一個人孤單地看著我們忌妒到死吧!哇哈哈哈哈!」康特發出超假的笑聲。

「炫耀個屁阿!」「勝利組退散!」「滾拉!」「馬上交一個給你看!」…現在不是騷動了而是暴動,台下一片噓聲。

「主持就交給我吧,欣潔,祝你幸福!」佩郁上台接過我手上的麥克風。

「勝利組請快走不然大家要暴動了!」千瑤推著我和瑋倫下台。

我們被以「亂放閃光」的罪名趕下台,真的這樣就好了嗎?

「真的很謝謝你!」再離開委會會場一段距離的籃球場邊,我和瑋倫向康特鞠躬道謝。

「我只是想炫耀一下而已,因為我的女朋友很可愛,呵呵」康特疲憊的和曉珮坐在長椅上。

「會長」一個低沉的聲音叫住我,讓我放鬆的神經重新緊繃。

「高義老師!」遭了!這個人可不是康特,他是老師他會怎麼看我。

「大家氣氛被炒起來了呢」高義老師說。

「老師是剛剛過來的嗎?」如果老師當時不再場他可能不知道我和瑋倫的事情。

「不,難得的活動我從準備開始就在台下等了」

「…你不生氣嗎?」我握緊瑋倫的手。

「你做了什麼讓我生氣的事情嗎?」

「我和瑋倫是…」自己說出口,我聲音有些沙啞。

「那個阿,身為教師應該生氣不只是那件事,你們居然把課本拿去燒掉,是想要向老師我造反嗎?」他輕鬆的說。

「欣潔,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在學校或是家裡我們師長管教你們都是基於一個立場,那就是『這是為你們好』,無論這是不是真的,我都這樣相信的」

「但是現在這種時候,我實在沒辦法再說那種話,我反倒是要感謝你,帶領學生應該是我這老師的責任,但是我來帶領的話一定沒你好、也不會有這種活動了,有你這學生會長在實在太好了」他慎重地鞠躬道謝。

他往晚會現場走了幾步。

「我突然想到一個生氣的理由了」他回頭說。

「我是一個基督徒,但你們在做得太好了,所以我…」

他在胸口畫了十字。

「願神寬恕你和你們所有人的罪刑」高義老師閉眼說。

「看到你們,我會想到以前的自己」說完他就走回會場被幾個熱情的學生拉去跳舞。

太好了!今天發生好多事,好累!但是太好了,我和瑋倫也座到康特旁的另一張長椅上。

「姊姊」瑋倫一直沒放開我的手。

「正座!」我用一貫的會長口吻說。

「是!」他立刻繃緊神經。

「會痛嗎?」我輕輕撫摸他頭上的紗布。

「現在不會」瑋倫他臉好紅。

「你在期待什麼啊?」我說。

「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我不敢再期望更多!」

「現在給我期待啦!笨蛋!」

我躺了下來,因為我好累,瑋倫給我當膝枕!

超場上的篝火火正旺,大家隨著樂曲擺動。

「姐姐,不去跳舞嗎?」瑋倫的臉好紅。

「不去,我暫時不想待在人群裡了」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臟陣陣跳動。

我別過臉看向旁邊一對沒去跳舞的情侶。

「你居然隨便就抱我,還是在大家的面前」

「抱歉,我當時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也不是不可以啦,你剛剛幫會長他們解圍時,那個…有點帥氣」

「真的?曉珮重新迷戀我了吧!」

「但・是!你說的『華麗的告白』那是怎樣?」

「怎麼了嗎?」

「你根本什麼都沒說好嗎?你只是牽起我的手說『討厭就甩開』,根本稱不上是有告白過!」

「我當時可是拿出一生的勇氣耶」

「我不管!你給我重新好好告白!」

「我喜歡你!」

「太普通!」

「我愛你!」

「沒誠意!」

「曉珮,我從一年級開始就很喜歡你,請跟我交往吧!」

「大聲一點」

「這是啥羞恥play?」

「你說就對了!」

「曉珮,我從一年級開始就很喜歡你,請跟我交往吧!」

「差強人意,算了,去跳舞吧」

「等等再等一下」

「康特你怎麼了」

「我現在腿軟站不起來,大概是剛剛在台上是一時衝動,現在才感到害怕」

「你真沒用阿!」

看著笨蛋情侶的打情罵俏,我重新看向瑋倫的臉。

「喂!你說點什麼啊!」我說。

「那個、那個…」瑋倫說不出話來。

「真是的!沒話說就親我!」

他低下頭來,我也抱住他的後頸,剛剛在台上太過倉促,現在才是真正的接吻。

今天開始我也是笨蛋情侶中的一個。

                                                                                          末日之戀   倒數29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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