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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雪降姬-孽緣之序

孽緣之序

 

 

傳說,在盤古初開之後,經歷了幾千萬年,擁有高智慧的生物漸漸為了可以富足地生存,會選擇群居一起,從而形成了不同的族群。生物進化,野心越來越大,強大的族群開始吞併其他弱小的小族群,再經過千年地貌的變動,於國度裡的某一個板塊,這樣的演變過程,形成了兩個大族組成的兩個相鄰的國家。

 

又經過幾百年的苦鬥,兩國的國家經濟條件已再不能應付龐大的戰爭開支,糧食幾乎供不應求,所以兩國之首都認為要先安好民心,整頓國家,慢慢的,兩國由敵對,化成暫時友好關係,讓兩國的商人通商,使處於北方的偃月之國獨有的糧食傳入南方的粼水之國,同樣南方的可以傳入北方的。

 

兩國之間,經過了幾十年的平靜且富強的生活。

 

生活豐足,慢慢兩國之首都不想再去爭鬥,便推動兩國友好關係,互派使臣到彼此國家作客,交流文化習俗。兩國之首,還相約了在交界的城門,來一個世紀的友好會面。

 

風光明媚,是最好形容當天的天氣。

 

藍天白雲,猛烈的太陽,卻也乘著涼風。

 

兩帝會面之時,兩國史書唯一敘述相同的部分,只有偃月之國的帝王是初登帝位幾年的弦帝,同樣,粼水之國的帝王也是初登帝位的漣帝。

 

兩位帝王當年,還不到而立之年,容貌年少俊俏,卻不失帝王之風,站出來便君臨天下,壓倒群臣,而身旁,則擁有貌若天仙的皇后和兩三位得寵的妃子,每位妃子亦是擁有一張各有特色的美艷容貌。

 

那天,在彼此城門的交界處,地上放滿了長壽菊,在交界處的中央,放置了一張玉石打造的圓桌,兩帝身邊當紅的侍從已把皇椅放到圓桌兩端,皇椅兩旁,則放了鳳椅,是給皇后和妃子的。

 

會面的一刻,兩個年輕的帝王相談甚歡,十分投緣,久而久之,他們之間總常會面,為了方面,便在交界處合資興建了一個互相的大莊園,偶爾便會他們二人會相約在莊園一起欣賞戲曲和民族舞,而兩位帝王得寵的妃子見面多了,也有一定交情,偶爾若兩位帝王沒空,但得到他們的許可之下,也會相約在莊園茗茶聊天,找些唱戲的來娛樂一下。

 

生活,很悠悠自樂。

 

但兩國的命運,注定要互相交錯,錯綜複雜。

 

某天,兩國的皇后相約於這個莊園茗茶,享用大家親自答應了弄的糕點,她們之間,已經好友得沒甚麼不談的了。

 

她們相聊甚歡,一聊眨眼便到黃昏,她們還未盡興,相討之下,偃月皇后—懷楓邀了粼水皇后—依菱到皇宮用膳,更留她留宿一宵。而粼水皇后派人到皇宮通傳給漣帝,很快,漣帝明知禮數上是不可以,但他就是很愛皇后,便答允了。

 

兩位皇后來到懷楓所居住的婉楓殿的大廳,在皇后的吩咐之下,很快婢女便呈上了晚膳。弦帝得知粼水皇后到訪,且要留宿一宵,即使國務繁忙,他也命人送上宮廷最頂級的美酒和精美糕點。

 

酒是弦帝所賜贈,依菱即使不勝酒力,隨隨細喝也喝掉一整壺,懷楓眼見她已經醉意甚濃,便命婢女扶她先回寢室休息,而她則還有點未盡餘興,便領著婢女帶上美酒和甜點過去找另外的好姐妹繼續餘興。

 

事件就如戲曲裡所發生的一樣,與群臣歡聚後有點醉意的弦帝,照慣常來到婉楓殿,來到寢室門見燭火已滅,揮手把侍從退下,獨自輕輕推開門進去,在微弱得難以看清四周的光線之下,他來到床邊寬衣,躺進那嬌美的身軀旁邊。

 

他沒打算今夜要與懷楓行房,只想好好擁著她進睡罷了。

 

依荾感覺腰間多了一抹溫暖,她醉意綿綿沒清醒,忘記了自己在別人的皇宮的寢室中,以為擁著他的是漣帝,自然的側著身,埋進那溫暖又安全的胸膛之間,聽見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是她每一次漣帝與她同床共枕時的習慣。纖手輕柔的撫上他的胸膛,空盪盪的心胸即使被填滿。

 

這一點的小舉動,對於男人來說,都被視為逃逗。

 

何況,以往懷楓都不會有這種舉動的。

 

弦帝收緊臂彎翻身,在暗黑的環境之下,傾身吻住身下那可人兒的嬌軟唇瓣,醉意與皇后的稀有挑逗使今夜的弦帝有點失控,帶了點粗獷的吮咬著嫩唇,掌心激烈的搓揉那對豐姿凝乳,還迫切的解開可人兒的衣裙,直接挺腰進入那溫熱軟柔無比的地方。

 

總覺得有點不一樣,弦帝心裡若有所思,可當男人在這個時刻,再怎麼理智,都只會靠下半身去思考,緊緻細軟的感覺,讓他陷入忘情的境地,一遍又一遍的擁抱身下的"皇后"

 

交歡之後,弦帝和身下的嬌軀緊擁於一起,卻不時喘息地互相親吻。

 

「漣帝……」依菱也覺得今夜的漣帝有所不同,害羞萬分的在被親吻之間輕輕呼喚他。

 

弦帝睜大了眼,放開懷間的嬌軀。

 

「妳……妳是誰!?」此刻,醉意瞬間全都退去了。

 

「怎麼了,漣帝。」依荾還處在半醉之間,何況剛剛才交歡完畢,身心都疲累,腦袋一時之間清醒不來。

 

「漣帝?難道妳……妳是鄰水國的皇后?該死的!」這時,弦帝醒起今天皇后派奴婢通傳說粼水皇后的事宜,他急忙下床,點起油燈。

 

柔和的光線照亮了整間寢室,這下,依菱才看清楚眼前赤裸的男子的容貌。她驚嚇得臉容蒼白,腦袋全都是剛才她與這男人交歡的景像!雙手抓緊綿被,淚珠已凝在眼眶,她已有一死以謝漣帝的念頭。

 

「怎麽辦……我要自盡!」赤裸的身軀,根本找不到可以自盡的物件,最後便想到……

 

「不!別咬舌!」弦帝即時捏住她的臉頰,不讓她自盡。

 

「放開我,我要一死以表我對漣帝的心。」依菱管綿被滑下,雙手推著弦帝拼命掙扎,更抓傷了弦帝的手臂。

 

弦帝也點亂,一來要阻止她,二來在想解決方法。

 

 

「妳冷靜一點!」弦帝用身軀把她壓到床上,雙手鎖住她的手腕壓到頭顱兩則。

 

「本宮怎可能冷靜!本宮跟偃月的皇帝……總之,我要自盡!以保我對漣帝忠貞之心!」淚珠一串串的奪眶而出,柔美清麗的容貌,哭起來也是驚艷萬分。

 

弦帝看得有點恍然,之前與漣帝相見時,她總會帶著淡雅笑靨靜靜地待在身邊,他從沒正眼看過她的容貌,因為正眼看別人的皇后實屬不禮貌,也有對漣帝的不專敬。

 

每一回,弦帝也只掃過那微微低下的臉容罷了。

 

 

無疑的是,弦帝明白漣帝為何這麼寵她了。

 

她真是一個外表惹人愛不釋手,可內裡很堅貞的女人。

 

 

「若妳自盡了,妳可知後果?兩國會再次陷入戰亂!妳猜漣帝會放過朕嗎?妳難道想為了堅貞而犧牲兩國的百姓?」弦帝往她耳邊低吼。

 

他也不想才停戰不足幾十年就因為他一次酒後糊塗而敗了,何況國家才初起步,還有很多地方依然糧食不足,國房財富也只剛好有點盈餘。全國軍隊的士兵也得休養,新兵操練更不用多說,也只剛開始沒多久。

 

這種情況下,即使他野心是想完成先祖遺願吞併粼水之國,也絕對不是此時此刻。

 

依菱含著淚思考弦帝的話,漸漸,她沒再掙扎,瞅看著眼前這張很認真的臉容。

 

冷靜下來,她也深知弦帝是把她當了懷楓姐姐了。

 

「那我還可以怎樣……」依菱輕歎。

 

「忘記今晚,朕會處理今夜看守的侍衛和見過朕來這寢室的所有人。」弦帝鬆開她,在床邊把衣衫穿上。

 

依菱瞅看著他的背影,此刻,她也只能依他所說的了。

 

待弦帝吹滅油燈離開後,依菱才敢掀開被子,從黑暗中尋回衣衫好好穿上,重新躺回床上裝睡。

 

只是,混身都是屬於那個男人的味道,還有冰肌之上,還殘餘那男人掌心的溫度,臉頰發紅,依菱今夜無法揮走奪去她這夜的男人。

 

翌日,懷楓送依菱回去粼水國。

 

那夜,弦帝找了個藉口調走所有懷楓身邊的婢女還有當夜跟隨他的侍衛、太監等,暗中命令直接隸屬他的錦衣衛把全部人暗殺且把屍體乾淨地處理掉,這樣,知道那夜他去過皇后寢室的人,就只知他自己還有粼國的皇后。

 

懷風雖然也覺得弦帝的舉動有點奇怪,可皇上的決策,做臣妾也不便多問。

 

 

之後,弦帝跟漣帝依舊會見面,身邊總會帶上各自的皇后和妃子,只是弦帝每一回見到依菱,心裡都有股莫名的失意,他了解這是他對依菱有一份情在裡面。只是,她是漣帝的皇后,若是其他人的妻子,他一定照搶過來的。

 

後來不久,依菱再不出現,弦帝裝只是關心地透過漣帝間接問候。

 

得來的答案,卻是依菱懷有身孕,太醫說第一胎要特別小心注意身體,所以漣帝命令依菱不能跟過來,要她好好在蕙菱宮待產。

 

弦帝聞言有所錯愕,心裡泛著絲絲的怒意。剛巧不久,懷楓也被太醫診斷有了身孕,這件喜事使弦帝暫時忘記了依菱有孕,更即使命在全國公佈此喜訊,讓全國百姓一同慶祝偃月之國能有延後。

 

日子飛逝,偃月國的皇后誕下了男娃兒,而粼水國的皇后則誕下了女娃兒,從此,命運又把兩國才剛解開的結,再慢慢地扭曲於一起,生生世世,世世代代。

 

 

粼水國的皇宮中,漣帝待依菱就寢後,便回到御書房繼續批閱堆如山丘的奏摺,閱至子夜之時,待在外面的近身首領太監忽然神色凝重的冒死走近漣帝,彎腰往他耳邊壓下聲線說了些甚麼。

 

漣帝動作頓了一會,便閤上奏摺,威嚴而宏亮道:「傳!」

 

首領太監馬上凝聚丹田,往外向叫:「傳紫玄真人。」

 

不一會,門被推開,一位一身素色樸實衣著的老人扶著拐杖進來。漣帝掃一眼首領太監,他適時的也跟御書房裡的宮女和侍衛打眼色,大家都向漣帝行禮後便全部退到外面。

 

漣帝欲想從椅上起來,卻被紫玄真人止住。

 

「聖上找草民前來,未知所為何事。」紫玄真人撫著白鬍子,眼神嚴肅,卻嘴角含笑。

 

「你可知偃月國誕下男嬰?」那是肯定的語氣,想必兩國之間,沒有百姓不知道此事。

 

「草民當然知道,粼水全國上下都談論此事。」真人還是撫著白鬍,笑得瞇了眼睛回話。

 

「可孤王卻誕下的是公主。」雖則公主可愛精靈,太子日後可以追生,但心裡還是有點不安。

 

「有關係嗎?此公主,可是個人中之鳳,她一定青出於藍,能與聖上匹敵啊。」

 

「她是女兒身,孤王要生一個太子繼位,才可與弦帝爭一席位。」漣帝有點激動的調大了聲量。

 

「何苦、何苦。聖上,天意如此,注定公主天姿異常聰敏,是繼位的最佳人選,聖上日後雖有五位皇子,可沒一個能媲美公主,若要吞併偃月國,公主繼位定必能完成先祖遺願,且依在下推算,公主一生無後,粼水國的繼位人也是五位皇子其中一人的延後。」

 

紫玄真人在公告依菱皇后有身孕之後當晚即使望天占星象,卻占到了驚人的訊息,此訊息,一定不能讓漣帝知道。

 

因為,依菱皇后肚裡的嬰孩,他算得既能興國,也能滅國,全部造化,是看漣帝的決定,還有……弦帝的決定。

 

漣帝想說甚麼,紫玄真人則快他一步道:「草民話說到這,夜已深,草民先行告退。」

 

這夜,漣帝無法就寢,他只好按部就班,順其命運所安排。

 

 

 

清晨,偃月國的皇宮裡,於弦帝的御書房中,連夜趕回宮的細作一身黑衣裝的俐落從窗戶跳進去。

 

一向危機感很強的弦帝即時從床上彈坐起來,眼見是心腹的細作放鬆開眉間的皺起。

 

「皇上……」細作起身往弦帝耳邊告知今天從漣帝那兒偷聽回來的所有事情。

 

弦帝眉頭挑高,怒意染紅了眸目。

 

咬著牙,即使那女嬰是他心裡有情義的女人所生的,可始終不是他的孩子,再對那女人有更深的情,為了國家大業……

 

女嬰必定要……

 

殺!

 

 

細作接下聖旨,便帶齊身手了得的人馬,連夜趕回粼水國,潛進皇宮裡的蕙菱殿去。

 

靜待子夜時份,守衛因濃厚的睡意而警覺鬆懈,細作一一把附近的守衛暗殺然後拖到角落,很快他們一行六人潛到寢室門外,未料的是漣帝還在寢宮中待在小女嬰的搖籃前,一臉慈父的逗著女嬰,而床上躺著休養的皇后則一臉欣慰地含笑看著他們。

 

細作別無他選,今夜一定要殺掉女嬰。

 

領頭的黑衣細作踢門闖入,漣帝身手敏捷的即時抱起女嬰,拔出掛在床邊拿來裝飾用的寶刀,擋下細作的劍鋒。

 

一時之間,漣帝護著女嬰抵擋六個身手高強的黑衣人,身上已被劍刺了多條傷痕。

 

錦衣衛此時趕到加入混戰,漣帝一手抱著女嬰,一手扶著依菱於混亂間跟著錦衣衛首領逃走。

 

兩名細作殺出重圍後追在他們之後。

 

漣帝多處受傷,外加依菱產後尚未復原,拖慢了錦衣衛的速度,最後來到西城城門那兒,錦衣衛只好單人匹馬與兩個細作苦戰。

 

最後兩個細作一個被錦衣衛殺了,可錦衣衛則被另一個細作殺掉。

 

漣帝拿起劍再遇細作交手,可細作身手實在是在他之上,但他覺得細作真正目的不是要殺他,要不然他早就已經死了不知多少遍。

 

細作抓住時機,一掌打在漣帝肩上,讓他不能再站起來,然後,細作走向抱著公主的依菱那兒。

 

依菱一心以為細作要殺她,她也無悔,用身體護著公主,只求細作別殘害小小的嬰兒。

 

只是,細作只從她懷中搶走小公主,便往城外逃去。

 

依菱回神後才驚叫的追著那黑影,但已經改變不了事實。

 

 

細作按著聖旨,把女嬰帶到聖上所說郊外地方。

 

「聖上。」細作跪下,雙手舉起呈上女嬰。

 

「真可人,這位小公主。」弦帝面無表情的抱起女嬰,用手指逗著女嬰的小嘴。

 

弦帝抱著女嬰,一邊哼著偃月國的童謠,一邊往河邊走去。

 

抬眼,一輪明月灑在河中央,真是美景。

 

低首再多看兩眼女嬰的臉,恰巧,女嬰睜開了圓圓小眼,奇異地對著他甜甜地笑。

 

身體僵了僵,弦帝自知再不下手,他會心軟,便從袖口中掏出汗巾,沾濕它,然後鋪於女嬰的臉蛋上。

 

濕氣讓汗巾緊貼在女嬰的臉上,女嬰鳴哭地掙扎,她尖叫,想有人救她。

 

可惜,即使有人經過,也不敢救她。

 

那是她的命運啊。

 

 

女嬰停止了掙扎,弦帝才把汗巾拿開,用指背貼在她的小鼻子前,確定她沒有氣息,才把她的小小屍首放在準備好的小藍子裡,在推送籃子到河流裡去前,他把汗巾綁在女嬰的小手臂上。

 

弦帝抹過一絲婉惜,但只有一絲,轉身後,他是無情的弦帝,要阻止讓偃月滅亡的一切可能。

 

 

籃子沿著水流漂到很遠很遠,遠到大海中心,海洋流水變得很急,籃子隨急流流走,直往另一個國度裡去,而奇蹟在太陽升起的第一道晨光發生。

 

女嬰被綁上汗巾的小手輕輕揮動,微弱地呼吸,她好像再次從母親肚裡出來一樣,在晨光照到她臉上那刻,臉發紅,然後……

 

非常有生命力的嘩啦大哭。

 

 

她似乎在告訴世人,本公主命不該絕,歸來之時,定必顛覆朝野,把天下玩弄於她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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