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抱歉我之前對你的拒絕。當初我以為我能找到心目中的對象,但直到現在我才真正的了解到,你就是我生命的真愛。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相信我們能真正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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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機中的簡訊,那是小螢剛傳過來的簡訊,而心中是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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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從大學時期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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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自認長相不佳,追女朋友機會不大,再加上課業壓力,在大學時期並沒有追過幾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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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年多下來,大概就追過兩三個吧。當然,結果也都是悲劇般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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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女生都以「你是個好人」來做開頭,以「真的很抱歉」做結尾的發了好人卡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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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好人卡有等級,我的大概是鑽級好人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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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就這樣領著四年的鑽級好人卡,抱著戀愛學分零蛋的成績出了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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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都不是重點,現在要講的是跟小螢的事,不是我那可悲的戀愛學分還有悽慘的光棍大學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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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螢認識是在大二升大三的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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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對她的印象也只是普普通通,畢竟小螢說不上是為之驚人的類型,而我們也沒有做很多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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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在同一組做報告的關係,我們兩個慢慢的熱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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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個頭不高,但是樂觀開朗,而且會在不知不覺中將快樂感染給別人。漸漸的,心中一股特殊的感情也就這樣慢慢的萌芽而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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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忘了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我可以將手搭覽在她的肩膀,邊走邊輕輕地摟著她。也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我能牽著她的手,包覆住她的小手,又或是十指相扣的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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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以為,這就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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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時,一起在海邊漫步,吹吹海風。或是坐在長椅上,讓她依靠在我肩上休息。我們的動作在別人眼中,早已跟情侶沒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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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我心中,我也很清楚,我對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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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誰也沒說,誰也沒有再往下一步的動作。我們始終是以朋友的名義一起到處瞎逛,到處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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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以為她是害羞,是不敢作出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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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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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只是假象,一切都只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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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修的最後一個周末,我跟她一起去了電影院看了場晚場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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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看起來如此的美好。電影院內,我坐在她的左側,右手環繞過她的肩膀摟著她。而左手則緊緊的握著她那因為電影院冷氣而微微發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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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看似甜蜜的看完了電影。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我牽著她的手,終於鼓起了勇氣,向她做出了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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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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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愣了愣,便停下腳步,輕輕地讓手脫離了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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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的,在那邊站了好幾分鐘。短短的幾分鐘,對我而言卻像是幾個小時般的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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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很清楚,當她的手選擇從我手中離開的瞬間,那代表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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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團亂,正在想要找什麼理由破解這個尷尬局面。但小螢卻搶在我說出任何一句話之前,先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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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你很好,我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所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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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噸了噸,便繼續說道:「但是,我不想在大學畢業前跟任何人交往。我很清楚我朋友中也有喜歡我的,我不希望因為我跟任何人交往而破壞了跟朋友的友情。當我畢業並離開了這個城市後,我才會去尋找交往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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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希望能在她眼中看到任何一絲可能性。但她卻低下頭,迴避了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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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對她說道:「唉,假如這是妳所希望的,那就這樣吧。既然我不能改變你的決心,那也只好成全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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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已經很晚了,這次大概是我最後一次送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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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將她手牽起,往她回家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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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靜靜地順著我,讓我牽著她的手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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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二十分鐘的路程,我們就這樣牽著手,一句話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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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們站在她家門口,我放開她的手,對著她說:「晚安,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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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開我的眼睛,點了點頭,找出鑰匙,打開了大門,側身進去,並將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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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門要關上的瞬間,突然停了下來,露出了一點點她那嬌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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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聲地說:「謝謝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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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大門便再也沒有猶豫的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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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外,突然,眼前開始模糊,淚水像大雨般的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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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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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的失敗,徹底的打擊了我,之後,我們再也沒聯絡,只是偶爾在校園的一角看到她那嬌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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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直到我們畢業,直到我搬出了這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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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就像是吹走的落葉,再也沒有回到原來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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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封簡訊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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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過往的記憶開始衝擊我的腦海,就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一樣,徹底的打亂了原本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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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視線再次的開始模糊,只是這次淚水再也沒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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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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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那幅黑白相片上的自己,依然對著前方微笑。而相片前,香壇上的那柱清香即將燒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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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開始感覺無力,我知道時候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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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雙眼,用盡我最後的力氣,點下了回覆簡訊的選項,打出了這麼多年來對她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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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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