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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曾經(a)

      二、曾經

     

      又被約談了。我拿著約談單大嘆一口氣,培軒只在旁邊陪笑。

      「物理課老頭就是看我不順眼,整天想辦法要除掉我。」我不耐煩的把單子塞到抽屜裡層,當做什麼也都沒有看到。

      培軒伸手把我的單子拉了出來,「那也沒有辦法,誰叫你要嗆他。」

      「是他先把粉筆丟到我臉上的!」

      「也是你先睡的啊,」培軒一臉就是遇到不可理喻的孩子一樣無奈,「他最恨的就是別人在他的課堂上睡覺,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他講的我都會啊,這樣上課多無趣啊!唉!」我長嘆一口氣。

      接下來是換來班上的鴉雀無聲,普通的下課很難感覺到這份安靜。然後大家開始竊竊私語,開始用自以為最小的聲量無限放送越來越惡毒的言語。

      我突然把我的物理課本丟了出去,直直的摔到了黑板上面,它呈現了扭曲的角度,趴啦的滑了下來,墜到了講台之上。

      這次真的換來了完全的安寧。

      「抱歉啊,各位同學,」培軒陪著笑臉走到講台把我那已經快散掉的課本撿了回來。

      「你沒有必要這樣吧,班長,」有個剪著俐落短髮的女孩靠近培軒,皺眉說道,「他根本就不領你的情。」

      「妳怎麼知道?」他停了下來,直盯盯的看著女孩。

      「看也知道,都是班長在維護他,他才敢那麼囂張!」

      培軒突然沉默了下來,然後過了一陣子之後綻開笑容,「妳不知道吧,曉倫是我看過最特別的人了。」

      接下來眾人的傻眼,除了原本在場的人之外,還有愣掉的我。

     

     

      『你是不是沒有什麼想要珍惜的東西呢?』女孩靠在甲板上面這樣對我說。

      『或許我曾經有過,但是又忘記了那是什麼。』

      『你沒有想過可以珍惜我嗎?』我看見了女孩的眼淚,一顆又一顆。

      『或許有過,但是我現在好像已經不記得了。』

      『亞斯,你是我看過最特別的人了,但是你就是太特別了,所以讓我抓都抓不住……我想要留你在我的身邊,現在才知道這根本就是我的妄想。』女孩有著漂亮的碧綠眼珠,就跟母親的一模一樣。

      『對不起,妮可。對不起。』

      『你想先離開我嗎?你要去找她嗎?你要走了嗎?』她激動的怒吼著,伴隨她聲音的是湍急的海潮聲。

      『我該啟程了。』我低下了頭,看見了我身上的挺拔晚禮服。我是要幹什麼的?我在這裡做什麼?我突然有很多疑問,而這些都不知道該問誰才對。

      『你怎麼可以丟下我?怎麼可以這樣呢!』她大聲的哭喊引來了船上的所有人。他們也都穿著漂亮的晚禮服,有些女人看得出來都精心打扮過。

      他們開始竊竊私語,談論的內容我越聽越難受,於是我遮住我的耳朵,想漠視這一切。

      『亞斯,看看我好嗎?看看我!只有我在你的身邊!只有我!』我看見她揪住她的胸口,好像呼吸困難。她一直在哭,旁邊群眾也一直在鼓譟。

      『可是我必須要去找她。』是嗎?我怎麼可以肯定呢?

      『你要去哪裡找她?你真的知道她在哪裡嗎?你知道嗎?』

      我低下頭,隨著潮水的起伏,我感到一陣暈眩。

      『亞斯,我太愛你。亞斯,』女孩跟母親實在是太像了,像到我快要把她們搞混,那麼我究竟是愛她這個人,還是把她當做是母親的替身呢?

      『可是這是我的選擇。對不起,妮可,時間還是到了,我必須做出選擇。』我看著她,突然產生了很多想法。

      『是嗎?』我聽見她的聲音在顫抖,接著我看見她拿起了一把小刀,『其實我也有了選擇。』

      『妮可……』

      『亞斯,我愛你。真的愛你。』然後她用最絢爛的一筆鮮紅染過了整個海水。黑幽幽的夜裡,她在海中隨著海潮,不停詠唱著死亡之歌。

      她後來選擇用她的方式來追隨我。

     

      很多的畫面在我的腦中糾纏著,當我以為我忘記了,事實上什麼也都沒有遺忘,所有的記憶都存在於我的心房。

      我看見了她的笑容,定格在楓葉飄落的街道上。

      或許,就跟母親一樣,她終究必須深埋在我的記憶之中,永久貯藏。

     

     

      「剛剛真謝謝你的抬舉。」我對著培軒一笑。

      「這是我的心裡話呢,我從來沒看過比你聰明的人。」

      「只有聰明而已?」我夾起了午餐的筍絲,這樣問著。

      「在我心中啊,你是最特別的人,最特別的人。」然後我看見他的眼睛閃出了光芒,有點悲傷,又帶點悲憤的痛苦。

      突然間,有個女孩拍拍我的肩膀,我轉過頭聞到了那一抹清香。

      「可以跟你們一起吃嗎?」是君頻。

      那是我看過最燦爛的笑容,似乎在很久很久的以前,我也曾經這樣擁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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