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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甦之槍篇 第一話

昏昏暗暗的光線、發臭的燒焦味,是公孫禺再熟悉不過的場景。

「又來了……」他不耐的發出嘖嘖聲,用足以將眉頭擠破的力道閉上眼睛。

這是今天之內第幾次做這個夢了?最近不知道因此失去了多少可以安穩睡眠的時間。

他期待著可以快點從惡夢中解脫邊在心裡暗自禱告。

終於,呼喊聲像劃破黑暗的一道黎明傳進耳裡。

「魚仔!醒一醒拉!   」

公孫禺緩緩睜開雙眼,掛著厚重黑眼圈的眼睛發揮了他們應有的功能,映入眼簾的是身穿與自己相同校服的女孩─葉馨。

及肩的短髮,稍微有點尖瘦的臉蛋,鳳眼微睜怒視著自己。

「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她帶點質問的口氣,但女孩天然的捲舌音卻無法令人產生警惕。

「沒有阿……呼阿……」一邊辯解著一邊毫無說服力的打了個哈欠,公孫禺站起來伸伸懶腰,心想若是坦白地說出失眠的原因只是因為做噩夢一定免不了被譏笑成少女情懷。

兩人正在校園的中庭享受午餐,但其中的某人在草草了結了自己的麵包後便開始發出陣陣的呼聲。

葉馨也很體貼的不喊醒他,直到預備鈴響起。她皺著眉頭看向睡眼惺忪外號魚仔的少年

「你今天明明已經睡了一上午了,中午居然也可以睡得這麼香……你的褪黑激素該不會是常人的好幾倍吧?   」

「怎麼可能阿,就算那種能促進睡眠的激素再多也不會短時間內奏效啦。」

公孫禺打著馬虎眼一邊收拾殘餘的午餐塑膠袋一邊跟上開始往教室前進的葉馨。走沒幾步後看也沒看一眼的把輕飄飄的垃圾往後一拋,就像亂丟垃圾一般隨意。

只有在二樓窗外路過的某個學生瞥見了怪異的一幕,一只輕飄飄的塑膠袋違反了物理學一般筆直的飛進、不、更應該說衝進了距離公孫禺有二十來步的垃圾桶。

就好像塑膠袋已經用GPS定好位一樣把垃圾桶當目標進行衝刺達陣。

那名學生拿下眼鏡擦了擦來確定自己是否漏看了什麼,但那裡只剩下空蕩蕩的中庭。

公孫禺,今年剛滿十七歲,就讀市立的K高。身高與體重均是一般同齡男生的平均值上下。特技是摺紙與疊撲克牌塔以及傾聽他人談話,在學校中若是問同學對他的印象一定會被歸列為一般人的那類型。

唯一的特點在於他過去的經歷─K市機場降落墜毀事件的少數生還者之一。在那場事件後失去雙親,目前監護人是葉家,也是公孫禺的青梅竹馬葉馨家。

「嘟嚕嚕~嘟嘟啾~答答」公孫禺小聲的哼著意義不明的小調一邊以不被老師發覺的高明動作用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摺紙飛機,同時無視了在旁邊皺著眉頭看他的葉馨,沒有半點好好聽課的意思。

他把摺好的紙飛機往窗外隨意一拋,紙飛機乘著風留下優美的軌跡。

“啊,中了”   公孫禺心想。

紙飛機悠悠的飛向了操場某顆卡在樹枝與樹枝中的羽毛球,以極為巧妙的力道輕輕觸碰了一下。羽毛球掉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紙飛機,就像犧牲品一般靜靜的掛在樹枝間。

“果然,我的身體產生了某些連我也無法解釋的變化……”

公孫禺開始了某種確信,自己好像沒有過去那麼平凡了。

『必中』,這是公孫禺最近發現自己擁有的能力。

顧名思義可以將自己手中拋出去的物品指定到自己心裡所想的目標地。

起初是在兩個禮拜前的籃球課發現的,在三對三的課間賽中公孫禺一直不是很有力的球員,說白一點就是個充人數的助攻。

但在上次比賽結束前五秒公孫禺很奇蹟的撿到了滾到腳邊的球,那不是場激烈的比賽,但隊友們奮力的往前進攻多少帶動了他稍稍熱血起來的情緒。

於是他以破釜沉舟的心情往前一扔,籃球在空中劃出了標準的弧線配上清脆的

“唰”一聲,是個空心。

此時的公孫禺卻是站在中線之後,也就是說這是顆飛越了大半個球場的空心球。邊上的學生瞬間轟動了起來,公孫禺也難得的在籃球場上贏得一次注目。

一次可能只是偶然,但在同一天發生的第二次奇蹟卻讓他不得不開始起疑心……

當天晚上葉家準備開飯,葉馨在一樓朝著公孫禺的房門呼喊,這讓公孫禺不得不停下手邊的工作,說穿了只是在疊撲克牌塔。

他動身走到門邊卻發覺手裡還捏著一張撲克,懶的走回去放的他隨意往桌上一射。奇蹟卻再次發生,從手中射出去的黑桃三安安穩穩的停放在撲克牌的塔頂,塔本身沒有半點晃動。

公孫禺開始覺得毛骨悚然,在晚餐後回到房間開始將肉眼所及的物品,諸如書、光碟、筆拿出來再丟回原位。

直到一陣子後恐懼才慢慢轉化成興奮,懷疑也開始逐漸變為確信--自己的確有某種特殊能力了。

那天晚上公孫禺像個雜耍團的演員丟著房間內的各種物品樂呵呵的玩著,直到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紀念鋼筆的筆頭丟斷了發出慘叫,引來葉馨的毆打後才開始回復理智。

經過自己玩樂性質的實驗後他發現必中能力的發動還是有條件:

1. 目標地點必須在視野之內,但若是再投擲物品前有確認過目標地點還是可以發動必中。

2. 若是朝著反方向、或偏離多於90度的方向丟是無法發動能力的,起碼要向著目標地點投擲才會產生效果。

3. 投擲物只限於雙手舉得起來並有能力讓其物品進行空中位移的物體,也就是說是只能對公孫禺自己舉得起來並投擲的物體才能產生效果。

因此,他也只能認栽。

當天下午,公孫禺班級的授課是體育。

「老師~!魚仔被足球顏面直擊啦!」

下午的體育課授課內容是足球,此時橫跨操場響亮的叫聲來自於公孫禺的同班同學們。他們圍觀著倒在地上的公孫禺,在一記強力的射門下他漂亮的以臉部反擊阻止了對方前鋒的進攻,盡管他是出於非自願性的。

「先送他去保健室吧……應該不是很嚴重」趕來的老師低頭查看:「都流鼻血啦!」

「喔喔……先止血!」

一聽到流鼻血公孫禺緊張得把頭向後仰,卻被葉馨從後方一巴掌把後腦勺向前壓:

「弄反了啦,笨蛋。」

葉馨將他攙扶起來後緩緩的向保健室前進。

但保健室里卻沒有老師,兩張床位的其中一張已經有人了,簾幕被拉了起來看不清楚裡面是誰。

「來,捏住這裡喔。」葉馨指著公孫禺的鼻骨。

「我知道啦。」

簡單的處理過後公孫禺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享受著因禍得福的偷閒時光。

葉馨則為了下堂課先行離開。他側身開始進入睡眠試圖讓這幾天因噩夢疲憊的大腦好好休息。

「味……味道。」

才剛躺下五分鐘不到,一股沙啞的聲音從隔壁病床傳來,看來是隔壁的學生發出來的,聽到此公孫禺嗅了嗅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味道。

但令人在乎的是那股仿佛喉嚨生鏽才能發出的刺耳嗓音,很像是重病患才有的聲音。

「同學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幫你拿杯水之類的?」

公孫禺擔心的撐起半邊身子看向隔壁的簾幕,接著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透過簾幕映照出來的影子在上一刻還是人型,下一秒卻開始產生不規則的扭曲,從明顯是背部的地方凸出不自然的腫塊,開始漸漸失去原本的模樣。

「飼料!食物!獵物的味道!」

對面簾幕里的黑影傳來了像用金屬互相摩擦的刺耳低吼。

「等等……!你在說什麼?」

本能的感到情況不對勁的公孫禺開始撐起身子向後移動,雖然不清楚現況如何但是逃跑絕對是最正確的選項。

「嘎吼喔喔喔喔喔!」

簾幕被對面充滿敵意的人、更或說是某種生物撕開。

在對面原本該是學生的存在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大型犬一般的四肢生物。

牠的皮膚上批著一層像鱷魚皮的鱗片,那層鱗片厚重的像穿山甲的外皮包覆著這不明生物。鱗片的疊層之間不停流出紫色的惡臭液體,讓人感到反胃。

「哇啊啊啊啊!」

公孫禺不顧形象的跌下了床,唯一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出口的方向就在這怪物的後方。他連滾帶爬的往怪物旁邊移動,眼角的餘光勉強看見怪物把頭轉向了自己的方向。

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同一瞬間怪物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撞擊過來,一個踉蹌之間公孫禺的小腿被擊中了。

用力過猛的怪物衝撞進老師的辦公桌,發出了令人倒吸一口氣的巨大碰撞聲。

保健老師那變形碎裂的成套鐵桌椅說明了這次衝擊力道的大小,小腿傳來的痛覺把公孫禺一口氣拉回現實,他已經無暇去思考這生物從何而來、為何自己受到襲擊。

公孫禺整個人趴在門板上,慌亂的轉動保健室門把。

「開什麼……開什麼玩笑啊!」門把傳來無情的喀喀聲響。

被上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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