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前序.(04)

當小亞洛爾醒起來的時候,揉著眼睛發現風神不在,四周環境都是陌生。

頓時,他大哭起來,然而哇哇大喊在偏僻的郊區夜晚裡沒有起作用。

小亞洛爾愣頭愣腦的擦著混雜著鼻涕的眼淚到處亂走,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影湊了過去。

然而對方轉過頭的時候,他縮了肩膀,膽怯的瞄對方。

那是馬伕。

「不好意思……嗯,馬伕,請問這裡有駕獸者嗎?我要去北水之國宮殿。」

馬伕看到他的時候,遲疑了一下,露出僵硬的笑容:「孩子,宮殿很遠的,駕獸者很貴,不如我載你去附近的旅館住住吧?」

馬伕說話很慢很低沉,因為這年頭馬伕都是操偶師的木偶。

操偶師是天生擁有魔力的人,不需要信奉自然神,是最常見的特異人類。

「可是我今天得回去北水之國。」小亞洛爾緊張的搓著手,那張有木頭輪廓的臉讓他感到害怕。

「好吧,」馬伕拉了拉扁帽,指了一個方向:「孩子,往那個方向,駕獸者們都在休息呢。」

隨著指引的方向,很快就看到穿著整齊制服的人在外面聊天,嘴裡吞吐著白煙。

駕獸者就是擁有魔獸的人,利用馴化的魔獸當交通工具的生意人。

「不好意思……請問……我想去北水之國宮殿。」他很有禮貌,但是對方皺了臉。

「孩子,外面有馬車,你不去找你爸媽嗎?」粗壯鄙陋的駕獸者吐出藍色球到布袋裡,球就像是著火一樣的冒著大量白煙。

冒煙糖是一種圓型糖果,碰到口水會冒煙,聽說會讓人覺得愉快又提神。

「可是他們在北水之國宮殿。」亞洛爾焦急的說:「求求你們!」

宮殿一詞讓駕獸者眼睛一亮,但眼前六歲的小鬼頭,雖然看起來很乾淨,但是他身上穿著一件鬆垮睡衣。

這是正常貴族小孩會跑出來遊玩的衣服嗎?

「那……你有多少錢?」駕獸者問道。

亞洛爾愣了一下,他還沒有學到算數,他慌張的尋找寬鬆口袋裡的任何東西。

他胡亂摸索中掉出了一堆純金鈕釦。

因為掉到地上的聲音太過清脆,駕獸者整個人都酥麻了,他們撿起了地上的金色鈕扣,放在嘴裡咬了一口,接著不可置信大呼小叫。

「純金!」

小亞洛爾不太懂這個總是被他弄掉,最後成為他玩具的東西有什麼好驚奇的。

不過看對方這麼開心,他也跟著傻笑起來:「這樣就夠了嗎?」

三顆黃金鈕釦可以吃半年的伙食,小亞洛爾就掉出了五顆。

駕獸者和夥伴撿走所有的鈕扣,他上前一步,迎上熱情笑容:「來來,我立刻召喚最快的!」

他迅速蹲下,畫著複雜的魔法陣。

魔法發光,浮出地面,在空中開始轉動,然後中間被劈開成兩半,傳送門開啟,露出詭譎的異空間。

一對黑色翅膀從穿出,接著壯碩、帶著利爪的黑手抓著傳送門的邊緣。

召喚的啟動吹來一陣陣麝香味的熱風,亞洛爾呆頭呆腦的看著那個準備從魔法陣爬出來的怪物,嚇得牙齒顫抖。

魔獸五花八門,每個都藏著獸性,有的會吃人。

但是越稀有的魔獸也會有特別的能力,還可能吸引到一些特殊癖好的乘客。

「好了小少爺。」駕獸者得意的說:「這可是最快的喔!」

駕獸者向臉色發白的亞洛爾恭敬行禮,在他們面前是一隻黑色的魔獸振翅在空中。

魔獸上半身是結實的人身,手有四個利爪,下半身有著兩個很大的塊的結痂痕跡,還有著有魚鰭的尾巴無力的垂著,魔獸腹部下方有切割過的痕跡,還帶著的血絲。

牠垂著頭,額頭上有一個朝天的彎角,黑色雜亂的毛髮延伸至背部,劉海蓋住半張臉,只露出紅色的眼睛,空洞無神。

牠在空中振翅的模樣像飄晃的浮木。

「小少爺不要害怕,這個阿奴斯很聽話的。」駕獸者向魔獸比了手勢,魔獸飛到地下,但是沒有腳的關係,所以牠像是蟲子一樣趴著。

阿奴斯是一種肉食又嗜血的魔獸,有精壯的四肢,大翅膀,一條似魚的尾巴,臉輪廓像人但是頭髮像馬沿著脊髓生長。

但眼前的阿奴斯只剩下兩隻手,兩條腿不見了。

「為了馴服牠,增加飛行速度,還把腳給砍了,現在這頭阿奴斯的飛行能力最強喔,來,像小少爺打招呼。」駕獸者踢了一下魔獸,魔獸僵硬的動了一下,低頭伸出岔開的舌頭,舔了全身僵硬的亞洛爾的腳指。

小亞洛爾嚇得說不出話來:「沒、沒有別的嗎?『他』看起來好可怕......」他眼淚不受控制,縮在駕獸者身後。

「『他』?」駕獸者露出疑惑表情:「你當這頭畜生是人嗎?」他大笑出來。

「我喜歡獨角獸......」他大哭,一邊擦著鼻子啜泣。

「唉唉,真的嚇到啦,乖,別哭啊小少爺,唉唉,是牠不對!我修理牠!看!看!」他拿了個寫著魔法陣的頭套套在魔獸的頭上,用繩子狠狠勒住他的脖子綁起來:「看,沒事了!」

駕獸者展示滑稽的玩偶一樣:「下半身有魚尾,那就當作美人魚啊、美人魚!」他被自己的話惹笑了,還不時拍了魔獸肩膀。

小亞洛爾突然感到胃一陣翻攪,像是吃了青椒和茄子。

由於牠是最快的魔獸,在沒有選擇之下,小亞洛爾半推半就,僵著身子跨坐上去,他發抖得牙齒都在打顫。

圖鑑中,阿奴斯魔獸象徵『榮耀的種族』,十分高傲,很難馴服,但是品質很好,既可以變化大小,使用方便,飛翔起來快又穩定舒適,還很稀有,很多人喜歡挑戰馴化他們。

展翅的魔獸戴著頭套,接受命令向天空中起飛,隨著飛得越高,身軀變更大,最後變成半個城堡一樣大。

「小少爺放心,」駕獸者說:「阿奴斯感知很強,瞎了眼睛也可以自由飛行呢!」他故意扯了扯頭套。

小亞洛爾低下頭,看注意到阿奴斯的背上許多傷口,他皺起眉頭,突然覺得坐立難安。

「這可是聯合很多魔法師把牠五花大綁,才制伏牠!」駕獸者得意:「看牠掙扎老半天,最後我們動粗才完成馴服儀式呢!很厲害吧!」

馴服儀式就像是打獵一樣,會引起很多好戰心的人,尤其駕獸者這種需要把魔獸展現給他人看的職業。

阿奴斯安安靜靜的展翅,雖然沒有艾薇懷抱舒服,但是也幾乎沒有晃動感,也不會鳴叫。

當牠繞過停在空中的流星,小亞洛爾可以近距離看到星星後頭的發亮的光痕,從天頂延續下來。

小亞洛爾讚嘆完天空又看向地下,固然他生在北國,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房間之外的北國。

夜晚的森林,幾許燈光點亮,高空之上,夜晚的人聲成了碎語,他們互道晚安後,在門前畫了魔法符,變出載浮載沉的藍色液體,液體發著微微亮光,接著在液體中倒入甜甜的蜂蜜和液體混合,再用透光盒子罩著。

這是水國發明的照亮工具。

蜜糖的風味會誘引著幾隻貪嘴的『光蟲』,擠進盒子裡吸食,半空中載浮載沉的盒子變成了照明的光源。

光蟲的外觀長得像發光小雪球,有二對翅膀,模樣瑰麗,全身透明,在發光的時候看得到小小的心跳,很精緻又美麗,不過捏爆的時候很臭。

小亞洛爾記得守衛長海爾曾經抓給他看,然而他不小心捏死了,光蟲紫色血液沾染他手上時,洗了四、五次的手還是有味道。

「親愛的,你聞起來像是放了十年的起司。」當時奶媽這樣告訴他。

隨著光蟲的聚集,整個城市都亮了起來,搭配水國獨有的『河道』,穿梭在大街小巷裡,水增添了反光和柔和的美感,整個水國像是從水裡浮出螢光圖騰。

小亞洛爾望著自己從未看過的國度,吃驚的闔不上嘴巴。

夜空中緩緩吹著風,引起小亞洛爾不自覺得回頭,看著風國的方向遲疑著。

『盒子』已經被打開了。

秘密與詛咒即將被釋放開來。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