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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最偶然的意外,也是事有必然的——愛因斯坦

研討會還沒有結束,經過數位枯燥無味的演說後,一名年約二十九歲的成熟女性上臺,她一頭短棕髮,身穿白色長袍,腋下夾著一份文件,如果頸項多一個聽筒,根本就是當班中的醫生。

「大家好,我是連子君,來自外州,是一名心理諮詢師。」

這種姐姐型是病維喜歡的類型,雖然朋友都笑他有戀姐癖,不過他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很堅定的認為,成熟女性有著小妹妹們沒有的魅力。

連子君舉起手中的文件,上面印有一張由簡單線條畫成的肖像畫,是一個男人,眉毛誇張的粗大,眼睛大,嘴唇厚,頭髮稀疏,大耳垂,也似乎開始有地中海現象。

周大富敏感的調整了自己的鴨舌帽。

「各位,請問你們之中,有誰對這個男人有印象?」

臺下議論紛紛,互相討論著這個男人,和連子君醫生詢問的動機。

「醫生,你在尋找走失的丈夫嗎?」一把聲音傳上來,之後就是笑聲連連。

病維為他的大姐姐感到焦急,可是她似乎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了,笑了笑後說:「不是的,我的眼光沒有那麼差啦,只是這個人,曾經出現在至少兩千人的夢中。」

「我知道,他是好幾年前在美國某個病人夢中出現的男人,但在現實生活中從未見過他。」一位聽眾說道:「很像之後陸陸續續出現在別人的夢中。」

「在二零零六年的一月,紐約市一名著名的心理醫生的病患,繪畫出這個男人的肖像,她表示此人經常出現在她夢中,並且常常為她提出私人生活上的意見。」病維低著頭,對著麥克風說道,「後來那幅畫,無意中被醫生的另外一個病人看到,他也表示這傢伙也一直出現在他的夢裡,現實中也完全沒有見過這張臉。」

「之後,醫生把肖像畫交給自己的同事,幾個月後發現有更多人曾經夢過他,他們都稱這傢伙為『This   Man』,好酷的名字。直到現在,已經有超過世界各地的兩千多人,曾經夢到這個陌生的男人。我們設立這個網站的目的,是要提供一個平臺給曾經夢過這個男人的……咦?」

周大富大聲叫道:「你作弊!你看手機!」

原來病維在念着「This   Man」專網的介紹。

連子君繼續說道:「謝謝這位先生的介紹,是的,這個人曾經以多種形象出現在人們的夢中,他曾經是導師,情人,好友,父親等角色,大部份的做夢者都很喜歡他,也很信任他,甚至有者在夢中與他有親密舉動。」

「什麽親密舉動?」病維舉手歪頭問道,臉上是天真的表情。

連子君沒有理會他:「這個男人很多時候都是扮演『使者』角色,也就是指示別人應該怎麼做,有一個做夢者每次在夢中看到他,他都會指示他離開夢境的方向。」

「到底他是誰呢?」一個大嬸問道。

「對於這個人有很多理論,最著名的就是『遊夢者理論』,也最符合我們的主題——『超自然現象』,根據這個理論,這個男人,有一種能夠穿梭于人類夢中的特殊能力,他憑著這個能力,到處幫助別人,并提供意見。」

一名像是大學生的胖子否定這個可能性:「我覺得不大可能,你想一下,兩千多人『經常夢到』他,他需要多少時間和精力『潛入』別人的夢中?況且兩千還只是保守估計。」

眼看女神被胖子欺負,病維馬上回答:「誰說不可能的?實際上,這種『遊夢』現象十分普遍,根本就平常不過,沒見識要多看報紙。」

胖子大學生感到有些尷尬,不知道要說什麽,連子君接下去問道:「是嗎?這位先生,『遊夢』現象很常見?」

病維站了起來,直接和女神對話:「是啊,很常見,你一定也試過的。」

「性病先生,不是『夢遊』,是『遊夢』啊。」一把尖銳的聲音傳過來,病維看也不看對方,眼中只有臺上的連子君。

「你會催眠嗎?」

連子君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那樣啊,還真是很常見,而且在兩千多人每天夢中出現都不成問題了。」

「是啊,假設真的有『遊夢者』,只要一個催眠指令就能夠完成『遊夢』現象了。」

「你貴姓大名?」

聽到連子君詢問自己的名字,病維不敢怠慢,也不敢用平常的方式介紹自己,唯有直接說道:「我叫病維。多多指教。」

接下來,連子君介紹了幾個假設,包括了『宗教假設』,也就是認為哪個男人其實是上帝的形象,下凡來教導無知的羔羊們,這個論點引起激戰,但病維沒有參與,畢竟自己在這方面沒有立場,對他而言,無法證明上帝存在,也無法證明祂不存在,乾脆當一個不可知論者就好。

病維一直看著連子君認真的臉,漸漸進入幻想狀態,幻想自己與她談婚論嫁,與她約會,一起吃飯看電影,走沙灘……

研討會結束,病維與周大富道別後,離開民眾會堂,他伸了一個懶腰,想不到自己還可以聽到最後,原本想要借尿遁的自己,看到連姐姐之後完全都沒有尿意了。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身影,竟然是黃強,他身穿黑色棉質外套,加上白色有領t恤,雙手抱胸前靠在大門邊的牆上,如果不是因為額頭的刀疤,竟然有幾分像明星。

病維縮起肚腩,大步走向前問道:「黃強,你來幹嘛?來搗亂?」

黃強聳了聳肩:「我沒有在研討會上亂講話,何來搗亂?」

病維感到一絲丟臉的感覺:「你剛才在裡面?」

「曾經,但感到太無聊了就離開了。」

病維冷笑著:「難道你認為我會在裡面調查砍腳案?」

黃強怔了一下,接下來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只是來接朋友。」

「朋友?」

黃強突然招了招手,病維錯愕中差一點就要回招,但就聽到後方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你怎麼那麼早就出去?我的演說你有在看嗎?」

連子君白袍已經脫下,身上穿的是時尚的白色長衣,加上黑色緊身褲,還有一雙病維隱隱約約看過,但不記得名字的高級品牌高跟鞋。

「嘿,病先生,原來你們認識啊?」

「是啊,我們最近才認識。」看著連子君,黃強笑得很燦爛,和之前打架的時候的酷樣相差很遠。

她站在他旁邊,郎才女貌,病維感到妒忌,唯有想辦法「強勢介入」。

「哈哈,原來你是他的女朋友啊?看不出呢,最近姐弟戀好流行。」病維的笑聲很勉強,加上一點酸味。

「沒有啦,我們認識很久了,是好朋友。」連子君笑著回答,從黃強的臉色看出,他對她的感覺不只是朋友而已。

病維看出一點端倪,於是趁虛而入:「子君,我能夠那樣稱呼你嗎?你能夠給我你聯絡電話嗎?對於那個夢男我還有一些不明白的想要跟你請教,還是現在你有沒有空?我們去喝杯茶再說?我看黃強自己會回家吧。」

連子君搖搖頭:「我已經約了阿晴,你的話要等下次了。」

「阿晴?」病維感到不妙,看來除了黃強之外還有很多競爭對手。

「你不知道嗎?他的全名是黃強晴,很文雅的名字對吧?」連子君故意看著黃強說道,讓他感到尷尬,但對於『阿晴』這個字眼明顯感到高興。

「娘炮名字……」醋男嘀咕著。

連子君笑著問道:「你說什麽啊?」

病維連忙解釋:「我是說,你還沒有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呢。」

於是,連子君給了病維一張卡片後,與黃強晴一起離開了,只留下他一個人落魄的站在原地。原本這種情節病維已經習慣了,但在看到黃強晴駕著一輛深藍色寶馬Z4敞篷跑車,載著女神離開的畫面後,心情才正式跌倒了谷底。

病維回想家鄉的偵探社外面,停車場停放著的一輛銀色國產車,忍不住歎息了。

他一直不斷在記憶中尋找,能夠與黃強晴抗衡的因素,卻一直找不到,直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病先生!請留步。」是一把男人的聲音,病維不感興趣,但禮貌性還是看了他一眼,原來是全民大學哲學系研究員林文觀。

「病先生,剛才你對於夢中輪迴的觀點,我已經告訴了教授,他想要見見你。」

「教授?是男還是女?」病維有點像在說夢話般呢喃著。

「……是男的。你還好嗎?」林文觀不知道病維剛剛失戀,對於他的失魂摸樣感到不知所措。

「唉……人生自古誰無死,直教生死相許。」病維轉過頭離開,林文觀按著他的肩膀,想不到卻觸動到他的舊患,痛得叫了出來。

「抱歉,病先生,如果你現在不方便,或許以後……」

「今晚我就要回去了,你的教授見我到底有什麽事?」痛了一下,病維比較恢復正常了。

「他很欣賞你在研討會中的見解,所以想要跟你進行更深入的討論。」

病維掏出手機看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三十分,距離登機還有五個小時,還是有時間聽他說話的。

「那就快點吧,我還要趕飛機,你知道啦,那個,大忙人。」病維催促著,林文觀連忙帶領他倒停車場。

他的車是綠色的小型貨車,目測之下車齡應該有十年了,病維心裡不禁感到心酸,爲什麽同樣是人類就是不同命?有些流氓可以駕跑車載美女,而有些為哲學默默奉獻的小子卻駕麵包車。

「教授現在在全民大學心理學院校,車程大約有二十分鐘。」

「你最好快一點,我晚上要登機,如果錯過了,幾百萬上下的。」病維的恐嚇見效了,對方幾乎嚇得渾身發抖,拼命踩油,幾百萬上下他可賠不起。

「還有啊,之後你要負責載我去機場。」病維暗暗偷笑,這下連計程車費用都省下了。

橫衝直撞的麵包車在短短十分鐘內就到達了目的地,全民大學是政府資助的學府,規模自然非常大,這裡是心理學系院校,有兩棟校舍,每一棟各有十層樓高,中間有一片草場,設了很多步道,小樹林等,中間噴水池的旁邊有一座亞里斯多德石像,看來這裡非常提倡散步哲學這種概念。

但無論如何,病維發現這裡的學生非常少,步道上行走的都是穿著時髦的少年,大多是雙雙對對的情侶,或許步道旁邊的小樹林已經成了幽會的好地方。

「想不到政府會那麼支持哲學的發展,但看來對哲學有興趣的人似乎不多啊。」病維感歎道。

林文觀帶著病維從大門走入步道,搖搖頭說:「不是的,其實這步道的一切,包括石像和噴泉,都是學生和教授籌款建成,一開始,政府根本不想在全民大學設立哲學系,他們認為應該把錢投資在更實用的科系上。」

病維抬頭看著兩棟並列排著的校舍,由淺黃色粉刷與紅磚組成,右邊的建築物頂部有著「全民大學」的字眼和徽章,另外一棟著寫著「心理學系院校」,哲學應該只是附屬的科系而已。

「甫建成的時候,當然沒有這片草原走道,當時在先賢極力爭取之下,艱難的完成這個任務,你要明白,就連心理學系的學生教授們都不喜歡哲學,他們認為我們只會不知所謂的理論,唯有實用的心理學才是重要,我們人數又不多,一切進程都是非常困難的。」

「這裡的心理學系者那麼沒有遠見嗎?」病維雖然僅有中學畢業的文憑,但也知道哲學的重要性,如果沒有哲學,也不會有現代的科學出現,實際上,哲學在三千年前就已經出現,而有規模的科學,在公元后一千至一千三百年才浮現,可以這麼說:哲學是科學的老祖宗。

「科學是尋求知識,哲學是尋求智慧,其實兩者缺一不可,很多時候,各領域的學者引用了哲學思維也不自知。」

他們走到了中心點,有一座希臘式的噴泉,旁邊就是亞里斯多德石像,高達兩公尺半,低頭看著病維和林文觀。

「這裡就是步道中心點,教授在Block   A,也就是右邊的校舍三樓,走吧。」林文觀知道病維趕時間,也不敢說太多有關亞里斯多德石像的歷史。

「教授!」

校舍三樓是教員辦公室,病維覺得有一種當年見校長的感覺,感到渾身不自在。「教授」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門外寫著「心理學系主任,博納·莫爾頓教授」。

打開門,莫爾頓教授是一個老外,也包括物理上的「老」,粗略估計應該也有六十多歲了,他頭髮已經完全花白,但還是非常有條理的梳理,臉上的皺紋增加其滄桑感,帶著一副大鏡片古老式的眼鏡。

他身上穿著整齊的西裝,看來是一絲不苟,古板固執的人,病維感到有些後悔,通常這種人非常堅持己見,除非他很有見識,不然的話絕對不是一個好聊的對象,就像是聽老師訓話一樣。

「你就是那位先生嗎?」對方的聲音非常沉穩,給人一種有自信的感覺。

「是啊,我叫病維,請多多指教。」

「我是莫爾頓教授,你好。我聽說你對於輪迴轉世的事情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是嗎?」他碧綠的雙眼看著病維,令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其實不是啦,是林文觀先生的看法,我只是從中衍生出一些個人意見而已,談不上什麽見解。」病維不是謙虛,只是想要早日逃離,所以儘量說得自己很沒有用。

「果然真正的哲人就是比較謙虛,無知就是知識,是求學問的基本啊。」他顯露出憤憤不平的臉色,「外面的所謂學者,又有多少是真正虛心求學的?無論是教師還是學生,都是一群無知之徒。」

病維原本想要說「你這樣說他們,就代表你也是失去那種『虛心』了」,但還是忍住了,否則應該是會不歡而散,到時候連便車都沒有得坐了。

莫爾頓教授請病維坐下,叫林文達去買飲料,之後跟他高談闊論起來,雖然實際上是他在說,病維大多是在聽而已,看到他說得那麼開心,病維也不好意思打斷,臉上硬擠出微笑來對應。

他說的大都是學院裡面的人事問題,和哲學的基本,病維完全不感興趣,頻頻看時鐘,偶爾喝著林文觀買來的罐裝藍山咖啡,心裡則想著連子君的倩影,彷彿連莫爾頓的聲音都變成她那吸引人的演說聲。

「病先生,對於這點你有什麽意見?」

幸好病維隱隱約約有聽到對方在說著關於社會上發生的種種罪案事件,由於算是本行,他還可以回答:「我覺得,民眾就是缺乏哲學思維才會引起那麼多社會問題。」

莫爾頓微微點頭,表示贊同,但還是問道:「何以見得呢?」

「哲學思想雖然分成很多派別,但基本上都是爲了探討真理,無論是世界的,或是人本的,如果每個人都有哲學思維,必定不會空虛到一直想辦法傷害別人,忙著研究真理已經不夠時間了,哪裡還有時間做那種人渣事?並且探討哲學的人,往往都是有文化的。」病維胡說八道一番,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莫爾頓低頭思考病維的話語,似乎難以理解,但也不想認輸,病維於是幫對方和自己找階梯下:「那個,林文觀的觀點,對於夢境就是輪迴轉世記憶的觀點,其實是你的看法吧?」

莫爾頓笑了笑,說道:「是的,其實嚴格來說,是我們進行討論后的一個念頭而已,只是爲了讓文觀練一下膽量,於是讓他參加那個研討會。其實說到底,也只是我們關在教室裡面的一種狂想罷了。」

「狂想很好,我一直認為,所有新的發現,都是由狂想而起的,包括現在的一切科學什麽的。話說回來,外面怎麼那麼吵?」

三人離開房間,發現其他教師們都在議論紛紛,莫爾頓詢問一名年輕教師,她回答:「外面很像有人搗亂。」

病維感到興致勃勃,幸好有事件發生了,讓他能夠逃離這種悶死人的對話,他認為所謂的搗亂最多不過是學生吵架那種小事,但離開教員室,他才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是黑道。」

從三樓走廊望下去,有差不多二十人,拿著開山刀、木棍之類的武器站在跑道中間,亞里斯多德石像位置,他們圍著三名赤手空拳的學生,似乎在談判。

「快點報警,我們下去拖延時間。」莫爾頓竟然很有正義感,病維原本想要勸他珍惜一下老命,但還沒有開口就被他拉著走。

「那三名學生我認識,他們似乎不可能會混上黑道分子的樣子,想不到……」

跟在後面的林文觀解釋:「他們三個是這裡出名的問題學生,由於很喜歡問問題,所以一直都是哲學系的優異生,當然,心理學系就視他們為怪胎了。」

當他們到達跑道中間,發現其他學生們都不在了,病維也明白的,學生數量那麼少,加上他們又是缺乏運動的理論派科系,遇到戰亂當然還是逃跑為上策。

流氓們看起來很年輕,但不是黃強晴部下那種死小孩類,而是比較像真正流氓的混蛋型。

他們的頭領是一名滿臉戾氣的青年,他持著開山刀,渾身搖晃,模糊不清的說道:「你們是誰?他們的老大嗎?靠,老子想要的人你們就是不肯交出來嗎?」

三名被圍著的學生,一名身材非常矮小,但神情倔強,帶著一副眼鏡,身穿t恤牛仔褲,完全是典型宅男,一名身高接近兩公尺,原本應該有恐嚇別人的能力,可惜太瘦了,完全沒有殺傷力的樣子,最後一名身材中等,微胖,卻留了一樓長髮,看起來呆頭呆腦的樣子,一副欠欺負的神情。

林文觀沒有看過這種場面,渾身發抖,不知道應該要如何做。

莫爾頓冷靜的表示:「你們要找的是什麽人?」

流氓頭目說話的時候口沫橫飛:「別裝蒜了,那個,叫什麽名來著?」

一名手下回答:「萬,萬承德。如果沒有錯的話。」

「萬承德?你們找他有什麽事呢?」莫爾頓問道。

萬承德在全民大學算是有些名聲,但可惜是負面的,他原本也算是不錯的心理學系學生,但幾個月前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神經兮兮,疑神疑鬼,說他腦中有一把聲音在呼喚他。

大家當時心想,該來的總是要來,終於還是有學生念心理學系唸瘋了。

之後,他常常翹班,很少出現,也不回電,不久后就被開除了。

「什麽?開除了?那你們一定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你們三個不是跟他很熟嗎?」頭目晃了晃開山刀,恐嚇三宅,但三宅很有義氣,但也很笨,直接說道:「我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眾流氓群起恐嚇,眼看就要動手了,病維就開口了:「大家冷靜,稍安勿躁,那個誰,你是什麽堂會的?黃強晴堂嗎?」

「黃強?不是,我和強哥沒有什麽交集,我是蓮姐的表哥的乾弟弟,是內藤派的。」頭目以為病維也是江湖中人,說出的派別名稱他聽都沒有聽過。

「你們找萬承德有什麽事?我們強哥也在找他。」

「你們也找?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不需要驚動到強哥了。」

病維腦中不斷盤算,五六個流氓,交手起來不是問題,問題是有二十三個,加上要保護四個文人,加上一個老人,就有點困難了,雖然已經報警了,但依據經驗來說,至少要半個小時後他們才會抵達。

「這件事可大可小,你們找萬承德到底有什麽事?如果沒有衝突的話,我們用完了就交給你。」

「這位兄弟你在開玩笑嗎?找尋萬承德已經是江湖中的大事,那裡可能沒有衝突?這裡現在是我們內藤派說了算,就算是強哥的人也不能那麼無禮啊!」流氓頭目竟然說起道理來,讓病維顯得更流氓了。

黑幫內傳要尋找的人,不外是與錢或仇恨有關,一名學生竟然有這種能耐驚動所有黑幫分子去尋找,可見他一定做過什麽「大事」。

「這三個傢伙看來應該什麽也不知道,交給我們吧,我們一定能夠套出什麽話來,你知道的,強哥風格,一定見效。」病維繼續胡攏著對方,幸好對方智商也不會很高,也跟著一起起舞。

「不是我要說你,強哥的手法太溫和了,每次都和平收場,我記得上次說好的,你們負責製造動亂,好方便我們混進警局去消滅證據,但你們竟然爲了不傷及無辜那種小事,差一點害到我們老大被抓。」

病維搖搖頭:「請不要那麼說強哥,他其實也是一個混蛋來的,什麽壞事都幹儘,還會搶別人女朋友,只是你們看不出來而已。」

流氓頭目抓了抓頭,晃了晃腦後,說:「好了,不多說了,現在我們要押他們回去,有了人質,要引他出來就比較簡單了。」

病維連忙阻止:「且慢,他們是我們的人,你們不能夠亂來。」

「你們的人?」

「是的,相比你們打算讓他們做人質,我們乾脆直接拉攏,他們已經加入了我們,自己人來的,不要亂來。」

頭目感到憤怒,頓腳喊道:「那樣太流氓了!不是江湖中人的做法!不管了,你不讓我們帶走,就要用行規解決!」

病維壓根兒不知道什麽行規,木然著臉說:「你想要怎樣?」

「就行規啊!來打架啊!」流氓頭目抓著開山刀走向前,正中病維下懷。

「好啊,來單挑!」一對一的話,對病維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我們已經有三個人選,到你們了,哪三個人?」

原來所謂行規是三對三的比試,病維說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就一個人可以了。」

頭目不滿意,說道:「不行!一定要三個人!行規怎麼能夠破壞!」

病維看了看林文觀和莫爾頓,回頭說道:「好吧,我們的代表就是我,還有他們兩個。」他指著被包圍的宅男們。

「你們誰最厲害打架的?」

三宅目瞪口呆,三人互相對視,無法言語。

「就高的兩個吧,過來。我先出場。」

三宅走了過來,病維低聲說道:「當我暗示你們,帶著他們兩個逃進校舍。」他們連連點頭。

流氓頭目虛晃兩刀,病維感到不妙:「喂!不是空手格鬥嗎?」

流氓再次頓腳:「我是刀客!刀不離手!」

在亞里斯多德的凝視下,兩個愚蠢的人類戰鬥開始,頭目像是瘋子一樣不斷砍殺,病維看准時機閃避,也不會太困難,畢竟是一對一,加上對方的舉止很容易捉摸。其他流氓們都在叫囂著。

頭目怪叫一聲,奮力橫劈,病維蹲下閃過,再使出上勾拳擊中他的下巴,仰身倒地不起。眾流氓卻起鬨大喊不公,說:「不公平!你沒有使用武器!」

病維大喊:「現在!」

六人往校舍方向跑去,莫爾頓雖然年紀最大,但卻健步如飛,還是長髮胖宅最慢,拖累了病維,幾名流氓已經追上了,他唯有回頭搏鬥。

他先迅速揮出兩拳,打中一個流氓,奪下對方的木棍當武器,格擋了數次攻擊,但人數實在太多了,不可能留在原地戰鬥,只有且戰且退,退到校舍門前。

這時,遠方終於傳來警車聲,流氓們迅速撤退,病維也才鬆了一口氣。

「病先生?怎麼會是你?這是怎麼一回事?」想不到到來的竟然會是陳企業,他看到病維當然感到驚訝。

「說來話長,反正我跟群斗案是毫無關係的,我只是來找莫爾頓教授而已。」病維無奈的說道,並且肩膀上的傷現在才正式受到醫務人員處理。

「病先生,其實……你也知道那件事?」身穿整齊警方制服的陳企業,這時候卻說著很神秘的話。

「什麽事?」

陳企業支走醫務人員,把病維拉到一邊:「黑道份子都在尋找曾經在這家大學唸書的一名學生,叫萬承德,據說發動者是那個,曾經在阿茲上校房間走出來的禿頭,江湖中人稱他為禿鷹。」

「是他?」病維張大口,脫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說,紅外套就是萬承德?」

「是的,很有可能,我私底下調查過了,萬承德的確是來自『森林王國』,在四個月前被學校開除了,理由是健康狀況不適合,話說回來,校方能夠以這個當開除的理由嗎?」

病維想了想,覺得不是重點:「我想,他們喜歡怎樣都可以吧?」

「那個……剛才多謝你的解救。」三宅一起走了過來,他們剛剛錄好了口供,「關於我們的朋友萬承德,爲什麽黑道要找他呢?他不可能會混上他們的。」

「你們叫什麽名?」陳企業問道。

最矮的宅男叫于添龍,最高的叫楊板橋,最肥的叫魯寶祥。

「你們跟萬承德很熟是嗎?告訴我們關於他的事。」

于添龍正要開口就被陳企業舉手阻止,他拿起對講機說道:「各位先收隊,我有事情需要調查,之後才回去。」

說完,他示意他繼續說。

「他在那之前是很正常的,個性外向活躍,在校內課外活動是活躍分子。那件事是在半年前發生的,但沒有人知道來源是什麽。」

病維差一點就要罵粗口:「到底是什麽事啊?」

楊板橋回答:「他在半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告訴我們,有一把聲音在他腦中響起,不斷對他呼喚。」

「我比較有興趣的是,他的醫生說了什麽?」陳企業幾乎已經找到答案了,對於他行兇的動機,但現在首要需要知道的事,以萬承德的病況能不能被起訴。他想著受害者梁太太悲哀的眼神,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這個神經病。

魯寶祥抓了抓屁股,說道:「我們的院校教授們就是醫生,所以也沒有去醫院,郭麗雅教授是幫他『看病』的。」

陳企業皺了眉頭,覺得由老師來解決心理病,似乎完全靠不住。

「其實有很多教授都是符合資格的心理輔導員。實際上很多教授都是心理醫生轉行的。」病維解開陳企業的疑惑。

于添龍回答:「郭麗雅教授表示,萬承德的病況非常嚴重,如果不馬上接受治療,恐怕會惡化成妄想症。我們也是那樣想的,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表示有聲音在腦中響起,之後,經過幾個禮拜時間,他說那把聲音越來越具體,最後甚至能夠清楚了解它在說什麼。」

「承德說,那把聲音不斷叫他……保護自己,不要被別人抓到。」楊板橋迷惘的說道。

「應該就是妄想症了,如果他在犯案的時候已經病發了,根本就無法起訴。」陳企業感到氣餒,就算找到對方了,最多也只能轉移他到精神病院。

病維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那把聲音叫他保護自己,不要被誰抓到?」

「不知道,但他說過,那把聲音不斷說服他,傷害別人是一件美好的事。」于添龍想了一會,鼓起勇氣說道。

「承德真的是病人,請不要讓他坐牢。」另外兩名宅男也向陳企業求情,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警方根本就打算無視這起案件了。

「那麼他現在在哪裡?」

三宅互相對望,之後由于添龍回答:「他現在已經回鄉了,回去森林王國了。」

陳企業眼前一亮,看著病維說:「你今天幾點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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