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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 第三部 三生石畔(3)

宗藍突然從夢境中醒來,她滿頭大汗坐在床上,似乎尚未從剛剛的驚嚇中醒來。

「瑤芳……」宗藍口中囈語著,她回憶著剛剛自己衝口而出的話,「瑤芳是那位女子的名字嗎?」

她摸著頭,試圖捉住剛剛瞬間流過腦海間的字句。

「瑤芳?」宗藍搖搖頭,「不對,我怎麼可能會認識她?剛剛夢境裡,那些人都穿著古時候的衣服,我怎麼可能會認識古代人?」她排拒這些想法,「說不定是我電視看太多了,所以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宗藍安撫自己的情緒,然後慢慢躺下,「沒事的,宗藍。妳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可能會有事。」她試著閉上眼睛,讓自己入睡。

「別給自己壓力,沒有事。」但是宗藍卻再也睡不著,她睜開眼又閉上眼,頭腦清醒得很,根本已了無睡意。

宗藍反覆的思量著夢境,一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她才又疲憊的睡去。

隔天中午

宗藍帶著點疲憊的臉坐在床邊,她有點苦惱的嘟著嘴思考著。

病房門被推開,宗明珠提著一袋食物走入。

「小藍,我買了點午餐過來。」宗明珠走到她身邊把食物在床旁桌上佈置起來,「有妳喜歡的苦瓜、竹筍,還有滷豬排。」宗明珠一盒一盒的取出食物,跟著望著宗藍,似乎發現她的異狀,她停下動作望著她,「小藍,妳怎麼啦?」

「嗯?」宗藍搖搖頭辯解著,「沒有呀。」

宗明珠坐下來望著宗藍,「妳的氣色不大好,昨夜沒睡好嗎?」

宗藍再度搖頭,「姑姑,我沒事,大概是住院住久,有點想家了。」宗藍握住姑姑的手,「我好想家喔。」

「傻孩子,等妳身體復原了,醫師就會允許妳回家。」宗明珠不捨的望著宗藍,「小藍呀,妳的檢查都做得差不多了,應該就快可以回家了。」

「姑姑,我真的是失憶嗎?」宗藍還是有點抗拒,「我不覺得自己哪裡有問題呀。」

「小藍,妳不知道自己經歷的是一場重大車禍呀,妳跟利竤是因為命大才能躲過那一劫。」宗明珠摸著她的臉,「妳轉回台灣的時候,陷入重度昏迷,醫師請我們要有心理準備,因為我們可能會失去妳。」

「真有這麼嚴重?」宗藍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經歷過一場生死劫難。

「嗯,幸好我們還是把妳盼了回來。」宗明珠滿心感恩望著宗藍,「真不知道,要是就此失去妳,我跟妳爸爸還有爺爺要怎麼辦?」

「姑姑,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沒關係,守得雲開見天明,只要妳平安就好。」宗明珠起身又從袋子裡拿出一盒飯,「現在呢,妳就趕緊把飯吃光光,趕緊恢復健康,這樣我跟爺爺會更開心。」

宗藍點點頭,「好,那姑姑,妳陪我吃吧。」

「嗯。」宗明珠點點頭,然後把筷子遞給宗藍。

她們姑姪倆就趕緊動作起來,一起吃著午餐,宗藍把昨夜的夢境與自己複雜的情緒都深埋心底,強打精神。她知道眼前不能再讓家人擔心,所以快快恢復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宗棠、宗復民與宗明珠坐在護理站中的協談室,宗藍的主治醫師正跟他們解釋著宗藍的檢查報告及病情。

「依據這幾天的檢查,宗藍小姐的情況很穩定,那場車禍並沒有造成腦部的損傷。」主治醫師望著他們說:「關於失憶的部份,可能是因為經歷車禍與昏迷雙重的壓力造成。」

「那麼醫師,我孫女有沒有可能恢復記憶?」宗棠著急的問著。

「是有機會可以恢復。」主治醫師停頓一下後說:「不過也有可能,宗小姐忘記的事情將永遠想不起來。」

「永遠想不起來!」宗明珠有點訝異。

「嗯,依據一些國外的病例顯示,宗小姐的症狀符合選擇性失憶症,也就是說她的失憶是有區段性的。」主治醫師望著他們,「我記得,宗小姐忘記了自己的男朋友,也忘記了他們曾經相處與交往過的事情,是嗎?」

「嗯,沒錯。」宗復民點點頭,「小藍的記憶好像是被抹掉一樣,剛剛好就斷在上次我們回大陸祭祖那個時刻。」

「對呀,我還記得她醒過來後,見到我第一句話就問,祭祖完成了嗎?」宗棠想了想,「那時候我還一頭霧水,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嗯,症狀很符合。」主治醫師望著他們,「不過,我很好奇宗小姐見到男朋友以後的反應,會很激動嗎?」

「激動?」宗明珠搖搖頭,「沒有,她就好像不認識利竤一樣,把他當成陌生人。」

「是嗎?」主治醫師低吟著,「那麼,看來,我得要轉介其他治療師來治療宗小姐。」

「其他醫師?」宗復民好奇的望著主治醫師,「醫師,你打算讓我女兒繼續接受什麼治療?」

「我想讓心理治療師一起參與宗藍小姐的治療計劃,」主治醫師趕緊解釋著,「有時候病患並不是失憶,而是因為一些因素,自己把記憶塵封起來,這時候心理治療師的介入就很重要。」

「原來是這樣呀,」宗棠點點頭,「那麼醫師,我們可以趕緊讓心理治療師過來看看我孫女嗎?是不是越快越好?」

「這方面是急不得的,」主治醫師安撫他們的情緒,「心理治療需要循序漸進,並不能過於急躁,我看宗小姐清醒過來以後,情況都很穩定,大約明後天我會先讓她出院回家,然後為她安排心理治療師的門診,相信經過一段時間以後,她的記憶就會慢慢恢復。」

「那麼,她可以回學校上課嗎?」宗明珠擔憂宗藍的課業受到影響,「有沒有需要先休學在家休養呢?」

「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宗小姐的身體已經恢復健康,額頭上的傷口也都癒合的很好,況且讓她多多接觸以往的人事物,也對恢復記憶有所幫助。」主治醫師建議著他們,「也不用刻意讓宗小姐與人群隔開,她除了失去一段記憶以外,身體其他部份都沒有問題。」

「嗯,好的,謝謝醫師。」宗復民了解醫師的解釋,「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宗先生,你太客氣了。我只是盡我所能,而宗小姐可不可以恢復記憶,就要看後續的治療。」主治醫師起身與宗棠握握手後說:「那我還有門診,要先走了。」

「謝謝醫師。」宗復民與宗明珠一同起身目送醫師離開。

「唉,看來要讓小藍恢復記憶,並沒有那麼簡單呀。」宗棠有點擔憂的看著兒子,「復民,小藍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呢。」

「爸爸,幸好小藍其他方面都很健康,沒有任何損傷。」宗復民倒是很釋懷的望著父親,「記憶還是有機會恢復的。」

「還好她還記得我們。」宗明珠望著哥哥,「只是就苦了利竤。」

「也是這是上天給他門的考驗吧。」宗復民望著父親與妹妹,「無論如何,只要小藍平安留在我們身邊,就會有機會恢復。」

「但願如此。」宗明打心底不捨利竤。

「好啦,我們趕緊回病房看看小藍吧。」宗棠心底掛著孫女,「我們離開這麼久,她一定也擔心自己的病情,我們趕緊回去跟她說吧。」

宗復民扶著宗棠起身走出討論室,宗明珠跟在他門後面走,雖然醫師說恢復記憶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她衷心希望,宗藍趕緊恢復記憶,趕緊想起自己深愛的利竤。

待續

那小緹:忘記了一切,是因為太過苦痛

                望著昔日摯愛,心中卻是萬分厭惡

                我寧願自己從未與你相遇

                我寧願跟你未有半點瓜葛

                我跟你之間

                真能從此就是陌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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