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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全:最單純的開始,最單純的結束。

所以?所以我決定自己弄清楚,你,和我,的關係。

太陽,用一種太過熱情的粒子灑在我每一寸肌膚,太過耀眼,太過令人遙不可及,連那原本應是微涼的風都因那熱情,而變得太過炙熱。

 

炙.熱。

『澄漓?妳怎麼了?嗯…太陽很刺眼欸,拉上窗簾吧。』

「嗯,好。」

睡眼惺忪的你從床上撐起身體看著我,拉上窗簾我輕輕的再次爬上床,現在,我已看不見你的臉了,這樣或許比較輕鬆些,但也挑起了一絲絲的思念,你明明就在我面前的,隔了一個床板的,面前。

『澄漓,妳睡不著嗎?不稍微睡一下嗎?從昨晚開始就沒合上眼了吧,藥呢?吃一顆睡一下吧。』

你的聲音溫柔得從床的上方傳來,輕巧的,你從床上跳下來,走向我的書桌,我們並排在一起的,我的書桌。那個自我高中畢業後就很少用的桌子上,總會放著一壺裝滿水的瓶子,旁邊放著的是一個白森森的藥袋,裡面裝著的是我每天必吃的藥,雖說是必吃…但其實從來沒有乖乖的按時吃過,有一種藥例外,那就是安眠藥,因為我常,失眠。

『吃一顆睡一下吧!我要準備去打工了。』

「嗯。」

我接過你遞過來的水和藥丸,先喝了一大口水,再把藥丟進嘴裡。

『呵,怪怪的吃法。』

你輕笑著,坐在床沿的你替我蓋上一條薄薄的被子。

『雖然已經夏天了,但還是要蓋喔!我出門了。』

「哥!我醒來時第一眼會看到你嗎?」

『睡吧,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我會儘早回來的。』

藥效發作了吧,我的眼睛已經重的睜不開了。但我不願閉上。

不願錯過任何一秒,看著你的時間。

『對了澄漓,妳能不能改口?別再叫我哥哥了,我們已經不是以前那種關係了。』

漸漸掉入無意識邊緣的我,越來越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再那一片漆黑的夢中,那輕輕觸碰我額頭的溫柔觸感,是什麼?

 

我看到了那時還只有十八歲的我,和那個十九歲的哥哥,夢?那時的我們,因為父母的再婚成了兄妹,同時也因父母之後的再婚成了沒有關係的兩個人,於是我們決定不再依靠父母,不該再見面的兩個人,本應自由的兩個人,卻因為哥哥太過溫柔的溫柔,兩個人租了一間小小的公寓,開始了新的生活。這早已是兩年前的事了,是夢吧。

 

睡了多久?那令我分不清現實的夢境漸漸離我遠去,思緒已經越來越清醒,藥效,過了吧,當我失眠睡不著時,哥哥總會知道,不論我多麼努力的假裝我已經睡了,他總會看穿我的演技,然後輕輕的拿著水杯和藥讓我吃下去,我沒睡覺哥哥會擔心,所以我決定再吃一顆藥,抓起那條薄薄的被子,我走到小小的客廳躺上沙發,睡在這裡,醒來時就一定能看到哥哥了吧。而那深沈的黑色再次籠罩了我的意識。

 

吶!為什麼,剛剛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身體被什麼輕輕捧起,雙眼在顫抖後睜開,是你。

『抱歉,吵醒妳了嗎?以後別睡在沙發上,會感冒的。』

「哥……」不自覺的我用雙手還抱住你的脖子。

『怎麼了?作惡夢了嗎?沒事了喔。』你輕輕拍著我的背,像是在安撫嬰孩般。這是你的溫柔。

 

太過溫柔的溫柔。

 

「哥…杰宇…」

『呵,我還以為妳睡著了沒聽到呢,什麼事?』

「別離開我……」

『……再去睡一下吧。』

我知道的,知道自己的心裡從未將你看作是哥哥,在發現了自己的心意後,心底湧起了一股令我都無法克制住的風暴,只是你的溫柔太過令我心碎,知道你只是將我當作妹妹,知道你對我的溫柔是出自哥哥的義務,於是我執意喊你哥哥,為了壓抑自己心中的那陣浪濤,為了壓抑那陣想要打破一切現狀,想把兩份生活撤底打亂的浪濤。我的浪濤。

 

早上的課很含糊的聽過去了,天氣很好天很藍,走出校舍,我想蹺課了,不想上課。悄悄的我走進校園的深處。深處。

老榕樹的後面是很好的蹺課場所,無人、寂靜,輕輕的,我把頭靠在樹幹上,那溫暖的陽光透過那一片片青翠的樹葉,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光點,風微勳,我沈溺。

『呦!又蹺課了?這樣不太好吧!會被罵喔,澄漓。』

「沒關係,你自己不也蹺課了?教授點名沒點到楚彥磊時,臉上的表情一定超經典。」輕笑著,我說。

  『對吼!我都忘了叫同學幫我拍照留念一下,唉,妳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和彥磊在一起的時間,是我除了和杰宇在一起時,感到最放鬆的時候了,或許也是我最多話的時候吧,演磊知道的是多過時杰宇,因為無話不談,因為毫不隱瞞。

『那,怎麼樣了?妳和妳的Mr.   Right。』

「嗯…老樣子。」輕輕的,我輕輕的說。

『澄漓,妳知道在我面前不用勉強自己吧!』

所以?所以我緊緊的抓著彥磊的衣服,狠狠地,狠狠地哭了一場,這是第幾次呢?不論我裝地多開心、多不在乎,他卻總能精確地抓住我隱藏在笑容中的悲傷。總能猜出我真正的情緒。

『放心,澄漓很可愛,他會知道的。』輕輕的,你輕輕的說。

 

然後?然後你只是陪我聊天,和我說話,直到時間悄悄的溜走,直到我把自己的情緒安撫下來,因為那陣浪濤太過強烈,太過令我措手不及,令我訝異的是,在他面前我竟能隱藏的那麼好。明明看著你時心裡的痛宛如刀割,明明想著你時心裡的空虛快要將我淹沒,明明因為你我早已不在完整,我卻總在你的面前把自己偽裝的如此完好如初。是你太過遲鈍?還是我太過偽裝?

 

回到家,杰宇不在,客廳的裝上放著小紙條,上頭有著杰宇整齊的字:

                                                            今天打工會很晚結束,先睡吧!

                                                                                                                            記得吃藥,好好睡一覺。

                                                                                                                                                      杰宇

於是,我失眠了,沒吃藥,沒睡覺,直到早上,也沒有看見杰宇。

 

 

從蓮蓬頭裡流出的熱水,自我的頭頂開始,慢慢的滲入我的每一個細胞,背上那一大片玫瑰色的傷疤,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那個你所留下的疤。用雙手緊緊的環抱住自己,好冷,即使是那大量從蓮蓬頭裡傾瀉而出的熱水,也無法將我溫暖,那寒冷太過空洞,是寂寞的寒冷,你在哪?見了誰?為什麼不回來?知不知道我在想你?知不知道我在這片空虛中用了這麼多的問號來折磨自己?知不知道,你的心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大問號……?好冷。真的。好冷

為什麼?你逃跑了?

閉著雙眼,我,失眠中,隔著床板我沒聽見你熟悉的輕鼾,沒看見你因擔心而不時往下探的臉龐,沒嗅到你剛洗玩澡後連空氣中都瀰漫著的你的味道,沒聽到你那溫柔的聲音輕輕提醒著我要吃藥。這裡,沒有你。

『澄漓…妳多久沒睡覺了?』開門,關門,你,走來。

「杰宇……」

從床上跳起來,我奔向你,緊緊的,緊緊的我抱住了你,你,卻是毫無反應,不像你,不像從前那個會笑著抱住我的你。那個杰宇。

『澄漓……』

 

 

「彥磊,從這裡跳下去,會死嗎?」

『妳再說什麼傻話,當然會呀。』

「那,我從這裡跳下去好了。」

『林澄漓!妳在胡說些什麼呀!別鬧了!!』

「如果再也見不到面,死了還比較輕鬆。」

『澄漓,死並不能解決一切!想見面就衝過去見他就好啦。』

「你不懂……」

『澄漓,我可以試著去懂得。』

「你永遠都不會懂!!我好冷!冷得快死掉了,不論我蓋多少條棉被卻還是好冷,我好寂寞,好想見他,每天晚上想的都只有他,我不敢吃安眠藥睡覺,因為在夢理會看到他,可是醒來卻不見了,這樣我會一直一直一直想吃,可是新聞有說,吃太多安眠藥是會死掉的,呵,我明明想死掉的,可是想到杰宇會傷心我就覺得還是活著好了,可是現在我是真的想要死掉,如果再也見不到他,那他也不會知道我到底是死是活,那還是死掉比較輕鬆……」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頂樓迴盪著,我的臉頰刺痛著。好痛。

『澄漓…我…現在或許不能懂,可是如果妳真的死掉了,我會像現在的妳一樣痛苦喔,所以…所以……』晶瑩淚水從你的臉頰滑落,你哭了,很脆弱很脆弱的哭了。我以為男孩子是不會哭的。

緊緊的,緊緊的你抱住了我。你,也會冷嗎?

『澄漓…妳搬出來吧,搬來和我住吧,妳可以不用忘掉他沒關係,可以利用我沒關係,妳不能承擔的就全都由我來替你承擔吧,所以我拜託妳,活下去……因為我,不能沒有妳,我會好好照顧妳的,所以…放手吧…』

你鬆開了我,將手伸在我的面前,像是一種請求,又或者是一種強迫,你等著要我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好或不好,要或不要。我的心累了,愛你,太累了。那麼。能不能不愛了?

 

於是?於是我握住了。他的手。不是你的。

   

坐在沙發上,裝著衣服的大包包靜靜的躺在我的腳邊,坐在這裡多久了?你遲遲沒有回來,沒有回來這間充滿我們回憶的小小公寓裡,你走了嗎?走去哪了?

『澄漓…妳怎麼又坐在這裡?有吃藥有睡覺嗎?』

「杰宇哥,我明天搬出去,你可以不用搬。我會走的。」

『明天……?』

「嗯,只是為了告訴你這個才坐在這的,以後不會了,我要去睡了。晚安。」

  晚安。

說謊。沒有吃藥的我根本睡不著,閉著眼睛失眠,這黑暗突然間變得太過深沈太過空虛,我以為我在這片黑暗中待久了,就會習慣了。那輕輕爬上我的床,撫著我頭髮的人,是誰?

『澄漓……澄漓,對不起,對不起,膽小的我本來是打算悄悄退出的,讓妳痛苦了對不起。』

杰宇……?

『對不起,可是跟著我妳不會幸福的,我怕總有一天…我會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明明妳是我的妹妹,我卻對妳……』

「哥…我沒睡喔。」我說,而你,笑了。

『別叫我哥…沒關係,就當是做夢,好嗎?澄漓…』

「嗯。」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以為你會離開,以為你會回到你的床上,以為你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讓我再陷進那片無邊無盡的黑暗裡,但你吻了我,我們第一個吻。

「杰宇…你是我哥哥。」

『我知道,我知道的,澄漓,但,讓我任性一次。』你緊緊的抱住了我。太過迫切的擁抱。

「嗯……」

『澄漓,就當現在的我不是妳的哥哥,就當我只是個平凡的林杰宇,而妳只是個平凡的林澄漓,好嗎?』輕輕的吻,輕輕的,你將臉埋進我的髮中。

「嗯……杰宇。」

雖知道不可以,但我卻不願阻止,不願阻止你正解著我襯衫釦子的手。

 

你的吻,落在我的額上、肩上、以及背上那個玫瑰色的,你留下的疤。

 

我將臉深深的埋進你的頸窩,深深嗅著你上淡淡的香皂味,現在好像也摻上了我的味道,起身換衣服,我沒有回頭,抓起地上的包包,我想彥磊已經在等我了吧。放手。邁.步.向.前。

 

結果?結果我決定,整理自己的心,不再依戀你。放手。

 

我愛你這三個字,我們誰也沒有說出口,也因此我們之間,一直有著。三個字的距離。

 

走在街上,太陽很耀眼,每當太陽像這樣熱情的環抱著我時,我總會想起你討厭太陽這件事。因為你曾在這樣的大太陽天裡,令我,留下了背上的這個疤。

『周澄漓!!妳不要跟著我!誰要當妳哥哥呀!妳才不是我妹勒!』

「小杰等我……!!!小杰小心!!」

我想你一定不記得了,但當時的你曾在醫院裡和我說過的。

 

『澄漓,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好好愛妳一輩子的。   』

 

現在的你,還,記得嗎?不,記得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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