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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略帶腐氣的加油站。

【   4   】

「我回來了。」

我提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老頭子的家。

「喲,辛苦啦。」

老頭子坐在客廳的沙發,舉杯輕酌一口今早泡的紅茶。

「今天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老頭子接著問。

「…一切都很突然,一下子…不知為什麼就已經是正式員工了,還有…他們的對話實在是很難理解。」

「這是正常的,久了你就會習慣了。」

「是這樣嗎…」

我可不希望自己習慣那樣莫名奇妙的東西。

「是說你明天應該要很早起吧?早點睡如何?晚餐我放在你房間的書桌上了。」

老頭子起身關了幾盞客廳的燈,淡淡的向我描述房間的位置。

想必他在客廳等著我回來也累了吧。

「好的,謝謝。」

做好基本的道謝,我便走上了樓梯,來到了二樓。

並且走進老頭子替我安排的房間。

                       

「   …   …   」

「這…」

我呆愣在書桌的前方,看著那碗又黑又稠、冒著綠煙的...液體?

明明就是黑色一大坨,為什麼冒出來的煙是綠色的...

「唉…」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隨後拿起湯匙品嘗這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

味道…相當的特別。

呃…知道該說是好吃…還是不好吃…

感覺就像是黑色的鼻涕一樣,但是味道卻十分特別,應該說沒什麼味道,又或者說它有種特殊的氣味。

總之不要吃多好了,免的傷身體。

吃完了三分之二碗後,我偷偷地把剩下的倒掉。隨後走進浴室裡簡單地洗個澡,換上了老頭子放在衣櫃說隨我穿的衣服。

十分合身的T恤和牛仔褲。

怪物的世界資源原來那麼廣泛...

接著,

就這樣

進入夢鄉。

一早,天還沒亮,我就已經醒來了。

看了時鐘一下,現在是三點二十分。

嗯,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吧。

走到客廳,看到老頭子睡在沙發上。

我幫他蓋了棉被,並且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關上大門。

走到了前往加油站的小山坡,很快的就遇到了綠川。

「喲!綠川!」

我很有朝氣地走上前去向他打招呼。

「啊!呃!不是!我能解釋!」

綠川驚恐地回過頭來,發現身後的人是我,鬆了口氣的樣子。

「哦,嵐崎,原來是你呀。」

綠川傾斜了頭並且微笑,這樣子實在是很可愛。

但他是男的。

「嗯,剛剛才來的,是說…還沒找到洞嗎?」

我直接插入主題問道。

「這個嘛…嗯…其實…嘿…   就、就有一點突發的…小狀況。」

徐風微微地吹來,風帶著片葉子從我倆中間飄過。

「鑰匙弄丟了……」

綠川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什麼鑰匙?」

「用來開門的鑰匙。」

「嗯?開什麼門呀?」

「啊忘了跟你說了,昨天嵐崎來的時候我已經開好門了,就是說呀,因為店長常常會先惡作劇一番在讓我們到加油站,為了不要讓店長的惡作劇打擾到別人,所以會先開一扇門,走進去以後就會像昨天那樣,昨天的話就是暴風雪的空間吧,然後等到店長開心之後就會有昨天你看到的黑洞。」

「等等…簡單地說就是拿把鑰匙開一扇通往地域的門嗎?」

「嵐崎要這麼認為也不能說是錯啦,哈哈…」

綠川苦笑了一下。

「唉…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等其它人來囉…」

看起來很自責的綠川。

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

好可愛。

可是他是男的。

「啊!嵐崎、嵐崎!好像有人來了耶!」

綠川墊著腳尖往遠處凝望。

「....哪裡?   啊,看到了。」

「哇!完了……是穗目前輩……」

綠川鐵青了臉。

看起來相當害怕。

「呃…穗目前輩…那個…」

對方已走到綠川的身前。

不用言語就能令人感受到壓迫感,也難怪綠川會那麼害怕。

「鑰匙不見了?」

穗目皺起眉頭。

「是的…非常對不起…」

「唉。」

他嘆了一口氣,把手放在綠川頭上,輕輕地拍了拍。

「既然已經不見了那也沒辦法,下次注意一點。」

「是、是的!」

雖然還是看起來很慌張,但比起剛才的樣子,綠川似乎輕鬆許多。

「啊,穗目前輩和嵐崎還沒打過招呼呢!嵐崎,這是穗目灼前輩,是位非常溫柔的前輩!」

綠川又再度露出治癒人心的笑容。

溫柔嗎…完全感受不出來啊。

「別、別隨便亂介紹啊。」

這人看似有些慌張地撇了撇頭。

在害羞嗎?

「是說,新來的…」

穗目灼在說完最後一個字後便把視線移到我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嵐崎一。」

「……」

得知我的姓名後,穗目灼似乎有點驚訝。

但他的表情仍不為所動,終究是面癱狀態。

「怎、怎麼了嗎?」

隔了幾秒後,我打破維持一下子的沉默。

「…呃,你父親…是不是二寺郎先生?」

「……」

二寺郎…嗎?

父親嗎。

「嵐崎?」

穗目灼微微皺了眉頭。

「啊?」

「是嗎?」

「啊,是的。」

應該吧。

因為我根本沒見過他。

只是聽村子裡的人說過而已。

他們貌似不太愛跟我提起爸爸的事。

反正我也不愛掀起別人的傷疤。

「嗯…原來如此。」

穗目灼低下了頭,略有所思的樣子。

彷彿他認識我父親一樣。

「嗚啊!   穗目前輩,炔茳前輩好像在那邊耶!」

綠川像是活潑的兔子般一直蹦蹦跳跳的。

「微笑狂來了嗎,那真是太好了,呵呵。」

穗目灼的臉上毫無一絲情緒的淺笑道。

這小小的動作已讓我後背涼了一半。

「炔茳前輩!你有帶鑰匙嗎?我鑰匙又弄丟了!可以幫忙開門嗎?」

綠川就這樣大喇喇的喊著。

完全沒有一絲悔意呀…你這樣真的很難讓人覺得你有在反省呢…

「蠢蛋。」

穗目灼二話不說地往綠川的頭上打下去。

「嗚…對、對不起…   我不會再弄丟了啦…」

啊,綠川抱著頭哭哭啼啼的,超可愛的啊!

可是他是男的。

「喲,又弄丟了嗎?哈哈,我真想剖開你的頭蓋骨確認你大腦的存在。」

一位少年走了過來,面帶微笑客氣的說著。

服務業人員的專業笑容。

「夠了,不用靠那麼近吧。」

穗目灼面無表情地制止不停前進的少年。

「我才不是要搶你的東西呢,我對那種智障沒興趣,我只是想好好看看新同事而已。」

男子對著我瞇笑道:

「你好,我叫炔茳笑織,請問可愛的小鹿該怎麼稱呼?」

「嵐、嵐崎一…」

我被他的微笑給嚇到了。

對方明明就是露出燦爛的笑容,但空氣中卻有種凝重且冰冷的氣氛。

跟綠川的笑容截然不同。

「是嗎?真是個好名字呀。對了——今後要是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唷,我很樂意幫助可愛的嵐崎。」

炔茳笑織傾斜著頭瞇笑道。

真的好恐怖…

這人給我的感覺…真的比穗目灼還要令人畏懼…

這樣比較起來…穗目灼好親切呀。

但明明面帶微笑的人是炔茳呀。

「吶…炔茳前輩,可、可以開門了嗎?總覺得這樣下去會遲到呢。」

漂亮,綠川。

完美的打破尷尬的氣氛切入重點。

「啊,說的也是呢。」

他從我面前走了過去,微風中帶有著他獨特的淡香味。

炔茳一個彈指,一扇巨大的門從上而降,他插入了鑰匙轉動,開啟了大門。

看似有些緊張的綠川一直來回看著我、炔茳以及穗目灼。

「嗯?你們都不先走嗎?」

炔茳笑道。

「…不、不了,炔茳前輩您請先吧…」

綠川躲在穗目灼身後,略些慌張地說。

「竟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

在炔茳走進去大門後,穗目灼也跟隨在後。

「走吧,還有嵐崎——少跟那人扯上關係。」

穗目灼在全身踏入大門之前,撇了我一眼。

老實說,

就算他不說,我也會照做。

「嘛,真是的。」

在我踏入大門後,我看到了炔茳笑織那若影若現的詭異笑容。

這麼說來我一直都沒看過他的瞳孔。

因為他一直都是瞇笑著。

請容許我不看場合的在這吐槽一下:

這樣看的到路嗎?

眼睛,緩緩地睜開。

我一點也不期待看到關卡會是什麼。

但是,我還是看見了。

一顆一顆比人還要大的氣球在這個佔地寬廣的白色房間。

四面八方的牆壁就只有白色這個顏色。

除了我們身上的顏色以外,就只剩下白色了。

就連這比人還要大的巨無霸氣球也是白色的。

白到讓人覺得空虛。

這感覺真糟糕。

「嗚…嗚…嗚哇哇哇…穗目前輩救我、我啊啊啊…氣球、氣球會爆炸啦!」

綠川發出慘叫,並且抱著穗目灼嚎啕大哭了起來。

嘖,我總覺得你們兩個的關係不單純。

還有綠川怕的東西也太多了吧!如此纖細的心真的很容易被弄碎…

「只要全部都先弄破,就不會有被氣球阻礙的困難了吧。」

穗目灼面無表情地說著。

就算被綠川緊抱住,也無動於衷。

「喲,要是你把氣球打破了,那個智障應該會哭的更慘吧。」

炔茳笑織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靠在牆邊,雙手交叉重疊在一起放在胸前。

始終還是令人感到不悅呀,這個傢伙。

「你很怕嗎?」

穗目灼微微傾下了頭,望著抱著他的綠川問。

「嗚…嗚嗯…」

綠川用力吸起因大哭而流下來的鼻涕,並且用力點頭。

「這種東西…   有什麼好怕的啊…」

「感覺就要爆炸了一樣…而且那個氣、氣球比我還大耶…爆炸的聲音很大…」

「嘖…」

穗目灼望著眼前那被大氣球堵住的長廊。

這種情形,除了像穗目灼所說的把氣球都打破,再向前走的方法以外,只剩下硬擠過去了。

但這樣,氣球也會因擠壓而爆炸吧。

只不過應該還有一個方法就是了。

『喀喀喀,我就是知道綠川怕氣球,才特別設置了這樣的關卡呢。』

此時,從房間的上方傳出店長的聲音。

啊啊,這讓我回想起不好的回憶呢。

當初在大雪中,天空也是傳來這個聲音呢。

『小穗目,昨天你這樣那樣地打我,現在終於得到報應了吧?喀喀喀。』

店長的笑聲在房間裡迴盪著。

那樣的笑聲,貌似令穗目灼滿肚子怒火。

他雖然平時給人的印象都是十分冷酷的,但他其實是個很容易就生氣的類型呢。

而且也沒什麼耐心。

只不過我好像沒資格說他就是了。

「穗目前輩…現在怎麼辦啦…遲道的話、的話…」

綠川哭哭啼啼的說著。   聽他這麼一講,遲道的話好像會有十分嚴重的懲罰。

「……」

穗目灼陷入了深思的狀態。

就這樣,過了五分鐘。

「……」

他們貌似還沒有想到任何方法來對付這些氣球。

難道是我的問題嗎?那個方法不行嗎?

「……嗯……」

如果我說出那個方法來,結果是行不通的,這樣會不會很糗呀…?

但是如果再不提些意見,可能真的要遲到了呢。

「那、那個…」

我開口了。

「怎樣?」

穗目灼皺著眉頭問道。

「請問…   是不是不能讓氣球漏氣呀?」

我小心翼翼地說著。

「……」

沉默了。

我就知道這個辦法不行,早知道就不要講了。

看吧,果然不行。

我就料到如果是這樣一定很糗。

「O,OO。」

穗目灼…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

我、我沒聽清楚呀。

他剛剛說了什麼啊?

正當我想著他到底說了些什麼的同時,穗目灼扳開了綠川,走到氣球那裡。

『喀嚓。』

他,居然就這樣把綁氣球的那端用剪刀剪掉了。

『咻~~』

在穗目灼剪掉那顆氣球的那煞。

氣球裡面的氣就這樣瘋狂的往外吹。

穗目灼的頭髮也因此被吹亂。

相當地好笑。

但是緊接在後的是亂飛的氣球就這樣一個個弄破了旁邊的氣球。

很快的,這個房間的氣球全部都破了。

也太脆弱了吧!這氣球的材質!

另一方面,綠川則是受盡驚嚇地攤倒在地上。

樣子好恐怖呀。

「……」

穗目灼原封不動的站在原地。

生氣了嗎…?

還是嚇到了?

「呵呵,竟然擋路的東西都消失了,那麼就走吧。」

炔茳笑織左手拖著綠川的後衣領往前走。

臉上仍然掛著燦爛的笑容。

「居然被這種程度嚇到了,呵呵。」

走到穗目灼身旁的炔茳笑織拍了拍穗目的肩膀,淡淡地在他耳邊說道。

「……」

「嵐崎,走了唷。」

炔茳笑織笑了笑,並且走出了這個房間。

原本愣在原地的我也加緊腳步跟了過去。

「穗目…走吧。」

我貌似有點雞婆,但我還是提醒了他一下。

「…嗯。」

穗目灼恢復了原本的樣子,面無表情的往門的方向走去。

「欸?欸欸欸?   小、小穗目……居然在這裡!?」

一個有著亮黃綠色長髮的少女抱著一隻兔子玩偶站在站辦門口,驚訝地看著穗目灼。

憑聲音,和之前的印象,這應該就是能量加油站的店長沒有錯。

「喲,好久不見。」

穗目灼憤怒的表情硬掛上一個微笑的嘴巴,看起來更加地嚇人了。

「呵、呵呵…嗚…嗚哇哇哇哇哇!!!」

小女孩乾乾地笑了笑,察覺事情不對,便接著轉身逃跑。

「妳要去哪裡?」

穗目灼面無表情(但看起來就在生氣)地擋住了小女孩的去路。

「咦!」

小女孩驚詫地跌在地上。

「呵呵,我們去後面好好算清吧。」

穗目灼把小女孩拖到了出口的方向。

就這樣,兩人的身影逐漸變小。

「……」

我愣在原地,傻傻地看著他們。

「總是這樣。」

「嗯?」

「我說,他們總是這樣。」

炔茳笑織的臉上掛著曖昧不清的樣子。

到底是在苦笑呢?還是是帶著嘲笑意味的笑容?

撇去表情,他只是冷冷的往穗目灼走去的方向凝望。

「啊,不說這個了。是說,你似乎還不知道工作內容對吧?」

他收起了剛剛冷艷的樣子,恢復成如之前一般的燦爛笑容。

這笑容,我仍然看不習慣。

「竟然店長都跑去玩了,那就由我來幫你介紹囉。」

「麻煩您了…」

「呵呵,別客氣。」

炔茳笑織帶著我把能量加油站的每個角落都走過一次了,唯獨工具室和更衣室沒帶我走進去以外,就連廁所也帶我去參觀了。

他連工作內容都替我詳細地說明一遍了。

差不多就像人類世界的加油站工作型態一樣吧。

站在收銀機前,等著客人上顧,接著給客人想要的東西,結帳。

只不過賣的東西不同而已。

至於怎麼一一煉製出客人要的能量,他說等我上工後再慢慢教我。

「吶,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嗎?」

炔茳笑織笑道。

「沒、沒有了,謝謝。」

「是嗎?   那麼太好了。」

「嗚嗯……」

尷尬的談話。

總覺得我很難跟他聊起來呢。

因為我對他的笑容太過反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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