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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這些年過得還算幸福嗎?

      「林宇暉?是以前村子裡的那個林宇暉嗎?」謹謹驚訝的提高音量。

      「是啊。」相較之下,楚楚冷靜多了,她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謹謹。

      「天哪……居然會是以這樣的模式再見……應該說居然還能看到他!他現在住台北嗎?」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概也見不到了吧。」楚楚語氣平淡,卻含有一絲哀傷。

      楚楚覺得,距離那次離開他們後還能再看到他,就已經足夠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別再打擾他的生活,只要他快樂就好了。

      這樣,她的願望,至少實現了一個。

      「對了,醫生已經定好化療的日期囉。」謹謹說。

      「嗯,他也有跟我討論過了。」楚楚看向她,「妳會害怕嗎?」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可是我要趕快好起來,才能跟妳出去啊!倒是……」她欲言又止,楚楚立刻握住她的手。

      「放心,費用的話不用擔心。」楚楚淡淡一笑。

      聽聞,謹謹抬頭對向她的雙眸,「妳只做餐廳的打工,這樣怎麼夠?」

      「……」楚楚沉默了一陣子,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正在想要回答什麼。「唉唷,我假日也有打工啊!妳別擔心,趕快好起來就是了。」

      謹謹沒有說話,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成為妹妹的拖油瓶。只會給她添麻煩……要是她能好起來就好了,她知道妹妹受到很多委屈,自己卻時常無所事事的待在病床上。

      妹妹她,受到很多委屈。是她沒有保護好她,才會害她受到這麼多傷害。沒有了母愛和父愛,她必須加倍給她所有的愛。對於楚楚來說,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每一段都是令她支離破碎的傷痛。

      一天,楚楚一如往常從MOTEL騎腳踏車到學校。

      「胡楚沂,來一下學務處。」下課時,老師站在講台上直視楚楚。

      楚楚心一顫,去學務處幹什麼?我最近沒做什麼壞事吧!

      她點點頭,跟隨著老師走到學務處。她抬首,對上那人炯炯有神的目光時,心跳頓時漏了一拍,腦袋也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被人掐住一樣,頓時呼吸困難,只能錯愕的看著他。

      眼前的人有著黑亮的眼眸,和烏黑亮麗的頭髮。五官俊秀,氣宇非凡。楚楚立刻撇開視線,她不敢直視他,心中悸動,鼻頭有些酸了。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還會再見到他,而且每見一次面,心跳就會加速,怦然心動,內心激動不已。

      「抱歉,打擾了。」林宇暉向老師點頭,老師也回敬一個笑,之後便回到辦公室。「跟我來吧。」他轉身走向諮詢室,楚楚愣愣的也跟上前去。

      「坐啊。」他坐在沙發上,看著發愣的楚楚。

      「哦……」楚楚點點頭,舉動不自然的坐下。「你為什麼會來?」

      「嗯,那我就直話直說囉。」他語氣平淡,「妳記得上次那個『顏料人』嗎?」

      楚楚點頭。顏料人?不是已經移送法辦了嗎?早已鋃璫入獄了吧,為什麼又跟她提起這個人?

      「如妳所想,他的確是被抓了,但前幾天,他逃了。」他眼神直盯楚楚,楚楚立刻驚訝的瞪大眼。

      「逃獄!?」她提高音量。

      「嗯,現在動用龐大的警力在追緝,怕他又犯案。」他伸個懶腰,「而且害他被抓的就是妳!」他還強調『妳』字,令楚楚不禁一顫。

      「那……找我的意思是?」

      「我爸他怕『顏料人』對妳復仇,所以派我來保護妳。」他說的有些無奈,楚楚心感不滿,他也沒必要這麼無奈吧!她也不願意啊!沒想到雞婆一下引來這麼多事情,署長請吃飯,還遇到林宇暉,現在還要被追殺!她只不過是個平凡的高三生,怎麼會這麼衰!

      「是要怎麼保護?」她問,難道要一直跟在她身後像保鑣一樣嗎?

      「妳現在跟妳家人住嗎?」他一問,楚楚臉色凝重,霎時啞口無言。為了不讓他察覺出異狀,她反而勇敢對上他的雙眸。

      短短的幾秒內,必須快點回答他的問題,不然他會察覺到的!楚楚在腦中不停想要講什麼,她怕說:『是啊!』的話,要是林宇暉說:『那我去看看他們。』怎麼辦?

      『快找啊~~』『去看看那邊的櫃子裡有沒有字典!』『快!他開始皺眉了!』腦中上千萬個『腦袋小精靈』手忙腳亂的奔馳中,正在尋找能說的話語。

      「沒有,我跟他們分居了,自己一個人住在公寓。」這樣也不算說謊吧?

      「我好久沒看到叔叔、阿姨和謹謹姊姊了,能去看嗎?」聞言,楚楚差點昏倒。天啊!這個人是怎樣啊!我好不容易都扭轉情勢了!

      楚楚有種化身格鬥遊戲其中一角的幻覺,現在……她快被他KO了!

      「他們出國了,出國去玩了。」哼哼,看我使用必殺技打敗你這個大魔王!

      「是哦?真可惜……」他歪頭。

      「你們也不用特別保護我啦,我也有學過一些擒拿術、跆拳道之類的……」完全是因為小的時候很崇拜那樣帥氣的女子才去學的。

      還在村子裡時,我就常常會拿江奕凱來試驗自己的招式,還記得有一次,因為看了摔角節目,我試用了裡面的招式對付江奕凱,他總是被我打趴在地上跪地求饒。但長大以後才知道,他不是打不過我,而是不敢動手。只因為我是女生!也不知道是因為溫柔,還是小看我!

      好幾次都想找他單挑,告訴他:『我就算是女的也不會輸你!』,但是……

      啊,順帶一提,村子裡的小孩,我唯一打不過的就是大魔王。也不知道是因為摔角節目看的比我多還是怎樣,他總是學得比我多招式,害我好幾次想找他拜師學藝,但又不想向他低頭。

      「難怪,那時候妳的迴旋踢有讓我驚艷。」他淡笑,「但是妳是女孩子,還是很危險。」

      他的話讓楚楚心動。妳是女孩子?明明小的時候就他常常說她是男人婆!雖然她討厭這種只要是女生就贏不過男生感覺,但卻令她有點怦然心動。

      「欸。」楚楚出聲叫他,但卻還沒想到接下來該說什麼。

      「嗯?」他一手撐著頭,發出微弱的聲響,嘴巴有點微嘟,眼睛有些迷茫,昏昏欲睡的樣子。

      KO───!

      楚楚被打敗了。

      太可愛了!這個人怎麼回事?根本犯規啊!楚楚撇開視線,往地下看。臉頰不自覺的泛起紅暈。

      「抱歉……昨天沒什麼睡,現在有點累。」他揉了揉眼睛,這個動作也超可愛!這傢伙真的找死是不是?

      「忙什麼?」楚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可能有些找回了以前的感覺,所以總會聊些廢話。

      「床上運動。」他迷茫的看著楚楚,她錯愕的瞪大眼。

      有些難過,但楚楚不是沒有想過這人不會交女朋友。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感覺比較沒那麼痛苦吧!

      雖然我似乎是最沒資格講這種話的人……但這個人是禽獸!這種話居然說得出口!而且還是在別的女人面前!

      「呵。」他眼睛瞇成了線,嘴角勾起迷人的角度。「騙妳的。」

      三連殺,楚楚完完全全被打敗,應該說直接燒成灰燼飛向天空了。她幾乎想五體投地請求他別再這麼做。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噴鼻血失血過多昏倒在這。

      她現在更確定自己的心意了,她是那麼喜歡他。從小的時候,一直到離開他們,甚至到再次遇到他……十幾年有了,但是她完全不想和他有個結果,她知道,自己是多麼配不上他……

      「所以到底要怎樣?」她問,想趕快知道個結果。

      沒想到他下一秒語出驚人之語──

      「來我家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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