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要在幾百個人中找一個人已經是件困難的事,更何況連年級都不知道,簡直難上加難。這如果不是奇蹟,又或是注定相遇,我想就算直到畢業都很有可能見不到面;只是,這麼殘酷的事實,我竟然現在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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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放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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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了一圈二年級樓層後,一無所獲地離開大樓時,琦琦提出這個相當具建設性的提議。我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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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有些沮喪;這是入校後一個多禮拜,第一次有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沮喪感,但也不是真的同意琦琦的話,只是在這一瞬間,我覺得好像應該要這麼做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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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棄了,那之前努力準備考試的我、進了學校後每天都在期待的我又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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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前,那段水生火熱的日子;放榜當天,我在電腦前抱著琦琦又叫又跳;開學前一晚,我特地將制服拿出來、掛好;開學典禮時,我的視線在人群中不斷搜尋……這些這些畫面,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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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姑且不論究竟找不找得到他,至少截至目前為止,我一直都是憑著這個簡單的信念撐到現在──因為想見他,所以我認真讀書;因為想見他,所以沒有後路的一定要考上S高中──如果現在抹去這個目標的話,如今已經身在這間學校裡的我,是不是就真的變得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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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放棄』這兩個字好像就不能這麼輕易地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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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渺茫,但我還是想試試。」我垂放在裙擺旁的手輕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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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三年後也還是找不到他,那也沒關係,反正就算見到面,我也沒打算要幹嘛,而且我已經如願的和他待在同一個校園裡,說不定剛剛走過的地方,他在前一秒才剛經過也說不定──這麼想或許會被笑太沒企圖心了,但是我本來就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啊,比起什麼都沒有,像這樣帶有幻想的安慰是能夠被允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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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不愧是有始有終的林小奈!很好!」琦琦用力地拍了我的背一下,「就讓我們一起創造一個充滿美好回憶的高中生活吧!……所以,到底要不要跟我去手語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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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怎麼話題又繞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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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現在又突然想到一個很適合妳的社團?」琦琦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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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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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徑社,聽說他們缺經理喔。我記得國中測八百時,妳跑得好像還不錯,而且跑步很適合像妳這樣有毅力的人……不過經理應該是不用跑步啦。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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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討厭跑步,當經理的話似乎也不錯,只是回想上週的社團招生,好像沒注意到有這個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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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操場那邊不是有一排運動社團的社辦嗎?我去掃那邊的外掃區時,有看見田徑社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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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嗎?帶著困惑,我跟著琦琦來到操場左側一排較老舊的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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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校舍只有一層樓,相連的每間教室外都掛著上面印有黑色毛筆字體的社團名稱的木板。足球社、棒球社、壘球社、羽球社、籃球社……啊,田徑社!真的有耶!不過……這裡真的有在使用嗎?我心裡不禁又冒出這樣的疑問。不像其他社辦那樣窗明几淨,這個田徑社辦不僅窗戶蒙上一層灰的幾乎都要看不清楚裡面,木門好像也壞了一邊,就連牆上的那塊木板都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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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實在找不出什麼形容詞來表達心中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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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好像挺糟的。」琦琦皺起鼻子、向前一步,試圖從窗戶或是門縫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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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旁、盯著那塊木板半晌後,正準備伸手將它掛正時,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型高大、留著刺猬頭的男生走了出來。琦琦嚇一跳,連忙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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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誰?」他粗聲粗氣、一臉凶狠地問道,一手還『碰』地打在壞掉的門上,原本就已經要掉落的木板,瞬間應聲墜地,揚起一陣塵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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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琦琦對看一眼後,異口同聲地說了聲「對不起」後,轉身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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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出了校門口,我們才停下,然後因為琦琦的一句「我們為什麼要跑走啊?」,兩人又突然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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