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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廬篇 第一章 犬牙谷劍決

犬背山,淮南地方一處小山,高不過一百來丈,但地形起伏複雜,遠看似是一頭俯臥而睡的大狼,惟山上並無太多狼群繁衍、且「以形命其名」這命名法則來說,稱之「狼背山」‧‧‧,這周遭倚山而居的聚落百姓們可不願意,故折衷找了狼的親戚─狗,來命名,故名之「犬背山」也。

 

犬背山上一處山谷中,今日的花香鳥語當中,傳來一陣呼喝聲,似是預告了某個熱血生命將展開人生新的階段、新的傳奇‧‧‧。

 

山谷內一座小屋旁,一名約莫十五來歲、眉清目秀左臉頰上卻有一道疤痕的少年揮舞了手上的那桿三尺來長似是普通鐵製長劍的物事,對著眼前一個中年精壯大漢,大聲歡呼著「吆呼!終於要結業考試啦!」說著提著木劍指了指那大漢道:「哈哈!花大石你這老鬼,今日小爺我天下第一劍客─劍聖‧揚小花跟我的神兵─神龍魔虎滅天絕地唯我獨尊聖皇劍就要完納你的劫數啦!待我劍氣一放、神招一發,小爺馬上就要闖蕩江湖一鳴驚人天下震盪四海來朝成為真正的劍聖,老鬼你就可以退休啦!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快退休吧你!」

只見那濃眉大漢輕蔑地笑了笑,原本叉腰的雙手後揹,故作高深狀地道:「小子書不好好唸,念也沒念全,不學無術,哪個蠢蛋教你什麼『完納劫數』的,唉,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老子武功蓋世劍法超群,六十年前威震武林技驚天下英雄屈服萬千美人來侍還震懾朝堂之上九五之尊禪讓虛位以待,隨便教你一套當年老子殺雞的劍法就讓你飛天啦?小畜牲劍法難登大雅之堂,嘴巴工夫倒不知去哪兒學的屁話一堆,要出招便出招,今天你再不能通過老子的考試,就在這犬背山犬牙谷練一輩子嘴巴神功吧!」

 

「哈!這嘴屁功你倒是比小爺我還精純啊,花老鬼,你這中年鮪魚肚明明才養個二三十年左右,還說你六十年前威震武林?我看六十年前你還在那陰曹地府排隊等泡湯趕投胎哩!牛皮吹得比我還脹,小心別撐死啊!吶,而這殺雞的劍法在你手上只能殺雞,在我身上可以變化萬千,能殺鳳凰也是挖鼻屎般等閒,嘖嘖,花老鬼資質差小爺太遠吶!」

 

「蠢貨!孟婆湯用喝的不是用泡的!唉算了!小畜牲說你兩句你損老子十句,不跟你屁了,浪費老子時間,多談兩句還徒壞了腦子,注意來!老子先出招啦,喝!」似是那少年師傅的精壯大漢,大喝一聲,居然搶先出招,驚人的是,雙方相距十二步之遙,那大漢似是無視距離,只管右手平平往前點出一指。

 

「媽的,老鬼就是老鬼,奸詐狡猾!幸好小爺武功蓋世謀略無雙早有準備,早料到你偷襲!」

少年見大漢在十二步開外點出一指,嘴巴嘀嘀咕咕地身手卻也極快,立刻踏出右腳旋身離開原地,說時遲那時快,少年站立的地方空中「啪!啪!啪!啪!啪!」猛然連炸五響,那指風竟是江湖上罕見的真氣離體,飛過十二步之距,真氣炸開,而連炸五響,乃顯示出這一指共藏五重真氣,大漢的內力修為深不可測!

 

「老鬼!看招!啃得雞斷左翅十六劈!」少年閃身後,旋即以閃電般工夫連踏七步,卻是縮短十步距離,手上鐵劍瞄準大漢左臂以詭異莫測的十六方位連劈十六劍,招式未老,腳步橫移、腳尖一擺,雙方又縮短一步距離,已是劍鋒可及人身之處,少年又大喝「再來!啃得雞剁右翅八方劈!」但,這必中的短距劈擊真能奏效?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一連八響,在少年於大漢左側一式十六劈當中,大漢左臂神速連晃四下,原本相隔空中卻爆出如兵刃相交的八聲爆響,同時卻少年迅如鬼魅閃至右側連劈八劍,大漢閃也不閃,右臂縮回便往少年身上一指戳去對那八劈仿若無睹,直指少年中宮,而這大漢望前點一指、那少年閃身、踏步、左劈十六劍、右批八劍到大漢右臂縮回再戳,不過是二息之間,兩人較技其招起招落之迅有如幽魂鬼魅!

 

見大漢一指點來,少年的第八劈劈出六成劍勢,猛然持劍的右手折腕、縮肘中斷劍招,以劍封住那一指對準的中宮三路要害去路,而不持劍的左手屈指成爪,暴喝一聲「呔!海底撈雞海底雞!」爪勢詭秘莫名地撈向大漢下陰。

 

「幹!這哪招?」大漢似是也被這撩陰招驚著,大罵一聲,但仍不慌不忙,右腿一曲一掃,帶起沉重腿風掃開少年爪勢,順勢腳尖一伸一戳,少年反應不及,左手未及縮回,僅僅來得及翻腕避開脈門,但仍被大漢一戳腳給戳開腕關節!

 

少年也只得痛哼一聲,卻無後退之意,手一縮,雙腳在半空一式「雞飛狗跳」彈出數十腳,均是面門、咽喉、心臟、氣海穴、下陰、四肢關節等周身要害,而大漢踢斷少年左腕也以單只右腿擋下少年連環腿招‧‧‧。

 

然而!冷不防少年第三十六腿左腳踢出一半,竟轉向側邊空中一劃、借力一個右旋身,揚起衣服下擺晃開大漢視線,爭取不過眨眼之間,持劍右腕再度發招,五指一緊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劍尖往大漢腦門就是一戳!

 

凶險!凶險!凶險!

 

這腳一縮、劍一戳,端的是神來一筆又兇狠至極的辣手,並不在大漢預料當中,但大漢畢竟乃是蓋世高手,腦門左側太陽穴,眼看便要迎上劍尖戳上一洞,剎那間太陽穴感應危險汗毛一炸,竟是快速反應、腦袋後仰,緊跟著鐵板橋折腰、連帶那原本要封住少年第三十六腿的右腳也順勢往前踢出,踹向少年腹部,而少年這一變招一戳已是用盡全力強弩之末,加上左腕已不能用,中門大開令大漢結結實實踹在腹部上「噗!哇!」吐血半空倒飛七步開外!

 

「哈哈!小畜牲總算傷到我啦,不錯嘛!恩?沒醒?」精壯大漢一劍少年倒飛出去,笑了笑,抹了抹左臉上最後沒有閃過的一絲劍鋒,所劃出的淺淺一道血痕,旋即發現少年倒地後仍未重新站起。

「還裝?醒來!」大漢豈會不知少年詭計?當下沒有前去查看少年,而是踢起腳邊一塊石頭砸向少年。

 

「啪!」

 

「沒醒?」

 

「再來!」

 

「啪!啪!啪!」

 

前頭兩人耍耍嘴皮,還以為這是師徒間打鬧,誰知這似是師傅身分的大漢,竟如此沒良心又連踢三顆飛石砸向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少年?而少年竟也是一動也不動,難不成真被這「師傅」給打死了?這死因究竟是前行為那一踹一擊斃命呢?還是後行為四顆飛石致死的呢?這大漢究竟是有知和欲,還是應注意能注意而不注意呢?我們,繼續看下去。

終於大漢忍不住走到少年身前低頭道:「喂!小鬼怎麼可能這麼不耐打?前幾次你還跟老子過上三百來招被老子踹成爛泥還爬得起來的啊?」

忽然間少年竟似以胸膛支撐發力,原地彈起身子,詭異地左腳往地上一抄,右手掌力雄渾往前一拍,「臭小子真能忍,好詭計!」說時遲那時快大漢胸前寒毛又炸,嘴巴仍是不停,邊讚嘆少年好手段邊以掌欲格開少年這一拍

 

但,變數陡生!

 

少年出掌到半處,化剛掌為柔掌,雄渾掌力剎那一消轉成綿綿柔勁,轉而一扣一搭,纏住大漢手掌,大漢暗道不好,還未掙脫開來,緊接著少年已借勢將大漢手掌往下壓了壓,令得大漢身形略矮,少年頭一低、腿一屈、身一弓、腰一提,方才那往下抄的左腿竟早已抄起鐵劍蓄勢待發藏於身後,頭低瞬間腳後弓如蠍尾狀,腳尖將鐵劍點射而出!直衝大漢眉心!

 

妙到毫顛!!!

 

大漢眉心刺痛,劍尖離膚已不足半吋,此時大漢忽然頭部以不可思議的九十度後仰,堪堪避過這直指眉心的必殺一擊,轉瞬間,鐵劍穿過大漢後方的大樹,直直釘入遠處木屋牆上,沒入一尺有餘。

但,大漢也並未完全避過此招,眉心延伸至額頂被畫出一道鮮紅口子堪可見骨,嚇出一身冷汗,還在流血的頭又不可思議地彎折回來,正要準備防備少年的下一步攻擊,卻發現少年倒在地上,已脫力暈過去了,是的,是真的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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