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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Far    away。

總說著要遠離的,卻每每在跨出步伐後遲疑;

最後,我還是下不了決心,離開這不屬於我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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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哭鬼。」被拉著走到了他家的廚房,接過他抽來的衛生紙,我默默的擦著眼淚,站在我面前的他嫌惡的白了我一眼。「妳突然哭出來,害我媽以為我都欺負妳咧!」

「你是在欺負我啊……」我嘀咕著,一點也不想告訴他我哭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家的氣氛讓我想起了媽媽。

「好膽妳就再說一次。」他狠瞪了我一眼,又抽了張衛生紙給我。

我噤聲,這些日子相處以來,我已經深深的體認到他的威脅背後的恐怖了;如果說莊凱芯的威脅是會讓我害怕到窒息,那他的威脅就是會讓我哭爹喊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我非常相信,他絕絕對對有這種功力。

「沒、沒事。」我的頭搖得跟博浪鼓一樣,深怕他下一秒會說出“我完蛋了”這句話來。

「沒事就快回去吃飯,等下把妳的作業寫完。」他拿過了我手上的“水餃”,往垃圾桶一丟,拉著我又走回了餐桌前。

「小夏,妳沒事吧?」

說實話,王敬庭的媽媽真的非常、非常的溫柔,他的爸爸也是,溫柔到什麼程度?我只能說,溫柔到我很難以相信,王敬庭這個徹頭徹尾的大冰塊居然會是他們的小孩;因為,就連王敬庭才只有三歲大的弟弟都非常的溫柔可愛。

「王媽媽,我沒事……」搖了搖頭,我低下頭繼續乖乖吃著飯,筷子還是很規律的只挾我前方的那盤菜。

「小夏,來,吃這個。」注意到我的舉動,王媽媽又動了筷子,幫我挾了好多菜到我的碗裡。

我呆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又有想哭的衝動,趕緊忍住眼淚,小小聲的道了聲謝,繼續吃著我碗裡越來越多的菜。

「媽,妳再挾下去她會被妳撐死。」王敬庭開了口,解救了我手上菜滿的快要掉下去的碗。

「我太高興了嘛!今天第一次看到卉雅口中的寶貝女兒啊!」王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夏,真的不用跟我們客氣喔!卉雅的女兒就也就是我們家的女兒嘛!如果敬庭欺負妳的話跟我講,不用怕喔!」

我吶吶的點了點頭,然後聽著王敬庭跟他媽媽的對話,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只能繼續扒著我碗裡的飯菜。

怎麼說,很溫馨的家庭,我也吃的很滿足,只是,這都不屬於我,所以就算再怎麼溫馨,再怎麼滿足,我還是覺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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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選擇,或許,我會選擇不要被生下來也說不一定。

因為這樣,我就不用忍受這些莫須有的冷言冷語跟欺負。

呆看著前方慢慢朝我逼近的人群,我忍不住這樣想著。

自從那天之後,幾乎是每一節課,只要我踏出教室,每一次,莊凱芯總會出現把我拉到樓梯轉角的隱密處圍住,用說的、用打的,竭盡她們所能的在我身上製造些看不出的傷痕。

咬了咬唇,我轉過身想跑回教室,卻在轉身的瞬間,撞到了人。

「對、對不起。」我嚇了一大跳,連忙道歉。

「四季豆,妳的投懷送抱我可擔當不起。」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當下就讓我覺得我剛剛講的那句對不起是多餘的。

跟大冰塊王敬庭講話,根本就不需要這麼有禮貌!

「借過。」看到王敬庭,我才愕然想起,莊凱芯她們人就在後面,慌忙推開他就要跑。

莊凱芯都叫我離他遠一點了,我現在還直接撞進他懷裡,那豈不是找死!?

「幹嘛借過,我本來就跑來要找妳的。」白了我一眼,他直接拉住了我的手,不放我走。

「等、等一下再來找我,拜託。」我呆了一下,慌忙甩開。

「妳到底在趕什麼啊?」他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蒼白的臉。「是有妖魔鬼怪在追妳啊?那也不用怕啊!妳反回去嚇它們就好了嘛!」

我狠狠的瞪向他,實在是很想當眾跟他大吼說,我在趕著逃命,因為被我後面的莊凱芯看到我跟他離的很近,那比被鬼追還要恐怖上千百萬倍好不好!

只是,莫名的,我沒這個膽了。

「小夏,妳怎麼跑那麼快,害我差點追不上妳呢!」才在說而已,莊凱芯的聲音就從我的背後響起,讓我全身寒毛直豎,呆立在原地。

「敬庭同學,你也在啊!」我回頭,只見到莊凱芯漾著甜美的微笑,跟他打著招呼。

「妳是誰?我又不認識妳,幹嘛叫我的名字叫的好像妳跟我很熟?」我以為王敬庭對她會像對澄琳一樣的,畢竟她們兩個都是校內有名的美女之一,可是很出乎我意料的,王敬庭居然是口氣非常差的回著她。

我怯怯的抬頭看了看莊凱芯的表情,正好跟她的視線對上,她飽含殺氣的一瞪,嚇了我一大跳。

她、她好像很恨我!?

「四季豆,妳幹嘛像毛毛蟲一樣一直扭啊!」王敬庭低頭看著我,不懂我幹嘛一直死命的想要甩開他的手。

「誰像毛毛蟲啊!」我倒抽了一口氣,感覺身邊的殺意又更加的濃厚了。

死冰塊,他一定要這樣加害於我嗎!?

我死命的瞪著王敬庭,祈禱著他大發點慈悲,放開我的手再說。

「小夏,我有事想跟妳說。」不甘被晾在一邊的莊凱芯走了上前,拉住我的另一隻手。

我整個人僵住,有種在洗三溫暖的感覺;我的左邊是冰塊,右邊是熊熊怒火……好恐怖。

「我……」我僵在原地,連話都拼不完全。

「這位同學,我要跟她討論校慶事宜,麻煩讓一讓。」王敬庭看了我一眼,然後抬起頭對著莊凱芯說著,語畢,拉著我就準備走人。

「欸!等一下。」莊凱芯愣了一下,旋即追了上來,伸手往我的肩膀一搭,我整個人一僵,一種幾乎快讓我飆淚的痛楚襲了上來……

昨天,我的肩膀跟背才被她們弄得整個都是傷而已……

「小夏,放學我們一起回家喔!」莊凱芯依然微笑著說完,又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幾下才離去。

我緊咬著牙忍著痛,直到莊凱芯整個離開我的視線,那種死撐住的緊繃情緒一鬆掉,我的眼淚也跟著掉了。

好痛……

 

「妳到底是傷多重啊妳……」捧著醫藥箱,他的眉皺的死緊,瞪著我拼命的罵。

「不關你的事……」搖頭,我拒絕在這個話題上多講。

總不能跟他說,我會這樣的原因是因為他吧!這樣多奇怪啊!

「衣服脫掉。」他沉默了兩秒後開口說著,手打開了醫藥箱,開始翻找著。

「啊!?」我愣住。他、他在說什麼!?

「四季豆,妳人已經夠笨了,連話都聽不清楚妳還用活嗎?」他翻了翻白眼,一副我絕對是想歪的樣子看著我。「衣服脫掉我才能幫妳擦藥。」

「不、不是有護士阿姨……」我結巴著,死抓著衣服不放。

「外出啦!」他二度賞我白眼,直接上前把我身上的衣服拉開。「我懶得跟妳在這邊耗,我還想回去上最後一節課。」

「啊!你幹嘛啦!」我整個人被他的動作嚇到,尖叫連連。

「安靜啦!」他很不客氣的直接往我頭上一巴,這招很有效,馬上就讓我閉嘴乖乖的不敢亂動。「我沒飢渴到對一個乾扁四季豆起興趣好不好,少貶低我的品味了。」

他手拿著藥一邊擦一邊說著。

「護士阿姨,我來拿──」忽然,保健室的門被拉了開來,伴隨著聲音出現的人影,讓我當場呆愣。

因為、因為進來的不是別的人,是你。

而好死不死的,我現在是衣服被拉開一半,王敬庭的手就擱在我的背上,總之,很具曖昧感的情況就對了……

「不、不好意思!」你也注意到了我跟王敬庭這邊,呆了一下,臉倏地漲紅,急急忙忙又關上了門。

「會不會太純情了一點啊!」靜默了好一會兒,王敬庭才冷冷的說了一句。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喔!」我很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都說了你跟王敬庭那個討厭的大冰塊是截然不同的嘛!你怎麼可能會跟他一樣只會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呢!

「我有怎樣嗎?」他斜眼瞄了我一眼。「我很挑的好不好,乾乾扁扁的四季豆我吃不下肚。」

說著,他擦著藥的手故意加重了力道,痛的我哇哇大叫。

「你幹嘛啦!」我立刻跳離他身邊,把衣服拉的死緊。

好痛,痛的我又快哭了。

「擦完了,我要回教室了。」他看了我一眼,把藥收回醫藥箱,再把醫藥箱歸位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在他離開之後,我以為已經跑掉的你,忽然打開門走了進來。

我獃住,完全做不出反應,只能這樣呆愣愣的看著你……

「那個……我是來、來拿藥的。」你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驚訝中回魂,講話還是有點結巴。

「嗯……」我點點頭,轉身拿起桌上的單子填了起來。

其實我知道,我只是不敢面對你,所以才會拿那個有填沒填都一樣的登記單來掩飾而已……

「妳受傷了嗎?」很長、很長的一段尷尬,長的讓我覺得空氣已經稀薄到快不能呼吸了,你忽然開口,粉碎了那種感覺。

「呃……是、是啊!」我一愣,小聲的回答著。

是受傷吧?被欺負受傷的……

「沒事吧?」你的聲音透著明顯的關切。

「沒、沒事的。」我搖了搖頭說著。

跟你說話,我真的會好緊張……

「那……一起回教室吧?」你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你手上剛從架上拿下來的藥,說著。

我點頭,小跑步追到你旁邊,跟你一起走著。

呼吸有點困難,但是,我很開心,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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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不專心。」

冷冷的聲音自我的頭頂飄來,然後一張被紅筆圈了一個又一個的圈,掛滿了一堆XX的考卷取代了參考書映入我的視線,我回頭,王敬庭繃著一張臉,臉上寫著明顯的不悅。

「連10分都不到,我真的很懷疑我開始考的前二十分鐘,妳到底在想什麼。」他感覺起來真的很不爽,不僅僅是臉臭的可以,就連聲音的溫度,都比平常還要低上好多……

我一愣,直覺我完蛋了。

「我說過了,要發花痴別在我上課的時候發……」他抽走了我剛剛擺在桌上,其實沒看進去多少的參考書,往旁邊一擺,拉起我就要往門走去。

「如果妳要發花痴的話,那就別上了,我樂的輕鬆。」

「我……」我真的被今天這個冷的異常的王敬庭給嚇到了。「對、對不起……」

低垂下頭,我也很清楚,這個慘到不行的個位數成績,真的是因為我的不專心所導致的。

「今天上到這邊,再見。」他放開了拉住我的手,把他的東西全掃進了他的包包,轉身走人。

我整個傻住,這是第一次,他完全沒有理由就直接宣布提早下課;這也是第一次,他連用平時幫我上課時的那種口吻都沒有出現……

莫名的,我被他異常的舉動給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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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連著兩天,王敬庭都說他有事情不能來補習,我也因為這樣放了兩天假;照理講我應該會很開心看不到大冰塊跟聽到他的冷嘲熱諷的才對,可是好怪,總有種說不上的怪,一直盤據在我的心上。

「小夏。」背後被人輕拍了一下,我回頭,澄琳微笑著站在我後面。

我一呆,手上拿著的課本差點掉下去。

「澄、澄琳!?」她、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後方!?

「我好像嚇到妳了喔!」她歉然一笑,從口袋拿出了一顆糖果。「來,這個請妳吃的,今天是我生日喔!」

我愣愣的接過她遞來的糖果,小聲的回了她一句生日快樂。

「妳晚上有空嗎?我想邀請妳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不知道妳可不可以來?」

她笑著。

「我……」本來想拒絕的,可是看著她笑得燦爛的臉,我忽然發現,我拒絕不了她……

點點頭,然後目送著她開心的離開,從頭到尾,我發覺我的人都昏昏的,對於我自己講的話完全沒有什麼印象。

真的是美人一個,難怪這麼多男生會為她神魂顛倒了,我跟她對話的時候,也都快招架不住她的魅力……

想著,我低下了頭,很小聲、很小聲的嘆息著。

這就是所謂的,先天優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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