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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悲哀的開端

       

          有緣再相見了,我親愛的冉尋哥哥,但請你相信你的冉甯妹妹會記得你的。  

她曾經對他說,如果他們之間還有緣份再相遇的話,那她會記得她在心裡立下的約定,以及伴隨在他身上那特別的香味。

今天是她離開孤兒院的日子。

她叫冉寧,喔、不是,現在應該改叫白攸甯,她是一個被拋棄過後卻又再度接回丟棄她家庭的女孩。

說來真是可笑,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丟棄可是又突然被重新領養回家的原因。

站在孤兒院大門前,閉上眼睛感受風的流動,回憶過去的快樂。

這裡有很多她與他之間的回憶,但是都過去了,她與他都離開了,也沒有任何聯繫了只靠著一個堅定的信念,只不過他是否已經忘掉了?時間來去匆匆以前的男女或許不再是以前的他們了。

呆呆地站在孤兒院門口前有一段時間了,白攸甯的心情十分複雜,好幾年了,從她六歲被送來孤兒院後,她就沒有再見過她的家人了。

她不懂為什麼家人要這樣殘忍的對待她;她當年也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女孩,他們怎麼能狠心的把她送往孤兒院?還有她弟弟呢?她的弟弟是否也跟她一樣被送到孤兒院了?幾天下來這個問題不斷的在她的腦子裡打轉。

這次他們突然把她接回家,是因為他們良心發現了嗎?發現他們有虧欠、對不起她?可是傷害都造成了她那顆被傷害的心又怎麼能簡單痊癒?

這個時候大門被打開了走出了一位稍有年紀的婦人,她拍拍白攸甯的肩膀;「冉甯怎麼了?」然後溫柔的摸摸白攸甯的頭心裡滿是不捨。

「院長。」白攸甯看著推開大門的婦人輕輕的說著。

院長淡淡一笑,對於這個孩子身為照顧她的院長,只能說她真的很棒!是個很乖的孩子,剛開始她還不懂為什麼這個孩子會被拋棄,她明明就是個很討人喜歡又聽話懂事的孩子呀!

但是她卻可憐的被送到孤兒院這受苦。

從她六歲被送到這裡的時候,她這個院長便一手將她扶養到現在,如今人已經長大了許多,但正要升上國三的暑假卻發生一件事——

拋棄那孩子的家庭,居然在今年的暑假聯絡上她,萬萬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們居然到現在才聯絡,他們到底是居什麼心?若是反悔早在幾年前就該這樣做了。

拖了這麼多年事到如今,就算真的是充滿了虧欠,想要對子女彌補也是種很難抹去的傷害了。

「沒事的,院長媽媽妳多心了。」白攸甯笑笑的拉住院長的手臂露出活力充沛的笑想藉機掩飾心裡的煩惱、不安。

唯有讓院長放心她才能鬆一口氣。

對她來講院長媽媽就好像是她的親生母親,院長對她真的很好、很公平,而且她對人熱心又很有耐心,對於孤兒院的每一位小朋友她都採取一視同仁的方式。

從來就沒有偏心的待遇,這點她非常慶幸如果是換成別間孤兒院的話還不一定是這樣。

而且她會告訴每一個待在孤兒院的小朋友「要互相照顧把彼此當成重要的親人!」也因為這樣,大家都很聽話的把孤兒院的每一個人當成是家人。

「妳這ㄚ頭就是這樣,今天妳要走了院長媽媽真的很不捨。」看著白攸甯,院長的臉色有些擔憂,她心想真的是個讓人心疼的女孩兒。

當院長的她會開孤兒院的原因,是因為她喜歡小孩但是她卻沒辦法能完整擁有一個小孩,無法生孕的她有一陣子十分的難過、遺憾。

而她的丈夫知道她喜歡有小孩待在身邊的感覺,同時他本身也是個愛小孩的好好先生,於是他們倆便開辦了這家孤兒院。

他們收留許多無依無靠的孩童,給與他們想要的溫暖、失去親人的安慰,就算他們知道光是這樣,還是比不上他們出自於本身的親情……

  院長擁住了白攸甯,兩人不捨的擁抱似乎這才是真正的親情。

其實身為院長的她,她很不希望白攸甯回去拋棄她的家庭……畢竟這麼多年了,他們從不過問白攸甯在孤兒院的日子如何,她越想越是不對勁,但她知道這個孩子一定希望能有個完整的家庭。

但又有哪個人不盼望自己是一個有著幸福完整家庭的?但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

正確來說,每個待在孤兒院的孩子,不是從小父母雙亡被送到這裡、不然就是沒人願意扶養,再不然就像白攸甯這樣子,在他們小小的心靈裡他們是渴望能夠有個完整家庭的。

即使每次她不斷的跟大家強調孤兒院是一個大家庭,要他們把彼此當成親人看待但是這還是有所不同的。

這種方式不過就是聚集著跟自己身世類似的人罷了,真要說白一點的話這就是事實。

「真是的,院長媽媽就是這麼多愁善感,我可是您養大的耶!」白攸甯撒嬌的抱住院長她佯裝生氣的發著牢騷。

「瞧妳那口氣活的就像個小大人真是人小鬼大。」

「好啦!院長媽媽冉甯也捨不得妳呀。」擁抱著院長白攸甯的眼眶微微泛紅。

她捨不得、真的捨不得……這個陪伴她多年的院長很重要。如果沒有院長就沒有現在的白攸甯!

「好,院長媽媽當然知道妳也會不捨,啊!妳看妳的家人好像要到了。」院長指著不遠處的一輛車子。

終於到了嗎?白攸甯暗暗的想著,她牽強地給了院長一個微笑並告訴自己不能逃必要勇敢的面對。

                  孤兒院外一輛轎車停在旁邊,車門開了然後出現了三個陌生人,白攸甯看著他們,心裡不安的情緒正一步一步的侵蝕著她……突然間她感到害怕。

那害怕是從心裡湧現而出的恐懼,她告訴自己那只是心裡害怕所產生的恐懼而已,不能慌、不能慌,慌了手腳亂了就會讓自己丟臉。

「院長您好。」帶著冷淡語氣的婦人禮貌的向站在白攸甯旁邊的院長。

「白太太真是好久不見呢。」院長和藹的朝他們微笑,感覺上院長她根本就無視那冷淡的語氣。

這就是她的家人嗎?感覺好冷淡……

這次被接回去,真的會如她所想的那麼完美嗎?老實說她自己都不敢保證。

她與他們相處的時間以及記憶就像是狠狠被人擊碎那樣,只有部分碎片遺留在她的記憶裡而已。

不,該說是她幾乎都沒有印象了呢。

「我們的孩子讓您照顧這麼久,真的辛苦了!今天我們就把她帶走了。」沒有情緒、看似沒有虧欠的感覺,更毫無心疼她的樣子。

  她拉住白攸甯的手力道看似不輕。

  痛……白攸甯皺著眉頭。

「哪裡,以後請好好照顧冉不……攸甯我就很開心了!」院長頓了一下便急著改口。

「時間不早了,我想我們就先帶她離開了!」

「再見了院長媽媽。」被的拉著白攸甯又皺了皺眉頭,轉過頭她裝著最燦爛的笑容與她的院長媽媽說了聲再見。

或許她以後不能常常見到院長了,雖然她還不清楚未來她會過的如何,不過至少她要把握當下努力重回家庭的溫暖,現在這是她的目標。

以後只要有機會一定可以再去見院長的!

「那個媽媽我能問妳問題嗎?」坐上車子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但在這段時間四個人都沉默著。

「有話快說。」

她吞了吞口水深呼吸。

「為什麼要再度把我接回家?」提起勇起後她問道,她希望她問的這個答案能是她所期望的答案。

「回來只不過是當個僕人罷了。」這殘酷的答案出自副駕駛座的男孩口中。

白攸甯僵住了一下子,那個是誰?該不會那個是她的弟弟?可是口氣好差。白攸甯在心裡不安的想著。

她雙手揪住自己的衣服不安的情緒不斷的攀升。

如果他是她的弟弟那他怎麼能這樣說?太過份了!

還有他們不是親人嗎?為什麼沒有斥責、沒有反駁的話?難道真的如坐在副駕駛座的男孩說的一樣……

「你講這什麼話?媽媽他亂說話妳為什麼不罵他?」白攸寧忿忿的指著一臉不以為然的男孩。

「她是你弟弟,大的要讓小的。」這一刻白攸甯愣住了,她看見母親口中的弟弟那勝利的笑容。

什麼叫做大的要讓小的?難道對人不尊重就不該當面喝斥告訴他哪裡不對嗎?萬一以後再有類似的問題剛好又出現在外人面前不就很沒禮貌!

可是他們這麼一說……白攸甯的心是一沉。

原來如此、原來對她來講她不過是個傭人,對她們來說她不是親人她不是她們的家人。

車子停了她回來原本的家了,下車看著父母親進去的影子,傍晚的陽光照耀著她的家,白攸甯站在門口前。

這個看似天堂暗地卻是地獄的家,曾經她也住過這裡嗎?好陌生,陌生的感覺就像是壓迫感一樣的壓迫著她。

沒有似曾相似的感覺,這時白攸甯覺得她的世界突然變的昏暗,登時白攸甯覺得肩膀變的沉重、腳步不自覺地變的緩慢。

忽然她的肩膀被大力一拍白攸甯回神:「很痛。」她不滿的輕斥著身後的男孩也就是她的弟弟。

「這麼點力就痛?那之前把妳丟到孤兒看來也沒什麼用。」男孩諷刺的笑著,他一臉厭惡打量著白攸甯。

「你該尊重我的,畢竟我是你姊姊剛剛的事,我就不計較但我還是會糾正。」顫抖了一下白攸甯開口,她感覺委屈,可是這個時候又有誰能讓她訴苦呢?現在的家人根本讓她無法輕易的開口。

既然她放棄了充滿溫暖與回憶的孤兒院,她就該準備、準備好隨時都有可能會讓自己受傷的家庭。

相信她的冉尋哥哥也一定會支持她的!因為他們都為自己的目標努力。

況且在她的內心裡她清楚的知道她要的是什麼,而白攸甯也一直相信親情是天性,只要努力總有一天她會被接納的,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放棄吧!反正爸媽會把妳接回家只不過是要妳照顧我,一旦我說要妳離開他們也會叫妳離開,因為在他們心中只有我這個長子,而妳不過是陪襯的瑕疵品。」他高傲的回答不屑的推了白攸甯一把。

一個重心不穩她撞倒了旁邊的盆栽,白攸甯的吃痛的起身:「長子了不起啊!我也是長女啊。」白攸甯大吼著,此刻婦人走出來見盆栽倒在地上她冷漠的看著白攸甯。

「要整理乾淨才能進來。」短短的一句話,不是關心而是一句「整理乾淨才能進來」白攸甯愣愣的站在原地,她以為眼前的母親只是跟她開個玩笑而已。

但是她錯了,錯的徹底到極點,她媽媽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媽我餓了!」再次對著白攸甯擺出諷刺的笑他靠近婦人,那撒嬌的口氣使婦人心軟地摸摸男孩的頭。

「好我的乖兒子!等等媽媽就要煮飯了。」婦人開心的擁住男孩跟剛才的冷漠成了一個可笑的對比

「要我幫姊姊一起整理外面嗎?」男孩假裝關心的挽著婦人的手。

「不用不用我說兒子啊!你是不是存心想讓媽媽心疼你?你可是長子呢。」婦人雙手環胸不滿地問著男孩。

看這一幕白攸甯簡直欲哭無淚   這樣的寵愛為什麼她沒有?今天是他回來的第一天呀。難道她就只能難過得過完這第一天,就不能給她一個好的開始嗎?

男孩靠近了白攸甯在她耳邊低語:「怎麼樣?我就說吧在這個家裡長女根本就是不必要的人,能把妳找回當我的僕人妳該慶幸的。」

「媽媽那我呢?」聽了男孩的話白攸甯依舊不死心,她趕緊拉住母親的衣角心急的反問,小臉有說不出的委屈、盼望。

  同樣是同一個母親所身出來的,白攸甯相信媽媽不置於不講理到那種過份的程度才對。

「妳是沒聽到我說什麼?我說了要整理乾淨才能進來。」說完婦人頭也不回的帶著男孩走進家門,他們將門關上後白攸甯笑了她悲哀的笑著。

太陽下山了,那代表希望的陽光悄悄的消失了,心中的那把希望之火正一點點地被澆熄著。

這太殘酷了,第一天也才第一天他們竟是這樣對待她?難道是女生就樣這樣不受尊重!就因為弟弟是長子所以她就得像條狗一樣地服侍他,這根本不公平。

現在不是講求男女平等的時代?以前那些重男輕女的觀念早應該慢慢的改善、消失才對不是嗎?偏偏她真正的家卻是秉持著重男輕女的家庭……

看弟弟對她的態度,她整個人陷入崩潰的邊緣因為她的弟弟看來是被寵壞了。

老天爺這樣又是何苦呢?先是給她希望到頭來卻又給她絕望,她是努力學著獨立堅強。

可是她沒有辦法一下子承受那麼多的打擊呀!老天爺能不能看在她正努力相信她所編織夢的結局,讓她白攸甯可以好過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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