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冷,全身像被抽空了一般的空虛,其中夾雜著些許悲哀。冰冷刺骨的空氣不停刺激我的顏面神經,牙齒不聽使喚地一直打著顫。好冷喔...腦子裡只有迴盪著這句話,這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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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絕不會從這裡出去,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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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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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我好不容易那一個沒有溫暖的家逃出來,又找不到地方可以去,只好被迫在寒冬中棲身於這一棟搖搖欲墜的老屋中。我雖然只是中學三年級,可是我卻可以做些事情為自己謀生,在我媽至我於不顧時,我學會的。她真的很可惡!一天到晚〝空氣,你去做什麼〞、〝空氣,家裡很亂掃一掃〞,過分,我又不是她的專屬女傭!在我傷心欲絕那段期間,她去哪裡了?在我飽受委屈的時候,她為我挺身而出了嗎?既然認為我是空氣的話,那我做什麼,又干她何事?┌空氣是不被需要的!因為有成千上萬個空氣比你更重要!┘她還是一樣的令我憤恨。於是我懷抱著滿溢而出的怒氣,憤而甩上家門。踏著冷,來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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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翻攪了那麼多次,我累了,閉上雙眸,昏昏欲睡的我,開始打盹。放大的喊叫聲卻一次次震撼我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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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日!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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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誰會願意來找一個不再存在的空氣呢?或許我真的不叫樊澄日,或許我真的可以這樣,凍著一了了之,安安穩穩地離開關住我的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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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強光突然直射進昏暗的室內,看起來是有人找到我了,好想要逃跑,從這個...冰冷的牢籠裡逃跑...如果我可以像外頭得鳥兒那樣展翅高飛的話...一切就都不再重要了,我可以由這個充滿人造物的囚牢中逃脫,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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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我的人,緊握住我細小的手腕,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眷戀這一個人間!突地,我的眼角撇見一扇支離破碎、還開著的窗戶,我奮力掙脫那隻手,奮力掙脫任何會令我回想的事物,奮力掙脫緊緊鎖住我的鐵鍊,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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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再也沒有讓我痛心的牢籠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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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墜著,底下有更多的人試圖要挽救我渺小的生命,他們張開血紅色的圓形帆布,彷彿要吞噬我一般。沒關係,反正屬於歡笑、屬於鐵鍊、屬於家庭的生活,已經結束,我正與鳥兒一起,展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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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是黑色的簾幕遮蔽了我的視線,已經到終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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