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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私生子

      男人有著一頭金色及腰的長髮,以及令人一見便難以移視的翠綠眼瞳,清心的氣質好似畫裡才有,那頭長髮因陽光敷過,更顯燦爛奪目,見過不少美狐練化成人的九尾狐,也難以自男人那俊秀的臉孔移視。

     

      「糟糕,翠程你還好嗎?」男人自坐騎背上蹬足落地,拍了拍綠色鳳凰,但見翠程抬起滿是泥土的鳥頭甩了甩。

     

      「沒事沒事,翠程身體很強壯的,這點小事不打緊。」

     

      小事?九尾狐往前走幾步,他看了看男人,再看了看鳳凰,忍不住對這隻鳳凰鐵打的身子感到好奇,地面都撞凹了,他卻連點事情都沒有。

     

      「還好,沒事就好。」男人摸了摸翠程的頭,轉眸朝四周掃去。「久未回來,這裡變得真不一樣了。」

     

      翠程抬頭朝四周望了望,忍不住讚嘆道:「這兒真是太美了!適才翠程看到天上有罕見的金鳳,因而分了心,才會降落失敗。這裡地靈的波動之強,竟連宇宙中罕有的族類都忍不住躲藏於此,少爺,你們真是太厲害了!」

     

      厲害?地靈波動干那傢伙啥事?

     

      九尾狐挑了挑毛茸茸的長眉,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軟軟的身子趴在草皮上,下意識地掃動尾巴。

     

      「是啊!咦……少爺你看,是隻金色的九尾狐狸耶!」

     

      「金色?」男人挑了挑俊眉,那雙翠綠眸瞳往旁一掃,落在九尾狐的身上。「咦!真是金色!」語落之際,男人已興奮地衝前去,朝與狼狗一般大的金色狐狸撲了上去。

     

      「好漂亮,與我的髮色相同呢!」男人喜悅地笑著,忍不住在他柔軟的毛上蹭了蹭,驀然一股腥味敷上了他的鼻,男人笑容瞬斂,猛抬頭,盯著九尾狐遭受撕裂的後腳與脫落的毛皮。

     

      「你受傷了。」

     

      九尾狐神情冷淡地望著男人,男人適才的動作已扯痛了他的傷口,可是他未哀號半分,不管在哪裡,不管面對誰,他永遠不會表現出絲毫弱者的姿態,這種與身俱來的個性,他也不知為何而有。

     

      「咦,你身上怎會有神祇的氣息?」男人順了順九尾狐的軟毛,對於他傷口內隱約散發出來的氣息感到怪異。「瞧你的模樣應該是正在修仙的九尾狐妖,可體內散發出來的氣息,應該已具神祇的資格了吧?」九尾狐聞言略略抬眸,隨後又垂下眼簾。

     

      不懂這傢伙在說些什麼。

     

      「還是說,你也是來自天界的神祇,卻被貶下凡間?不過……怎會成了狐狸呢?」男人將疑惑全說出口,可是幫九尾狐治療的手卻未停下過,但凡被男人指間劃過的傷口,痛感不如先前,還有微微清涼之意,緩和了他身上的不適。

     

      「看你的體型大小,年紀應該不小了,可會說話了?你叫做什麼名字?」男人以指撫了撫九尾狐的臉,眉宇間的神態柔和熙暖,好似拂動而過的春風,讓人自心底爬生暖意。

     

      九尾狐凝望他半晌,隨後垂下頭,靜默不回,僅因他不想理會這莫名的傢伙。

     

      「應該是未滿百歲的小傢伙吧。」翠程撲動翅膀,霎那間一道綠光掠閃而過,但見翠程由鳳凰化身為人,是個長相普通,身材粗壯的男子。

     

      此話聽在九尾狐耳中特別刮耳,他抬眼瞟了翠程一眼,再看向男人,隨後甩動長尾,頭也不回地縱身離去。

     

      「啊……我知道了!」男人恍然擊掌,見九尾狐離去,趕忙追上,急道:「等等!」對於他莫名的追趕,九尾狐心裡頓感不快,男人雖然主動幫他治療,可是九尾狐心中並沒有絲毫感謝。

     

      他可不會像其他狐狸一樣,別人施點小恩惠就掏心掏肺,後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來到樹林間,九尾狐眸掃四周,這裡到處都是獵人放置的陷阱,眼見男人追著自己過來,九尾狐瞇起狹長的眼,唇角隱隱上揚。

     

      樹影自樹葉間映下破碎的燦影,九尾狐佇著不動,視線落在朝自己而來的男人身上,驀聞「啪」地一聲響,在這沉靜的樹林中特顯突兀,伴著聲響而來的是男人痛苦的驚吼聲。

     

      「啊!」男人痛呼一聲,往後撲跌,劍眉痛擰,雙臂環抱住被捕獸夾夾傷的腿。

     

      「少爺?」

     

      「翠、翠程先別過來,這個地方放了許多陷阱!」男人用勁將捕獸夾扳開,朝他方擲去,一股血腥味頓時漫鼻。他長指一豎,成劍指狀,於傷口上拂過,便見淡光跳耀於上,血已於瞬間凝結止住,唯布上淋淋鮮血未乾,仍貼伏在腿上。

     

      男人倏站起身,蹙眉慎視四周,後而闔眼輕動唇瓣,自口中悠悠喃咒,但見一道炫光刺白,驟然綻放繚繞樹林,樹枝像是具有意識般,以男人為中心點,一陣如波散放的搖曳,由近至遠,綠葉相疊摩娑,發出沙沙聲響。

     

      霎那間,所有隱藏在樹林間的陷阱全數消失成空,就連挖地的陷阱也在土地震動之際緩緩合攏。

     

      不見了!

     

      九尾狐怔愣看著,心中難掩驚奇。

     

      這樣的靈力之高,不知和狐王相比誰較強?

     

      「剛才真是危險,小狐狸不用怕,過來好嗎?」男人笑得一臉熙和,如陽光一般燦爛迷人,可九尾狐卻只是皺了皺眉,一甩長尾,轉身欲離。

     

      「呃……等等!」

     

      翠程慢步走來,不解問道:「少爺何必待他這麼好?」

     

      「你不知道,金色的狐狸難得,更何況具有神祇之息,定是墜入凡間的神狐。」

     

      「神狐?可是未聽過神狐族人有誰的孩子不見的啊?」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男人揮揮手,湊近翠程耳邊,壓低嗓音道:「一定是私生子啦。」

     

      九尾狐毛茸茸的耳朵一搖,步伐瞬間頓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術奔了回來,興許男人沒想到九尾狐會這麼做,更沒想到他會聽得見,是以那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得他俊臉一歪,側頰上沾滿泥巴。

     

      「唔……」男人摀住臉頰,神情非常錯愕,然而在見到九尾狐如人類一般以雙腳直立,神情傲然地看著他之際,男人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愛的孩子,還未幻化人身,竟也學起人類雙腳走路。」男人揉著臉頰,眼瞳上下移動,若有所思地端詳著他,視線落到下方,突咧起唇角道:「原來是個男娃。」

     

      九尾狐聞言,彷彿有些惱怒地將前腳著地,矮下身子,抬首瞪視著他。

     

      「可愛的孩子,你有名字嗎?若沒有,我給你取名字可好?」男人緩步上前,眼看雙手就要將他抱住,孰料臉頰又被他的尾巴給掃了一道。

     

      「噢!好兇。」

     

      「我已經九百歲了。」九尾狐低沉的嗓音透露出心中的不滿,他瞇起挾長魅眼,冷啐一聲:「不管你們是誰,還是快點離開這裡的好。」

     

      「咦!九百歲了?那怎麼還是化為狐狸身?」男人似乎自動忽略九尾狐後落俱威脅的話語,他以長指摩娑著下顎,不知在想些什麼。

     

      「再不走,待狐王出面,你們可就危險了。」九尾狐並非故意恐嚇他們,而是他們的狐王力量確實十分強大,他雖然不喜歡這個男人,可是他畢竟幫助過自己,能夠的話,他希望他能離開。

     

      「唔……九百歲還未幻化成人?」男人眸子一轉,忽地擊掌道:「你果然是天界神狐!神狐不似一般妖靈年滿百歲就可化身為人,神狐與神祇相同,得耗一千年才有可能化為成人形態。」

     

      九尾狐聞言眉毛一蹙。這男人在說什麼?他是神狐?不……不可能,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九尾狐妖,自然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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