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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4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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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15日

「我們在字條上採集到指紋跟現場的茶几、懸樑上吻合,確定是出自兇手。」蓋瑞將化驗報告放在桌上,用有點誇張的姿勢伸了個懶腰。

「這個殺人犯可真是膽大心細。」馬修坐到蓋瑞的面前:「我猜指紋資料庫沒有兇手的資料?」

蓋瑞打了一個響指,故作佩服地說。「多麼令人驚艷的推理啊!」

「少來這一套。」

「那你有甚麼進展嗎?」

「用犯罪資料庫調閱類似的命案,發現馬克‧休斯恰好兩個月前保釋出獄,時機未免有點巧合。為了謹慎起見,我讓凱特去聯絡休斯的保釋官。」

蓋瑞翹起二郎腿,吹了個口哨。「十年前的案子了,當時報導篇幅相當大,鬧得沸沸揚揚的。」

「是啊。」當時馬修跟蓋瑞都才剛大學畢業不久。「保羅知道這件案子了嗎?」

「當然,國王很快就會召見你了。」蓋瑞說:「如果你跟這案件有一點點牽扯,勸你讓他早點知道。讓保羅發現自己被蒙在鼓裏......其結果就跟拿羽毛搔老虎的鼻孔差不多。」

雖然馬修才轉調亞特蘭大半年,但保羅的這點性情他還是了解的。保羅是那種屬下絕對可以依賴的上司,如有必要他也願為屬下據理力爭、挑戰高層,但是「程序」與「紀律」像一台高高在上的天平,是永遠不可褻瀆的最高準則,再親暱的屬下也不容許挑戰。

「我想我還是先去找保羅好了。」馬修起身離去,瞥見蓋瑞掐著自己脖子,作出一副要上絞刑台的滑稽模樣。

۩    ۩    ۩

重案組組長保羅‧柯爾年屆五十,以中年人的標準來說,保羅的身材其實並不算胖。他在警界服務超過二十年,向來以勇於挑戰權勢著稱。這樣的特質讓屬下們給他取了各式各樣的綽號,諸如「國王」、「保羅老大」與「巨人」之類的,看似遙不可及,但是扣除掉一些令人費解的怪毛病外,保羅仍是一個值得肯定的長官。

保羅上任組長這七年來,亞特蘭大市的治安出現了顯著的改善,一般都認為他的治理及幾次內部改組功不可沒。不過也因保羅長年過度投入工作,妻子忍無可忍之下與他離婚,但是保羅並未因此消沉,他對於自己的遭遇坦然以對。但熟識保羅的人都指出:這件事對他打擊真的很大。

馬修跟保羅並不太熟。不過當初馬修轉調亞特蘭大警局,據說是因為保羅相中,並透過馬修視如義父的洛城警局重案組組長達斯汀‧芬利引薦。要不是達斯汀親自出面,馬修不會願意回到這座城市。

不過到亞特蘭大的這半年來,馬修並未感受到自己特別受保羅重用。他跟其他的警官一樣,該值班的時候不會少;分配到的案子也不特別重大;甚至連交談的次數也都屈指可數......那「不知為何而來」的感受越趨強烈。

馬修敲了敲辦公室的玻璃門,他莞爾地想著:這就是同事口中的「城門」。馬修看見保羅用腮幫子夾著話筒,還一面在寫些甚麼東西,他奮力地抬起頭才看到馬修,並用手勢示意馬修進去。

馬修走進去,忘了自己是第三還是第四次走進「城堡」。保羅的其中一個怪毛病就是:你必須每個月跟他報告走進「城堡」的次數。在保羅的標準中,辦公室是用來談重大事情的地方,如果來拜訪他的次數太少,他會開始思考你的問題究竟是懶惰還是能力太差。

你如果為了甚麼雞毛蒜皮的小事踏進「城堡」,保羅國王也會氣到冒煙,大聲責罵你到了二十一世紀還不知道有種玩意兒叫作電話。保羅期望所有人都不要浪費時間,不管是自己的還是他的。所以如果沒有國王的諭令,最好不要輕易以身試法。

馬修看著保羅掛上電話,這才開口說話。

「保羅,我知道你找我,所以自己先過來了……」

保羅伸出手阻止馬修繼續說下去:「好了,我們就直接切入重點吧。菲利斯‧霍克一案,你是否認識死者或任何已知的關係人?」

「聞所未聞。況且目前死者沒有任何關係人出面。」

「所以不需要進行利益迴避?」保羅問話的同時,還能夠分心做其他的事情,這令馬修感到相當費解。

利益迴避,意指「如果任何警局人員與案件的關係人有親屬、朋友之關係,則有自行規避承辦案件的義務。」這是為了避免日後司法程序中,成為辯方質疑辦案不公的論據。

「不需要。我跟死者的交集僅限於喬治亞理工學院,除非連這個也構成迴避的原因。」

「你知道的,馬修……」保羅總算停下手邊的工作,凝視著馬修。「這幾年來不但檢方越來越刁蠻;隨時隨地都會有個他媽的哈佛還是耶魯法學院畢業的辯方律師,跳出來質疑你的正當性,只因為你祖母的鼻孔沒有挖乾淨!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馬修不知為何,滿欣賞保羅的譬喻。

「明白就好。」保羅又重拾手邊的話筒:「沒別的事就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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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菲利斯‧霍克的社會保險號碼所查到的,他沒有任何在世的親屬。父親早逝,他大半輩子都與母親艾莉絲‧霍克相依為命,直到三年前艾莉絲車禍身亡,自此以後過著獨居的生活,深居簡出。」蓋瑞伸了個懶腰,大嘆一口氣。「這要我們怎麼查啊?連個可以訊問的對象都沒有……」

「我剛才讓凱特聯繫休斯的保釋官,他們正在來警局的路上,預計四十分鐘後到。」馬修看著錶說。「凱特現在應該正前往喬治亞理工學院,看能不能從其他工友那裏問到甚麼。」

「這傢伙身世就跟嬰兒的屁股一樣清白,甚至連一張交通違規罰單都沒有......這好像是廢話,看來他好像沒有車......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很難想像是誰跟他有如此深仇大恨。」

「希望凱特那裏能有一些進展。」馬修倒進椅背裏,雙手抱胸。「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我們偵辦的方向錯誤了?」

「如果犯案動機不是復仇,我倒覺得更像隨機殺人了。」蓋瑞搖搖頭,將一根菸塞進嘴裏,不過沒點著。「兇嫌可能是某個新納粹的信徒,看到不順眼的黑人就下手。」

「也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馬修說:「趁這個空檔去吃點東西吧,下午還有得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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