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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開始

巡狩人  

      我站在月曆前面,把2010年的10月29日畫上一條線,因為從這一天起我的世界就如同摩西分開的紅海,再也回不到從前。那個三十二歲的平凡無奇的李亮塵,終於展開了新的命運,事情是這樣開始的……

「群畜,就是各國的走獸必臥在其中;鵜鶘和箭豬要宿在柱頂上。在窗戶內有鳴叫的聲音;門檻都必毀壞,香柏木已經露出。」西番雅書

「你沒感覺嗎?末日的焚風已經開始燃燒,回頭尋找真理的時刻不多了。」看不見光的老人,卻用看的見未來的怒氣在街頭大聲咆嘯。這是下午五點半,城市最繁忙的時刻,這樣一個打斷交通的活體路障,過去的我大概就是自認倒楣,暗幹一聲扭頭換條路走,只是今天心情不錯,覺得偶爾來一下日行一善也是件好事,捉著等待紅綠燈的機會,把老人帶離瘋狂的馬路,回到比較安全的人行道。攙扶時感覺有點怪異感,我也曾和老人相處過,爺爺、奶奶、外婆這些長輩沒有人像老人這麼輕,沒有接觸地球引力的輕盈感,讓我觸碰他的過程沒有真實感。

        老人一語不發,彎皺癟起的嘴角表達出他的不滿,我悶哼一聲「我也懶得理你,是我轉了性才大發慈悲解救你。」忍住心中的不滿沒有脫口而出。只想帥氣的揮揮手繼續走我的陽關道,一點都不想繼續理會末日這玩意。我過得幸福美滿啥都不缺,頂多被老闆海刮時不滿一點,平凡如我也期待就這樣一直平凡下去。只是我協助過的老人似乎不想就此罷休,他拉住我的即將離去的胳臂,喃喃說「上帝賜福於你,巡狩人。」

        瞬間車水馬龍的下班景象消失了,我還是站在中心只是包圍我的不是一輛一輛黑色、黃色的、銀白的四輪汽車,而是一頭一頭四隻腳的動物,我傻笑以為自己到了王牌天神第二集挪亞方舟的拍片現場,一種太久沒睡飽的幻覺,可是看著遠遠向我走過來的身影,纖細的人體加上長長有如天線的陰影,我咧!我沒好氣的想「來到眼前的東西,最好別開口說他是加百列。」那坨人來到我視線可及之處,嘿嘿是個沒性別的漂亮傢伙。衝著那股迷樣魔幻的氣息,我想他說他是甚麼我都願意相信。「你好,巡狩人我是天使加百列。」我看著那雙有著不存在透明感的白皙手指,尷尬的把自己兩隻和動物纏鬥過的爪子,在199買來的牛仔褲上胡亂的蹭了,才有臉伸出去握了一秒。哇哇!我敢說這是我三十年來摸過最好摸的東西,暖暖綿綿還有細細的香粉附在我伸回來的手。

「我看見坐寶座的右手中有書卷,裡外都寫著字,用七印封嚴了。」啟示錄

天使看出我的意亂情迷,唸出了祂要傳達給我的使命;就像動畫般逐漸淡去,我不知所措的茫然狂亂,被瘋狂暴亂的喇叭聲浪震醒,回看四周哪有甚麼奇異生物,倒是每個駕駛人的眼睛都瞪大很像鹿。

我摸摸鼻子向四周擁擠的人群致歉,牽著我不知道為何熄火的機車走上人行道。依我殘存的記憶,我似乎前三分鐘是該在這人行道上的,怎麼卻又回到了馬路中心?奇怪的事件串成電影的情段,我拿出隨身的記事本寫下不可思議的體驗,準備效法一下我最敬佩的奇幻大姊蘿琳,也來寫寫甚麼末世宣言,趁著在地球毀滅之前,趕快完成我的三大夢想:有妹、正妹、無敵美妹吧。

        晚上七點我又過著我一成不變的晚間生活,買同一家的酪梨牛奶(產季三十五淡季四十元)吃固定的東山鴨頭(二十元黑輪和十元米血),扭開已經紛紛擾擾的前任領袖弊案、花博菜價多少錢、大S變成大$新聞,看著看著只覺得世界離我好遠。我沒有美國時間晃花博、也不想淌政治的混水、一百一十五億身價的老公?我想這是我無法贏得美女好感的主因。三十分鐘後關上電視和我的電腦作伴。MSN上我一直隱藏、Facebook上我也是不加上好友名單,只是悄悄的偷窺別人暱稱的轉換、窺探這群曾共同打拼的朋友。有人在上面放了分手預告、結婚生子各種消息,然總是離不開起起伏伏的生涯點滴,卻總是朝著一些改變前進。有時小小檢討自己無限潛水的原因,結論就害怕擔心,當水球砸過來時我毫無新意的生活讓別人竊笑我的缺乏長進,關於年少時的意氣風發都變成想當年的陳舊回憶。一次兩次的缺席與無法聯繫,我一直相信我也變成老舊房子的苔痕就要被歲月磨蝕曾經生意傲然的驕傲翠綠。能夠再次激發戰鬥能力的強心劑,是發行電子報的強者的部落格,看到別人如此用力的活的精彩有趣,總是讓我稍稍想提起興致好好規劃一個經險刺激的挑戰。只是牆上的鐘又走到十一點,如果不準時卸甲休兵,明日六點我要帶著一顆裂開的大腦去公司。就會陷入另一個痛苦的輪迴,關於遠大的抱負和夢想,一個晚上又一個晚上和我擦身而去。

        吃了安眠藥的夢境,被包圍在黏稠的果凍中搖擺。今夜卻又多了另外一股腥羶黏液,手觸摸到滑潤的軀體,沒有肩膀和手臂是長條暖動纏繞的異質感受。朦朧中的我被挑逗,積壓一季的成群小蝌蚪,似乎準備朝向哪個不知名的漩渦進攻,耳際也傳來撩撥心弦的低喃   「以賽亞說:誰派他治理地,安定全世界呢﹖你必不見那強暴的民,就是說話深奧,你不能明白,言語呢喃,你不能懂得的。」

剛才哪讓耳朵滴出油脂的軟膩美聲,被另外一股剛直的力量彈震出我的聽覺之外。我耽於曾有的觸感一點都不想醒過來,就算要面對是個甚麼人頭蛇身的妖怪也讓我沉迷一下下不行嗎?我的潛意識中的叨念,竟然在腦海中還被攔截,有一種組怪異的電阻干擾我的大腦思考程序,我在沒有睜開的過朦朧裡,我在我的身體裡用自己的口,講別人的指令。

      「吐血!」我的自覺被縮小在大腦的最深處,忍不住要怒氣大吼,「尊重一下好不好?」那股流動的陌生語言流,總算停住了。我轉念一想忽然憶起「怒犯天條」那部由班艾佛列克和麥克戴蒙聯手演出的電影中,也曾特別強調「上帝不說話的原因,是開口後天地都碎裂了。」我無奈在我自己的大腦中被囚禁,努力想搞懂我口中啪啦啪啦流動的語彙是何種言說,或換個角度來講會不會是上帝想跟我溝通呢?今天一天遇上一卡車的奇人異事,再加上一個上帝即時通,似乎也不奇怪吧。

※   ※   ※

我被自己講的夢話「似乎也不奇怪吧」吵醒,頭暴重。昨夜我似乎又再夢裡忙碌了一整晚,是怎樣?難道我也變成駱以軍筆下那個每天都去砍龍王頭的角色接掌在夢境中清除妖獸的職責?機車!頭和眼窩的疼痛感讓我覺得我連血壓都超過101的高度了。只是七點了,這感謝上帝美好的一天又展開了,我還是吞兩個止痛藥乖乖準備打卡去。一到位趕緊去監工,這次包的工程很詭異,是一個服裝新秀的發表影片。原本時尚的物件有一些基本的創意元素;例如一定要「誇張、多元、新奇」大體上有這些改念的秀,就不會太離譜。可是這個服裝人似乎在高中階段有些大突破,他要求的影帶場景一定要在真實的高中,而且花下大錢在合約書裡指示「相關人員務必回學校一個月」。

「一個月」我當初接到這個指是的時候,差一點崩潰!我每日在公司朝八晚五還不夠,還要我去學校當「臥底」?這個負責人是周星馳的逃學威龍看太多了嗎?他不知道現在星爺已經和外星人做朋友了嗎?幹嘛不弄個飛碟中有課桌椅,ET來教地球人跳街舞,這個創意應該很棒吧。老闆聽著我的抱怨,無奈的說「出來混就別跟那四個孩子過不去啊;雖然給的款項不夠在瑞士開設私人戶頭,但是給你看一下最高預算…」老闆邊說邊把電腦的螢幕旋轉過來,讓我看到哪個不可思議的數字。我吐出頭的長度足以碰到我的鼻尖;只好乖順的接下工作,就當是青春老少年的懷舊之旅吧。說不定有機會可以找到我心中的絕世正妹,那也就不枉我到學校臥底的代價了。

        站在校中看到一群青春的肉體,只不過全是帶把的(僅有藝術班有零星的女性)。我啃著三明治心中的無言,連旁邊搖著尾巴等我丟麵包給牠吃的黃色小土狗都不能體會。雖然如此我還是儘量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多認識一下下可愛年輕的老師囉!學校生活和十年前的記憶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說不上來跨進校園後總有空氣黏黏的感覺。這和從前我很愛一早到無人知曉的校園角落大吸一口清晨冷冽空氣的醒腦感大大不同。「問題出在哪裡?」蹲踞在牆角的我,對著啃光我三明治的小黃狗問,牠卻抱我的小腿,咧著大嘴的笑說「約伯他的食物在肚裡卻要化為酸,在他裡面成為虺蛇的惡毒。

」沒有頭緒的我聽見這話閃進耳裡,還來不及演一下MIB星際戰警威爾史密斯看見狗吐真言的家下表情。我的眼睛就像被打開的聚光燈,瞬間看清楚了黏濕空氣的來源,是來自四面八方不停黏附在青春肉體上的珍奇異獸們。親眼所見的景象,遠比親耳聽見更加震撼。我管不著說著人話的小狗,無法言語的望著天空中有如龍捲風不斷醞釀的怪物風暴,這種有如犬夜叉和奈洛決戰時下級妖怪聚集的場面,原來是反映部分真實,只是人類無法覺察而已。

        我莫名想起一句話「日頭一出,獸便躲避,臥在洞裡。」我忘了思考自己怎麼突然變成三眼神童,看盡比動物星球頻道來的更精采的奇幻生物。但心中產生問號?依照常裡,這些原本應該隱匿的靈體,是不該光天化日下膽大妄為。此刻這群叫不出名堂的汙濁靈體,竟然沒有律法的擅自以人體為宿主。而操控被寄生的人類,濃稠的罪之華成了龐大的蕈狀雲,擾亂平衡的毒素也就一點一滴腐蝕人心。人間越苦難,希望越不能撫慰人心;如何讓不懂快樂的人微笑呢?我跟隨著學生走進教室,看著我所謂的同學們,這根本就是走進伊藤潤二的恐怖漫畫吧!東側同學頂著一條大紅龍,七頭十角;七頭上戴著七個冠冕。西邊的頭上是一個馬頭但從口裡長出馬尾,其他還有一卡車超越我語言的亂七八糟怪物,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一直一直流口水。我小心翼翼不讓哪些恣意滴垂的唾液碰到我的身體,卻仍很仔細的觀察還沒有被寄生的人碰到這些液體時發生了哪些變化。

        我看見皮膚化成堅固鱗甲一一相連,甚至空氣也不得透入其間,幾分鐘後在新的宿主上久冒出淡淡的臭氣,漸漸的又有另外一隻變種出現。我的發現沒有人可以和我共享,所有人都一如往常的等待老師上課下課,只是教室裡的空氣一直很稀薄,我甚至還拿出預備太嗨導致缺氧時用的氧氣瓶偷偷的吸了幾口。當大家好奇詢問時,我只能客氣的解釋這是我的怪僻,希望大家別介意。

      到底我是誰,為什麼會碰到這些遭遇?我會是《美國眾神》中裡的那個主角嗎?一個被人類遺忘的眾神門找來的像人間討公道的打手?還是我的真實身分是電影《刺客聯盟》失落在台灣的神秘成員。兩天之中我遇到的事情超越我記憶體復在空間,我想趁著午休躲在頂樓讓太陽把我考焦,我或許在暈眩中久可以清楚看見未來的方向。

      「把你並江河中的魚都拋在曠野,你必倒在田間不被收斂不被掩埋,我已將你給地上野獸空中飛鳥做食物。」我覺得太神了,此刻的我不用戴藍芽就可以接收訊號,我的大腦似乎成了宇宙的轉運站,必須收回當初對於此次執行人的批評,因為我根本是人體長江七號吧!當我拍著自己具有全新接收功能的大腦,期待到底還有甚麼新變化之際,看著一個削瘦的人影漸漸走進,看多奇形怪物的我已經什好怕,到是四周的同學一個個肅然起敬以來喊著「主任好」後全部散開。

        我定睛一看,這主任怎麼如此面熟?哇咧!我只差沒衝上去抓緊他的衣領,一切的怪事全都是遇上他才出現,我想我有理由要他給個交代。我瞪著老頭「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何不快快現出你的原形?」沒甚麼除妖經驗的我,想想不然就學學蝴蝶小姐的禁咒師,來句單純的代表月亮懲罰你,老人就會脫去人形外衣化成腥臭液體呢喃著你給給給我記住,然後化成輕煙沒有了!

        我癡癡的傻笑,被主任一個暴栗敲在我的頭上,「巡狩人你看到真實的世界,還沒有想起你的重責大任嗎?」「鬼才知道我要扛甚麼重責大任,我不過就是一個打雜的,為什麼要派我拯救世界,沒看我有前中年期的鮪魚肚嗎?沒看我無神的黑眼圈嗎?我又不是穿緊身衣的蜘蛛人又沒把內褲戴在頭頂假裝蝙蝠,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的吶喊淹沒在突如其來的午後雷陣雨中,主任早就不見人影。場景成了缺錢的國語片主角總要老梗的在暴雨中奔走,只是我要前往的地方沒有公主只剩未知的幽魅在等待吞噬我的魂魄。

        等待第八節的下課鐘聲響起,我終於結束了第一天的假學生日。背著虛空的書包,百般無聊的回到我一個人的殼。按亮電燈站在七坪大的空蕩房間,看著隨手扔擲的果皮垃圾,家裡越來越有山頂洞人的氣氛了。電腦上浮動的數字顯示才七點,我沒有很餓不想洗澡沒有人可聊天,在自己的空間突然覺得好空!「在你們中間,誰願為首,就必做眾人的僕人。」這團字條被我亂推的書籍擠出,似乎是我八百年前,抄下的《僕人式領導》一書的重點吧。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所以然,一直站著發呆也不是辦法,隨手抄起一本最好拿的漫畫《航海王》第七集來殺死時間。

        我跟魯夫一直很熟,草帽海賊船閉著眼睛都可以說出他們的輪廓,但今天印入眼臉的每張臉嘴巴都在任意的狂動,我似乎又走入英倫魔法師設局的奇遇。魯夫一下說英文又轉換成日文還有泰文,速度如同我們再轉換播放電影時的語言選擇,最後既然冒出了捲舌明顯的國語發音。「巡狩人你願意加入我們嗎?」我一驚丟了漫畫,狠狠的揍了自己一下。檢察一下手沒有如同橡膠般伸長而且臉很痛,我相信我還存在於地球,深吸一口氣重新檢起漫畫,魯夫還是老樣子沒有把手伸出來要我加入……「哇!原來你想要直接的接觸邀請呀!」說國語的魯夫從另外一本的封面把臉和手都浮出畫框,「那這樣有禮貌嗎!起加入吧。」我退到我房間的門口,眼看一房間的收集的玩具都陸續發出各自的邀請?監獄兔的海報報出轟隆隆的吵雜聲、熊寶高校的那隻黃熊眉毛挑呀挑、領了好人卡被退回的無嘴貓要旁邊的軍曹幫他畫上嘴巴,拼命蠕動下巴好加入這一場喧鬧。我眼前的公仔都瘋了,連花了十元抓到的七仔也咬著我的褲腳。

        我吞著口水、努力想要吸一點空氣進入我乾燥快爆的肺裡,這是玩具總動員的片廠嗎?藍幕在哪裡?這是整人遊戲嗎?「他怎麼還不知道啊?」所有的玩具似乎聽見我不斷的碎碎念,全部轉頭向我同聲大聲我「巡狩人加入我們吧!」

      「加入你們?」,我看著一屋子群魔亂舞,想起「哈利波特問鄧不多利「如果我和佛地魔一樣說蛇語,我又是甚麼?」白鬍子校長說「選擇。」」想想我虛度的生命,我想放手一搏做個選擇「我加入了。」房間的騷亂被四個字凍住,褲腳邊的七仔還張大著嘴、軍曹拿了筆畫了一個點在成為無嘴貓兩上的痣,監獄兔有一根鐵棒微浮突於海報上,黃色熊寶垂了眉毛,魯夫的鼓脹的身體停止了滾動,白色衣服的美麗人物穿過這些七零八落的觀禮者輕巧的飄落在我面前「未來我們就要一起戰鬥了。」看著雙夢幻的眼睛,細緻如雲的皮膚,沒上唇膏就軟嫩的小嘴唇,我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有這麼正的妹當夥伴,早說我就加入了。幹嘛派老頭來倒胃口。」我傻笑著想先摸一下,卻發現手指的觸感是一種枯乾樹皮的刮人感受,認真一看,白色的衣服竟然只是衛生紙纏成的披風,飄然赴約只因為有個小毛頭扛著另一個人,但最想讓我砍掉重練的是「美女其實是阿婆!」老太太不理我的震撼和驚嚇,自小毛頭肩膀下來順手扶起我下垂的下巴,我摸了我咬合困難的下顎,「你幹嘛裝美女騙我!」「好傢伙,教團果然沒有看錯,巡狩人本來就要找這種八風吹不動,一色打過江的角色。未來只要不犯姦淫,一定是個人才。」怪婆婆嘻皮笑臉的打量我,露出欣賞的神色。「我不管我比他厲害,我要當領袖。」有臨時演員天份的小毛頭,總算發話搶戲了。和我打量這個可以扛人移動自如的人體搬運機,驚訝的一撮「你是女的嗎?」小毛頭沒躲我的一指偵測器,反而挺了挺胸膛「我是女的又怎樣?」「哇!」換我尷尬怪叫,我生平第一次用手指觸到女生的胸部,老天這可是處男的手指耶。小毛頭得意的笑「有色無膽。」老太婆清了清喉嚨「巡狩人講正事吧!」

          我聳聳肩,推開散落在椅子上的一大疊漫畫,勉強比個歡迎的動作,假裝歡迎這一老一少上座。心想:「有甚麼好談,要我這樣的半吊子整救世界,很本就是向鬼拿藥單,純粹鬼扯。」不過我又念頭一轉,反正此時此刻,我也是無聊的要死,如果可以有點甚麼不一樣,好像也沒也甚麼壞處吧!

老太婆和小毛頭,用四隻大眼睛紀錄我的念頭轉動,就在我想像力給予肯定這個行動的同時,很明顯的看他們鬆了一口氣。

你真心誠意的願意真的太好了,那我們也可以直接進行,不需要再拐彎抹角了。那個奪走我處男手指的平胸小鬼,開心的手舞足蹈接近我;我驚慌的用雙手抱住胸,「答應加入應該不需要以身相許吧!我還是可以有我自己的宅男女神吧!」老太婆用拐杖把我們兩個分開,「直接的意思,我們不需要再透過你的公司轉介工作給你,直接讓你在基地工作就好了。」甚麼?原來我早被盯上,我驚訝的問:「之前的大秀,哪一場是你們的工作範圍?」老太太拿出了記事簿,「用飛機當舞台的那一次。」我回憶著那一場特別的秀,只有噩夢兩個字足以表達。

      那次日本pp公司以法國空中巴士A380為場地,展現那一年秋冬系列精品服飾特殊的金屬珠光質感。整場活動模特兒的表演自飛機外觀一直延伸到艙內獨特的四條乘客通道。原本接到這個活動,覺得很開心。因為A380可說是現今最大的載客班級,雖然最大飛機的殊榮仍屬於在2012電影中負責完成使命必達認任務,把主角送到西藏去搭方舟的烏克蘭安托諾夫製的An-225夢想式運輸機。但是A380擁有的新穎設備,如可以淋浴的空間和可以真實血拼的空中商店,已經讓這場秀有了空前的話題。而如此開心的工作,為何既然在我的記憶中只留下痛苦呢?除了一般性的模特兒穿錯衣服、燈光不夠展現服飾的質感、妝容有小缺點等常見的突發狀況之外。我想起來那一天的空氣中,也和這次在學校中的感受相同,空氣之中也醞釀著一種氣氛,我就是憑藉著第六感的直覺,會有大事發生。

      回想我只有在小時候進過教堂主日學,喊過阿門;可是那天趕場到機場時,在等某個紅綠燈時有傳教士拿了耶穌愛我的傳單給我。等到飛機秀開場時,當我覺得有一股讓人無法呼吸的壓力撞擊胸口時,靈光一閃,拿出路上傳道者發的文宣,伸出右手照著念出傳單上的經文「我要向神發聲呼求;我向神發聲,他必留心聽我。」我大喊之後竟然那重重的壓力就莫名消逝了。全體的工作人員,都有鬆了一口氣的神情,我也感到開心,當我和別人互相點頭表達心中的舒暢,卻發現每個人都用看見七月半阿飄出巡的眼光看我。我不解的的走到最近的反射鏡,忍不住大叫:「這是誰啊!」我哪小小自豪的細緻肌膚,枯皺如陳皮梅;有神的雙眼,是颱風來臨前的橘紅。之後再清醒已是在白牆白床白護士的醫院。我睜開眼睛後,第一件事是求給我一面鏡子;我摸著自己熟悉的臉部線條,心想好險那天那一幕應該只是某種心神不寧下的幻覺產物。

我盯老婆婆「妳是說那天讓人無法呼吸的空氣,其實也是我今天在學校中看到的那些怪物搞出來的?」笑咪咪的老婆婆「果真天賦異秉,一點就通。未來也持續的好好表現吧。」我懷疑的打量,那麼現在我要去那裏上班,才會有績效?「婆婆才誇你棒,你就抖起來?」「沒有吃過人的孩子,或者還有?救救孩子。」小毛頭很跳的念起魯迅的名言,沒禮貌的戳我肩膀:「上班地點就是你今天的臥底地—-學校。笨蛋」。老太婆則拿出我的新身分,流浪教師李亮晨專長歷史,興趣耍寶惡搞,真實身分巡狩人。

        在藝術班教室的左側靠近走廊的第一排到數第三個同學,當我正在口沫橫飛講宗教改革之際,她伸出她白的跟衛生紙一樣的手,拉起鋁門窗旁的遮陽百葉窗的拉繩,然後然後她的某個部分就跟著那條被窗戶卡住一半在外一半在內的細繩,飄向下午燦爛適合玩耍的陽光午後草地。我看著她這樣離開教室,沒有舉手說要上廁所,頓時感覺為人師表的尊嚴被嚴重踐踏。翻著著點名板,想要確認她的名字,專注的在看看她做的位子,又怎麼了?人明明還在位子上。可是我真切的相信「我沒有眼花。」我技巧的翻閱點名單的動作,並沒有中斷我流暢的講課,因此同學們並不知道我原本打算質問那位同學的意圖。然而我心中的問號卻讓我困惑,好在老梗的鐘聲還是適時的解救了我。我若無其事的晃蕩到那位同學身邊「妳剛才有擅自離開教室吧!」抬起頭準備回答我問題的臉上,出乎意外的是一種終於有個夠上道的表情。我心下一驚,該不會其實她們整班都是妖怪,專門來測驗我夠不夠力的嗎?

「安啦!沒有那麼多妖怪、邪物浪蕩人間,雖然基本上是有一定比例,但不會搞的整班都是。這樣妖怪無趣,人類的生活也沒有樂子。」十七歲的純真臉孔,說話的語調是一千七百歲的老練。我沉住氣問「是全部的同學都看的到,妳拉起一根百葉窗簾線就能隔空、凌空從三樓到一樓的草地曬太陽嗎?」

「嚴格說來,可以看到的這樣浪漫仙女下凡的你是人類的第五個。」女孩很認真的扳著手指數算。「這麼說來我還不錯嗎?」得到美女的誇讚當然越具體越能激發我的潛能鬥志,就在我準備露出原始本性

的此刻(少說也要要個電話,問問明白事情始末的知情人士指導我一下吧!最少這是目前看起來,我比較想和她多溝通的人物。)昨天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小毛頭從走廊外走進來,「算你有兩下子。」講完後就把我當空氣,和那個美少女手牽手的走了。我看著她們的背影走遠,只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等下有空堂,正好能好好休息安握一下我的傷心。「李老師有空聊一下嗎?」果然過去只不可過去的,昨天的老婆婆也換了衣服站在我的身邊。沒有羅莉系的神奇女孩為我指點迷津,由智慧長者來說明現階段的方向也是好的。我乖巧的跟隨她走進學校的梅花池。

        原本想就是坐在梅花池聊一下吧,我卻發覺我們走入梅花池裡面了。這個裡面不是我看學生們甘願冒著危險跳梅花池的水池裡面的水中,是走入梅花池的三度空間之中,我和婆婆像坐在一個大落地窗的咖啡店,只是四周的青春學子不停的穿越我們,卻沒有人感受到異狀。

「你想知道些甚麼?」婆婆和善的態度讓我緩和了不少壓力。在解決一切疑惑之前,我還是決定當個有禮貌的年輕人「請問婆婆怎麼稱呼?」「呵呵!你可以叫我哈拿婆婆,不過在學校裡我是哈老師。」我恭敬的叫稱哈拿婆婆後,眼珠不住的打量水牆隔出的奇妙空間,想把手伸出去感受一下的慾望卻早就被一眼看穿。

「水是一種特殊的物質。」哈拿婆婆為我講說。

我思緒一轉「就像康斯坦丁透過水就能下到地獄的意思嗎?」

「嗯!差不多是那種意思。」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地獄嗎?」我想地獄如果是這樣的隔離空間,讓你整天看著活生生的人們,過著尋常的生活,自己卻只能被迫觀賞而不能參與其中,也是夠慘的一種處罰。

「NO!NO!你真的太小看地獄。這裡只是很普通的水境。也就是利用水的淨化特性,隔離出神感人員需要的空間。」

「神感人員?」

哈拿婆婆不解我的困惑,沉思了一秒鐘,被海浪沖刷過的沙灘皺摺手突如其來的往上一揮,霎時間一本黑色牛皮革紋、四邊滾鑲著金邊的神感公司員工守則就出現在她的掌中。「因為你加入的太匆促,所以忘了把員工守則拿給你。這裡面有一些巡狩人基本的相關訊息,了解這本手冊對未來很有幫助。」

我接過這本厚重的手冊,正想一窺究竟。怎知上課鐘聲響起,哈拿婆婆順勢推了我「好老師是不遲到和準時下課的。還有小心迷路。」

我覺得這些神感人員,總是愛表現高深莫測的態度。麋鹿?我還喬巴勒!不過哈拿婆婆的一推,倒是減少了很多時間,梅花池的位置是在一進校門口的右側,距離我要上課的教室至少要走十分鐘。她的瞬間位移功力,我是直接就到教室中,手上那本員工守則也自動轉換成上課用書。讓我能夠順利開講。

這堂課不是藝術班,所以全班都是和我相同的男性生物。沒有可愛的女性,讓我分心,這堂課也就很順暢的一直到下課。

這節下課正巧就是美好的午餐時光,我開心的說下課後,正準備迎向我的午休。班上的一個小孩,竟然怯生生朝我走來。我想太感人了,沒想到我初試啼聲的第一天教書,竟然就自然的產生粉絲。雖然是男的,但是也證明我的魅力是老少咸宜、男女通殺。我清清喉嚨「同學有什麼問題?」

「我也不知道,老師我覺得你不一樣,我想請你幫我救救我妹妹?」同學制服上繡的柳皓平,標準的斯文好學生。他身上並沒有怪物生長附著的痕跡,反而有股淡淡的明亮正氣隱隱的衝向天際。

我認真的回答「柳同學,你請說當老師就是要幫助同學的。」

柳皓平皺著眉頭,吶吶的說「這件事情是不太合常理的,但是我想老師上課都能談到一些外星生物、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有你喜歡魯夫。我想或許你可以幫助我妹妹。」

老天!尾田榮一郎的影響力,已經成為學生評斷老師上不上道的標準?我一定要把這個梗記下來,以後在其它班才能混下去。「我要怎麼幫助你妹妹?她是要去尋找大祕寶嗎?」

「沒錯!果然我知道你一定能幫助我。」柳皓平感激的伸出雙手握緊我。「今天可以陪我回家救我妹妹嗎?」

「我很樂意!只是我需要準備一下。」我想慘了,我不是來驅魔的嗎?難道拯救同人誌迷也算工作之一嗎?

「是的!老師這是我家地址,等你準備好,請趕快來我家。」柳皓平眼中帶著希望的閃亮星星離去。

我垂頭喪氣的拖著沉重的步伐,往教師休息室前進。

「拯救想要尋找大祕寶的女孩,難道我要跟她講『成為草帽海賊團的成員嗎?』」「唉!」我的無奈,對上昨天和哈拿婆婆一起出現小毛頭女孩的嘻皮笑臉,心中的怒氣更是火上加油。

「小毛頭現在是午休時間,學生是不可以在教師休息室閒晃。」

「我可是來幫你的耶!還有我不叫小毛頭,我叫潔西卡J-e-s-s-i-c-a老頭

。」「不要拼錯喔!」

「你……」我想現在已經快忙死了,跟小朋友的戰鬥還是等到有時間再說吧。

Jessica意外我的扭頭就走,反而沒有繼續挑釁。換了一個態度跟上我的步伐,一路往校門口走。

我沉浸在晚上將要進行的計畫,隨意找了家簡餐店點了排骨飯後,拿出手機開始google。

海賊王在維基百科已經有專版專業的解說了,但是對於解救想要去尋找大祕寶的年輕女孩,大多是提供一些請她去日本參觀黃金梅莉號的出航典禮,就可以獲得夥伴證明來滿足成為草帽海賊團的一員。沒有進一步的說明如果危機生命的沉迷者又該如何拯救?

「先生,排骨飯好了。」

我掏了錢,「你朋友付過了」老闆娘笑的調侃「帥哥都比較吃香喔!」

「吃吧!未來我們要一起合作,這飯當成我們的愉快合作的契約吧。」潔西卡一改之前的輕挑隨意,換上了嚴肅的態度。

「我的線索只有柳皓平要我去他家救妹妹,理由是她要去尋找大祕寶。」

「你上課之前,哈拿婆婆友和你談話,她有沒有要你注意甚麼?」

我打量了認真工作的潔西卡,這小女孩畢竟還是老手,我回想了一下整個談話經過……

「她要我注意麋鹿。」我疑問的說出這個點。

「難道她妹妹是鹿妖嗎?」我想不會吧?我以為要處理的是海賊王的粉絲團,結果根本是奈良鹿男事件嗎?柳皓平的妹妹之所以有危險,是因為如同鹿男一般要鎮壓日本國底下那一隻大鯰魚,如果不能控制住這條魚怪,日本島會因為他的搖晃而造成恐怖地震而瓦解。所以他妹妹要去尋找大祕寶,來完成使命,而過程充滿困難會危及性命,所以柳皓平才來找我幫忙。「哈哈!」我瞬間釐清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忍不住開心大笑,天才就該如此吧。

「這是錯的的答案。」潔西卡誇張的用雙手在胸前比了×。

「麋鹿不是鹿,難道真的是喬巴嗎?」我沒有其他靈感了,只能等她開講。

「哈拿婆婆說的迷路,不是動物的鹿,也不是找不到馬路的路,是指我們身體中的內耳中的器官迷路。」

「說甚麼迷語呀?直接講注意耳朵不是簡單明瞭嗎?」我覺得神感公司的人似乎太部會溝通了。

「不一樣,如果只說耳朵,你會被外型限制住。那你就容易忽略真正要攻擊的目標,容易失敗。」Jessica

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像白嫩貝殼的耳殼。

這散發女性柔美特質的細小動作,讓我吞了一口口水。趕緊扒一大口飯,掩飾我的尷尬。「你是說迷路是指耳朵內部的意思。」

「嚴格來講迷路是指內耳的結構,如果這裡積水人就會產生天旋地轉的感覺。被稱為迷路的原因是因為這裡結構複雜的原因。」潔西卡又出現如同妙麗那種討人厭資優生的架式。我看只差沒有變出白板和模型好好的給我上一課耳朵解剖學。

「咳!請問這段話的重點是?」我才不想弄懂迷路和麋鹿的差異,關鍵應該是解決問題拯救人類吧。

「根據我拿到的線索,我們要對付的應該是海妖賽蓮。」她拿手機中的圖片給我了解一下。

我瞧了一下,秀出的圖的一張變型的小美人魚,沒有亮麗的金色長髮和粉紅貝殼式胸罩與華麗綠色的魚鱗尾,只有很壯很壯的肌肉線條和鋼條似的紅色直立頭髮,以及滿版的尾巴。我只能說這根本是人魚界的金剛芭比代表,去參加日本女子摔角應該能大獲好評。「為什麼這種人魚會和海賊王的大祕寶有關。」

「因為她要出海呀!笨蛋」她拿手機敲了我的頭。

雖然又被嗆,可是知道潔西卡要跟我一起去,下午上課時心中就踏實不少。等待著夜晚一起去和人魚來個初體驗吧。

「賽蓮是希臘神話中的海妖,她的必殺技是美好的歌聲。過去的傳說是船員只要聽到她的歌聲,就會無法回航成為她的俘虜。」潔西卡在車上繼續補充我的對手背景。

「聽起來還滿遜的,七武海的女帝九蛇女,只要看一眼就可以制伏別人,賽蓮還要唱歌,太沒效率了。」

「基本上因為她們是不同綱目的妖怪,所以不能相互比較。」潔西卡很專業的回應了我的胡言亂語。

「嗯!」我想我還是專心開車好了。只是總覺得是不是我還需要一些戰鬥裝備,不然如果一進去就被秒殺,也太浪費我這處男的身分。「我有武器嗎?」

「當然!」潔西卡自背包中拿出一隻白色烤漆的麥克風。

我瞄了瞄!「請問這隻麥克風是偽裝的黃色炸彈嗎?還是他其實是狂派的變形金剛麥克風?」我要慎重考慮是不是要轉頭回家,畢竟就算是要是世界末日也不需我先死吧!

「你不認得他?」

「我還要跟麥克風自我介紹嗎?」老天這場噩夢怎麼一直不會醒啊!

潔西卡很慎重的介紹「這是阿妹的小白啊!」

「嚇死我了。」我拍著胸口,好可怕呀。「然後呢!」我停好車狠狠的瞪著潔西卡。

「你只要拿著小白,和柳皓平妹妹內耳迷路中的賽蓮對唱就可以。」潔西卡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讓我更覺得前途未卜。

來到柳家門口,完全沒有戰略的我也只能硬著頭皮,接受我的命運。

柳家如同台灣一般的透天厝,柳小妹的房間是整棟樓最大間的,可以看出家庭對於她的疼愛。我只告訴家長是來和小孩說明一下課業的學習進度,家長很開明的讓我和柳皓平和柳小妹單獨談話。

潔西卡和我一起進入柳小妹的房間,看起來沒有異樣的空間,卻聞起來有著一股海邊才有的腥鹹氣味。而味道的來源竟然是在書桌前面專心在砍黃金梅莉號的十歲小女孩的耳朵中散發出來。柳皓平看出我的驚訝「老師,我妹妹是組模型的天才,從小她就能快速正確的自己組裝任何的模型。甚至如果買來的零件不夠細膩,她還會請我幫忙,以求模型更接近真實。」

「她組模型的目的,是為了在家裡拍世界末日嗎?」我看她砍船的力道,和散落在桌子四周的殘破模型。

「不是,她過去最寶貝她的模型。只是之前去過海邊回來之後,她就常常說她頭暈目眩,大小醫院都看過了,都說沒事。為一的變化就是她就開始組裝更擬真的高級模型,而讓我不懂的是她的目的是破壞。」柳皓平指著桌子邊另一個垃圾桶「裡面全都是黃金梅莉號的各種模型,妹妹組好後,總是拿出迷你斧頭,往會造成船隻沉船的關鍵去砍;同時嘴裡喃喃自語『要怎樣才能在找到大祕寶後翻船呢?』」

潔西卡更貼近柳小妹,專注在劈船桅的她,猛然一百八十度回頭「船怎麼樣才能沉的快呢!」

我和柳皓平跌坐在地上,一百八十度,這個已經接近大法師等級的超能力,真的我們可以處理嗎?

「老師……」柳皓平哭喪的臉,「我妹妹今天這樣到底是甚麼回事?」

「同學,我想你出去一下吧!相信你的直覺,亮塵老師真的很有辦法的。」潔西卡準備開戰了。

「我很有辦法?你倒是說說我有甚麼辦法?」我嗅著房間的海洋氣味,和一個用念力想要沉船的轉轉頭恐怖小女孩。

「換件衣服吧。」潔西卡丟了件古墓奇兵的探險服給我。

我苦著臉「你不要偷看我!」穿完後我就後悔,因為緊身衣超貼,關於看不看已經是必然的情況了。

只是潔西卡似乎不在意我驕傲的曲線,沒有任何關愛或是驚嘆的眼神,唉!她不懂三十二歲的男人要保持線條,是多麼讓人自豪的事情。

「現在握緊我的手。」潔西卡拉住我,往前衝。

「我們在哪裡?哪房間再大也不需這樣衝吧!」我觀察了一下,我四周的牆壁有一種羊大骨中的特殊紋路,想要摸一下這種高級壁紙的質感,猛然的被潔西卡打手。

「別亂碰,我們在柳小妹內耳迷路之中,她的暈眩,是因為迷路裡積水,海妖賽蓮就是在這裡下達指令。」

「是誰闖入我的地盤,干擾我要回家的路。」一個悅耳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討論。

「美聲天后,我們是想趁你還在地球的時候,跟您討教一下,演唱歌曲的優雅技巧,好讓人類百年難以進步的音樂,有進步的空間。」潔西卡客氣的回應這動聽的聲音。

「是這樣啊!那歡迎登上歌唱擂台吧!」

骨狀的牆壁卡拉卡拉轉換,像拍藝術照時的攝影師快速的更換背景。我目瞪口呆,嘴吧塞不進我伸出的舌頭。「太驚人了吧!」兩排評審給分跳躍燈箱,圓形舞台,評審老師的講評桌,失敗區的座位和觀眾加油區。這根本是星光大道的攝影棚呀!

一隻龍蝦穿著燕尾服,拿著麥克風介紹「我們歡迎史上最殺美聲天后,至今音波攝人魂以多以億計的賽蓮小公主。」長達三公尺的水章魚舞群,圍繞著有著強健胸肌而看不出是胸部的賽蓮,擺出用手指戳酒窩、血色大口嘟起的模樣,我又再舞台旁跌倒,小公主?我還美少女咧。這年頭不只人類愛裝可愛,連妖物界都吹可愛風。我在碎碎念的同時,潔西卡又推我。

「挑戰者,人類界的破音之王李亮塵。」在海馬的笑岔的水柱、螃蟹噴出的泡沫裡我在水中生物的奇特噓聲中走上台。

龍蝦主持人很慎重的問「李亮塵先生今天也打算繼續破音嗎?」觀眾席很配合的一片笑聲。

「我想我會全力以赴。」生平第一次被麥克風訪問,竟然是我平常最肖想吃的龍蝦來進行,這更強化了我想吃他的欲望。如果贏了不知道可不可吃掉主持人?龍蝦不會讀心術,還是客氣的請我在挑戰區稍後,由賽蓮先演唱一首公主徹夜未眠。

「無人能睡!無人能睡!妳也一樣,公主殿下!獨守冰冷的寢宮,仰望萬點繁星,為愛與希望不住顫抖,但我的秘密深藏於心,無人知我何名何姓。不,不!唯當我吻妳朱唇,方才透露。當晨光照耀

我的吻將打破沉默,使妳屬我……消失吧,夜晚!下沉吧,星星!下沉吧!天破曉時,我將得勝!

我將得勝!我將得勝!」

這首歌是歌劇杜蘭朵公主中描述公主和王子的打賭,因為公主猜不出王子的真實姓名,而下令全城通宵查出王子的秘密。因此這首歌是王子唱給不睡得公主聽了,而且公主確實無法得知王子得姓氏。我心念一轉,從她選這首歌就表示我可能會贏,因為這歌中得勝得可是王子。而且賽蓮本來就是美聲天后,我可是爛歌喉得破音專家,根據小老鼠PK大水牛的理論,我只要今天選對歌的橋段,不走音不破音,就像十公斤的老鼠雖然比不上一百公斤的水牛大,卻人人都會驚奇的讚嘆「好一隻大老鼠。」卻沒有人會覺得一百公斤的牛很巨大。因為老鼠達到兩位數的體重不常見,一頭牛卻是動不動就破百。所以我只要選對歌,我就有機會……

「我不想、我不想長大,長大後就沒童話……」我選了S.H.E的《我不想長大》。我依著兩個原因選這一首;第一這首歌用了音樂神童莫扎特的第四十號交響曲,如果沒有成功也讓這群蝦兵蟹將聽一下地球人神童的魅力,第二賽蓮是活在傳奇中的生物,童話對她有甚至整個評審團都有影響性。因為要不是現在的小孩都不再聆聽奇幻故事,他們或許也不需要回到大海之中,就繼續流傳人們的言談之中就好了。

我把歌唱完了,評審團的燈卻沒有按下去。我靈光一閃副歌再唱一輪,沒有熟也因著情緒變成紅色的龍蝦和螃蟹用大螯接著眼淚。海龜悲壯的用龜殼在地板演出大風車,最後還來個頭轉。甚至賽蓮我的對手和敵人,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們真想回到那個相信童話和相信夢想的年代啊!如果可以一直一直的唱著歌,是多麼美好的世界啊!」賽蓮的尾音還在空氣中繚繞,整個歌唱殘酷舞台如同特效班成為一股淡煙捲進我的白色麥克風。眼前的景物像被推倒的骨牌,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如同倒帶般,把我和潔西卡推回到柳小妹的房間。

我發現柳小妹側趴在書桌上安睡,露出耳朵確實還有一絲絲海洋的餘味,只是漸漸消失不見。

我望了望潔西卡,發現她正在把小白麥克風細細的包裝……

「幹嘛!你要帶一隻妖怪回家做紀念嗎?」我想潔西卡的家裡應該是一座妖怪博物館吧!

「當然不是,我要把麥克風還回去啦!」她把麥克風裹成像粽子一樣的形狀,凌空伸長手揮三下,一隻白鴿猛然的冒出來,咬著細繩又不見。

「你是說那真的是阿妹的麥克風?」

「我為什麼要騙你?」

「但是現在裡面封著一隻妖怪耶!就這樣還給別人,不會出事情嗎?」我不懂神感人員的辦事邏輯,除妖不是就是要根除禍害嗎?哪有把妖怪送人的道理。

「人只要回改,上帝都有給人類機會呀!這些奇異的生物,如果願意認罪,當然也可以得到救贖的機會。所以賽蓮在麥克風裡,不是每天都可以高歌而且還能和地球上的好歌手一同歡唱,就是最好的結局囉!」

我聳聳肩,反正我是新手,一切她說了算。

告別了柳家,回到自己的小窩。面對自己數十年如一日的房間,我發現和過去相比,不過才一天的光景,我的人生體驗整個大躍進,我想我是該開始寫下這一切的點點滴滴,証明這不是幻覺,是我真切的經驗。

用了新的帳號在地圖日記記錄我的一天的遭遇,想到我竟然和賽蓮比過唱歌,就很開心。忍不住在房間裡扯開我的喉嚨「死了都要愛」。猛然的我覺得按鍵盤的指尖癢癢的,為了拉高音抬頭搖擺的我回神看我的手指。我已經不認得他們了,跟著我三十二年的陪著我度過寂寞夜晚的十姐妹們,怎麼從原來的膚色裸妝,全都改換墨綠色的荊棘服裝,這些荊棘還有用著生猛的速度從指間長到手掌、手臂,我打完這一段落的時候,我試著揮動我的荊棘手,這些靈活的藤蔓可以從皮膚中浮出,隨著我的意念黏附特定方向,我試著用藤蔓拿了一杯水,成功達陣。我不唱歌了,因為我現在是會噴綠藤的荊棘人了。

正當我得意的適應我的新武器拿它瞄準我房間中的螺旋狀省電燈泡,看看荊棘藤它的遮光效果如何,哈拿婆婆竟然踩著螺旋光之瀑布,一步步從天花板走到我的眼前。

「哈囉!以新手而言你今天的表現很好。」哈拿婆婆用皺皮手指闔上我脫臼下巴。

我揉著發疼、咬起來還會喀喀喀的下顎「哈拿婆婆您年紀也一把了,不用每次都想新梗來驚嚇我可憐的心臟吧?用正常一點從門或窗我都可以接受,上次搞了一個玩具總動員的初見面,這次從電燈裡走出下來,看我的吃驚指數難道也是您的業績喔?」

「呵呵!我想效法一下女神卡卡呀!天天腦筋急轉彎一下才不癡呆呀,而且坦白說看你受驚也滿有意思的。讓我了解現在年輕人的膽識到哪裡!」

「這和膽識無關吧!」我揮舞著新把戲荊棘藤展現魄力。

哈拿婆婆一把抓住我的延伸出去的藤蔓,細細端詳「看來這次是個真正的惡魔了,而且潔西卡要迴避不能幫你。」

「沒有潔西卡?」我的藤蔓因為這消息而顯得垂頭喪氣。

「因為潔西卡是猶太人,這次你要對付的是逃出地獄的希特勒之靈,她要迴避。」

「為什麼您看了藤蔓就了,這次是希特勒,而不是秦始皇?」我想比殺人多,中國的這個狠腳色也不會輸得國人啊!

「因為你的荊棘藤呀!」哈拿婆婆這次的退場又偷學愛麗絲夢遊仙境的貓咪,玩起一點一點消失的把戲。

「?」我的問題只能等明天天亮再說吧。

早上第一節課,又上藝術班的課,空靈系美少女這節課很認真的聽完一節,沒有再玩下凡的戲碼。而且下課後,很正式的走向我「老師好我是藍孟孟,這次由我代替潔西卡和你一起合作。」

耶!我心中放起跨年的101煙火,太好啦!強忍著馬上握住她細白小手的慾望「嗯!希特勒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們要小心謹慎一起克服難關。」

噗哧!藍孟孟掩嘴笑。我心下一驚「超萌,連名字都取得好,根本就是男性生物的夢想啊!」

「對了,我忘了跟你說,我的必殺技是讀心術,好好珍惜你美麗的夢想啊。」藍孟孟笑的更甜,我卻趕緊收斂起我的遐想「咳!那現在我們要去哪裡找希特勒?」

「當然是晚上才去找啊!魔物就是要夜晚力量才強大,白天趁虛而入去豈不是壞了我的名聲?」

「是!是!」雖然以我不是很認同,打架麻當然是要贏,而且對方是惡魔耶!不用跟惡魔強調仁義道德吧。只是礙於藍孟孟的讀心術,為了確保這次合作愉快,我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妥當。

「潔西卡怎麼會是猶太人?」我換個話題。

「虧你還是歷史老師,雖然是偽裝的但好歹也要看一下書吧!希特勒在德國進行大屠殺時,猶太人從德國向全世界大遷徙,有一群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遷居到中國定居,之後落地生根到了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播遷來台,自然也有一些來到台灣啊!有空啊要多翻一下手冊,潔西卡可是經過數千年血統混雜之後,又回歸最純粹的創世紀始祖亞當夏娃的血緣。因此她是天生就要當巡狩人的,我們很多標準作業流程都是她設計出來的,你一加入就可以有他當指導者,真是太幸福了。」

「是呀!是呀!」我覺得到目前為止,神感人員除了哈拿婆婆對我比較和藹可親之外,這兩個女生似乎對我都有一種莫名的敵意。我想應該是我太帥了,讓她們的友情起了化學變化吧!身為一個帥哥,可真是非戰之罪啊!

「老師:你真的想太多了。」藍孟孟給了我一個比虱目魚肚還白的白眼。

啊我又忘了她的讀心術,尷尬的笑笑「那麼我們晚上見。」

下課後,我簡單的梳洗,拿出衣櫃裡最誇張的「戰袍」出來。因為藍孟孟說夜晚是要去一個特別的地方,我拿出可以顯示我每天用兩百下仰臥起坐、一下伏地挺身打造出來的合身襯衫。這件衣服我平常是低調的不想穿,因為它兩側收整布料的剪裁,整件衣服完全服貼腰線,一穿上就展露我有如黃立行般的公狗腰。我看著鏡中的完美身型微笑,好久沒有約會的感覺。

「嘿嘿!」我站在路邊擺出型男的架式,帶點憂鬱接受路邊大嬸們對路燈下的我行注目禮。這是個沒魚蝦也好的時候,在正餐之前我不介意有別人分享我的帥。

「老師,你怎麼穿成這樣?」藍孟孟開著一台貨車在我面前出現。

那台只有車頭,後面是露天可以運貨的貨卡車,還瀰漫著濃郁的野性氣味——白白黃黃的雞屎,遍佈整個平面,很明白的告訴你這絕對不是藤原拓海載豆腐的AE86,它只是養雞場的貨車。

「我們要去的特別地方是市場嗎?」我看她穿著印有公有市場歡迎您的暗藍色塑膠圍裙,加上領口鬆脫變寬的老舊T恤,如果再加上橘紅色的手套和黃色的雨鞋,美麗的孟孟除了賣雞之外,也可成為魚販的代言人。

「不是,這樣穿比較好工作。我也幫你準備了。」孟孟也拿了一套棉質的工作服給我。

「你和潔西卡還真是好姐妹。每次我開工都要把我扒光一次。下次就說好我直接不要穿出來好啦!老是要我換裝煩不煩啊?」我可惜了我那壓箱寶珍貴襯衫,難得穿出來卻換得這般可憐光景,真讓我想抱著它同哭一聲。

「別吵啦,工作結束之後,我請你去吃傳說中的半夜雞肉飯好啦!到時候你再穿你那心愛的戰袍也不遲。趕快上來,坐著後面的石碑旁邊我們要去開工了。」藍孟孟奴奴嘴,我只好拿著她給我的那套衣服乖乖的上了貨車。

「為什麼拿石碑去找希特勒呀?」我隔著貨車的小窗在風中喊著問。

「那塊石碑是在希特勒出生的地方,那個名叫因河畔布勞瑙的城市中所立下的紀念物,碑文上面寫著為了和平、自由與民主,法西斯永不再現,數百萬人的死提醒著我們。」藍孟孟很學問的念了一段德文後又用中文翻譯給我聽。

「這個又是從德奧邊境弄來的驅魔聖物嗎?」我覺得神感公司人員滿適合當雅虎拍賣的合作公司,因為

「什麼都有、什麼都賣、什麼都不奇怪」,那天說不定連妖怪都可以磨粉、裝罐完全客製化的出售呢!

貨車往山區行走,十一月的夜風很涼,離開城市煙霧繚繞的天空有許多星星遊蕩,東一點西一顆的閃著亮光。我抬頭仰望,想想自己上一次看天空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都市的天際線全被高樓割裂,想要演眼睛放縱馳騁在一片遼闊完整的穹蒼,是種奢華的渴望。我貪婪的讓這一切都鎖入我的眼底,在這個棺材紙裝死人,不論年紀的時刻,加入追捕妖怪行列的我,一定更要好好珍惜每一刻。

「文藝老青年,您可以下車了啦!你的命是當年上帝保留起來的,不會這麼快就去撒旦那裡啦!別再自艾自憐害怕生命不保,禍害遺千年,你啊大概可以活一萬歲吧!」藍孟孟毫不保留大笑我的心思。

「讀心師都這麼沒有職業道德嗎?平凡人也想有點小小的秘密嘛!」我邊埋怨邊打算扛起石碑,打怪去。

「不用這麼麻煩,要你出夜班已經要調高加班津貼了,還讓你做苦力是不符合神感公司的員工照顧條例。」藍孟孟從包包中拿出一張有著鄉村風景加上炫目彩虹和可愛笑臉的明信片,交給我。

「這是甚麼,石碑不夠力,再加上遊戲王的城市卡嗎?」我趁著產業道路上微弱的路燈,看了一下手中的明信片,畫中的建築物應該是歐洲維納地區的建築,但後面的背景不合邏輯的補滿色彩繽紛帶有塗鴉風格的彩虹和笑臉,一種衝突強烈的混搭,卻很吸引人的目光。

藍孟孟讀出我的困惑,小巧的嘴唇似乎在說些甚麼,只是這次聲音不是從我的耳朵聽到,是直接在大腦裡放跑馬燈「2004年英國概念藝術家、有“魔鬼搭檔”之稱的傑克•查普曼和迪諾斯•查普曼兄弟,買了希特勒的話作,他們為畫作修改了背景,增加了彩虹、笑臉,來表達『如果希特勒是個畫家,我們會多麼幸福』。」我抱著我的頭,感覺一顆閃亮的星星在我的大腦中原爆,張開眼睛發現我竟然不離開剛才熟悉的產業道路、昏黃的路燈、遼闊的星空,我現站在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背後,他正專注的描繪他眼見風格獨具的美麗建築。

望著他全力以赴的氣勢,我感覺到肩膀一沉,想起了那塊驅魔石碑的用途。我開始不知所措,難道我要跨越時空拿石碑行兇嗎??

我想起學生時代的老師介紹希特勒「這個造成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屠殺猶太人的殘酷統治者,其時早年的志趣是當一個藝術家。他在童年時光就可以憑著記憶畫出完整的建築物,流露出傑出的空間結構概念。而在歐洲人人都想有豐富的文化資產,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傑出藝術家,單憑天分是不夠的,需要經過大量練習以及嚴格的正規訓練。因此希特勒曾努力畫了一千多張畫,作為報考維也納藝術學院的準備,但是考了兩次都沒有成功,之後又因著雙親皆連過世,希特勒也就漸漸為了生活奮鬥,熄了為藝術燃燒的夢。」

在我眼前的希特勒,不過就是一個為了夢想燃燒戰鬥的青年。要在此時此刻暗殺,我扛著石碑焦躁的晃來晃去。我忍不住找了一棵樹的躲在他看不到我的地方,拿出神感人員手冊出來Q   and   A,找一個正確的行動指令。翻書的時候,幾乎讓我以為只是作夢的荊棘刺青又再度從指間萌發,只是這次沒有向外延伸反向包裹我自己,一層又一層把我捲了一個預備天蠶變的荊棘大繭,我想我開不會是要變成蝴蝶引導他吧?包住我的繭仍有空隙,用一種無法形容的方式移動著接近畫畫的希特勒。我忍受著荊棘在皮膚上的扎刺,屏息透過細縫看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

畫畫中的希特勒,莫名其妙被一顆草球K 到腳,他停下畫筆,拿起來檢視這顆球。

「老天,我竟然和大魔頭眼對眼。」我發現我縮小成球中物,好在是他似乎看我只是顆草球心而已。

希特勒把這個草球放進畫袋中帶走。

我不能預料我的下一步該如何做,乾掉的荊棘球是甚麼道具,我被派來難道只是要隔岸觀火,見證他成為魔王的過程嗎?

「你要相信你的使命。」腦海中終於又傳來藍孟孟的指令。

「使命?」跳越時空與古人面對面、縮小變身窺看別人,如果這些過程都是一種使命,我的人生還真是有趣。只是如過要活生生的用我的手消滅一個非現行犯,坦白說「我做不到。」膨脹的怒氣,讓我忍不住吶喊,「我不想消滅十八歲充滿鬥志的少年希特勒。」

「哈哈哈!上帝那個老頑固,果真千年不變啊。準門找這些溫良恭儉讓、滿腦子仁義道德的人來和我戰鬥,這樣永遠是邪惡勝利嘛!」

在畫袋又被困在球中的我,只能聽見這挑釁的宣言,還無法判斷到底發生甚麼事?

直到一陣晃動,我被人從畫袋中從新拿在手上端詳。我在隙縫中看見,少年希特勒領了兩張鈔票後,就沒有帶著我這顆草球走的意思。

「難道他其實只是臨演?」

「賓果!真正的主角當然不能這麼容易出場?我就是那被萬人歌頌、永恆傳唱的撒旦是耶!」

「你是撒旦,我就是救世主啦!」我在荊棘球中看見一個帥氣優雅的藍色眼睛、金黃微捲髮色的歐洲帥哥,挺拔的外型和完全是少女漫畫的臉,就讓我有氣,因為天字號第一帥的人應該是我,其他比我好看的都不是好人。

「歐!不好意思。我在變一下。」原本帶有磁性的男性中低音迷人嗓音,竟然轉換成如第一名模志玲姐姐的甜甜娃娃音。

「瓦咧!」眼前的帥哥已經不見,變成有著34D、23、35的俏女郎。

彎腰低胸加上清純的臉龐,湊近困住我的荊棘球,坦白講我真的第一次懂得魔鬼身材的意義,因為只是看我就快要窒息。

「很不錯,那你已經知道我的實力啦!現在可以好好來談個條件吧!」有如阿宅女神般的魔性女,把我放在一個惡鬼三叉戟中,開始和我談判。

「今天會找你來,實在是當初你根本就是我的菜。都是上帝老兒阻擋,要不剛才演希特特的臨演應該就是你吧!而且我們這裡還有很多如秦始皇、毛澤東等人可任意扮演,絕對能滿足人性中最原始的獵殺慾望。怎麼樣,都來到這裡了,要不要棄明投暗,從此過著逍遙快樂的自在生活呢?」魔女信心滿滿的拿出萬寶龍的筆,等我簽約。

「我小時候有去過教會耶,我八歲那年還看過天使走過,我怎麼可能會是惡魔選定的人類。」我不相信。

「人類真是健忘,你十六歲那年。六科考了四考不及格,游泳隊榮膺全隊唯一沒有進入決賽的負面代表。你不記得那個還有點涼的四月初,你在潭水邊的徘徊時的願望嗎?」魔女把四周變成IMAX的螢幕,我看見十六歲時的自己,真的站在潭水邊哀怨的碎碎念。「真有惡魔嗎?我可以把靈魂賣給你嗎?我想要變強,我想要成功!」螢幕真實呈現當年我講完話後,雙手張開等待惡魔和我簽契約的蠢樣。

「青春期誰沒有低潮過,當年你又沒出現,現在憑甚麼說我是你的菜。」我看著過去的自己,覺得很有意義,因為經過了那樣的低潮後,我努力發奮圖強,課業雖然還是不能數一數二,但總是都及格了。游泳成績更是大破大會紀錄,成為一屆的記錄保持人。

「看來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帶上3D吧!」

一副碩大的眼鏡朝球飛來,我原本弓起身體,心想一定會被打到翻過去。沒料到拋過來的眼鏡,完整的穿過荊棘球穩穩的帶在我的臉上。

「還躲,你以為只有神感人員會隔空穿梭喔!我是魔鬼耶,這點穿透術,只是基本好不好!」

「啊!不好意思,本能反應、本能反應。」我又偷看了一下她,氣呼呼的魔女孩俏鼻子一掀一翻,還真是很可愛耶。只是當我透過眼鏡一看,我的好心情全幻滅。

「甚麼我沒去找你,當時我開心極了。拿靈魂交換成功耶,好簡單純粹的希望喔!所以啊當時我已經計畫好,一接收你的靈魂,就把你推到水裡,這樣當天晚上你就可以上晚間新聞『某高中生,疑似失足落水。』你看我多貼心。」我看到當年我的四周真的滿佈著各種魔物等待吞吃我,讓我真是嚇出一身冷汗。但就在所有的邪惡要把我包圍的那一瞬間,一道純淨的光亮劃破所有汙濁之氣,十六歲我最好的朋友小博騎著越野車,一個緊急煞車衝到我面前。「亮塵,上車跟我一起去等妹下課。」我被他拉離潭水邊,踩在他單車的火箭筒上趕緊去等他在追的女孩下課。

「你看吧!上帝這老傢伙專門搶我到嘴邊的肉。你就這樣被硬生生的劫走,現在才會成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巡狩人來對付我。不過,風水輪流轉,終究你還是落在我的手中啊!」魔女開心的拔掉自己的鼻子「你剛才覺得我的鼻子可愛吧,送給你!」

那個曾經讓我心臟漏跳一拍的鼻子,就被穿透術丟入我的荊棘球中。魔女似乎想嚇死我,我才沒那麼肉腳「沒有鼻子的你也不太醜啊!」

「?」魔女似乎沒料到我的出招。

「那沒有眼睛呢?沒有耳朵?沒有手腳呢?」像剝洋蔥一般把自己身體一樣樣細細剝離下的魔女,已經再也看不出來原來的辣妹模樣,比較加辣的肉醬一大團糊糊的顫動著。

按著正常的劇情發展,看著她每掉落一樣器官,我都應該尖叫,然後哭喊著放我出去。但經過這幾天的磨練洗禮,我冷靜的看魔女粗暴的傷害自己的身體,我忽然悲從中來「你好可憐喔!不過就算你是會呼吸的肉塊,也是舉世無雙的肉塊,是讓人驚艷的經典啊。」

天空中又閃過我十六歲記憶中的白色光芒,荊棘球像彈力球般把我震出眼前的畫面。我只覺得有股暖洋洋的舒暢感,不知不覺忘了警覺而熟睡。

十一月的冬陽曬在我的身上,我迷迷呼呼的張開眼。一比一真人比例灼眼夏娜的海報、草帽海賊團的整組公仔、一整排永遠少一集的漫畫,我覺得怎麼這裡這麼像我的房間啊?

灌籃高手的卡通的音樂響起,我想怎麼連鬧鐘設定的聲音都一樣?

「鬧鐘的聲音?」我真正醒了,按掉了我的鬧鐘。

我拿起我的手機,再次確定一下,現在的狀況;日期顯示現在是2010年11年10日,這表示我很多天都沒出現在正常的世界了。

「李老師你真有活力,剛才才在教室裡看你帶學生早自修,一下子又遇到你來買早餐。年輕人的走路的速度真是快呀!」王老師在福利社和我打招呼。

我尷尬的點個頭,指了指塞滿熱狗麵包的嘴,不說話趕快閃人。因為我明明才進學校,那個教室中的我,又是怎麼回事?

我閃進廁所,對著鏡子瞧瞧是否我又被惡搞的變了一張臉,就在那小小的鏡子中,除了那張我看了三十二年的帥臉外,慢慢的又從邊緣插入了另一張我熟悉到爆的臉。「你是誰?」對著另外一個自己講這種話,很扯。但這個路人臨演也太像了吧!我的好老師白色襯衫、黑色氣質西裝褲、深咖啡的氣墊皮鞋、帶了很久有戰鬥刮痕的手腕錶。這根本就是我呀。

「亮塵,他真的是你。是我們用靈體切割術把你分離出來的。」哈拿婆婆這次演出的角色叫做魔鏡,只可惜我不是白雪公主,而且我很生氣。

我指著鏡子大罵「沒事複製一個我,是要開除我喔。如果可以玩複製,當初直接叫複製人來當巡狩人就好啦!讓我牽扯這麼深,又讓我發現其實我可有可無?是怎樣?」我氣得七竅生煙,那個一模一樣的傢伙竟然無動於衷,一步一步像ET接觸般從手指間融入我的身體之中。被附身完的我,覺得一陣暖意,有種武俠故事中的打通任督二脈的感受。

「唉呀!年輕人總是那麼衝動。」哈拿婆婆終於從鏡子裡出來,笑咪咪看著我感受身體中熱流行走的模樣。

「動一動你的手腳,感覺一下有甚麼不一樣。」

我皺皺眉,心想等下再找你算帳也不遲,隨意的舞動了一下雙手。

「我騰空了。」我趕緊收回我的手,擺動一下我的腳,這一瞬間我不過是動動手,我就飛到了男生廁所的洗手台之上。

「靈體切割術,才不是地球上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技術呢!這是一種為了神感公司人員縱橫不同時空場域的高等技術。因為人間不停的開發,打破很多既有的禁忌,所以過去不曾跨越時空的魔物,如今都可以從意想不到的通道危害人間。所以巡守人常常要出差,到不同場域工作,但是在人間正常的身分還是需要運作,一方面是收集情報同時也可以降低再創造新身分的管理成本。因為你這次在初級地獄待的時間有點久,所以就切割了你的靈體,讓兩邊同時可以工作。」哈拿婆婆得意的說明這樣高科技,我卻還在蹲在洗手台上發愣,因為我在想如果我跳下去,我會直接從三樓過天花板掉到一樓嗎?

「沒這麼強啦!最多掉到二樓。」哈拿婆婆把我扶下洗手台,又接著說「因為兩個靈體同時都在吸收訊息,所以再次組合之後往往神感人員都會變得更為強大。有時是多出一些新的特異能力,或者單純的力量強化。恭喜你啊,你離平凡人類又遠了一步。」

我小心翼翼的揮著手「那我在上課的時候罵學生,會不會就是上演獅吼功,然後學生耳膜破掉,告我重傷害呀!有新的能力當然是好事,但是總要教教我如何控制吧!不然得意沒幾天,就被告傷害罪告的死或抓去關,這樣不是白搭。」

「年輕人沒事多翻書,書中有一切的答案呢!上課鐘響了,還是先好好去盡責任吧!」哈拿婆婆又推我進入下一堂課的教室。

「請同學翻到上次上課的第三十五頁。」

「surprise」一個帶著紅黃邊隻雙頭帽球的白臉小丑,從我的課本冒出來。

我的左邊胸部,有一種癢癢的感覺,一株植物從我的心臟方向長出來。

「體驗一下心花朵朵開的樂趣。」

這個白臉鬼,搖晃著他的毛線帽,穿著黑白格紋的連身戲服在班上到處跳躍。

我看著三十二號同學開出一朵紫色的鼠尾草,他開心的笑著利用垂直的花型,背著他的迷彩裝備與友人上下玩起生存遊戲。十六號同學左胸有著一朵豔黃花瓣產自墨西哥的華麗波斯菊,在花蕊中喝茶的他,四週簇擁著他的辣妹們,那一雙雙零瑕疵的完美雙腿,我揉了揉眼睛「竟然是少女時代啊!」

再看看七號同學站在一串紅上旋轉,拿著上榜通知單,擦著眼淚「考上了!考上了!」每一位同學開出的心花幾乎都是反映了心中最深層的渴望,那我心中的終極夢想又是甚麼?我低頭一看,一朵火紅的彼岸花綻放在一片雪白的蒼茫之中,一種淒涼的無助感讓我落下眼淚。宛如走入紅樓夢中的最後一頁,賈寶玉看破人間的雪地行走。頓時間,俯瞰全班同學青春少年的夢想與戰鬥,我嘆息「別再歡樂了!終究只是虛空呀,滅絕吧!」朦朧間我似乎催動了我的荊棘藤,向四面八方纏繞著每個正在心花上享受美夢的同學,看著他們從天堂陷入煉獄只有一線之隔的掙扎,沒有同理心卻產生喜悅。哀嚎傳入耳中成了最棒的交響樂,我想用藤蔓捲爆整個城市,應該更加暢快吧!

「老師謝謝你救了我妹妹,這艘黃金梅莉號給你。」柳皓平的聲音讓我的藤蔓突然收緊,一點一滴縮回我的身體,我甩甩頭心中的殺意還在翻滾,柳皓平更靠近一步,握住我的手「老師,我將來一定要跟你一樣當一個很強的人。」

「散!」白臉小丑男,懸空站在氣窗的位子,漫不經心的笑著。

我收回最後一吋藤蔓,被纏繞的學生們雖然喘著氣但好在沒有真的被我傷害。

我不解的望著哪個漂浮著穿著有如樸克牌鬼牌的男子,「發生甚麼事?」

「幻術」。

「接招吧,巡狩人。」

「誰怕誰!」

潔西卡、藍孟孟甚至連時常出現嚇我的哈拿婆婆,在鬼牌白臉小丑人出現後,並沒有給我特殊的指令。幾天過後的周末,我決定好好從頭讀過一遍手冊,下次那個使用幻術的傢伙再出現,絕對不會再讓他得手。

開心的星期六,不用上班的好時光。雖然老天給了超級不適合玩耍的濕冷天氣,但對原本就不打算出門的我這種涼涼的氣候,最適合整理資料和擬訂戰略了。

我翻了神感人員手冊中的創世紀「那時神的兒子們與人的女子們交合生子,那就是上古英武有名的人。在正文下還有許多小字解釋:神的兒子們,在整部聖經中可以考證出四種可能的身分:   低一種是天使、二是指貴族、三是敬拜上帝的該隱賽特家族後代、四是指男人。」我邊讀邊想,哈拿婆婆說潔西卡要迴避、藍孟孟說她是血統純粹的萬中選一成員。那麼潔西卡很有可能是天使的後裔嗎?

太好玩了,我竟然可以和一個天使高中少女一起除魔殺妖。我的好奇心讓我忍不住手癢,用「神的兒子們」和「天使」在google來個交叉查詢。龐大的資料證實了我的猜測,指是這群天使布是正義的使者是被稱為拿飛林Nephilim的墮落者,而且這個族群真實的存在過,和大衛大戰被一顆小石頭擊中額頭的巨人歌利亞就是這些人的後代。我點閱著一筆一筆資料,越看越感覺我的汗毛背叛我想逃跑,一根根全都豎起只等著鳴槍就要離開我。我起身灌了一壺水,讓混亂的心情平定下來。如果神感人員手冊中的訊息都是真的,潔西卡真實的面貌會不會也和妖怪差不多吧!

「喂!看書也要有頭有尾認真理解。不要動不動就斷章取義喔。手冊裡的聖經是我們的背景資料,如果你真正想要對抗那個幻術魔師,翻一下以弗所書第六章吧!」

潔西卡和藍孟孟兩個少女笑嘻嘻的坐在我的窗前。

我趕緊拉了她倆進房間,順帶看看樓下又沒人被這兩個怪怪美少女嚇到。

「別看啦!你家在二十五樓耶,那個正常的人看得見二十五樓上的窗台小點。快點翻書吧!」

我打開以弗所書第六章「因我們並不是與屬血氣的爭戰,乃是與那些執政的、掌權的、管轄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屬靈氣的惡魔爭戰。」

「依據聖經的話,這場戰鬥從來就不是容易的,所以我們需要很多裝備才可以勝利。而且挑戰很多,今天我們三人要好好來計畫一下進攻策略,才能控制幻術在人間肆虐。」潔西卡坐在我的旁邊,用指間操控經書傳道書有提供破解幻術的線索「多夢和多言,其中多有虛幻,你只要敬畏神。」藍孟孟讀懂我心中的困惑,把潔西卡的指示翻成白話,「亮塵老師,我們在對抗邪惡勢力的時候往往會進入一種虛幻的情境,會說出很多不經過的大腦的話,而這些舉動都是會阻礙正義的勝利,因此要基定信心遵循上帝的救贖,完全的信賴才有機會打贏。」

「那重點是?」

「相信神給的恩典夠我用。」藍孟孟和潔西卡異口同聲的說。

「我了。」我想這和《秘密》那本讓人看了都中樂透的吸引力法則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這代表我現在只要相信上帝在格鬥之際,必然會出手相救,我就贏定了。

「可是對方用的可是幻術耶?難道他不會偽裝成神的樣子,假裝關心我其實是要把我毀滅嗎?」我很難完全放心?

「被鬼騙是必經之路啦!」藍孟孟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

為了跟上帝有更好的溝通聯繫,周日和潔西卡與藍孟孟一起去教會。

下午就繼續在我的小狗窩擬訂戰鬥策略,沒想到竟然有位意外的訪客。

「李亮塵你是人間蒸發囉!八百年都不連絡,還要勞駕我這個做姊姊的大老遠來探望你?」

一開門高分貝的轟炸聲就沒停過,我摀著耳朵避免耳膜爆裂的命運,還來不及介紹潔西卡和藍孟孟的身分就又被機關槍掃射「喂老弟!想紅也不要這樣,周日誘拐純情高中少女,一次還兩個。」我那很愛演的姐姐還繼續誇張的擋在兩人面前「別怕,有甚麼委屈姐姐都會幫你處理。」

「嗯!謝謝李姐姐。不過我們不是被拐來的,是李老師幫我們做專題指導的老師啦。」

「李亮塵你何時變成老師啦?」

「關於這點說來話長。」我抓抓頭,想要從哪裡開始講起呢?

「亮塵老師因為對歷史很有研究,又剛好之前的公司派他來學校收集資料,我們學校就聘請他來指導一些特殊的議題。」藍孟孟三言兩語就把前因後果說的明白,而且隱藏起會讓正常人不適應的奇幻事件。

我鬆了一口氣「姐姐難得來,就坐下一起喝茶吧!」

「不了,你也知道停車費很貴,我只是臨時經過來看一下你好不好?你姊夫的車子去繞一圈就來帶我,你健康平安我就放心了。不打擾了。」李亮海弄懂了三人的關係,客客氣氣的離開。卻在李亮塵關上門後,露出扭曲的白色小丑臉「太可惜了,沒料到藍孟孟和潔西卡這麼有緊覺性,本來想要借她們的口挖苦李亮塵時讓她們許願成真,但她們既然完全中規中矩的回答,看來這組新的人馬又進化了。」

「你姐好關心你喔!」藍孟孟難得對我流露出羨慕的口氣。

「兄弟姊妹不是都這樣,在家裡從小打到大,出了家門到了外面反而特別的緊密。」我看她對於這個話題有興趣「你也有兄弟姐妹嗎?」原本歡樂開朗的氣氛瞬間凝結,潔西卡對我眨眨眼,示意別再追問了。莫名踢到鐵板的我只好起身,「大家再喝點茶吧!」

***

「小丑你打算如何進行?」震動的赭紅色絞肉團,耳朵、眼睛、嘴巴像被拋入垃圾的赤色河流中,東一個西一個散布在肉團上。

「會呼吸的肉塊,輸家是沒有資格問話的,管好你快掉下的那隻眼睛。」小丑輕巧的在肉團四周翻滾,讓肉上的眼睛跟著轉動,幾乎就因大震動而要脫離。

「你上次那種嚇三歲小孩的技倆,虧你還有臉拿出來用。而自己的罩門就是人類憐憫的眼淚。派你出去作戰真是惡魔之恥。」小丑不顧肉團憤怒的顫動,還故意隨意扭跩拉扯肉團。

「哼!我本來就沒臉。掉落器官、散布腐敗的肉塊一直都是我們這類的必殺技,你去瞧瞧人類恐怖片中還不是常有這種橋段,因為被毀天滅的的祖先們,早就把這種恐懼存在人類的基因之中了。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用,就算沒有用的十分之一,也會拼命和我們對抗或是逃命,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才會同情我們被詛咒的宿命。巡狩人是惡魔的宿敵,正常是不會對我們手軟,我怎麼知道這次李亮塵是個怪咖,只差沒有抱著我哭!」肉團無奈的癱軟自己,化成一片臭肉泥在地上。

「潔西卡是墮天使的後裔、李亮塵是不能用正常邏輯判斷的巡狩人、藍孟孟會讀心術但是真實的背景不詳,這場戰要好好琢磨一下。」白臉小丑用幻術變出哈拿婆婆的臉容,破裂時空走入了校園之中。

***

自從上次正式討論之後,我就依照著兩位美女指導員的計畫訓練著。

清晨太陽還未甦醒的時候,從我家二十五樓開始練習荊棘藤攀爬術。一次一樓,一、三、、五自一樓往上走,二、四、六從二十五樓往下走。一天一天我的手指已經熟練了藤蔓的特性。除此之外,還要練習跳躍術,也就是上次靈體分割術的禮物。我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流川楓灌籃跟吃飯一樣簡單。因為跳躍能力讓我幾乎有了輕功的能力。

攀爬術和輕功跳躍力,全部都有利於作戰時可以閃避和擊殺惡靈。但是我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功課就是用藤蔓做蛋糕。不是真實的蛋糕,比較接近救火員用的大氣墊。藍孟孟要求我我每天用荊棘藤快速堆疊出一個大厚墊,還要計時。我天天用十隻手指咻咻弄出一個龐然大物實在無聊,所以今天堆出一隻功夫熊貓、明天變出一個長江七號,基本上只要速度是三秒鐘完成,藍孟孟不太關注我創造出來的是甚麼生物,反正完成後只能一樣停留三秒,就要用同樣的速度再把藤蔓捲回我的手指。

整個亂練過程,很有意思,我漸漸懂得用這延伸的手指,方便的移動。遇到眼光銳利的人們搜尋我的身影,還可以催動更大量的枝葉達到偽裝的效果。因此這段期間,人們經常耳語流傳,政府為了花博四處綠化,卻又看不出甚麼成果,只覺得到處常常出現一大團綠色植物卻又不長久。

我對於越來越厲害的身手很得意,很想和藍孟孟和潔西卡較量一下我的實力。每當這樣想,藍孟孟就會毫不留情的拿出一隻無堅不摧的金鋼巨剪,修剪我的荊棘。我抗議她作弊,我沒了武器怎麼戰鬥,她竟然回敬我的經典名言「對惡靈是不需要強調仁義道德的。」

「啐!唯女子小人難養也。」我想對於這兩個小姑娘,我是沒有占上風的機會啦!

校園中一如往昔的平靜,我專注磨練自己的功力之後,上課時也可以控制得很好。

這天藍孟孟和潔西卡帶了一桌食物來訪。

我吃著沾著黑松露用純正奶油炒出的白酒蛤蠣義大利麵,配上用蘑菇燉煮的濃湯。另一手拿著薄脆的玉米餅裹著酸甜的莎莎醬酥炸雞腿肉,眼睛不能不注意滾著氣泡的覆盆莓鮮果汁。我舔著手指上沾黏的美味「這是鴻門宴嗎?」

「你真的很餓耶!」潔西卡幾乎沒有動手。

「美食當前,就算要死也要當個飽鬼。」我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的又塞了一隻蜜汁雞翅當牙籤。

「吃飽了,就開工吧」藍孟孟下達指令。

「要做些甚麼了?」吃飽了,眼皮也重了點。但是吃了大餐,還是該盡一下義務和責任。

「回學校去做動物去。」潔西卡俏皮的眨眨眼。

「動物?」我不解的跟著兩人回到學校。

我站在晚上十點,讀書館已經打烊的校園,晚自習的學生都回家了。和警衛打了招呼後,我就和藍孟孟和潔西卡進入安靜的夜間校園。

「哪裡有動物?」我看著四周不覺得有甚麼生猛的野獸出現?

「等你生產製造囉,請你在忠孝樓、樸義樓、仁愛樓、良德樓前的草皮上開始用荊棘藤創造大型的動物造景吧!」藍孟孟拿出一些圖卡,要我變出兩層樓高的貴賓狗以及巨大的小白鯨還有一隻恐龍與長頸鹿。

「?」不會吧,這麼多藤蔓,而且這事不能收回去,我的身體真的可以長出這麼多荊棘嗎?

兩位美人兒不約而同的拍拍我的肩膀「所以才請你吃飯呀!」

「搞出四隻巨獸,是我們三人的坐騎嗎?沒有其他的辦法找出其他的移動工具嗎?」

「這些巨獸不會是我們的坐騎,是要預備幻術魔法施展時的安全措施。這座學校的這四棟大樓都有七八層樓高,一旦有人著魔單憑我們三個可能無法防備。這四隻可以補充我們的漏洞,萬一幻術中的漫天飛花被啟動,他們會非常有用。」藍孟孟與潔西卡很認真的拉著捲尺計算位置與大小。

「真的有用嗎?」我半信半疑的不停堆疊荊棘,第一隻四不像長頸鹿漸漸有了雛形。

「要相信你的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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