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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雪玲

陰了半天的天空,終於飄下濛濛細雨,冷空氣混雜著雨水,像一根根針刺進了肉裡。傘形成的盾覆蓋住地面,卻意外出現了一個疾走的單

薄身影,汗水與雨水澆淋的身影。汗濕的衣服緊貼住肉身,雖然套著風衣,寒意還是一陣陣闖入。

雪玲把手探進衣袋裡,在衣服裡環抱自己。她走得很急,具大的風衣帽沿形成的陰影遮住了她上半部的臉龐。

她疾行,風雨也跟著迎面疾行,寒風不斷刺著毫無防備的面頰,撕扯著原本就不怎麼厚實的朱唇。乾涸下出現裂口的嘴唇,上下緩緩的抖

動著,似乎是在低喃,抱怨著給人冷漠印象的梅儒堯怎麼會要她在這種天氣出門。

梅儒堯是雪玲的大學同學,有著削瘦的身型,慘白的臉龐有著男孩少數有的,特別紅潤的雙唇。

嘴旁時常留有一些未刮乾淨的鬍渣,配上一頭常常未整理的狂亂髮絲,最初總給人一種狂亂的感覺。

雪玲一開始是討厭他的,但是自從有一次跟他聊過天之後,就深深的被他所吸引,梅儒堯似乎有一種讓人安定的力量,他狂亂的有章法,是雪玲給梅儒堯的第二印象。跟他聊天時,雪玲常會掉進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瞳中,梅儒堯有一個比女人還要女人的眼睛,深邃、透澈。

這是雪玲有一次在梅儒堯脫掉眼鏡時的發現,這是雪玲對他的第三印象。他的眼神總是有著幽幽的鬱,

但她習慣看著他的雙眼,因為很深邃,望不見底似的,隱隱約約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是一首悲歌,也許是一齣悲劇。

每當她問起時,他總是緊抿著嘴,緊皺著眉,他的眼睛只有憂鬱的藍。

讓人無處可逃的藍從四面鼓浪而來,一波波的侵蝕著她,讓她總是陷入海一般的漩渦中。   早些時後,還未降雨,存著陰沉顏色、溼氣充滿的空氣束縛著她,很惱人,她是不想出門的。突然手機響起,他說有急事,請她務必要趕到。強勢的口吻,把她想要拒絕出門的想法硬生生擋了回去。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敲打著鍵盤的她不禁皺了皺眉頭,放下了手邊的作業。隨手披了一件風衣就出門了,不打傘。是因為在趕路的時候撐傘,傘面會被疾走之下帶起的風沖開,這樣反而成了趕路時的累贅。趕路的過程中,她忽然想起與他認識一年多以來的一幕幕畫面,每次他總選在天氣不穩定的時後出現。他總是說他很忙,有很多作品要創作,但總是找不到一件讓他滿意的作品,所以只好一直埋首苦幹。雪玲是懂他的,他是一個工作狂。一個可以為了完成作品不吃不喝好幾個小時人,因為他有才,一種幾近病態的鬼才。為了一兩個字合不合適於他的作品而刪減個老半天的人。她記得,梅儒堯曾說過,他是一個不擅言語的人,所以只喜歡用文字去形容他的情感感。但雪玲聽他的母親說過,他原本小時候是個愛笑的小孩,又很愛搞怪,是個開朗的小男孩。但不知為什麼,升高中之後,他就變得怪怪的,靈魂好像被困住了,走不出來。雪玲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上,但也不敢去問梅儒堯。反正現在去赴約就是了,也許他要給她甚麼驚喜吧。想到著裡,雪玲的嘴角不禁甜蜜的微微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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