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天堂上的山頂1 城裡的月光

      「你到底在幹什麼阿!」

      阿爸大聲破罵,我慢慢的收拾地上已破損的瓷碗碎片。

      那天,又是個一個讓人感到黑暗的一天,對我來說。

      父親對我而言,只是個只會揍人ˋ謾罵的恐怖巨人。在小學四年級的時光裡,那是一個不可抹滅的黑色陰影。

      這巨大的黑影總是帶給我極度的恐懼與不安,但在我心底的小小角落裡,卻有一種期望,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像同學的爸爸那樣親切且可靠,但在身為小學生的我的心裡,阿爸有一天能不打罵自己就該謝天謝地了。

      日落,晚飯結束過後,我關上了房門,挪動那細瘦的身軀坐在唯一的天堂前,我的書桌。

      拿出了撿來的玩具,我開始幻想那些機器人ˋ小汽車ˋ小玩偶,展開了一場又一場宛如電視上卡通漫畫般的戰鬥情節,即便那些角色的身體「有所缺陷」。

      「咚咻咻咻—你這個邪惡的壞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我拿著斷了一隻手的鋼彈模型對著少一條腿的怪獸斥道。

      從我懂事以來,那些撿來的玩具就是我編造自己腦海中故事的重要角色。不過,在多的玩具也比不上都市裡華麗的電視遊樂器。

      至少,我的小時候,是這樣。

      「欸,這是最新的超級瑪莉。」表哥笑笑的對我說。

      看著住在台北這個繁華都市表哥家裡的28吋大型電視所顯示出的點陣圖方格畫面,我感到新奇與有趣,所以能夠從自己位於鄉下的家裡北上去表哥家玩,是我就讀小學時的願望之一。但自從阿母離開之後…

      「贛您良又輸錢了!」阿爸砸了酒瓶。

      房門外傳來了阿爸的怒吼聲,伴隨著被砸碎的碎片玻璃,沈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啪!阿爸猛烈的打開房門。

      「喂,拎北現在揪每送,給我去買瓶酒來!買不到不要回來!」

      「好…」我很怕。

      「幹,動作快點!憨仔!」

      看著阿爸憤怒的臉孔扭曲在一起,我的內心充滿了惶恐。那時的我認為,也許阿母就是被阿爸這樣逼走的。但只是個小學生的我,根本就沒有改變的能力。

      沒錯,我想改變…………

      「志弘阿,你阿爸又叫你來買酒了喔?」肥嘟嘟的老闆娘阿滿姨皺著臉。

      「……」我茫然著看著她。

      「賀啦,反正我有錢收就好,只是希望你不要有被抓到的那一天……」阿滿姨無奈的晃著頭。

      「認識你們這麼久,你阿爸怎麼說變就變?我記得他以前是個很乖的囝仔阿…當初你阿嬤帶他的時候可是從小打到大的…」

      「…」我直接走人。

      「欸?怎麼話罩丟罩?現在的囝仔郎真沒禮貌。」阿滿姨有些不悅。

      我沮喪的離開。

      因為我很不想要聽這些我不瞭解的話,我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完全不懂的大人的世界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懂阿母為什麼就可以這樣說不見就不見,我真的不懂。

      走出了雜貨店,我胸口彷彿有一股氣揪在一塊,很難受。

      「阿呆弘,你怎有錢買酒阿?」突然出現的女生在我眼前詢問,帶有質問的味道。

      「妳走開啦,不關妳的事。」我厭煩的撥了撥手。

      「你又去哪裡偷人家的錢了齁。」女孩沒好氣的說。

      大我兩歲的這個女孩,是我家隔一條巷子開雜貨店阿滿姨的外甥女。

      因阿嬤和阿滿姨是好姊妹的關係,在我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們就時常聚在一起玩耍ˋ扮家家酒,因此對彼此的喜惡好惡也知道不少。

      而偷東西,就是家怡最為厭惡和看不起的舉動。

      「沈家怡,你不要來煩我好不好。」我掉頭就走。(※此角色乃參考借助九把刀刀大作品的女主角之一:沈佳儀)

      「說什麼煩!你不要在這麼做了啦!」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麼做阿!」我吼叫。

      回頭對著有幾步距離的女孩,我大吼,但我卻沒有看著他的臉。

      忍住快要奪框而出的眼淚我快步奔開,就怕家怡看見自己流出一滴男生不該流出的眼淚。

      為什麼不想讓眼前的這個女孩看見?老實說當時的我並不知道,也許在那時就只是單純的不想讓自己感覺喜歡的女孩看見吧………

      但同時的我也生氣,我對那句「不要在這麼做」而生氣,因為我別無選擇,阿爸根本就不肯給我一點零用錢,連買他自己要喝的啤酒錢都不給。

      對阿爸來說,只有賭博和酒能滿足目前的他,其他什麼都不重要,連我這個兒子都不重要…………

      我要怎麼辦?

      當晚,我沒有回去,我坐在公園上的長椅無神的看著前方。我想逃離這個無情的世界。那時的我,是這樣想的。

      任何人遇到困難碰到障礙都會有一種逃避的心裡,這是在正常不過。但是,如果只是一昧的逃避的話那什麼事都不能改變。

      於是,我做了第一次的叛逆。

      打開家門,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左右;家裡暗暗一片,只剩下外頭的月光照進。我躡手躡腳的關上紗窗門,輕輕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阿哇A酒勒?」

      阿爸,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那黑色的人影在我的眼中就像是一個可怕的惡人,無法預知會發生什麼事的惡人。

      「哇…哇嗯災…」

      「嗯災…你共嗯災丟嗯災喔!?」阿爸踹了桌子一腳。

      「哩馬某吼哇及阿。」我小小應聲。

      你又沒有給我錢這句是我第一次對身為父親的阿爸反抗,那壓抑已久的小小反抗。

      在大人眼裡,我是一個乖的不能在乖的小孩。個性內向害羞且怕生,又尤其在阿母的教誨下便對自己下了個「我要做乖小孩」這種對大人來說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孩子但對自己卻是一種枷鎖且關閉自我的決定。

      這種決定其實並沒有不好,但是在父母沒有正當的教導之下卻使的自己在很多時候呈現出過於依賴且軟弱的一面。

      而這次,自己決定做出自己不會做的事。儘管身為十來歲的小孩子在當時並不會想這麼多,也許只是賭一口氣罷了。

      「幹!拎北攻威哩應出應急!家裡沒大人了喔?」阿爸越來越大聲。

      「阿爸,我不要在幫你買酒了,我不想再去偷拿人家的錢了。」我快哭了。

      「偷人家的錢?我什麼時候叫你去偷人家的錢了?我只是叫你買個酒你也辦不好,你笨手笨腳也就算了你還去偷人家的錢?」阿爸理所當然的怒斥。

      在成人的世界裡,很多事情並不是那麼單純的。一件看似應當如此的道理在大人的虛偽與狡詐之下往往可以由黑轉白ˋ由白轉黑,這是很多在單純的世界生活裡的人們所無法想像的一件事,而這也是令人無奈且難過的灰色世界。

      「…」我混亂,我有點搞不清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阿後阿,拎北不好好教訓你這個三隻手的拎北以後就無臉見人了!」阿爸拿起棍子。

      拍.拍.拍——棍子一拿起來就是一陣毒打,下手幾乎毫不留情。

      細棍陣陣落下,但我卻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我只感覺到我的心一片空白,那是個連自己都無法肯定自己的空白,連自己的父親都莫名的否定自己的那種心痛在我的內心逐漸擴展開來,形成一股巨大的黑洞。

      我呆跪著沒有動作,只是任憑父親凌厲般的鞭打,但我卻心痛的流下彷彿滲血的淚珠。

      還來不及感覺身體的痛腦中就浮現出自己不想面對的情景,那是個很不愉快的回憶。

      「白痴,趕快給我去買東西。」班上專門欺負人的惡霸拿出零錢。

      「我…我不想去…」我感到為難。

      「你這個智障,你成績這麼差又這麼笨除了替人跑腿你還能做什麼?」惡霸嘲笑。

      「可是我真的…」

      「馬的!」惡霸朝我臉上揮了一拳。

      「叫你去就去!」

      「…」我低頭感到憤怒,但我卻不想像他一樣動不動就打人。

      (你要做個好孩子喔。)阿母的叮嚀浮了上來。

      「去阿!」惡霸推了我肩膀。

      「……」我轉頭,然後跑向學校的福利社。

      當時的自己其實並不知道自己並不是個只會忍氣吞聲爛好人,只是,在「要做個乖孩子」的這個枷鎖之下我一次又一次的忍了下來,因為我總是被教導打人是不好的行為所以我總是不還手,但當時的自己卻也沒有勇氣去反抗那些愛欺負人的惡霸。而父母口中的「被欺負就要跟老師說喔」的制式應對對我這個有自尊心的男孩子來說更是不想做的無聊之事,因為那樣子感覺很丟臉,彷彿自己的糗事都會被那些大人拿來嘲笑與閒語,對當時的我來說就是這樣的感覺。與其被大人們知道自己被欺負的事那還不如選擇自己獨自承受。

      最後直到升上六年級的那一年才因為某件事而有所改變。

      就這樣,在自己不愛唸書又被欺負的情況下,小學多數的時間都是不好的回憶,那是個被「否定」的痛苦時光。

      「哼!」阿爸丟下棍子離開。

      或許是累了吧?或許是膩了吧?或許是過癮了吧?阿爸終於停下手,走向自己的房間關門休息去。

      20坪左右大的客廳裡,黑暗的角落跪著一位自覺是全世界最為不幸的小孩。

      皎潔的月光透過網狀的紗窗照進了下來,映照在小孩臉上的餘光,顯得有些落寞。

      小孩抬頭看了看窗外,那緩緩出現的熟悉面孔,是早已熟識在不能熟識的那個女孩。

      「肚子餓了嗎?」

      女孩展開微笑。

城裡的月光   -   許美靜

作詞:陳佳明    作曲:陳佳明    編曲:呂紹淳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    總有個記憶揮不散

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    總有著最深的思量

這個世間萬千的變化    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

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夠朝夕相伴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溫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間聚散    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守候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回書本頁

猜你有興趣的書

其它
幻身記 野馬波波
「六身記」之二,也是棄坑許久的臭作。寫到第四回就停筆了,後續 ...
其它
【终极一家2】 九尾妖
简介:穿越时空,魔界与正义的大战,爱情与使命的两难。自阿香回 ...
其它
BTS同人文系列 紫薰夜
BTS的耽美文都在這 歡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