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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執事/賽謝】貪婪的知更鳥

盯著賽巴斯欽的臉,謝爾久久才眨一下眼。

他等著賽巴斯欽發現。

對於每一秒都在注意主人的執事,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呢!

「吶,少爺,我的臉那麼好看嗎?」

「哼!」謝爾單手支著下顎撇過頭,冷哼。

有點莫名的煩躁,最近實在太無聊了!跟著賽巴斯欽到處閒晃偽裝成人類混在人群之中,也沒有發生什麼令他感興趣的事。

「少爺覺得無聊了嗎?」

「別用你那張面具跟我說話。」謝爾挑眉道。賽巴斯欽一直都是面帶微笑,有時候看了……還蠻想去拉扯他的臉,看他那張面具變形的樣子。

「你應該已經習慣了才是。」賽巴斯欽從胸前的暗袋裡抽出一張小小的米色卡片,上面有一個黑色紋章,卡片本身散發出薔薇的香氣。

黑色紋章是一個契約,而且鎖定了被邀請者,也就是說除了本人之外,其他人即使取得這張卡片也無法進入。

「那是什麼?」

「舞會邀請函。地點在倫敦近郊的廢棄古堡。」

「惡魔的世界也有社交舞會?」

「那是當然。」收起邀請函,賽巴斯欽又說:「不過跟人類一樣,是個用來炫耀的場合罷了。」

每年收到的邀請函不計其數,因為賽巴斯欽是上級惡魔,但他對這種無聊的邀請不屑一顧,那只不過是讓其他較低等的惡魔有靠近他的機會而已。

「你不想去?」謝爾問,並觀察著賽巴斯欽的神色。

「無所謂想不想。」賽巴斯欽看著他漂亮的小主人,「我是一個執事,主人想去當然是要跟隨著。」

「那就去看看吧!」賽巴斯欽都這麼說了,當然是由自己決定。如果賽巴斯欽碳白的告訴他,他並不想去,謝爾也會答應的。

廢棄的古堡外庭院雜草叢生,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爬滿了腐朽的巴洛克式鐵柵門,在大門前的噴水池早已乾枯龜裂,彷彿輕輕一拍就會碎成一地石塊,池底堆積著一層厚厚的已經乾硬如石頭的灰白泥垢,整座庭院顯得陰森森的慘綠。

穿過厚重的大門之後,裡外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大廳中央的巨大水晶吊燈,每一顆切割的相當完美,反覆的讓光線折射,光是這一盞吊燈的光亮就足以照明整個大廳。支撐大廳二樓迴廊的巨柱上,每一根也都有枝型水晶壁燈,明亮的猶如白晝。

米色的地磚覆蓋了波斯進口的褐色羊毛地毯,矩型的大型紅檜木桌鋪上了酒紅色的天鵝絨桌巾,桌巾邊緣縫上厚重的金絲流蘇,華麗的垂下,以它的重量拉平整塊桌巾,令它完美的無一絲皺摺出現。

賽巴斯欽持著邀請卡穿過了鐵柵門,旁邊是謝爾。謝爾生性冷淡,但是對於這場屬於惡魔的宴會他是抱著高度好奇心的。

人類上流社會之間不乏各式各樣的社交舞會,謝爾身為伯爵,又是女王面前的寵兒,對於大大小小的宴會他自然是會選擇性出現,畢竟那對他凡多姆海伍家的生意也會有好處,但是他很厭倦,也很累,那些人類的社交舞會已經讓他感到無聊之極卻還是不得不去。

剛才看賽巴斯欽的態度,似乎並不喜歡這種社交舞會,不過為什麼他在人類的社交舞會玩的挺開心的,對於惡魔的就感到……應該說厭煩?

惡魔的世界應該也跟人類的大同小異吧!

邀請卡是一種通行證,持有那張邀請卡的人才得以被准許進入這個廢棄的古堡。

大廳為數不少的惡魔在華麗的殿堂中穿梭,艷麗的,清純的,俊美的──各式各樣不同姿態的惡魔同聚在這裡,而且都是上級惡魔。

賽巴斯欽和謝爾一起出現的時候,大廳安靜了那麼一下,隨即又開始喧鬧,不過不如一開始的熱鬧。

「哦…賽巴斯欽,你引起惡魔們的注意了呢!」謝爾微微往後看,唇角的笑意究竟是諷刺還是挑釁就有待賽巴斯欽自己去體悟了!

「少爺,難道你就沒有份嗎?」賽巴斯欽笑著在謝爾的耳邊低語,手搭上了謝爾的肩膀,而謝爾沒有拒絕,在眾多的目光注視下,只有他能夠得到賽巴斯欽的親近,也是獨佔了他,謝爾在炫耀自己的優勢。

「那些女人的目光可是看著你呀!」

「…那麼我應該吃醋嗎?那些男人的目光可是跟隨著少爺呢!」

謝爾皺眉,賽巴斯欽的話成功引起謝爾的不快。

謝爾厭惡那些意有所圖的貪婪目光。

「你想怎麼辦?」謝爾討厭男性惡魔看他的眼神,也不喜歡女性惡魔以誘惑的姿態去引誘賽巴斯欽,所以他不高興了,薄薄的嘴唇不再有剛開始進來的笑容。

「我不會被誘惑的。」賽巴斯欽舔了一下唇角,「我是屬於少爺的。」

謝爾得到賽巴斯欽說幾次他都不會聽膩的保證,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我想喝葡萄酒。」因為惡魔吃人類的食物也感受不到它的美味,所以這裡只有提供葡萄酒,沒有人類宴會會擺設在桌上的各式美食,美食在惡魔嘴裡像嬰兒食品一樣噁心,再好再醇的葡萄酒嚐在惡魔嘴裡也是像白開水一樣的平淡無味。

「Yes,My   lord.」

看著賽巴斯欽高大修長的背影緩步走向餐桌,步伐從容穩定而優雅,彷彿賽巴斯欽天生就是貴族。

惡魔世界的貴族。

謝爾漾出了不同於一般的笑容,一藍一紫的眼睛欣賞賽巴斯欽挺直的背影,沒有發覺幾個惡魔靠了過來欲找他攀談。

賽巴斯欽端起兩杯葡萄酒,深醇紅的色澤,沁入鼻間的芳香顯示了它高貴的身價和久遠的年份。

當賽巴斯欽轉身的時候,看見了他的少爺被其他的惡魔糾纏,小小的身影被高大的惡魔淹沒,他眼底的紅光閃爍了一下。

「賽巴斯欽,你最近很少露面呢!好久沒看到你了。」當賽巴斯欽要過去解圍的時候,兩名美艷的女性走過來。

「是因為那個初生的小惡魔嗎?」

「兩位淑女對於我的主人有什麼建議嗎?」賽巴斯欽笑道,完美的執事笑容。

「主人!?」兩人臉色微變,賽巴斯欽.米卡艾利斯在惡魔之間是赫赫有名的上級惡魔,在現場的惡魔比起來,賽巴斯欽無疑是最高等的,但是他現在尊稱一個已經轉生為惡魔的小鬼為主人──

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那小…孩子很強嗎?」惡魔的世界力量才是一切,即使有頭銜存在,沒有可以匹敵的力量,也會存活不久。

「我想…是的。」賽巴斯欽猶豫了一下,謝爾應該不會離開他,所以算是安全的吧!

不過謝爾究竟擁有多大的能力,他也許要找時間探謝爾的底。

謝爾皺眉瞪著眼前的幾個惡魔,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因為賽巴斯欽沒有馬上回來,這幾個惡魔又擋住他,他是不會再長高了,但是這種情況還是令他覺得如果他可以在繼續成長就好了!而不是像現在,隨便幾個人就可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種感覺好像被鄙視了!對謝爾從小教育到大的貴族尊嚴來說,他很難以忍受。

「你是謝爾.凡多姆海伍吧?」能夠讓賽巴斯欽如此喜愛的靈魂想必非常的純正。

「你說的那個人已經死了。」謝爾冷冷的回應。

「哦,轉生之後連名字也捨棄了啊!」

「那麼您對我的主人有什麼高見呢?艾瑞斯先生?」賽巴斯欽已經甩掉那兩個女人來到這群男人背後,當然也沒有遺漏謝爾不悅的表情。

「太慢了!」謝爾伸出手,「拿來。」

「少爺,對於淑女的詢問,紳士是應該保持禮節的對吧?」

「哼!」原來被女人纏住了啊!謝爾接過葡萄酒,小小地品嚐了一口。

兩人無視旁人的親密互動令艾瑞斯他們知難而退,謝爾有賽巴斯欽保著,他們絕對動不了他,而且謝爾還只是初生,本身究竟有什麼惡魔的能力,這個他們也不會願意去輕易嘗試。

成為惡魔之後吃什麼都沒味道,難怪賽巴斯欽會稱呼那些美食甜點為『人類的飼料』。毫無味道的液體滑下喉嚨,沒有酒類應該有的微辣,也沒有甜味,只有香氣,再怎麼好的葡萄酒都等同於白開水。

有點懷念可以吃甜食的日子了呢!他喜歡賽巴斯欽做的蛋糕,不過那些東西現在吃起來也只是一灘沒有味道的軟泥吧!

「賽巴斯欽…這裡好無聊。」喝了兩口,謝爾把玻璃酒杯隨意地擱在一旁,「你應該沒什麼東西需要炫耀的吧?」

「嗯…如果少爺肯當我想要炫耀的資產的話……」

「論資產的話,你才是吧!」謝爾用手掌撐著左頰,坐在他物色好的沙發裡。「你是我的執事。」

「是的。那麼少爺想要炫耀我嗎?」

「不要。」冷淡的迅速回應。

「為什麼?我想我完美的服侍應該能夠讓少爺滿意。」

「因為……」謝爾扭過頭,剩餘的話藏在嘴裡。

──要是這樣就會有更多人跟我爭奪你了!

奶白色的皮膚從耳根處都紅了,不足巴掌大的臉蛋藏在柔軟的頭髮下面,不讓賽巴斯欽看見。

呵呵,賽巴斯欽怎麼會不知道謝爾的彆扭,雖然他常常都把事情放在心裡,不過某些時候他在想什麼還是很好猜的!

「少爺覺得無聊的話,我們就走吧!」

謝爾跳下椅子,他最近的行為越來越像小孩子,拋開了凡多姆海伍當家的枷鎖,似乎讓他回復了小孩子應該有的活潑,不過那也只是偶爾中的偶爾。

看到賽巴斯欽和謝爾往大門口移動準備離開,這倒是出乎在場惡魔的意料。

他們來的時間也不過十分鐘左右,在惡魔的時間裡只不過是幾秒的時間,根本都還沒有和誰說過話就要走了,幾名心急的女性惡魔急忙去阻攔他們。

賽巴斯欽已經幾百年沒在社交舞會出現過,她們盼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出現,可是他卻帶了一個小惡魔來參加,這實在讓她們憋不下這口氣。

「淑女們,有什麼事嗎?」

「賽巴斯欽,不能再留久一點嗎?」

「這個嘛…但是我的主人想離開了呢!」

「你是上上級的惡魔,不需要屈居在一個新生兒的膝下吧!」

謝爾對於這種近似污辱的言詞沒有任何反應,反正他早就習慣了!這還算是委婉的了。

「愛西麗亞,請注意妳的言詞,即使是女性,我也不會寬容的哦!」

「我──」愛西麗亞和另外幾個女性因為賽巴斯欽的眼神畏懼的後退了一小步,看向謝爾的時候卻是憤怒又充滿嫉妒的。

這些女人……八成已經把他是為敵人了吧!真是坦白的情感呢!

謝爾面無表情,冷冷地沒有避開任何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這種情緒他見過太多了,任何的場合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身為貴族當家的謝爾自然練就一身自動無視的功夫,即使他還是個應該天真活潑的小孩子。

算了!這樣以後會有趣的多!

不過情敵是女人……這個他倒是第一次遇到。

「賽巴斯欽,你把我利用的真是徹底。以後那些女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吧!」謝爾抬頭看著他的執事。他對這個惡魔的世界尚無所知,也沒有自保的能力,嫉妒的女人可是什麼事都能夠做出來的。

謝爾想起了周旋於各種社交舞會的紅夫人,光鮮亮麗的美艷外表下卻因為嫉妒而瘋狂……

「少爺,不是利用哦!」賽巴斯欽屈膝,單膝點地,溫暖的手掌拂開謝爾覆在右眼的瀏海,露出紫色刻印著契約的眼睛。

掌心底下的肌膚相當地細緻,白裡透紅,在月光下彷彿有一層珍珠般的光澤。賽巴斯欽清楚謝爾全身的部位,也享受過那具小小身體帶給他的火熱和甜美,令人意猶未盡!

「我這是在警告他們不准動少爺的歪主意呢!」

「是嗎?我怎麼感覺不到你的誠意。」任由賽巴斯欽的手在自己臉上撫摸,謝爾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要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呢?」

謝爾伸出雙手環上賽巴斯欽的脖子,交握在他背後,親暱地抱著賽巴斯欽,櫻花般的嘴唇擦過賽巴斯欽耳際,低聲細語。

──你什麼都不用做我就會相信你。

月夜下,一道黑影從空中掠過,那飛翔的姿勢極為完美。而廢棄古堡裡陰暗的角落,有幾雙眼睛盯著他們離開。

…賽巴斯欽,我和你的遊戲正要開始。

End/2010/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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