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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觀天術

八項進階生活技能裡,就屬觀天術和建造術最冷門,尤其觀天術,不僅前期技能雞肋,最關鍵的還是它毫無經濟價值可言,是唯一一項學了暨無法替玩家掙錢又最難修練的生活技能,光是這一點就讓玩家們卻步。

然而就是這樣冷門的生活技能,夏穎現在卻非常看重。

要預知地圖天氣,首先就要訓練能掌握空氣中細微變化的敏銳度,將感觀放大再放大才能感受到那些風吹草動。

觀天術的精隨不在於它的技能,而是修練時能提高玩家自身感知。

從前夏穎玩的是暗香,感知本身就高,可是換了御劍後明顯能感覺到兩者間的差異,這讓夏穎非常不習慣也覺得沒有安全感,所以在踏進西湖鎮的第一刻她就決定要專精觀天術。

學習熱門生活技能固然有它的好,但金錢買不到的能力更讓她覺得踏實,能掌握在手裡的東西那才是真本事。

當夏穎正擔心著是否太晚,學堂可能已經落鎖而狂奔至目的地時,抬頭便看見一位老者半臥在學堂屋頂上,身前是一壇美酒和正下了一半的棋局。

此情此景在月光下別有一番風味,但夏穎卻無暇欣賞,在屋簷下喊了幾聲不見上頭的人回應後便逕自從一旁梯子爬了上去。

「先生,打擾了,我想學觀天術。」

在丟了觀察術確定此人正是她要找的人後,夏穎不客氣地打斷正皺眉思考下一步棋該如何走的老先生,但後者卻連頭也不抬一下便出言送客。

「別吵、別吵,趕緊走,沒看到我在忙嗎?改日再來!」

還改日呢!夏穎挑眉,她可沒這麼多時間磨蹭,看來這棋局沒破她是不可能如願以償了。

被下逐客令的夏穎識相地安靜不說話,只是走近老者身前那盤棋開始研究。

良久,她揚起嘴角,還當是什麼困難的棋局呢!想當初在孤兒院時因為一位哥哥的關係也曾研究過那麼會兒對弈,沒想到在這居然用上了。

瞥了一眼還皺著眉的老先生,夏穎迅速俯身從棋罐中夾出一枚黑子擺放在棋盤上。

「哎妳這……」下棋時最忌諱局外人干涉,老先生先是嚇了一跳而後暴怒,可是當他正想破口大罵時卻眼尖地發現驚人事實。

這局他思考了好幾天的中盤棋局居然被破了!直接反敗為勝收官了阿!

「小姑娘,妳是怎麼破這局的?那小子給我擺的棋終於破了,哈哈哈!」老先生高興地笑到連白鬍子都在抖動。

那小子?夏穎原以為老先生是自己與自己對弈,沒想到是另有人給他出的難題,不過這些都不是她關心的問題。

「局破了,有時間讓我學觀天術了吧?」

「學!都學!」老先生從半臥姿勢坐起來,隨手一揮,系統「叮」的一聲立刻響起,他迫不及待地接著問到:「小姑娘,可否跟我再下一盤棋?」

夏穎沒理會老先生那迫切的目光,她打開生活技能面板,確定觀天術那一欄確實開啟後,毫不考慮地就把五點生活技能直接點滿,專精觀天術了。

不過很快地,夏穎又發現新的問題。從前修練鑄造術時只要多做點武器或打磨半成品和原料就能累積生活經驗,可是觀天術這種抽象的生活技能要怎麼修煉?

「先生,觀天術該如何提升?」

「小姑娘,先跟我下一盤棋,妳若贏了就教妳,如何?」老先生算是看出了眼前這個小姑娘並不打算和他下棋,只好以此作為交換。

夏穎雖然覺得有些無言,但還是點頭答到:「好。」

她其實並不愛下棋,正確來說,她是想忘記那段記憶。

剛進孤兒院的時候,夏穎整天以淚洗面,不懂為什麼父母都不來接她回家,更不明白那些大人說的死亡、到另一個世界是什麼意思。後來她懂了,卻也變得孤僻了,沒有小朋友願意與她玩,而她也不願意親近別人。

可是有那麼一天,忽然有一個小哥哥捧著棋罐子笑著對她說:「妳會下棋嗎?我們來下棋吧!做點別的事就不會愛哭了。」

夏穎剛開始是抗拒的,可是這個小哥哥每天都會來找她問要不要下棋,甚至在別的小朋友嘲笑她是愛哭鬼時還會站出來護著她。久而久之,夏穎的生命裡就有了這個哥哥的位置,也跟著他學習下棋。

只是後來這個哥哥被人家領養了,本來說好離開孤兒院之後也要繼續聯絡,但夏穎卻再也沒等到對方一封音訊。

睹物思人,從此,她不願再下棋。

所以和老先生對弈,這回還是她十幾年來頭一次摸到棋子,夏穎一邊觀察棋局一邊回憶著從前,不禁又想起了那個教她下棋的哥哥。

「哎?妳這是……」僅半炷香的時間,老者就被夏穎佈的棋局困死了,這讓他震驚萬分。

「可以告訴我了吧?如何修練觀天術?」

「不行、不行!妳得先教我這局這麼破。」

還帶耍賴的阿?夏穎深知自己可沒這麼多時間耗在這裡,神居山這麼大,鎮長給的三天時間有限,她不能被拖住。

「這樣吧,您先告訴我如何修練,我就教您一局更厲害的,如何?」

「成交!」

老先生立刻傾囊相授,原來觀天術的修練方式確實與別的生活技能不同,除了滿級時開啟的最終技能其他都是被動的,生活經驗靠打坐而來,也就是說,修練成果會直接體現在玩家身上。

而夏穎也沒有食言,將自己曾經與那位哥哥一起取名為大雪崩式的棋局教給了老先生。對夏穎來說,那是最厲害的。

爬下梯子,夏穎回頭望了一眼依然坐在屋頂上的老先生,發現他還在研究方才的棋局,於是沒有道別,選擇不打擾直接離開了。

不同於西湖鎮是橫向發展面積大,神居山的空間是直向發展的,至高點深入雲端,與附近同樣高聳雄偉的山巒堆疊綿延,形成一個獨特的天然屏障,將南韶和西鳳兩大勢力隔開。

夏穎估摸著再過幾個小時天亮後就出城,現在把握時間先去做些簡單的支線任務賺錢。

十里路說遠不遠,但用走的還是挺花時間,更何況還要上山,於是夏穎想從驛站租匹馬騎,以她現在的能力雖然不足以買下一匹屬於自己的坐騎,但用租的還是可以的。

幾個小時很快過去,天濛濛微亮時,夏穎賺來的錢剛好夠租一天的馬,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就在夏穎騎著馬踏出西湖鎮時,學堂裡來了一位玩家,他熟門熟路的爬上屋頂很快找到老先生,卻發現他的神情有了些變化。

「老頭,這麼早笑什麼呢?是想破頭所以放棄了嗎?」

「我就笑!你臭小子管得著?」

「既然放棄了就趕緊把你那套琉璃棋盤拿來送我,我若是開心就教你怎麼破局。」

「哈哈哈!臭小子,還跟我顯擺呢!」老先生大笑三聲,比劃著讓對方坐下來,又道:「來,你瞧瞧。」

聞言,對方望了一眼棋盤,但隨即很快收起笑容問到:「這什麼局?」

「哈!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就你那小兒科棋局早就被人家一個小姑娘給破了!而這局正是她佈的,怎麼樣?服不服?」

「小姑娘?」

「沒錯,她說這叫什局來著?大……」

老先生所想的甘拜下風場面並沒有出現,反而對方差點掀翻擺放棋盤的矮桌,激動地問到:「大雪崩式!她在哪裡?什麼時候走的?叫什麼名字?」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始終記得那個他們曾經一起取的名字,看到棋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了。

愛哭鬼,我終於找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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