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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你的狐裡尾巴! <序 章 ----中部某山區>

盛夏的南風中散折著花香,是剛好能吹亂頭髮的程度。

蔭涼的山溝邊璧被不知名的各式爬壁藤蔓亂草征服,一步難讓的豪奪,石壁著顯是個徹底的敗者,被遮掩的難透吋光,在縫隙裡卻能看到斜疊而成的岩層訴說歷史的久遠-----------百萬到甚至千萬的無量大數。

萬籟俱寂只餘有風吹繞,蟲鳴伴葉聲,一名穿著白襯衫的高瘦男子,已許久不發片語佇立在此,沉默的凝視著這面寬大的滕纏邊璧;腳下古徑清幽已許久無人跡行走,新鮮的足跡勾勒出潮溼的弋痕。

莫管手上機械錶已移去數圈,他,還是不移吋步,不發一語,唯一曾有的肢體動作是用指尖輕推了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白晢的右手插入口袋裡後,又隨即又回復成了完美的靜止,這個男人在大自然中像是個非常無瑕且融入的存在體。

遠方傳來沙沙聲,一名背著沉重大竹籠的中年阿伯從古道的另一端,揮汗默默的用穩健的腳步持續邁步而來,走近時他忽一睹見站在眼前的白衣男子,太突然的意外,令他隨即面露錯愕貌。

摘下斗笠後揉揉眼,確定不是老眼昏花,阿伯又戴上斗笠,壓低了帽沿,低下頭雙手合十,嘴角念念有詞的匆匆從白衣男子身後趕緊加速踏步而行,白衣男子卻像是毫不為所動的,連看都沒去看半眼。

「神明保庇、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中年男人緊張的祈禱不絕、一心急速離去,此時背後傳來聲音---------

「阿伯上山來採藥材嗎?」

乍聽到人聲的採藥阿伯嚇到,頭不敢往後瞧的顫聲回答:

「呃呃……是、是!」

「山中濕氣重,石路青苔厚,小心腳滑。」白衣男子微笑。

確定了那真的是個”人”後,採藥阿伯鬆了口氣,但山中的傳說眾多,老走山客們都知道山魅之說且絕並非空穴來風,三分忐忑的心情下,他難忍好奇的問:

「年輕人,怎麼會一個人待在這裡咧?」

「啊……回來看看老地方而已。」白衣男子瀟灑的瞇眼一笑。

阿伯心想”怎麼可能”?深山野嶺裡除了登山客跟採藥人之外,根本不會有人前來呀!尤其是都市人什麼的更是怎麼想都不會在這裡出現,欸?老地方?才三十來歲的相貌怎有資格說這裡是「老地方」?也許是遇上神經病吧?!

「再幾小時就日頭落山啦,夜裡這裡不好待人喔,快快下山吧!」

雖然心頭直想著久留不妙,阿伯基於天生的老好人心腸還是這麼的提醒了一句。

白衣男子伸出了手撫著山壁,剛剛的勸說也不知道有沒有入耳,彷彿心已經飛到好遠好遠的,用僅一人能聞的聲音輕輕頌唱著:

「上山看到籐纏樹、下山看到樹纏籐,籐生樹死纏到死,樹生籐死死也纏……」

半刻後從吟唱下回過神,臉色木然的白衣男子轉過頭,看到飛快奔離而去的採藥人已成了遠方小小的一個人影,啞然一笑,不想解釋,不,也許是不需解釋吧?很多事情真的只要自己知道就好,就如同埋在內心深處最深遠的那份記憶………

「啊,下雨了。」

在飄落的小雨中,悄悄已被弄濕的他面朝天際微微一笑。

這在午後的山區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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