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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真月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03

 

「少爺!少爺!」

齊家客廳裡響著總管張正福急促的喊聲以及慌亂的腳步聲,其實還有些……回音。

客廳空間實在太大了!張正福常如此覺得,且大多時間沒半個人影。齊老爺、齊夫人愛出國旅遊,少爺齊林不經常待在此,才晾著這寬闊氣派的廳堂發出冷冷清清的迴響。

「來人呀!來人呀!」竟沒人應,張正福愈加確定齊林身在客廳。

齊林想獨處的時候便驅走所有該隨侍一旁的家僕,張正福不甚瞭解齊林這番行為會得到何種快感,他只擔心家僕們對少爺的服務不周,只得儘量自己勞盯著。不過是在廚房與新聘的中餐廚子研商晚餐菜單,沒半個小時少爺便不見人。失責!張正福氣惱自己饞舌多試吃了兩道菜,而荷包蟹肉那滑嫩鮮美猶在口中打轉繚繞呢。

「福伯,我在這兒。」

探去聲來的方向──讓柱子擋著的角落,張正福掏出手帕抹擦臉上的汗水。「少爺您怎麼老躲起來給老奴找呀!」

齊林擱下方閱讀入神才使他忽略張正福的元兇──報紙副刊,「福伯,我這不算躲吧。」

「老奴找您找得滿屋子跑哪!」

齊林感到抱歉,「對不起,下次我會記得先告訴您我會待在哪兒。」

「不然您也隨身帶著手機嘛,也打過您電話……」張正福愈加埋怨起來。

手機……齊林著實忘了手機放在書房抑或辦公室還是臥房。

「不打緊,待會兒老奴幫您找找。」見那神情,張正福即知齊林又忘了手機。這是他的老毛病,張正福慣了。

「謝謝福伯。」

「別跟老奴客氣唄。」

齊林還未出生前,張正福早在齊家做事,齊林是從小讓張正福照顧到大的,齊林和父母從沒把他當奴僕,視張正福為一家人。有此待遇,張正福卻不逾矩,僅偶爾給齊林一點兒意見或指正。

「有什麼事嗎?」齊林待張正福稍喘氣後才問。

「夫人打越洋電話回來說忘了今天約劉先生到家裡來,夫人請您替她招呼、招呼。」

「媽媽怎麼不請劉叔叔待她回國以後再來?」

「您忘了嗎?老爺、夫人這趟美西行是臨時定的,夫人說也沒定什麼時候回來,可劉先生要拿來的東西不能再拖下去。」

「還沒機會問爸媽怎麼走得那麼急?」

「您也知道夫人玩興一來,老爺也沒轍。」

父母出國是兩天前的事。母親突地拉著父親跑出國遊玩非第一回,而此次讓齊林有些措手不及因著齊氏企業集團正臨數項重大決策尚未定奪時期。兩年前開始接手齊氏企業集團,齊老爺仍掛名總裁,名銜副總裁的齊林逐步成為事業體的決策中心,但自認還年少,重要事項皆會向父親報告請求建議。這回父親撇下就走,要他自個兒承擔。

不管如何,母親交代,齊林得照辦。「劉叔叔什麼時候到?」

張正福看看手錶,「如果劉先生準時的話,十分鐘以後就該到。」

「還有時間,我去換件衣服。」

齊林往上樓的樓梯走去,張正福跟在他身後,「明天下午也差不多這時間,有個報社記者會上您辦公室給您作專訪。」

階梯前,齊林停下腳步,轉身。張正福高頭大馬,一百八十公分身高,齊林還高他十公分,微低頭看著張正福。「福伯您別學媽媽那樣窮給我找事做,推了吧。」

他一臉笑──虛飾型的笑。「不干老奴的事兒,又是夫人的!那記者本來約夫人的,二月就訂的,夫人不在國內,您就代勞代勞唄。夫人給改期改兩次,這回人又不在,再推就對不住人家了。見個面聊聊嘛,那女記者的聲音好聽的,老奴也拒絕不了。」

「是媽媽的主意,又想幫我找女朋友吧。」齊夫人玩這類的把戲不止一次,齊林也就這麼想去。

「早上您在忙的時候,我接到高小姐確認時間的電話,那聲音真的好聽……像銀鈴那般悅耳呢。」張正福故左右而言他。

齊林瞭解自己已然拒絕不了。「採訪主題是什麼?」

「高小姐正撰寫一系列名人、企業家與珠寶的專欄。」

「我對珠寶一竅不通,也沒配戴珠寶的習慣,要跟她聊什麼?」

「待會兒就有得戴了……劉先生這趟就是帶來夫人送給您的鑽戒。」

「媽媽買鑽戒給我?」

「那是夫人要送少爺您的生日禮物呢。」

「生日禮物?媽媽不會記錯我的生日吧?」

「夫人沒忘,少爺的生日在十二月,但那時夫人和老爺在巴黎旅遊,忘了給您買禮物,不過她回來以後就托劉先生給您挑好鑽石鑲戒指。夫人老早就開好支票,一直放我這兒,待會兒您看看滿意,我再付錢給劉先生,明天您給高小姐作專訪就可以戴上。」

「鑽石、高小姐……」在報上看到一篇相關鑽石的報導,齊林記得撰稿的記者也姓高。「高鳳儀嗎?」

「是哪!您倆認識?」

「不認識,剛看過她寫的文章。」

「您倆可有緣了,不知聲音甜美的高小姐長得如何……」張正福很認真地想像起來。「老奴上個禮拜參加小學同學會,有個同學帶他的小女兒來,那女孩的聲音也好聽的,但長相……有些差強人意……老天爺還真公平呢。」

主僕倆說說笑笑進了齊林的臥房。

齊林換上一身正式西裝,再下樓時,劉軍輝已讓家樸領進門坐在客廳裡。

劉軍輝是開珠寶店的,他的店赫赫有名,光顧的客人多是企業家、政壇人士、貴婦名紳等上流社會人物。

「劉叔叔,您好。」

「齊少爺,好久不見!上次見面好像是去年嘍。」嘴張得開,劉軍輝口裡的一粒金牙閃閃發光。

「那時我才剛念完書從舊金山回來。」

「劉先生喝茶還是咖啡?」張正福插上話。

「福總管別忙,我還有事,坐不久。」

客套一番,劉軍輝才從大型公事包裡拿出一個首飾盒。

木質木色、巴掌大的長方盒子上滾邊雕著藤蔓造型,八個角鑲上心頭型銅色金屬片,外型相當雅致。

「去年底齊夫人就托我找這鑽石,前陣子才有著落,好東西真的少,我費好大的勁兒還派人去比利時呢。我那小店裡賣的已經算高檔貨,但齊夫人跟我講要給你挑的,一定要最好的……」他邊說邊打開首飾盒。「5克拉、全美等級、完美車工,這才配得上齊少爺!」

盒裡黑色絲絹襯底鋪面,端正夾放一顆鑽戒,晶晶閃閃,輝映劉軍輝讚歎的口氣。

而,齊林與張正福看慣齊夫人的行頭,只顯露出微微的笑意。

「看起來不錯,但好像……不很大。夫人給少爺挑的禮物還真……精緻呢。」

張正福隨口的言語使得一股氣衝上劉軍輝腦門,可他依然笑著。「福總管呀,若您拿齊夫人那些搭配晚禮服的、滿滿都是鑽石的套鍊、鑽錶相比,這只鑽戒可真是精緻的小東西,但這一小顆和那些一大條的……價錢差不多呢。」

接過首飾盒,齊林拿出鑽戒端詳。「劉叔叔,其實我不太懂珠寶,您是行家,您說好就是好,讓您費心,謝謝您。」

「哪兒的話,齊夫人在我店裡買東西十幾年,她和我已經不是客戶關係,我幫好朋友服務啦。鑽石的證書還有我店裡開的保證書跟發票在這兒,也交給你。」

劉軍輝遞過去,接過的是張正福。

證書拿到手上,張正福展開瀏覽。

「福總管您看得懂嗎?要不要我跟您解釋、解釋?」

張正福擺著笑。「我還真懂呢!這GIA可說是最公正的鑽石、寶石鑑定機構,公信力不容質疑,不像國內流通的其他鑑定證書大部分有跳級現象……顏色H的給打上E,跳三級還算正常呢。GIA上一次證書改版後每顆受鑑定的鑽石腰圍上會以雷射刻印打上與證書相同的編號,加強了對消費者的保障。」

「您有內行!」稱讚歸稱讚,劉軍輝沒打算在口頭上認輸,「那您應該知道這顆鑽石好得不得了吧!」

瞧著證書內容,張正福點著頭,「D,無色的最高級、無螢光反應。乾淨度Internally   Flawless,內部無瑕,表面要用十倍放大鏡才看得出細微瑕疵。重量5.01克拉,Brilliant圓形明亮型車工。Polish拋光、Symmetry對稱、車工總體都是Excellent……是好東西沒錯。」

「還用您說!」劉軍輝轉向齊林,「齊少爺你先戴上試試手圍合不合。」

齊林將鑽戒戴在左手中指。「剛剛好。」

「這樣的好東西在你手上真……應該!」劉軍輝對於自己的商品依然讚歎不已,「鑽石的大小、等級是齊夫人指定的,要是小一點的這樣品質的鑽石還好找,我店裡1、2克拉這種品質的也有幾顆,但5克拉這麼大還要這麼白、這麼乾淨,稀有!稀有!戒台是純白金材質,造型是找名師手工打造的,款式獨一無二專給你設計。這鑽石夠大,不須鑲其他小鑽就夠豪氣!齊少爺還喜歡嗎?」

寬版夾鑲,鑽石周圍交錯方形、弧形線條,戒面部分打砂、噴砂處理具立體的視覺效果……齊林頗慢易如此簡單大方的設計。「非常好,我很喜歡。」

一名家僕拿著無線電話走向張正福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話。張正福接過電話,雙手奉在齊林面前。「少爺,楚少爺找您。」

拿著電話,齊林走向一旁。

「福總管……」劉軍輝身子挨向張正福。「齊少爺是不是要結婚了?」

「哪兒聽說的?」

「我來的路上接到齊夫人的電話,她要我再找一顆鑽石,要和齊少爺這顆一樣的。我說這樣的東西難找,她說預備給齊少爺未來夫人的,要我想辦法找來。那我就想是不是齊少爺要結婚……福總管不知道?」

這言語酸得蝕到張正福心坎去,身為齊家管家數十年,齊家裡有什麼事他會不知道?不可能!「夫人是給您時間,又怕您找得慢,這回少爺只是過生日就拖了幾個月,要真娶媳婦總不能一直等您吧!」

「福總管真愛說笑……」話給揶揄回來,劉軍輝摸摸鼻子。「齊少爺有對象嗎?」

「圍在少爺身邊的女人不少,可少爺眼光高,挑不著他愛的。」

「要不要我給齊少爺作個媒人?」

「媒人比少爺身邊的女人還多呢。」

「福總管真幽默呀,呵呵……」乾笑著,劉軍輝望向齊林,期盼他快些講完電話。

齊林正好也望向劉軍輝。「劉叔叔,我可以再跟您約一天嗎?」

劉軍輝乾脆走到他身邊。「當然可以,你朋友要買鑽石?」

「不是,有些相關的問題想請教您。」

「哦……好,沒問題,什麼時候?」心中雖有些失望,但他不會錯過可以認識更多有錢人的機會。

「明天晚上可以嗎?」

「好,明天我過來。」

齊林再與楚雲明說上幾句確認時間便掛線,再度望向劉軍輝。「謝謝您,劉叔叔。」

「哪兒的話。那……我還有事,要先走……」

「我送您。」

「還有那個……」

「哪個?」齊林真不知道劉軍輝吞吐為哪個。

錢,張正福知道,但裝作沒自己的事。

劉軍輝扭捏起來,「那個……齊夫人沒交代嗎?」

「福伯。」

齊林喚,張正福再也不能裝聾作啞,走向他們。「少爺,什麼事?」

「支票。」

「來了。」張正福伸手進西裝內袋。

貨款即將到手,劉軍輝卻沒有高興的樣子。「支票?當初我和齊夫人講好是現金……」

「現金和支票有差別嗎?」齊林不解。

張正福將支票交到劉軍輝手上,「劉先生別怕,沒劃線的,您馬上到銀行馬上有現金。這棟大樓一樓就有銀行,還沒三點半,您趕緊吧。」

「不急!不急!」瞧著支票上的數字,劉軍輝眼和嘴都開了,細數阿拉伯數字1後頭那些0足不足七個。

「我們夫人不會少您一個蹦子!」張正福拍著劉軍輝的背,順勢讓他轉向大門方向。「少爺,我送劉先生,您休息唄。」

「好,劉叔叔您慢走。」

「齊少爺,明兒再見!」

做成一筆買賣而且是大買賣怎不讓人身心舒暢,劉軍輝開懷地合不攏嘴。

「劉先生又賺一大筆哩。」

「沒賺啦,我和齊夫人是好朋友嘛,我服務而已啦。」心情好,他不再與張正福針鋒相對,腳步輕快地步出齊家大門、走進電梯。「明天再來打擾!」

「您慢走哪!」張正福望著電梯門關上,「嗟!商人說沒賺錢的話能聽,狗屎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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