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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巨蟹

      「如果我們回歸朋友,就不能再常常見面了。」子文說著,低下頭,不敢抬頭看男人的表情。

      對方只回答她:嗯。

      那是個雨天,讓她看不清男人是否已經流淚。

      遊戲刪掉了,從此與他的世界不相往來──雖說原本他們就已經在彼此的三次元世界裡紮根,無法割除所有關聯,但子文還是在點擊滑鼠的當下,想著,這樣或許才是真正的決絕、最後的離別。

      最初見的時候,他們在路邊相遇,最後見的時候,他們在路邊互道不再見。

      「溪旻,妳能不能給我們寫個故事?」刪掉遊戲的當天晚上,子文給好友發了條信息。

      對面的女子答應了,子文想了想,又說:不要寫悲劇的,給我一個好結局。

      對面的不同意,子文不高興:現實都這麼悲催了,能不能愉快做朋友了?

      在淫威之下,對面的懶洋洋的回了個「晚點寫」,速速下線。

      又是一片死寂。

      她呆坐在床上,工作之後的疲勞並沒有使她即刻倒頭入眠,越累她竟然越是清醒。

      水象星座的人多少對愛情有浪漫的幻想,相較其他女孩,比較多對於感情世界的自我編織。

  

      然後在故事的結局,才赫然發現一切已經崩塌,她不能繼續作夢──她所以為足夠理性的過程,竟然帶給她如此荒涼的結尾。

      子文握著電話,看著通訊錄,什麼時候才要刪掉,她不知道,手機裡的合照還留著,那些她從不對外張揚的記憶片段,如今不捨隨意捨棄,卻也不知向誰傾倒。

      會好的,流過淚之後,會好的。

      她想,這一切都結束了,她還在哭,究竟為什麼這麼脆弱?

      「我跟妳說,妳先別急著打我,」子文不疾不徐地說:「我和他還是見面了。」

      好友坐在對面愣住了,但沒有開罵,等著她說下去。

      子文微笑著說:「我們還是接吻了,還擁抱道別。」

      好友沉默幾秒,沒有責備,也沒有認同。

      誰會認同這樣矛盾的自己呢?子文想,乾脆不要認同了吧,她此刻最需要的並不是別人的同意或同情──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之後跟男人見面,她牽著他粗糙厚實的大手,男人看著前方人來人往的大街,低聲說著,我們不要這樣了吧。

      語氣不像是疑問句,子文抬頭就看見他成熟的面孔上,有著他那年紀應有的沉重和為難,他輕輕放開她的手,隨即而來的是子文的問題。

      「你啊,還喜歡我嗎?」她的聲音裡帶著輕笑。

      男人沉默了半晌,最後說:「不喜歡,我已經不喜歡妳了。」

      「這樣啊。」

      男人垂頭看她──這個與自己相距十五歲的年輕女孩,此刻正笑著,眼眶裡沒有像上次一樣飽含淚水,他知道,在這些日子裡她已經快要將淚水消耗完。

      「子文,」他雙手握著她纖細微垂的肩膀,一字一句都是認真,和不容忽視的掙扎,「我很喜歡妳,真的很喜歡,但是我們,我......」

      「我也知道我們不可以這樣。」子文一樣不把話說完。

      這個已經咀嚼爛了的事實。

      男人想要親吻這個突然在分開後變得太懂事的女孩,卻在她鼻子上方停住,最後他埋首靠在她肩膀上,沉重的嗅著她的味道,屬於她溫暖又令人心動的氣味,如今使他變得不自制與貪婪。

      要怎麼做才能好好的在一起?

      當他又開著車載她到熟悉的房間,當他急躁的剝除兩人所有的遮蔽,當他絕望的將一部分的自己塞進她青澀的身體理,在她呻吟的時候他不停歇的聳動著慾望,最後發出的長嚎像是落在黑夜的隧道裡。

      長長的隧道裡,聽見悲傷的回音,一遍又一遍的答覆著他錯誤的渴望。

      洶湧的山雨只下了一陣子,他抱緊蜷縮在床上的女孩,開始哭泣。

      而女孩沒有應答,淚水悄悄的沾濕枕巾,像是大戰過後的白色床上,兩人在混亂中相擁,卻無言可對。

      如果可以,當初不應該一通電話就決定要見面,跨越一個城市的距離,跨越一載的年齡距離,卻跨越不了最後的坎。

      不如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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