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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兆

也許這是一種徵兆,當她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總是狼狽不堪,總是狂風暴雨。

也許就連老天爺都在提醒著,這份情感,終究不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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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遠遠的看著他們走出來,男人身邊有個聰明又睿智的女人。

他們看起來跟很配。

她呆呆的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人家說痛久了會麻痺,其實不會的,習慣的只是那份痛,但卻不是不痛了。

就像鑽子慢慢慢慢的鑽進心口,然後很清楚的感覺到心底有一部份的生命隨著那痛楚漸漸死去。

那是他的雙魚小姐,還是射手小姐?或者是牡羊小姐?或者又是那個新的星座?等到十二星座都滿了之後,她要怎麼記住這些人?

她記不起那些女人的名字。

而他敲敲她的頭,用一種寵膩的態度笑著替那些女人取了代號。

他的每一段情她都記得非常清楚,而男人明知卻仍故問:「所以我交女朋有的時候妳心碎了嗎?」

「是啊,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得用強力膠才能黏貼起來。」在路燈下,她輕輕一愣,而後笑著,微瞇著眼睛看著他忽然有些朦朧。「所以你知道我心搏過速嗎?那是因為血從那些黏不緊的縫隙中流掉了,心臟只好多跳幾下。」

好像她說了很好笑的笑話,男人笑起來,神情十分爽朗。

而她眼中的男人,也只是朦朧。

認識十多年,單戀了十多年。

她又何嘗不明白,其實永遠不會有那一天,這個男人只是利用自己的心軟,利用自己的長情。

於是忽遠忽近的,佔著那個青杉之交的位置,甚至還有十年的光陰為他做後盾。

她知道的,這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這個男人的想法。

但是,她願意。

我喜歡你跟你喜歡我,本來就是不相干的兩回事。

這是她自己做的決定,於是沒有任何怨言。

「晚上妳來我家嗎?」

她獨身走著,還在想晚上要吃點什麼能夠引起食慾的東西,手機卻忽然震動了起來。

是男人的訊息。

「好。」

她臉上沒有欣喜,唇邊的那抹彎度,不像笑,卻像是嘲諷。

「不過,也好,這樣就不用想要吃什麼東西了。」她說著。

男人總會為她準備好所有她喜歡的東西。

他的浴室裡,有一整份她專屬的沐浴用品,那是她最喜歡的香氣。

他的衣櫃裡,有一條柔軟的浴巾,是她專用的,她喜歡那種吸水力很強,卻又輕柔的材質,只要圍上身體,就能夠把身上的水分吸乾,而不管洗壞了幾條,男人總會記得再為她補上。

他的收納櫃裡,還有一條她的薄被,她一向怕冷,尤其是赤裸著的躺在男人身下時,她一陣一陣的顫抖,總引得男人更加興奮。事後,男人會用那條薄被將她包緊,像是對待一件珍重的物品,怕她著涼。

為什麼她知道,因為她很心機的在每個地方都做了記號。

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記號。

就像每次歡愉時,她會在男人身上不顯眼的留下記號,男人笑她是小野貓,總要咬人,她笑著受了。

她有時想,自己大約會願意為了這種專屬的感覺,留在男人身邊一輩子。

假如沒有意外的話。

她按下男人家的門鈴。

男人替她開了門,他們對上眼的時候,男人慢慢笑了。

他不愛笑,板著張臉的時候,就像是等著要檢討考卷的數學老師,可他一旦笑起來,就像是個天真的孩子。

她報以燦爛的笑顏,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中。

「好餓。」

男人回頭無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上次有人這麼說,結果只吃了半份餐點。」

她真的很喜歡男人記得她的所有事情。

「我胃口時常不好,自然就把胃養小了。」她笑著搖著他的手臂,一如他們認識時候,他們都還是一派天真的高中生。

「妳遲早把身體搞壞,不管,妳今天必須多吃一點。」

她裝出委屈的表情,跟男人撒嬌。

心都傷成這樣了,身體又怎麼可能不受影響?只是這話,也不必說了。

吃完了餐點,他們聊了會。

窗外的暴風雨漸大,颱風吹著窗子格格作響。

男人關了燈,只留下一盞昏黃的壁燈。

「妳先洗?還是我先?」

「你先吧。」她站在窗前,開著窗子,感受颱風帶來的涼意跟雨氣。

「每次妳來,總是下雨。」男人跟她隔了點距離,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在風中零落破碎。

她回眸,似笑非笑。「或許是你見到雨天,總想到要我來?」

男人沒說什麼,拿了換洗的衣物走進浴室。

而她知道,等會兒她進去的時候,會有一份已經準備好的沐浴用品等著她。

風很大,很大。

路樹都讓狂風吹的幾乎折斷了腰。

她從前為了男人的青睞,也幾乎折斷了自尊。

最後只換來一句,「我交女朋友的時候,妳心碎了嗎?」

她彎起嘴角。

是啊,是的。

眼前是狂風暴雨的夜晚,她側耳聽著沐浴的水聲。

知道等會兒他們會在床上,男人總喜歡看著她咬牙忍耐著不要呻吟出聲的模樣。

「在想什麼?」男人一身濕漉,從她身後抱緊了她。

「在想,我們認識的時候才十六歲,現在都已經老了。」

「老了?」男人用一種她在說笑話的口氣,「妳到現在還會被誤認成大學生,哪裡老了?」

她轉身,一語不發的攬住了他的頸子,吻了上去。

有時候想,如果可以這樣勒死他就好了。

可是她終究心軟。

他熟知她的敏感點,熟捻的挑逗,整個房裡的春意盎然,與窗外的狂風暴雨,卻是有些相似。

幾回之後,她圍著那件她的薄被起身。

「我還沒洗澡。」她有些抱怨。

「不要緊,現在一起洗也好。」男人油嘴滑舌的說。

「好啊。」她笑著答應了。

男人反倒撐起上身,略有詫異的說:「妳第一次答應。」

她笑,朝著他伸出手。「所以,你不來嗎?」

他翻身下床,大步的走過去,同時握住了那細腕。

洗完澡,她躺在男人的肩窩,「想知道為什麼嗎?」

他順著她的髮際,「想啊。」

「因為我要結婚了。」

她看著天花板,感覺到身邊的男人渾身僵硬。

「真的,下個月。」她又開口。「婚紗也拍好了。」

「妳……」男人只吐得出這個單音,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以為你應該不意外的。」她笑著,像是舊時初相見的那個天真笑靨。「所以,今天是最後一次,我獨自跟你見面。」

她坐起身,沒有回頭看男人。

「為了避免你又跟牡羊小姐吵架,我會把我的東西都帶走,你只要跟牡羊小姐說,都丟了,就可以了。」

她要走,卻被攫住了手腕,那樣粗暴的力量,使她愣了幾秒。

「妳恨我嗎?」男人的嗓音乾啞。

她偏著頭想了想,「不,我愛你。」

只是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無止盡的透支下去。

愛到了終點,不是恨,而是無愛無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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