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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連載]書堡(之二)

      剛舉起隨身攜帶的劍橫擋在胸前,就聽見眼前傳來一個沙啞的嗓音說著:「停停停!小兄弟,反應不要這麼大。」

      這時我才看清來人,戴著黑色禮帽,身著黑色燕尾服,拄著根拐杖,是個彎腰駝背的老人。但,誰相信呢?他剛剛可是無聲無息就來到我的身後。

      他和我一樣是個轉化為人形的飛天龍,這至少可以讓我安心一些,因為很少天空龍會互相殘殺。只是我仍未把劍放下。

      老人似乎並不介意,溫和的說「小兄弟最近一直在觀察我吧?」

      觀察你?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老實的說「不,我只是對書堡有興趣而已。只是我不知道您是書堡的主人。」

      「喔?書堡?」他挑了挑眉,我想他知道我的意思,然後他笑了起來「他的名子叫書魔,是魔物的一種,你剛剛的說法可別讓他給聽到了,他會狠狠修理你一頓的。」

      「啊?它是……活物?」我有些不敢置信,但仔細想了想今早書堡開闔的樣子確實不像是機械做得到的。

      「敢問,先生大名?」我收了劍,對老人行了禮問道。

      老人整了整衣衫,笑說「布克斯,布克斯山谷的建造者。」不等我從驚訝中恢復,他便又繼續說「小兄弟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邊走邊說吧!」說完逕自拄著拐杖往書堡,不,書魔走去。

      「等、等等,你要讓我參觀他嗎?」我追在後面喊。我有些緊張,因為我知道布克斯是誰,他可是不只一次出現在天空龍學習手冊和旅者手冊裡的大名人,沒有一個天空龍會不知道他。但我不怎麼相信我有這麼好運可以遇見他。

      老人沙啞聲音從前方傳來「哈哈,我只帶你認識他。如果他喜歡你的話,你要住下來都沒問題!」我興奮極了,向前追著他的腳步跑去。

      來到湖邊,我想他不必像我一開始的做法,轉化成飛天龍飛進去,卻不知道他如何與書魔溝通。

      布克斯沿著湖邊走,他的拐杖偶爾會敲到一些堅硬的石子,發出叩叩叩叩的聲響。突然他敲到一處石子,發出的聲音卻是空洞的回響,我曾在其他的古堡或各種私人基地遇過這種機關,但我沒想到面對一個活的「城堡」也得用這招。

      然後我們腳下的石塊滑開,變成一個向下的通道,我可以感覺的到裡頭滿滿的濕氣,我想這條通道是在水裡面。

      布克斯從燕尾服的口袋裡拿出火柴,刷了兩下之後快步走下樓梯隱沒在黑暗中,不久下方變亮了起來,我聽到他的聲音緩緩傳出「下來吧!小兄弟。」這一句話不斷在空氣中迴盪著,直到我走下樓梯都還沒停下來。我看到他手上拿了一支火把。

      「我們會走進水裡嗎?」雖然我不怕水,但憋氣實在不怎麼好受。

      我想布克斯是個爽朗的人。他又一次用著他那沙啞的嗓音笑著說「小兄弟不必擔心,這條路是卡斯造的,保證乾淨舒適而且安全!」我猜卡斯就是書魔,但他說「卡斯是我的天空龍兄弟。我想你剛剛一定有看到他了,坐在南瓜馬車裡。」

      「咦?馬車裡沒坐人啊?」我驚呼了一聲,布克斯卻不疾不徐的說「我想他一定也注意到你了,才不讓你看到。」為什麼不讓我看到,我悶悶的想。「哈哈,小兄弟不要亂猜,他只是不習慣被注目著罷了。」布克斯拍拍我的肩,一邊推著我向前走。

      然後我注意到通道兩旁微微亮著藍光的刻印,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仔細觀察一番。

      「喔!這個是書魔的探查魔法陣,為了瞭解通道和進入之人的狀況。」感覺到我停下來,布克斯也跟著停下,轉過頭來為我解說。

      「所以他知道我在這裡?」問了之後才發現我問了個蠢問題,因為布克斯立刻毫不克制的爆笑出聲。

      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從你第一天在他的周圍繞來繞去的時候他就發現你了!」彷彿是應和著布克斯的話語,藍光也跟著快速閃動了幾下。

      「看來他挺歡迎你的,快走吧!」布克斯率先踏了出去。

      大約又過了幾分鐘,我感覺到我們正在朝上方走,一個緩緩的斜坡,然後前方逐漸亮了起來。

      這是一間小小的接待室。牆邊有溫暖的壁爐,地上鋪著草製地毯,牆壁全都是書,只有兩幅畫嵌在那一大堆書裡面。

      「那是書魔替我和卡斯畫的,那時我們都還很年輕。」布克斯指著其中一幅有著兩個天空龍青年搭著對方肩膀笑得燦爛的畫懷念的說。

      「另一幅呢?」我轉過去指著通道的反方向,在一扇看似古老的木門旁的另一幅畫。畫著一整群天空龍族,我想是我剛才看到的那一大群。布克斯的臉沉下說「那是……一群被遺棄的天空龍。」他的語氣帶著悲傷。

      此時,另一個深沉的聲音在整棟房子中響起,我無從分辨是從哪裡傳來的。

      「歡迎來到布克斯的山谷。雅族天空龍——逸笙。我是書魔斯特瑞。」

      我吃了一驚,不過這一驚對於這一整天來說,還算小的。其實只要仔細想想,就可以知道剛才那個探查魔法陣一定有辦法可以得知進入者的訊息,也就沒什麼好大驚小怪了。

      我摘下帽子,對著隨便一堵我認為最有可能是斯特瑞的核心方向行了禮道「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我有這個榮幸可以參觀您的管理區域嗎?」

      「別急,我想布克斯有些話想和你聊聊。」尾音剛落,接待室的壁爐就自動出現火燄燒著,一個小小的宴客桌上擺滿了吐司、葡萄、酒、乳酪、雞腿等東西。

      我正看得目瞪口呆,布克斯就輕推了我一下「請坐。我確實有點話想和你這個小兄弟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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