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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彩繪畫研所-福德寶鑑

~~~假亦真時真亦假,無似有時有亦無~~~

      高廣深遠的無數巨木,濃實繁密的深厚林蔭,偶爾傳來小鳥孤單吟唱,或是

昆蟲成尋鳴叫。輕風飄轉、樹葉搖逸,在這雲深不知處之天山叢林之中,忽然有

一人形身影,緩緩前行……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來人低聲吟唱。

      沒錯~真的有一位外來者-軒風,獨自在荒郊野外、攀爬前進。他的內心,

似乎想要詢問:天地正義之道?或者想要探求:永世長存之理?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來人喃喃自語。

      口中吟誦往昔流傳之經典,像在懺悔古今傳世之戒律,也像恐懼生死流轉之

無常,更像唾棄富貴賜與之無理?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來人邊走邊唸。

      前面有一老翁,身著簑衣雙手合十,靜靜站在路旁,好像在迎接貴客到臨。

看見來人老翁點頭微笑,低頭轉身緩緩前進,行進間不時回頭張望,不棄不棄,

緩步移動間,似乎想要確認,來人是否有跟上?

      來人不知老翁用意,只覺老翁仙風道骨,放眼天山渺無人煙,體力早己不勝

負荷,與其漫無目標四處遊走,不如順著老翁引領前進。

      老翁持續站在前方,彼此像有默契一般,只要來人前進,老翁就緩緩前行,

只要來人停步,老翁就站立休息。眼神雖是溫馨,卻也不曾扶助,兩人微妙地保

持一定距離,彷彿這段崎嶇難行的天山之路,得靠來人自己,一步一步走完。

      來人走得極為艱辛,雖然步履顛跛、身形遙晃,心裡總有莫名的不安,覺得

後面跟著一大群不知名的東西,恍惚間好像還聽到它們,彼此在竊竊私語。鼓起

勇氣回頭張望,竟然看到後面跟著數目不詳、面目猙獰的牛鬼蛇神……

      驚慌失措的來人,連忙尋找老翁,指著後方牛鬼蛇神,口中卻發不出聲音。

老翁不為所動,溫合的眼神,似乎想要傳達:這一切~其實都不存在!

      來人意欲證明,剛才那群面目猙獰的牛鬼蛇神,真的存在。猛一回頭,只見

高廣深遠的無數巨木,濃實繁密的深厚林蔭,偶爾傳來小鳥吟唱、或昆蟲鳴叫,

那些數目不詳,面目猙獰的牛鬼蛇神,忽然消失不見,來人用力拍打自己的臉,

似乎想要提醒自己:這,應該都是幻覺,吧!

~~~有緣無緣似天成,累世因果禍福生~~~

      「曠野天山,難免有些山靈精怪、魑魅魍魎,」來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眼下自己混身無力,幻影幻聽難以分辨。看來~我快死了!」

      來人跟著老翁無意識地前進,忽然間腳步虛浮,一個踉蹌竟然跌倒在地,全

身竟然提不起一絲絲力氣,彷彿油盡燈枯一般。來人看著老翁緩步朝他走來,似

乎只能眼神回應:謝謝你陪我到這裡!然後~虛脫地,閉上眼睛……

*          *          *          *          *          *          *          *          *

      四周極其空幽,遠方有高台,高台有綠草。地面上到處都是像籃球般沉重的

黃金,一顆顆厚重地堆積起來,這裡彷彿是由黃金堆砌而成的極樂世界。

      「我死了嗎?」來人身驅在地面上飄浮。依照世俗常理判斷,只要擁有一顆

這麼大的黃金,純對確保終生吃喝不盡。可是不知怎麼回事,來人似乎不在意,

甚至還有不知名的厭惡感,而這種極端厭惡的意念,就像磁鐵互斥,讓他的身體

不斷飄離黃金。

      「這是什麼地方啊?」來人飄離時發現,地面上還有數目不詳的一小群人在

搶拾黃金。可能是黃金真的太重,只要搶到一顆,身體就會慢慢沉入地面。

      「為什麼不放下呢?」來人心裡搞不慬,「只要放下黃金,身體搞不好就會

浮起來?」可惜,沒人能回答,因為辛苦搶來的黃金,沒人捨得放下。

*          *          *          *          *          *          *          *          *

      微風吹拂,一股刺鼻的濃純臭味迎面而來。來人受不了,「噁!大便嗎?」

倏地張開眼睛,看見前方有陀狗大便,裡面有幾隻蛆在沉浮,上面有蒼蠅圍繞。

      憑籍著極端厭惡、想要遠離狗大便的強大意志,竟然讓來人重新撐起身體,

看著前方,老翁正在朝他走來,來人不解:「剛才究竟是夢?還是真?」

      老翁看著來人站起,便停在原處等待,待來人能緩緩前進,方才繼續前行,

直到引領來人進入一座-看似簡單,裡面卻極其寬廣-的山洞。

      來人早己全身無力,全憑意志支撐,進入溫暖的山洞之後,全身鬆軟,立刻

噗茲一聲倒在地上,沉沉睡去。這一覺睡的很沉,好像死了一樣的沉。

      恍惚間,彷彿又看到那群面目猙獰,跟隨在後的牛鬼蛇神。老翁毫無畏懼地

逐一施與元寶,那群牛鬼蛇神竟然歡天喜地拜謝,然後各歸本位、消失不見。

~~~考較只為辨貪廉,福德寶鑑誰尊賢~~~

      來人張開雙眼,看著空曠的山洞,回憶之前思緒。好像經歷一場生死遊戲,

如今身體卻精神暢旺,彷彿不曾昏迷,心中滿滿的問題,不知向誰詢答。

      看到老翁從洞口出現,心生歡喜,正想詢問心中疑惑,老翁忽然臉色嚴肅:

「你是誰?為什麼要到天山來?」

      來人看到老翁一臉嚴肅,不敢怠慢,一本正經回答,「我叫軒風,曾聽人說

只要到天山向古佛誠心祈請,天山古佛慈悲,必定能圓滿來人的任何願望!」

      「你有什麼願望,」老翁不解,「需要透過天山古佛的協助?」

      「弟子讀聖賢書,響往書中提及的大同世界,」軒風歡喜回答,「大道之行

也,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

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背得很好。可惜~你這書呆!」老翁不太想回答,「人世間的福祿壽喜,

早就依據因果遷纏來排定,非是由神佛強力干預,才能建立大同世界。」

      軒風不信,滿臉困惑:「普天之大,難道沒有大同世界容身之處?」

      「非也,」老翁語重心長,「普天之大,到處都是大同世界!可惜世人目光

短淺,不知珍惜,人人都想妄求一個『自以為是』的大同世界,而不想親身實踐

一個包容眾生『天地共證』的大同世界!」

      自以為是?天地共證?軒風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難得天山相遇也算有緣,」老翁輕聲同情,「順此因緣,就賜給你銀母,

讓你自己打造喜歡的大同世界吧!」說罷賜予軒風一個銀母,及一個精緻寶盒。

      「你不打算將銀母放到寶盒裡面嗎?」

      「哦~要放進去嗎?」軒風聽著老翁的提醒,將銀母小心放到寶盒內。

      老翁看著軒風笨拙的動作,「你不打算打開寶盒看一看嗎?」

      「哦~要馬上打開嗎?」軒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打開寶盒,也老實照做。

發現原本空無一物的寶盒,放入銀母再打開,裡面竟然裝滿黃澄澄的銀兩。

      「任何人只要擁有銀母及寶盒,就等於擁有無限的財富,」老翁笑著解釋,

「想要打造任何一種大同世界,簡直就是輕鬆自在、水到渠成,不是嗎?」

      「欸~怎麼,」老翁看軒風不買帳,「不喜歡?」,軒風點點頭。

      「那~試試這個,」老翁毅然決然收回銀母、與寶盒,重新賜予軒風一個外

形酷似仙女棒的短樹枝,「任何東西只要被它點到,都會變成黃金。換句話說,

金山、銀山近在眼前嘍!」

      軒風拿著酷似仙女棒的短樹枝,隨手點向身旁的桌椅,桌椅立刻就變成相同

大小的黃金。軒風兩眼茫茫,內心似乎不為所動。

      「怎麼,還是不喜歡?」老翁大惑不解,「為什麼?」

~~~無字天書說無字,福德寶鑑談福德~~~

      「如果只靠錢銀,就能打造專屬的大同世界,」軒風搖頭嘆息,「這種用錢

打造的虛假世界,成員必定都戴著虛偽假面具,所願皆滿、所求皆得的假富貴,

不會有人會發自內心來珍惜的。」,說完轉頭想要離去。

      「別急~還有,」老翁聽到回應,內心彷彿受到撼動,雖有猶豫又似不捨,

還是大膽從懷裡拿出一本書,「只是~我也不確定,你是不是承受得起?」

      軒風對大同世界不抱希望,冷冷看著這本金黃色小書,書名《福德寶鑑》,

書名下方另有八個小字:福祿天賜,因果自理。疑惑,「這又是什麼?」

      「這是一本考核、較量凡人福祿的無字天書,」老翁解釋,「內容介紹人世

間,哪些行為達到天賜富貴的標準,哪些行為會被降災賜禍來對待。」

      「既是無字天書,想必無字,」軒風不慬,「又該怎麼來閱讀呢?」

      「內心純淨之人,所見即所得;骯髒窩齪之人,無智亦無得。」老翁有看戲

的心情,「總而言之,一切交給老天來判定,妄想計較皆不可得!」

      軒風半信半疑打開寶鑑,果然書中空白一片。心想:該怎麼讀呢?忽然書本

浮現八字「福祿賜予,因果較量……」軒風大膽唸出,後字再現「陰陽變化,隨緣

添免……」好像讀到下句,上句就消失,「日月同心,善惡同行……」整本書的內容

始終維持在八個字,「待人如己,視人如親……」字義簡淺一看就慬,漸漸地越看

越快,心神意會似有神助。不一會兒,《福德寶鑑》讀完了。

      「說似有心,實是無心;看似清明,實是無明。」老翁驚訝,「慬嗎?」

      「書裡好像在介紹一些標準,」軒風沒有聽到老翁的問話,努力回想剛才讀

過的內容,「可是~明明才剛讀過,怎麼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呢?」

滿臉疑惑,不自覺以右手敲打自己的頭,不自覺抬頭面向老翁,「請問~這本書

要怎麼應用?」

      老翁靜靜望著軒風,心想:莫非此人內心純淨,真的讀完《福德寶鑑》?

      「請老翁慈悲教導,」軒風看老翁沒有回答,主動向老翁行禮,「解釋書中

所寫之內容,應該如何在人世間,具體實踐?」

      「看似無禮,實是有禮;心似有我,實是無我。」老翁看出軒風不為自己而

求之心,欣然接受,扶起行禮的軒風,說:「我試看看!」

~~~土地福德皆同名,富貴榮華兩相鄰~~~

      原本空無一物的平凡山洞,忽然幻化成金碧輝煌的土地宮殿,宮殿隨處可見

造型精緻的彩繪樑柱,雕刻細膩的龍柱更顯氣勢非凡。

      殿前蜂擁的信徒,許願的、還願的,各自依自己心念虔誠膜拜,祈請土地公

賜與財富。看來這位土地公,神威顯赫、庇祐鄉里,有目共睹。

      軒風走到正殿,看著供奉的福德正神,衣著華麗,滿臉笑容在眨眼睛。好像

自己與土地公似曾相識,若是除去那身裝扮,土地公簡直就是-山洞的老翁。

      心中稍一遲疑,正殿供奉的福德正神,忽然走下殿來,站在軒風旁邊,不時

整理裝扮--帽子、衣服、元寶--說:「這身家當,還過得去吧?」

  

      「土地公您別下來,您下來的話,誰來聆聽信徒祈求?」軒風阻止土地公。

      「沒關係,反正也沒人知道我在不在那裡!」土地公微笑回應。

      「您是~」軒風看著眼前說話的土地公,認出他就是老翁,「土地公?」

      「我不是土地公!」

      「您不是土地公?」

      「我是土地公!」

      「別~別開這種玩笑。」軒風腦子錯亂,指著老翁,「您到底是誰?」

      「佛日土地公,即非土地公,是名土地公!」土地公恭謙有禮、略整衣冠,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張福德!祖籍天山,隨遇而安。職業:土地公。」

      「張先生,您別鬧了,假冒神祈會遭天譴的。」軒風想卸下張先生的裝扮,

才剛動手,張福德又幻化成老翁的穿著,軒風一時之間,嚇得不知所措。

     

      「誰是土地公?」軒風嚇得愣頭愣腦,自言自語。

      「我是土地公!」老翁站直身體,面對軒風,指著自己。

      「我是土地公?」

      「不,你是王軒風!」

      「你是王軒風?」

      「不~我是張福德!」

      「我是土地公?」

      「不,你是王軒風!」

      「我剛才在?」

      「天山古佛洞!」

      「現在這是?」

      「天山土地公殿!」

      「我~」軒風手指著自己,「死掉了?」

      「看起來很像,嚴格來說~」老翁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軒風手指著老翁,「死掉了?」

      「看起來不像,嚴格來說~」老翁自己笑得很開心,「就是你想的那樣!」

      軒風兩眼瞪著老翁,彷彿明白一般,大聲狂叫:「見鬼了?」

      老翁連忙伸手「啪」的一聲,狠狠打向軒風,「痛不痛?」

      軒風忽挨一巴掌,眼冒金星、頭昏眼花,朦朧間看著老翁彷彿幻化成無數個

牛頭馬面,嘻笑怒罵、真假難分。一下子~軒風就昏死了過去。

      老翁急忙按著軒風印堂,唸定心咒,「這個膽小鬼,真是麻煩!」

     

~~~老農求財賜兩銀,地主謝恩雙石臨~~~

      原本金碧輝煌的宮殿,忽然消失,四周一片空白,有位老農不斷跪求老翁,

老翁看到軒風醒了過來,喚它過去站在旁邊,一起聽判。

      「請土地公慈悲,今年欠收欠人很多錢,」一位淳樸老農,手裡拿一隻雞,

「拜託讓我中樂透,一次還清所有欠款,否則~我們全家都要去跳海了……」

      老翁右手拿《福祿通書》,詳細比對之後,表情略有不捨、又似深有期許,

最後大筆一揮,直接賜給老農「一些銀兩」。

      「哇~抓到了,」軒風看著老農手中的銀兩,「原來土地公真的有在開牌,

公然聚賭,保佑人家中樂透?」

      「書呆子,別亂說話~」老翁打開通書,在上邊說邊寫,「老農今年欠收,

是因為他好吃懶做,不肯辛勤耕種的結果。賜予老農銀兩,是期許他,只要來年

願意努力,就能憑藉這些本錢,重新站起來,開創自己的大同世界。」

      「怕是好吃懶做的老農,拿去簽牌,」軒風不以為然,「豈不辜負美意?」

      「若是如此,也是老農自己的選擇,」老翁也沒有把握,「不能看清自己,

想學人吃香喝辣,整天抱怨老天不慈悲的人,其實才是對自己最不慈悲的人。」

      「下一位!」老翁對著門大喊。

      「感謝土地公慈悲,高鐵通車後,咱家農地價格飛漲,賺了很多錢……」一位

財大氣粗的肥胖地主前來謝恩,家丁在後扛著一隻大豬公、及許多貢品。

      老翁右手拿《福祿通書》,詳細比對之後,皺眉深鎖、似有不快,最後大筆

一揮,決定賜給地主「兩粒大石頭」(真的很大粒)。

      「哇?我還以為土地公只賜財銀,竟然還賜……」軒風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有沒有搞錯?賜它兩粒大石頭,會不會讓地主誤會,反告土地公瀆職?」

      「地主農地賣錢,是祖德流芳~」老翁在通書上記事,「賜他兩粒大石頭,

是因為他搞不清楚銀兩與石頭的差異,等他哪天拿起石頭把自己敲醒,知道要用

什麼禮儀來禮敬土地公,也就不枉今日,賞賜他這二粒大石頭的用心了。」

      軒風看著地主的家丁,辛苦的抬著這二粒(真的很大粒)大石頭回家,心中

對亂殺豬公謝神的地主,不自覺昇起一絲絲同情之心。

      「下一位!」老翁對著門大喊。

~~~文人雅士錠寶銀,狂傲自大富貴陰~~~

      「請土地公慈悲,自小家境清寒,不敢妄求功名……」一位長相瘦小,感覺像

小說中的窮酸秀才人物,「幼時研讀聖賢書,不敢忘記聖賢教誨,今日真心祈請

土地公慈悲,助我文章得以賣錢,孝養雙親,無悔!」

      老翁拿起《福祿通書》,詳細比對,表情極端不捨,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最後老翁請他先站到旁邊,好像待會才要判決這位秀才。

      「下一位!」老翁對著門大喊。

      「感謝土地公慈悲,之前幫相爺寫狀紙,幫他兒子脫罪……」一位下巴朝天,

感覺目中無人的師爺,家丁在後扛著幾個元寶箱,「近日判定,相爺後謝頗豐,

不敢忘卻前人教誨,奉行『書中自有黃金屋』準則,拜謝土地公慈悲……」

      老翁回請剛才站立旁邊的秀才,與目中無人的師爺併排而跪。師爺看著窮酸

秀才,眼神散發出濃濃的鄙視。

      老翁面對窮酸秀才,語重心長解釋,「枯背死讀不明理,字字考較不知意,

枉解聖賢文中義,祈請文昌再重醫。」

      「感謝土地公慈悲提點,自己必定再奮發圖強……」秀才低頭,誠心懺悔。

      老翁打開《福祿通書》,前後參照詳細較核,嚴酷表情終於舒緩,眼神似乎

深深期許,最後大筆一揮,決定賜給秀才「一錠元寶」。

      師爺看到老翁賜給窮酸秀才一錠元寶,不盡傲慢起來,滿臉都是不削眼神。

      軒風看到老翁賜給窮酸秀才元寶,心中雖然討厭傲慢的師爺,也不敢答話,

心想:這位奉行「書中自有黃金屋」的師爺,不知會被賞賜幾錠元寶?

      老翁打開《福祿通書》,看著一疊貪贓枉法具體事證,面對師爺冷酷無情,

「助紂為孽天理污,懺悔反省用功無,枉讀聖賢文中悟,褻瀆人間重做豬。」

      軒風再一抬頭,感覺師爺好像被老翁一腳踢出去門外。

      「假的吧?」軒風驚訝望著越飛越遠的師爺。

      「是真的!」老翁站在軒風旁,左手放在眉毛上方,一同望著飛遠的師爺。

      「請問~師爺是自己飛出去的嗎?」軒風看著老翁的鞋子,意在言外。

      「飛出去,需要理由嗎?」老翁脫下鞋子,故意拍鞋底的灰塵。

      「飛出去不需要理由嗎?」軒風看著老翁,手指著遙遠的師爺。

      「同讀聖賢正道理,沉淪無知苦海裡!」老翁嘆氣,「又需要什麼理由!」

      「下一位!」老翁對著門大喊。

~~~爽家井蛙膨肚鼓,拆牆鐵鎚賜福無~~~

      「請問福祿賞賜,是否只看事主個人因果,就能添補公平?」軒風疑惑。

      「個人福祿,確實如此!」老翁捎捎頭,「但是家族、鄉里或國家的福祿,

除了參考事主個人的福祿之外,還會酌情參考團隊成員的素質!」

      「團隊素質?樹大有枯枝,這樣豈不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別那麼快下定論,也許是『一鍋老鼠屎,壞了一顆粥』也說不定?」

案由:麻、花、爽三家本來百年交好,直至今日,爽家人丁不旺,疑麻家迫害,

         遂聯同花家齊會科舉,妄想皇上親點爽家奪魁,得以光大門楣。

      「請土地公慈悲,助爽家今年科舉奪魁。」爽家人丁不旺,素質參差不齊,

「爽家長久遭受麻家迫害,決定與花家合作,期許奪魁早日擺脫麻家陰影。」

      「科舉奪魁乃是皇上親點,小小土地不做評論,」老翁詢問,「自古常聞: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請問爽家,科舉科目可曾準備妥當?」

      「皇上不問世事已久,只要報名就可降低麻家奪魁機率,」爽家低頭盤算,

「若有土地公加持,再蒙皇上親點,到時爽家雞犬昇天!必定厚禮回報……」

      「科舉奪魁旨在能人出頭,」老翁語重心長,「良才備出,首重為民謀利。

治理百姓所需付出的心力,豈是三言二語可以簡單說清?」

      「沒錯~世人冷暖無情,所需付出的代價,豈是三言二語可以簡單說清?」

      老翁打開《福祿通書》,望著雞同鴨講、復仇心切的爽家,表情萬分不捨,

「殺敵一萬,自損五千。爽家可曾做好『同歸於盡』的心理準備?」

      「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爽家義正嚴詞,「爽家豈有貪生好死之輩,

吾充吾愛爽之心,所以敢先爽而死,助天下人爽其所爽,為天下人謀永福也!」

      老翁眼看爽家喚不回,暗自痛心,最後大筆一揮,賜給爽家「一個鐵鎚」。

      「聽說參與科舉,沒錢萬萬不能,」軒風不慬,「若無元寶相隨……」

      「科舉本在鑑別優劣,奪魁本在謀民福田,」老翁搖搖頭,「損人不利己,

到處拆人牆角,豈是仁人君子所樂見?賜予鐵鎚,只能助其玩法自斃罷了,希望

爽家能理解『爽吾爽以及人之爽』及『受人點滴,當思湧泉以報』的真實義。」

      軒風聽聞,暗暗叫爽。看來爽家門風:自我吹噓。彷若青蛙行逕,土地公啥

也不賜,親賜鐵鎚,看來~這「棒打青蛙」的戲碼,想必指日可待。

      「下一位!」老翁對著門大喊。

~~~花家律嚴人爭躲,只怕沒財不怕剁~~~

      「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老翁解說,

「參考成員旨在評斷:修養自身,尊重賢人,親愛親族,禮敬大臣,體恤群臣,

愛民如子,招徠百工,安撫旅客,協調諸候的能力。鑑別事主優劣罷了。」

      「請問,這是不是中庸裡,哀公問政時,孔子回應的治國平天下法則?」

      「哪本書提及或誰回應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福祿的賜予會酌情考量。」

      花家門風「嚴以律人、寬以待己」早己揚名萬世,人人舌燦蓮花,爭相批鬥

告官,逢逆無中生有,遇難小事化大之咆嘯能力,更是麻、爽二家不能及一。

      「請土地公慈悲,助花家今年科舉奪魁。」花家人丁暢旺,素質一向低落,

「花家長久遭受麻家迫害,今年決定聯合爽家之不爽,攻麻家之欠罵,重溫昔日

『有夢最美,希望相隨』欠扁之富甲花家的春秋大夢」。

      「科舉奪魁乃是皇上親點,小小土地不做評論,」老翁詢問,「自古常聞:

說人就是說自己。請問花家,科舉科目可曾準備妥當?」

      「皇上只知順民,不問正義,只要聯合爽家三分得其二,」花家低頭盤算,

「若有土地公加持,再蒙皇上親點,到時花家離苦得樂!必定厚禮回報……」

      「科舉奪魁旨在能人出頭,」老翁語重心長,「良才備出,首重為民謀利。

治理百姓所需付出的心力,豈是三言二語可以簡單說清?」

      「沒錯~汲汲名利權貴,所需付出的代價,豈是三言二語可以簡單說清?」

      老翁打開《福祿通書》,望著惡意曲解、滿腦財銀的花家,表情萬分不捨,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花家可曾做好『三世福報一世消』的心理準備?」

      「花家登基以來,常願天下貪污人都成眷屬,」花家理直氣壯,「然遍地腥

羶,滿街狼犬,稱心快意,幾家能夠?今時勢觀之,貪污不會死,舞弊不會死,

機密外交不會死,貪官污吏虐民不會死,嗜貪污如花家者,能忍之乎?」

      老翁眼看花家喚不回,暗自痛心,最後大筆一揮,賜給花家數之不盡元寶,

及一把金色的小刀。

      「聽說參與科舉,金錢不是萬能,」軒風請問老翁,「賜予花家無數元寶,

想必老翁意有所助,但~為何其後,又再加賜一把--金色小刀呢?」

      「科舉本在鑑別優劣,奪魁本在為民謀田,」老翁搖搖頭,「花家人嗜血,

順花者昌、逆花者亡,同志相殘,理所當然。賜小刀,只能助其自相殘殺罷了,

希望花家能理解『登高必自卑、行遠必自邇』的真實義。」

      軒風聽聞,暗暗害怕,看來花家門風:要錢不要命。土地公賜下無數元寶,

再藏小刀,看來這財寶爭奪,引發的腥風血雨,想必也是指日可待。

      「下一位!」老翁對著門大喊。

~~~麻家為民嚴交律,寬柔以教不逾矩~~~

      「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老翁解說,「知斯三者,則知

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

      「說的好~」軒風鼓掌贊同,「可惜,自己只是書呆,不知怎麼治?」

      「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老翁苦口婆心勸說,「如果能

明白這個道理,就算是資質愚笨也會變聰明,個性軟弱也會變堅強。」

      麻家門風「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寬柔以教不報無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與麻、爽二家相交,敬其所尊,愛其所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

      「請土地公慈悲,助麻家今年科舉奪魁,」麻家人丁暢旺,素質整齊平均,

「賜與國家公平正義、人民富足安康。教花家論事需務實,導爽家內心之無助,

重建國父期許之民有、民治、民享之民主共和國。」

      「科舉奪魁乃是皇上親點,小小土地不做評論,」老翁詢問,「自古常聞:

溫室牡丹,花中富貴。請問麻家,科舉科目可曾準備妥當?」

      「皇上勤政,為民憂心,感嘆無法時時為皇上分憂解勞,」麻家低頭懊惱,

「若蒙土地公慈悲加持,再得皇上親點,到時麻家必定啣草結環以報……」

      「科舉奪魁旨在能人出頭,」老翁語重心長,「良才備出,首重為民謀利。

治理百姓所需付出的心力,豈是三言二語可以簡單說清?」

      「為百姓喉舌,苦民所苦所付出的代價,確實非三言二語可以簡單說清!」

      老翁打開《福祿通書》,望著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麻家,表情萬分不捨,

「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麻家可曾做好『三世因果一世消』的心理準備?」

      「大道無情,人生無常!」麻家戒慎恐懼,「反省懺悔,悟思方寸之心;行

善積德,隨順因緣之情!治國之心,如臨深淵,未嘗不隨境思悟,總能日有所長

。謀事在己,成事在天,俯仰誠無愧天地耳!」

      老翁眼看麻家費心力,暗自同情,最後大筆一揮,賜給麻家一小撮土。

      「聽說參與科舉,要人才也要錢財,」軒風請問老翁,「賜予麻家一撮土,

想必老翁意有所助,但~一小撮土,又能期許麻家有什麼作為呢?」

      「科舉本在鑑別優劣,奪魁本在為民謀田,」老翁微笑,「麻家人多呆傻,

法令編纂,力求周延,政策執行,一視同仁。賜撮土,只是助其安定民心罷了,

希望麻家能盡心盡力做自己,以期理解『傻人有傻福』的真實義。」

      軒風聽聞,暗暗驚奇,看來麻家:為民不要命。土地公雖笑他呆傻,說是要

安定民心?卻期許他盡力做自己,看來~國泰民安的精彩大戲,己經早己預定。

      軒風若有所思、似有領悟:原來人世間的福祿權貴,老天爺早就有安排了?

低頭看著《福祿寶鑑》書名發呆,書名下方「福祿天賜,因果自理」八個小字,

不自覺幻化成:「天賜富貴,因果清明」這八個字了。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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