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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探偵】番外篇

幾年前看到報紙上一篇報導指出,在偏僻的深山住有一個奇人,具有進入他人惡夢,清除他人夢中恐懼的能力。自從報導後,經常有人前往求助,只為了求得一夜好眠。當時的我,對於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傳聞,一點也不相信;有的話,應當只是利用催眠的手法,來獲得求助者的惡夢夢境內容,以及下達催眠指令使其跳脫惡夢、不再恐懼。

這樣的想法,直到認識了具備該能力的小莫才改觀。

小莫是我同系不同班的學伴,據說是中日混血的僑生,長髮披肩、有著黝黑的膚色、五官怎麼看都像東南亞的人,甚至連說話也跟家中照顧祖父的菲籍看護有著同樣的口音。記得他在迎新會自我介紹提到他的專長是可以進入他人惡夢,清除他人夢中恐懼;當時沒有一個人相信,甚至學長還笑說『學弟,這招把妹新招相當有創意!不錯~不錯~相當有前途!』這件事情大家都當小莫是在開玩笑,之後也就沒有人再提起過。直到一次親眼目睹他幫跟我同寢哲學系的美幸,排除了半夜經常做惡夢、說著沒人聽得懂的夢話,甚至夢遊的行為。我才相信原來有人真的具有這樣的能力!

美幸是我同寢不同系的室友之一,原本是一位文靜溫柔的女孩,但是自從升大二後,經常會在半夜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口中唸唸有辭,但是到了白天問她做了什麼夢,她完全沒有概念,也不知道自己會夢遊。原本我跟另外兩位室友並不以為意,不過開學不到兩週,除了美幸,其他三人已是成天熊貓眼、上課也都沒精神;一天家族聚餐,學長開玩笑的說『學妹,怎剛開學就這麼拼~天天熬夜K書?』這時我就稍微提了一下室友半夜的古怪行徑。聽完後,學伴小莫就說,『唔!那這幾天,幫我約一下你那位哲學系的室友,或許我能幫上忙!』

起初美幸還不肯,因為她對於自己半夜的奇怪行徑一點也沒有知覺,最後還是因為我說,『那你下次夢遊走出寢室,我們可不管啦』因為美幸從小就有裸睡的習慣,住了宿舍後,經室友們規勸下才有穿些稍微蔽體的衣物上床,雖然我們是已經習慣,不過女孩子家穿著過於清涼,走出寢室,還是不太好。於是,約了週三下午大家沒課時,拿了頂遮陽帽,偷偷把小莫偷渡進女生宿舍。

由於在我跟另外兩外室友,外加小莫四人眾目睽睽的情況下,美幸花了一小時才睡著,不過,可能是因為大白天的關係,美幸一點異狀也沒有,而我們其他人卻是哈欠連連。小莫說,看來非要等晚上才行了!

『白天你混進來,比較容易,晚上警衛檢查比較嚴,你進不來的!』

『不好吧!這是女生宿舍耶!你一個大男人,萬一半夜舍監巡房發現,不但我們會被退宿,弄不好你可能還會被退學!』

『是阿~想想誰會相信你真的可以進入他人惡夢,清除他人夢中恐懼這樣的話』我說。

『唔~總得要試一試,我知道大家都不信我真的能進入他人的夢中,不過我可不想看到你們三位,長期睡眠不足影響到課業;至於晚上進不來的問題,我想我就在這待一晚,不要出去就可以解決了』小莫一付捨我其誰的表情說道。

『真不好意思,為了我大家要冒這麼大的險』美幸說道。

於是,晚上買了便當,吃飽後,因為女生寢室多了個男客,做什麼都有點怪,於是我提議除了美幸專心睡覺,其他四個人來打橋牌,就這樣一直玩到美幸睡著。

突然躺在床上的美幸開始說夢話,這時,小莫就靠過去;只見小莫眼睛閉著,握著美幸的手,一會皺眉,一付深思的模樣;接著就看他口中喃喃自語,像是在跟睡夢中的美幸對話。這時望向床上的美幸,原本驚恐不安的表情,慢慢恢復正常,小莫的口突然張大,似乎在吞什麼,然後對著美幸說:『好~我答應你不會說出去的』。接著就見小莫從床邊站了起來,望了一下桌上的鬧鐘,然後對著我們三位女生說『阿~已經早上六點了』『好了~解決了,妳們以後應該可以一覺好眠到天亮,我好睏先走了~掰』

就這樣折騰了一晚,留下了我們三個錯愕的女生,什麼都沒有解釋,不一會,美幸醒來了,跟往常一樣問她對於自己睡覺時做了什麼夢、說過什麼夢話,她都說完全不記得。

『那剛剛小莫答應妳不會把什麼說出去』只見美幸臉中很快的閃過一個怪異表情,然後說『不好意思~我真的完全沒印象耶~』

就這樣,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不過我們三個人上午全都請假,畢竟整晚沒睡真的撐不住,與其在課堂上黑著眼圈"釣魚",還不如躺在溫暖的被窩補眠。

※※※

本來是打算把小莫牽拖到是「貘」的後裔~後來因為不想寫太長篇,所以後來還是決定不要牽拖過去,並且用小莫答應睡夢中的美幸,不把惡夢內容說出去來結尾。

「貘」這個字,在日本傳說中是一種會將人的惡夢吃掉的吉祥動物。

在日本的傳說中,食夢獏是大陸妖怪,也就是由大陸過海而來登陸日本的妖怪群之一,它的外形也有二種說法:一種是以現實生活中的馬來西亞獏為藍本,一種則是四川雲貴一帶的大熊貓,會有以這兩種動物作為食夢獏的藍本是因為這二種動物在過去的日本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奇之物.而食夢獏本身是好或壞的妖怪,說法也都不一;因為食夢獏以人的夢為主食,所以有人說食夢獏不只食夢,包括思想、夢想和生氣都會被牠吃掉,最後造成人衰弱而死,是壞妖怪;但另一種說法是說,人常因為作夢而睡不好,食夢獏會將惡夢吃掉,讓人能在一夜無夢的情況下安眠,所以是好妖怪;過去的日本有些人家裡就有食夢獏的畫像,為的就是當睡不好時,就將畫像擺在床邊,相傳那樣就能獲得好眠。

※※※※

起點

「惡夢探偵」是以進入他人惡夢,清除他人夢中恐懼維生的人。

※※※

第一次發現自己擁有進入他人夢境的超自然力量,是在高二的時候;那時班上來了位轉學生螢子,導師安排她坐在我旁邊,平時我們除了討論課業很少聊到私事,不過可以感覺出來她喜歡我。

有一次螢子連續好幾天都沒來上課,後來聽導師說她住院了,而那家醫院剛好就在我家附近,於是下了課,就順道去探望她。

螢子見到我很開心,因為她是獨生女,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她父親開公司白天要上班,晚上也都很晚才到家,而這次她住院則是因為從小就經常作惡夢,最近特別頻繁,已經好幾天無法好好入睡。當醒來時,卻又記不起夢境的內容。

聊著聊,螢子說她有點睏了,不過希望我能在旁邊握著她的手陪她。

「好~妳睡吧,萬一妳做惡夢,我會搖醒妳的!」

於是我就坐一旁一手握著她的手,一邊看著明天要測驗的科目。不知不覺中,我打起盹來了。半夢半醒間,我發現自己在一間房間,裡頭有一個女人跟一個小女孩,

女人哀傷地對小女孩說:「小螢要不要跟媽媽一起離開這個家?」

小女孩:「可是這樣爸爸晚上回家就見不到媽咪跟我了耶」

女人握著小女孩的手哭著說:「爸爸在外面有別的阿姨了,他不要這個家,不要我們了...」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有人握緊我的手,想睜開眼卻無法睜開。我突然意識到了那小女孩就是螢子,而那女人則是螢子的母親。過一會,就看到那女人在小女孩面前,開始收拾行李。

夢境一向是雜亂的,突然令人震驚的一幕,映在我眼底,螢子的母親割腕自殺了,而小螢子則在一旁因受到極度驚嚇一直哭,還一邊說「媽媽我跟你離開,妳快起來阿..」!

就在此時,我跟螢子兩個人同時醒來,她流著淚說她又做惡夢了。我一邊安慰她,一邊問她,妳母親離家出走後,還有回來看過妳嗎?螢子說:「沒有,好幾次問我爸,知不知道我媽媽的去處,我爸爸就會非常不高興,所以我一直不敢問。」

不一會,螢子的父親下班後進來了,打了個招呼,我說我要走了,她父親送我出病房,臨走前我問了一下螢子的父親,螢子知不知道她母親其實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自殺的事情。她父親很驚訝,我怎麼會知道這事。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是在夢中看到的,於是我說是聽到螢子說的夢話知道的。

他說,螢子一直都知道自己母親已經死了,可是又不願意承認事實,或許是覺得自己如果當初跟母親離開,母親就不會自殺了。過去因為一直不想讓螢子受到刺激,也一直沒跟螢子她討論這件事情,畢竟一位受女兒敬重的父親曾經有過外遇,且讓自己的母親因此自殺,這樣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啟齒的。不過,最近又到了螢子母親的十週年忌日,所以才會頻頻作惡夢。這次住院,會考慮告訴螢子整件事情的經過。

隔日,螢子來學校上課了,我沒跟她說,我能看到她的夢境,不過從她的表情我知道,她父親應該已經跟她說明母親自殺的事情,而她也不再受惡夢所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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