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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壹、一人闖禍,六人遭殃 (2)

      眼睛適應以後,他們才看清四周的景象。

      無疑是座競技場,但沒有觀眾席,周圍只有至少高他們近乎十倍的圍牆。

      以他們的所在地為中心,左右各約三公里處有另外兩個出入口,前方都站了兩個人,像他們一樣正張望著。

      想必那就是聽聞以久的「其他組員」了。

      「恆琰,走吧。」燁潘拉了拉好友。

      「......嗯。」他盯著西邊出口的一個少年,總覺得他很眼熟。

      沒想到當他們快接近中心時,地板突然大力搖晃起來,平復後另外兩邊的人才慢慢往前中心,當站到與他們差不多位置時,又開始地震,這次不一樣的是,地板真的裂出隙縫,很深很長,分支的部分竟剛好把他們所站的位置給分成三塊。

      眾人察覺不妙,正想往後退回,隙縫裡卻傳出震耳的嘶吼,一瞬間道道黑影衝出,往天空直嘯,消失在雲端裡。

      「那是什麼東西......」東邊出口是兩個少女,其中一個臉色發白的望著天空。

      「恆琰,牠們回來了!」燁潘往上指,果然黑影又從高空中筆直落下。

      「小心!」東邊另一個勉強才站穩的少女趕緊揮出強化結界好讓他們不要被混亂的氣流捲走。

      轟的一聲,六隻惡魔雌牙裂嘴的站在他們面前。

      「......」恆琰不動,看不出這幾隻惡魔的印級,「燁潘,有辦法知道牠們的印級嗎?」他低聲問。

      「要攻擊才能判斷......」燁潘也是一樣的狀態,「但牠們都不動,是要我們先攻擊嗎?」

      「我們不可能一直不動,這樣只是在浪費時間。」恆琰開始在右手邊收集水氣,變成迷你的水渦後再加入四周的空氣,最後使力往旁邊推,一個中型的水龍捲便成形了。

      水龍捲成功吸引了惡魔的目光,但牠們依舊沒有動作,恆琰便在心裡有了定奪。

      「燁潘,看樣子我們不出手牠們是不會動的。」他看向好友。

      「是啊,」少年揚起笑容,「一樣我控制對吧?」

      「交給你了。」他也淺笑,重新定格後他說道:「走了!」

      「收到!」燁潘語音剛落,瞬步就站在離惡魔僅僅一公尺處。

      同時東、西邊的人也在觀察著,在瞥到恆琰他們已經有了動作,西邊的少年盯著他們,對旁邊的少女說道:「別動,先看他們怎麼打。」

      少女睜大眼,「你的意思是讓他們犧牲?」

      「既然有人自願當先驅,我們只能利用。」他冷哼,語氣充滿不屑。「再說,這裡是訓練所,在我們完成學程之前他們不會讓我們死的,別瞎操心了。」

      少女對他的想法搖搖頭,但也沒有動作。

      而東邊兩位少女,其中一個還是撐著結界,另一個則坐倒在地,臉色比剛才還慘白。

      「瑋霏,撐著點!」少女對著身後的好友喊。

      「一樣......一樣......就是牠們......」名為瑋霏的少女不斷重覆這句話,眼瞳縮在正中心,像是很害怕的發抖著。

      「瑋霏!」無奈她只不斷喃唸同一句話,不論叫她、或說什麼都引不起她的注意。

      「四肢似猿類,腹部兩側有黑白條紋......」邊觀察著牠的外觀,邊躲避猿魔的襲擊。「步行緩慢,手臂靈活......」少年終於想起能力管制時所學的惡魔辨別課程,「恆琰!是猿牰(註3)!」

      「第四印級是嗎......」恆琰輕喃,手邊朝惡魔腹部的方向丟出冰雹,打是打到了,牠卻一點傷痕都沒有。「嘖,果然無效......燁潘,哪裡是要害?」

      「呃,我想想......猿類......   」燁潘頓了頓,「腹部最難攻擊,打牠的腳部能再減緩牠的行動、然後小心牠的手!要害在喉間!」

      「知道了,後衛!」恆琰一喊下,猿牰的腳邊便從地底長出藤蔓,向上捲過牠怒吼揮舞的雙臂固定在兩側,同時腳邊也被藤蔓箝制住,不一會,牠已無法動彈。

      「所有人耳朵捂住!」燁潘大喊,大家才剛完成動作,隨即看到極其憤怒的猿牰張大嘴,淒厲刺耳的叫聲連地板都震動起來,眾人由不得更用力捂緊耳朵。

      那聲音沒有超過人類可聽及的範圍,卻又如此尖銳難聽,兩人想看其他人有沒有事,卻見東邊那個少女又昏了過去。

      不料其他原本不動的猿牰因為這震動竟相繼動了起來。

      而恆琰這邊的猿牰在長嘯之後又恢復成一開始的石化狀態,然後慢慢的化成沙被風吹散。

      「各位!控制住牠們的行動就行了!最後牠們會盡全力反擊,要小心他們所有動作!」燁潘喊道,「一次只能攻擊一隻!太多我們一樣對付不了!」

      「哼,講的好聽!」西邊的少年還是充滿不屑,「這裡可是所有惡魔都開始行動了啊!」邊說邊閃過一隻猿牰揮舞過去的長臂。

      「謝塏!不要這樣講話!」旁邊的女生責備道,不過謝塏卻滿不在乎。

      「我說的是事實,只有單一攻擊等於是讓其他人送死!」

      「那你也不能......」說到一半猛地看見長臂甩來,還來不及反應,一道銀光直直地閃過,作用力也順便往旁邊拉開長臂。

      猿牰因手被刺穿痛得哀號,隨即大怒,遲緩的轉面瞪向謝塏。

      「妳先給我顧好自己再來管我。」少年背對少女,面無表情的說,「喂,惡魔!是我丟的!」

      猿牰再次揮動長臂,謝塏想都沒想,抓起一把特製的銀針同時飛了出去,惡魔原本受傷的手和沒受傷的長臂皆扎滿銀針,牠哀號的更加淒厲,行動相對的變慢,面對謝塏竟心生畏懼,轉向他旁邊少女。

      「吼啊!」牠大吼,加快腳步往少女的方向過去。

      「混帳!我才是丟你的人!不准碰她───!」儘管謝塏一躍好幾公尺,依然追不上惡魔巨大一步抵他十幾步的事實,只好再抓一把銀針灑向猿牰的背後。

      忽地,猿牰一陣痙攣,沒多久,兩眼往上一翻,倒地不起。

      「剛好扎到死穴嗎......」直看到惡魔石化並完全化成風沙,謝塏才鬆了一口氣。「懿甯,沒事吧?」他朝她喊道。

      「沒事......」少女見惡魔已死,瞬間沒了力氣,癱坐在地。

      六隻惡魔,還剩下四隻,其中一隻還在謝塏所在的西方;另一隻在恆琰在的南方;最後兩隻則在東方。

      而謝塏和懿甯已經抓到訣竅,兩人極有默契的配合,如法炮製的攻擊,很快的解決掉西邊剩下來的惡魔。

      恆琰和燁潘也學乖了,可不能每次攻擊都影響到別人,「燁潘,換個方式吧?」

      「嗯,可是你要怎麼做?」

      「把牠包起來。」燁潘還沒搞懂好友的話,就見他已經衝上前,猿牰腳邊的地面也竄出藤蔓。

      「包起來......等等!你要做什麼?」

      恆琰沒理他,雙手漸漸凝聚水氣,等到藤蔓幾乎要把惡魔包住,他把水氣往前一推,填補藤蔓包覆後留下的空隙。

      「差不多了。」少年對著好友大喊:「燁潘!交給你了!」

      「知道了......」雖然還是不太懂,不過燁潘還是揚手做出預備姿勢。

      在藤蔓裡的猿牰不斷地大吼,甚至試圖衝出,但在水層包覆之下惡魔根本無法擊破,打得斷藤蔓卻不能打破水層。

      惡魔對此似乎相當惱怒,一次又一次的抓、破壞藤蔓,被打斷的藤蔓也一次一次的重生、重新覆上水。

      「燁潘,準備好沒?」

      「好了!」語畢,從燁潘的腳邊也冒出一條藤蔓,恆琰讓包住惡魔的藤蔓又再疊了好幾層,少年手中燃起大火,延著腳邊的藤蔓燒往惡魔的藤蔓球的方向。

      感受到熱氣的猿牰開始掙扎,恆琰在旁邊慢慢釋放水氣好讓火可以延燒,最後只留燒成灰堆的遺骸。

      剩下最後兩隻惡魔。

      兩方人看著最後的東邊,瑋霏似乎終於從驚懼中恢復,慢慢起身走到已經快沒力氣的好友旁邊,隻手接下結界,「抱歉,欞蒼......又給妳添麻煩了......」

      「沒事......」欞蒼虛弱地對她微笑,「那就交給妳了。」說完人就昏厥過去。

      「好。」少女在她附近架下另外的結界以保護好友,「謝謝妳,請先好好休息吧。」

      重新抬起頭時,瑋霏無害純真的臉上蒙上殺氣。

      「咦?」她的表情讓正準備過去幫忙的兩方人怔住了。

      少女利用欞蒼設下的結界將猿牰反彈至十幾公尺外,抬手在空中迅速劃下符文,順風向推出去,直直衝往惡魔,符文飛到牠面前圍成球狀,下一秒緊緊貼在牠的身上。猿牰驚慌地去抓那些符文,而符文突然亮起並且慢慢發燙,瑋霏看著牠掙扎,一彈指,符文便在惡魔身上灼燒起來最後成為灰燼。

      「她、她是......」恆琰呆住了,謝塏也是。「是魔力派的能力者......」

      當年俐帶來的禮物,在嬰孩長大之後成為他們自保和保護別人的能力。那年以後的第一批嬰孩長大後原本藏匿起來的惡魔又紛紛出來活動,孩子們在覺醒後必須很快的學會自保,才能再去保護當代毫無反擊力的「原生人類」。在此之後無論老小壯少都具備天生的力量,所以元老會決定要大家自己照顧自己,非重要之人或團隊成員等一概可不理。

      每個小孩所擁有的能力可能相同可能不同,但絕大多數都是同屬性不同質,所以彼此合作起來並不會有不協調或攻擊與防禦太過類似的問題。派別最主要分成物理派、魔力派、中介派和物質派。

      物理派就是自然界中所擁有的如水火木土此類,一般物理派的能力會擁有操縱其中兩項的體質,由能力者自行學習如何變化與結合;也有專精某一項的人,通常被稱為「原系」,也就是單項能力者,雖然只要找到其屬性之弱點就能輕易擊敗,不過通常原系都會針對這個弱點加強自己的防禦力,基本上只怕自然中所謂:一物剋一物。

      魔力派就如字面所見,本身能力為魔法,可以說是所有能力者中最強的力量,即使如此他們還是被分成好幾種不同小派系,依照魔力性質區分。魔力派能力者僅佔全人口的百分之三十,但若有人想組隊依然會想盡辦法找到一位魔力派能力者入隊,原因各不相同,有時根本只被當作信仰一般心安用的,讓他們十分哭笑不得。

      中介派及物質派很類似,唯一不同的是中介派是前述兩種能力各半,且相較其他能力好控制;物質派本身即擁有物理派的能力,但需要借助實際物質才能引發出魔法,但若非純熟之人容易失誤造成災難。兩種人所佔比例為一半,是最多的能力者。

      而恆琰和謝塏是屬於物質派;燁潘和欞蒼屬中介派;懿甯是物理派;瑋霏則是魔力派能力者。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競技場的角落傳來,眾人環顧四週卻沒看到任何人。

      「別找了,這只是廣播。」是柣璉!恆琰和燁潘互看了一眼,「六位做得很好,你們只花了一個半小時,」她讚許道,「接下來是給你們的最後考驗,請別忘記團隊合作是很重要的。」

※    ※    ※

      柣璉聲音消失的同時天空烏雲密布,閃電與雷聲相接在空中,大雨嘩地傾倒而下。

      「啊───我不過就忘記打掃,為什麼要在這裡受這種罪啊!───」謝塏看著被淋濕的衣服有些不滿。

      恆琰邊聽把目光移到燁潘身上,他則一臉心虛地四處張望。

      嘆氣,反正他們總會知道的。少年走到燁潘旁邊,「喂,你要去認罪吧?」

      燁潘一怔,「可、可是,他剛剛也說他是被處分的───......」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像我。」恆琰瞪著他。

      「你哪有。」燁潘眨眼想裝無辜。

      「那是你害的......」恆琰的話被轟然逼下的閃電打斷,瑋霏是最快反應過來的,揮出結界以避免眾人受傷。

      閃電打下的同時地面瞬間裂出洞口,原本的裂痕則更往競技場邊緣過去,雨勢漸漸轉小,最後整個競技場的土地都消失,在雨停的瞬間地面只剩一個無底的圓形大洞。

      所有人都心驚的看著自己懸空的腳下,即使踏在結界上卻依然害怕隨時會掉下去,屍骨無存。

      這時只剩剛醒來的欞蒼還沒搞清楚狀況,但即使她看到自己坐在空中卻一點也不感到害怕,用十分平常的語氣對瑋霏問:「瑋霏,要請大家把結界合在一起嗎?可以讓我撐。」

      「可是妳......」

      「沒關係,我休息夠了。」

      「好吧......。」說完少女手朝西、南方往內一揮,兩邊的結界和空間都被拉了過去,六個人此時才終於正式見到面,但他們卻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天空即烏雲密布並隨雷聲再度降下傾盆大雨。

      瑋霏架起的結界只有擋住具傷害性的危害及攻擊,面對自然現象並沒有特別防禦,因此前一場雨已讓眾人渾身濕透,這場雨再下下來時也就不以為意,恆琰卻忽地覺得哪裡不對勁。

      少年拍了拍身旁的好友,壓低聲音,「燁潘,這場雨有問題。」

      「嗯。」燁潘也變得嚴肅,不再嘻皮笑臉。「如果是『時雨』那就糟了......」

      「時雨?」

      「時雨是一種迷你型的小妖,只比跳蚤大些,但仔細觀察就能看到,附著力強。如果只是黏在衣服上那還好;如果是黏在皮膚上......」

      「會脫水而死。」說話的人是瑋霏,打斷燁潘自行接了下去,「在雨停的瞬間。依你身上有多少時雨妖決定嚴重程度。」

      她並沒有特意壓低音量,謝塏他們的目光很快聚集到他們身上,瑋霏繼續說著:「除非有辦法保證雨一直下到我們解決牠們。」

      「有什麼方法?」謝塏問,時雨妖一般只出現在山區,而且牠們不常出現,但如果有任何生物威脅到牠們的地盤或群體,牠們就會攻擊對方。也因為不常見的關係,能力管控時期教給他們的惡魔種類並沒有特別提到,此時若真出現時雨妖,想必是人工養殖而成的。

      瑋霏顯然也不曉得怎麼辦,「辦法總會有的......」

      「我看到了!」懿甯稍稍抓起自己兩邊衣角突然大叫一聲,有一隻小小的時雨妖正攀著她的衣服想往上爬。

      「小心妳的手!」謝塏怒道,少女忙抖抖衣服,便聽到「呀!───」一聲,是時雨妖發出來的,更死命地抓住她的衣物。最後沒辦法,懿甯惶然的看著眾人。「現在怎麼辦?」

      「別碰了。」謝塏拉住她的手。

      「養殖時雨和原生時雨不太一樣......」燁潘緩緩的說,「時雨是單純的水組成,原生時雨和自然共處,基本上沒有逃脫方法,就是死路一條,所以妳剛才說的應該是原生種。」他看向瑋霏,「但養殖種並非如此,牠們和樹木相剋,最好就是引出樹植讓養殖種附著,然後維持降雨。」

      「問題是已經沒有『地面』了吧?」瑋霏說出重點。

      「可以的啦,」燁潘笑道,「那裡啊。」手指向已成大洞的競技場「地面」旁的泥壁。

      「不可能。」瑋霏斬釘截鐵地說。

      「試試就知道了。」少年這次揚起更燦爛的笑顏,露出些許白齒,面對一處泥壁然後閉上眼,集中注意力在魔力上,一邊調整氣流中的水份。

      沒多久,小芽從泥壁中冒出並漸漸生長,可連燁潘也沒料到的是,最後長成的竟是一棵蕈樹。

      不只眾人,物理派的懿甯更是立即睜大眼,一臉不可思議。

      燁潘自己也嚇了一跳。

      「竟然會有蕈樹......」懿甯跑到燁潘身旁,露出欣慰的眼神,如呵護寶寶一般地輕撫著樹幹,轉頭面著燁潘,「你怎麼知道這裡有蕈樹根?」

      「呃?」少年一愣,「等等、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巧合......」

      「罷了,有意也好、巧合也好,先把『這些』時雨妖解決掉。」謝塏張開雙手,無奈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原來在蕈樹生長的期間眾人身上已經黏了近二十隻的時雨妖。

      「怎麼那麼快......」

      「快不快的問題等會討論可以嗎?」謝塏再次發難,臉色有些許難看,因為他發現雨勢開始變小了。

      「再等一等。」燁潘於是正色道,將目光轉回蕈樹上,「它還在長。」

      「還在長?」恆琰訝異。

      不過相對於他的驚訝,懿甯身為物理派系能力者倒是一直處於冷靜的狀態,也許在別的能力者中蕈樹看起來是靜止狀態,在她和中介派能力者眼中它只是以比一開始慢許多的速度在穩定成長,而只有他們才能明顯感受到那些變化。

      約莫過了十分鐘,這之間身上還附著時雨妖的人都感覺到牠們有些已經黏在皮膚上了,眾人臉色無一開始慘白,卻依舊紋風不動地等著燁潘下達通知。

      「可以了!」燁潘終於鬆了一口氣,但語氣也顯得急躁,因為不只在場五人,連同自己的性命都懸在這棵蕈樹上。

      懿甯沒等燁潘繼續發號,要所有人到蕈樹下來,逕自集起力量催動蕈樹讓其蕈褶快速生長拉長,直到層層將六個人完全隔開為止,同時雨也停了。

      最早附上時雨妖的懿甯在等待蕈樹成長的也感覺到自身的水分漸漸在散失,看向時雨妖的體型卻沒有太大變化,而在十分鐘內雨勢由小雨變為毛毛雨到幾乎剩下幾滴水時這樣的感覺又更加明顯。

      但當他們一致到了蕈樹下,脫水的狀況便緩了下來,雨停的瞬間眾人立刻感受到皮膚緊了一下,身上至少一半的水份無由消失了。

      但下一刻他們發現正在吸附自身水份的時雨妖的吸力竟停止了,反而是眼前出現飄起來一隻隻小妖精,全數轉黏上了那異常獨立生長的蕈褶上,而蕈褶在所有時雨妖都附著之後忽地收起,變回正常的樣子,「快離開!」燁潘和懿甯同時大喊,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瑋霏在聽完話的剎那也揮出結界好讓眾人有落腳之地,他們才剛站穩便看到蕈樹以難以想像的速度用蕈傘將整棵植株包起變為球狀,一秒不到的時間竟直接爆炸了。

      那就像在變魔術一樣,明明裡頭還有東西,爆炸後卻連一塊氣球的外層殘骸都找不到也摸不著。

      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還無法從剛才的景象中釋懷,耳裡硬是接收到了老舊機器運轉的噪音,兩塊厚厚的半圓鐵片在一聲低沉的碰撞聲後形成暫時性的地面。

      於是瑋霏解除了結界,一行人落下來時看到原本應該無空隙的圍牆上出現了兩扇敞開的大門,而柣璉就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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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3)猿牰,顧名其型貌極似猿類,因體型巨大行動力相對緩慢,約有四層樓高,手臂不同於身軀的沉重,粗長而靈活。外觀為灰色,腹部呈肉色,腰間兩側的毛皮有黑白條紋,屬第四印級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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