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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在我心中的小紅帽 (下)

「砰..砰…」

    像是輪迴似的聲音再度響起,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一樣,一切似乎又重頭開始,微微抬頭看下鏡子,從中反射出的是因害怕而失焦的雙瞳,體溫逐漸下降,大腦很直白的告訴我,我…在顫抖。

    腦袋一片空白,無意識的狀態下,手還是不自覺的按下車窗的按鈕。

    「你好,叔叔,這麼晚了很抱歉,但是可以請你帶我回家嗎?」

    兩眼直視前方,面無表情的我點點頭,向他表示我同意了他的提案。

    跟我想的一樣,坐上副駕駛座上的一樣是那位身穿哥德式洋裝,以及那頂令人注目的紅色帽子,彷彿從童話裡走出來的孩子。

    但不知是不是我還沒從剛才的浩劫中平復,有點看不清這位孩子的臉龐。

    「謝謝叔叔,這麼晚了還要麻煩你。我家的方向是….」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雖然還是孩子那稚嫩又青澀的聲音,但跟先前不同的是,已經少了些害怕的語氣,多了幾分溫柔的音色。

    無語的踏下腳下的油門,靜靜的、不帶著任何感情的往目的地啟程,途中身旁的女孩一直向我噓寒問暖,想得知我的心情為何如此低落,但,我像是被封住口似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啊,這個地方要左轉…等等過2個街口要右轉喔…」

    小紅帽明確的指示出他家的方向,而我就像個機器人似的,一昧的照著命令往目標前進。

    而路上所看見的大榕樹、兩個街口後看見從麵包店裡透出的暖暖黃光,這些景象就好像是回億的催化劑,一點一滴湧上我的心頭。

    「叔叔原來你也喜歡聽這些鋼琴合奏曲呀。」

    撥放著音樂的機器,像是跳針般的一直停留在這些鋼琴、小提琴等古典樂的部分。

    「我啊,很喜歡拉小提琴喔。」

    「雖然感覺好像是我強迫他的,但是有我的小提琴,加上奏的鋼琴,一定可以帶給媽媽跟爸爸歡笑的。」

    「媽媽曾經說過,我們兩個努力練習的結晶就是最好的寶藏喔。」

    「……,開什麼玩笑!」

    「那還不都只是你的妄想罷了,根本就沒有你想像般的那樣美好。」

    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我開口向身邊刺痛我心的女孩咆嘯。

    「你真以為這麼簡單嗎?要不是你當初硬要把我拖去練習鋼琴,就只為了完成你因為練習小提琴,而少了可以跟你一起合奏的鋼琴手,這種拖人下水的夢想。」

    因為憤怒而口無遮攔的說出這些想要反駁什麼的胡言亂語。一旁的小紅帽因我突如其來的話語跟情緒而不知所措。

    「你知道我有多麼努力嗎?我也是為了要讓讓媽媽開心啊。」

    「為了完成你的夢想,我努力的練習我天生就不擅長的音樂。」

    「每晚練到手長繭,就只為了能跟你一起合力彈奏出一首能讓媽媽感到驕傲與開心的曲子。」

    「但是自從你走了之後,就彷彿噩夢降臨般,我的生活就再也沒有光明過。」

    「就因為放不下你,我努力地想要追上你,想要變得像你。」

    「但是媽媽心中存在的永遠只有你而已,我只是用來填補媽媽空虛心靈的替代品而已。」

    眼淚潸然落下,憤努的情緒早已被取代,湧上心頭的是無止盡的悲傷感,美好的回憶及過去都已消逝。雙手抱頭,止不住洩洪的淚水,回憶的傷已被完全揭露,現在的我就像一具空殼般,在我心中僅存的一點情感,就快像是羽毛般隨著風慢慢飄向遠方、慢慢消失在盡頭。

    開啟車門,雙腳一軟,再度的情緒崩潰,再度的跪在最熟悉又最讓我想逃開的〞家〝。

    屋內依舊此起彼落的傳出那些早該被忘卻的錄音,就像在次回到當時般的宏大響亮,公式般的演出這場悲劇。

    再怎麼輪迴,再怎麼逃避,一切都還是不會改變,這個心魔將永遠的在我心中烙下一個最深的印記。

「媽媽對不起,我會再繼續加油的,為了能追上姐姐,我會加油的,只是…」

「你真的瘋了,你該去看點精神科,拜託你認清點事實吧!琴,已經不在了。」

「我只是想當〝奏〞活下去而已,你總是只記得琴,我是奏阿,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

「離婚吧,這個家我已經待不下去了,跟一個整天放不下過去的人生活在一起,我遲早也會跟你一樣瘋掉。」

    傳出的不在只有媽媽瘋癲的語句,而是一句一句刺痛人心的語句,而這些由悲傷化成的利刃,不只劃傷我的心,也對屋內的瘋狂女人造成無法挽救的傷口。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我任性的要求,對奏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

    一旁的女孩終於開口,想要安撫我的情緒般的開始向我道歉。但是這一切都太遲了,而你也無法改變什麼。

    「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

    「我以為只要我夠努力,除了能讓媽媽開心之外,也能讓奏你…」

    「….也能讓奏你變得更有自信、更開朗起來。」

    自責的情感讓眼淚不甚從眼眶中彈出,想要強忍住淚水的小女孩,像個大人般的,堅強的、溫柔的對我訴說他的自白。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但我還是想告訴奏你…」

    「我是最愛小奏的喔,雖然一切都是因我的任性而起,但我知道小奏在跟我一起演奏時,那毫無保留的微笑,是我這一輩子最珍貴的一格畫面喔。」

    「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在見到小奏那樣天使般的微笑了,所以我一直天真的以為小奏的微笑依然會像花朵般綻放給媽媽看,因為我不在了以後,就只剩小奏能夠陪伴著、支撐著媽媽。」

    「直到現在,我依然相信小奏跟媽媽,不會因為我不在了而感到灰心喪志喔。」

    「因為你們都是我最愛的家人喔,我不希望你們因為我而感到難過、悲傷,你們的笑容就是我最後能夠帶走的寶藏了。」

    「所以,拜託了,小奏,只有你能夠終結這一切悲傷的故事,也只有你的笑容能夠解開所有被悲傷給包覆的枷鎖。」

    吃力的緩緩站起,想要擺脫至今為止的一切黑暗,像什麼機關被開啟似的想要往那個家走去。心中好像也有某幾處大門被開啟的跡象。

    其實一切都是事實,而這一切也就不過是如此的故事而已,究竟一直以來的我是在逃避什麼呢?只不過是我懦弱的想忘卻這一切而已。

    琴,說的沒錯。只剩我能保護媽媽了,而我卻自私的想逃離這一切,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給媽媽帶來最溫暖的微笑呢?

    「真是可愛的雙胞胎呢,而且很幸運的是一男一女喔,他們兩個以後感情一定會很好。」

    「雪華,雖然名子已經取完了,但是不是該幫他們兩個取個小名呢?」

    「嗯….,琴跟奏怎麼樣呢,希望他們兩個能夠像鋼琴與小提琴一樣,一起演奏、互相扶持,譜出屬於他們兩個最幸福的樂章。」

    「奏,你來學鋼琴吧!這樣你就可以搭配著我的小提琴,我們就可以一起合奏一首曲子了。」

    「不要再哭了喔,奏。來笑一個,姊姊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喔,自從你開始彈鋼琴之後,就越來越常看到你的笑容了。

    「小奏你很棒喔,雖然還是沒辦法像姐姐一樣厲害,但是持續努力的話,總有一天一定會超越姐姐的,媽媽相信你一定做得到喔。」

    「小奏,琴不在了之後,媽媽只剩你了,對不起之前對你三番兩次的要求,但是請你不要離開媽媽好嗎?媽媽什麼都不剩了,只剩下小奏你能夠陪伴我了,也只有小奏你能讓我忘記琴走而帶給我的悲傷。」

    清晰的字句在我耳邊出現,這些都是我曾經忘懷的過去、是曾經發生的甜蜜事實,也是我一直逃避傷痛,因憤怒而下意識迴避的溫暖語句。

    為什麼當時的我都只看到令人心痛的一面,而這十幾二十年來,我仍然無法放下過去,無法真實面對自己的內心,就像媽媽無法忘記琴般諷刺。

    「最後我還是想謝謝你喔,謝謝你陪我完成我任性的夢想,也謝謝你陪伴著我,謝謝你,對我來說,我們已經譜出了最幸福的故事了。」

    「最後我想謝謝叔叔,謝謝你…」

    「帶我回家。」

    原本灰濛的天空,幾道星光照亮灰暗的街道,微微的風迎面而來,溫柔且略帶涼意的觸感令人感到靜如止水般的平靜,晚秋的星空其實也是如此的透徹、美麗。

    嬌小的身影往家門前跑去,輕巧的步伐如跳躍的音符般令人雀躍。走到家門後,女孩不忘轉頭向我道別,向這一切道個再見。

    原本一直刻意避開的小女孩的臉,清楚的展示在我眼前。那是多麼的讓人懷念,多麼的讓人感到釋懷的微笑。那就是我一直最想忘卻,但又是我最思念一直埋藏於心中的那位姐姐,琴。

    不帶著一絲猶豫,我緩慢著走向家門口,雖然不大的步伐,裡頭卻鑲嵌著我最沉重的思念。經過了剛化為一道微微星光消逝的琴的身影。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一切的傷痛、回憶都回到原點,而我也聽見自己從微小慢慢轉向激昂的心跳聲。

    「砰..砰…」

    外頭的敲門聲,讓我從沉迷的韓劇中回魂,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來找我這個一人獨居的大媽呢?

    上了年紀後,身子自然就越顯虛弱,而剛原本需要裹上兩層棉被都不覺溫暖的身子,卻不知為何,因為外頭的不知名人物感到燥熱了起來。

    右手握住冰冷的手把,打開因多年屋齡而老化鬆動的門把,而佇立在門後,等待著我的是那最熟悉也最能讓我回憶起過去的那一抹天使般的微笑。

    「媽,我回來了」

    清脆響亮的聲音劃破了孤寂的夜晚,雲層散去後出現的下弦月,微微一笑,讓整座城市都沾上了幸福的氣息。這只是一個平凡的夜晚,但平凡夜晚中出現的童話人物,卻為城市中的人們帶來了可以解開傷痛的魔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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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篇是本人第一篇的短篇小說,寫得不是很好,還請各位寫手老師給點意見跟評論。

    其實會寫這篇主要是想要練習看看自己的寫作技巧,所以各方面都不是很完善,而這篇其實是朋友出的三題:小紅帽、音樂、廣告。

    一開始看到這題目時,感到蠻棘手的,但想著想著其實覺得這三項元素混在一起也蠻有趣的,雖然可能小紅帽的部分薄弱了點,但這已經是我目前的極限了,而因為三個元素都不相關,所以自己在寫的時候,也覺得廣告的點有點格格不入,但這也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

不過創作就是這樣,只能多看、多嘗試各種方法,慢慢練習才有辦法進步,希望往後我也能繼續保持對寫作的熱情,慢慢寫出自己夢想中的長篇小說。

    最後還是感謝觀看小弟拙作的各位大大,有讀者的觀看及意見,才會有更大的動力繼續創作,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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