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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根本就是把我當炫耀用的附屬品而已。」李思憶眼神冰冷：「只是我沒想到，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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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辦？」言華南糾結，完全無法想像對於一個剛畢業的醫學院高材生而言，當面遇到那種狀況究竟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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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冷冷拒絕了。」李思憶淡淡的道：「可能是因為我給人的感覺比較有氣勢的關係，所以沒人敢隨便當面對我怎麼樣，尤其我還學過一點國術，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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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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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整晚，尤其他們還各種說我不識好歹……原本想嘗試割腕的，但是那樣屍體太齊全，所以才打算隔天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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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次的自殺，我還想好了全盤計畫，會挑那間酒店也只是因為他跟我炫耀過那是他家族的產業，而且高度很適合，容貌絕對保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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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報警或跟別人求助？」言華南不禁糾結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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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們組長的頂頭上司姓什麼嗎？」李思憶不答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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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言華南心裡一驚，兩邊的姓氏剛好一樣，真有那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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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也跟我說過，對方跟黑道也有點關係，要我不要連累他們。」李思憶神情諷刺：「上班的時候我是勉強才讓自己能照常發揮的，一想到頂頭上司是這麼噁心的一個人，我就覺得幫他工作根本是恥辱，要不是為了我的理念跟最後的名聲，還有我要的東西，我根本不會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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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東西？」言華南有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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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醫生，雖然是新來的，不過總歸是個外科醫生。」李思憶淡淡的道：「以我的身分再加上對環境的熟悉──哪怕不到一個禮拜，也夠我知道如何偷到一劑部分麻醉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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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很怕痛，那時也想過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成，因為怕痛而猶豫感覺決心還不夠成為復仇的厲鬼；不過還好院長很找死，所以我最後放棄了偷拿麻醉針，而是提早下班做準備，那時才足夠造成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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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什麼嗎？」言華南有點驚悚對方的手段，深深覺得不愧是能以實力碾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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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上就是一些以前也不是沒有相似的事情，但後來都屈服了，要是他不想要繼續這個地下情人關係，還會給對方一筆錢好聚好散什麼的、不要想跟別人告密，他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真的不行他還可以雇人來抓人之類的……也是那個時候，聽他抱怨跟炫耀我才知道，之前在那間酒店自殺的女性是被騙跟被迫，只是對方趁他不注意逃跑自殺，害他家族事業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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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憶說到這，看了看對方糾結的表情，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而你說的那個什麼老張的，還跟對方說什麼上次割腕自殺的女性還是個處女，身材勉強湊合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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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老張會是這樣的人……」言華南不禁有點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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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我倒是在那裡品頭論足了好一會。」李思憶忽然發現什麼似的，糾結了一下：「反正大概是說什麼沒看過這麼好看、身材膚質這麼好的男性之類的，還有什麼遮住頭跟不正常的地方就行了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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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華南聽得瞬間覺得很想吐，完全沒想到他們會說出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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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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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殺的沒錯，是確定暫時不會有人靠近我的屍體後才去的，憑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就得遇到這種事情，而他卻依然能逍遙法外。」李思憶眼神中帶著憎恨狠戾，接著又壓抑了下來：「知道真相後就不用再插手了吧？這對你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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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思憶似乎準備轉身離開，言華南糾結了一下：「……下次你忌日的時候，還是我稍微幫忙祭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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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對方好像有點急，但又有點不忍心，好歹總歸聊過了，對方本性也不壞，甚至可以說很正派、讓人有點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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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好看到這種程度的人，確實有可能遇到這種事情，也虧對方對自己夠狠、手段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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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憶微微停頓了一下，沒有轉身：「看你，不過今天買的那些不好吃，以後要祭拜買點正常的，留個一小時就行了，拜完你還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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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紙什麼的你就不用買了，我討厭那個味道，而且你還能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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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任性了啊……言華南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是第一次主動祭拜誰，還真的不清楚要買什麼，是跟局裡的人打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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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方的提醒倒是意外的貼心，這樣的任性他倒是很能接受，比那些真正任性的好說話太多了，稱不上任性，就是想順口吐槽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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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在對方轉身消失後，瞬間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就好像原本喘不過氣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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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華南仔細檢查了一下自身，有點糾結自己什麼時候出了身冷汗，而且胸口悶悶的，不過現在倒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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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是對方急著離開的原因嗎？但是這跟一般靈異小說或相關故事裡提到的不太一樣，通常能辦到這樣的都有點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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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華南瞬間覺得自己有點冷汗了，如果對方真的能在這短短的七天裡練成這樣，那得多適合做厲鬼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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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對方對自己的提醒，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微妙的，有點惋惜又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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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沒意外的話，大概也就這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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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個案子一組接手了，不管上頭還是對方都不希望自己插手，頂多之後偶爾祭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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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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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虐啊？明明是個資優生，不是該跟天之驕子一樣嗎？」一邊收拾，言華南一邊不甘心的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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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理，只是覺得不甘心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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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故事裡，都沒有提到這種心機深沉型厲鬼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如果對方會隨便亂攻擊人就算了；偏偏還會講道理、還比世上大部分的人還要正派跟優秀，還會幫忙省錢跟賣萌──他真心覺得對方會自豪那個堪稱賣萌，雖然對方肯定不會這麼覺得，看得出來對方挺正經的，但就是這一點反而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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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一句原本以為是這樣的，更是讓他有所感觸，當初他考上警校、畢業、成功分發時也很期待、很高興，但不同的是如對方所說，他還有以後，而對方之後大概就只剩下復仇了，也不知道最後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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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該說他多愁善感還是怎麼樣，反正總覺得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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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手就插手吧，他小心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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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抹掉絕對是錯覺，一點也不想承認的眼淚，言華南深深覺得自己絕對在作死的路上頭也不回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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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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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言華南停下準備將東西放到摩托車上的動作，有點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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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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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言華南頭也不回的直接嘴硬了，重新現身的李思憶有點好笑：「那你袖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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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華南大感尷尬：「丟臉的事情就別多提了，我只是想到總歸聊過，也不知道你最後會怎麼樣而已，同是天涯淪落人嘛，雖然我沒這麼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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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不是有事急著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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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發現我不小心影響到你了，沒控好所謂的靈壓。」李思憶微微停頓了一下：「當時沒能想出好方法，所以先迴避了一下，總歸還是我的住處，所以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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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個時候我的負面情緒有點多，不想害到無辜的人，再怎麼說你都是來幫我過頭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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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當鬼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說不定等報完仇，我還可以在陰間當個鬼醫生……雖然也不知道地府收不收、用不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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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厲鬼還安慰人的？」言華南哭笑不得，不禁有點感嘆：「你也太溫柔了，害我都要感嘆好人不長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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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直接給我一張好人卡嗎？」李思憶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第一次收到，還滿新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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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新鮮，新發的嘛。」言華南開玩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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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提前幾天跟他說，他絕對不可能相信他會有跟一隻厲鬼醫生互相開玩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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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憶莞爾：「那我就不客氣了，可惜不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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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也是個吃貨？」言華南開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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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說是美食家。」李思憶想了想：「我只愛吃美食，很嘴刁，還常常被說挑食……雖然在外面沒人這麼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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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人到底有多嫌棄你？」言華南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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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憶聳了聳肩，一臉雲淡風輕：「工作的時候不會有人介意同事或醫生不吃哪些食物，但他們老跟我說要“吃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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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還是覺得明明有很多東西能替代，但他們就是想塞給我吃我不吃的東西，而且有很多其實遠遠沒宣傳的那麼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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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蔔你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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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啊，尤其愛吃蘿蔔炒蛋跟玉米濃湯，軟一點的比較好。」李思憶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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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常的食譜，我倒是不愛吃這個。」言華南不禁笑了，將東西放回車上：「那南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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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煮得怎樣，我討厭那種土味，苦瓜也是，絕大多數的苦瓜都處理得很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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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其實也沒很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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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不喜歡吃的我很多都不喜歡。」李思憶微微停頓一下：「所以貢品別給錯了，給錯我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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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華南有點莞爾這個用詞，但還是點了點頭：「你說話其實很幽默很可愛，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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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好，有很多都……」李思憶斟酌了一下用詞：「看不上眼，所以我都跟她們說暫時沒有這方面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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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華南有點無語的點了點頭：「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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