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兒，止血。」藍髮的矮小女人命令，她大概是前任隱藏身分的水之紋章靈體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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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兒馬上招出水之心替先代治療傷口，他們每人臉色都很蒼白，可見剛剛的放血量相當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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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事後聽希兒說，其實他們還能站著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了，那樣的失血足以讓普通人暈倒甚至休克，紋章者果然都不在正常規範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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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裡面有房間，待會帶各位大人去休息。」奶奶很快盡到地主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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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人本應有十位，我們這代因戰爭而缺少三位，其中包含整整一種元素，讓餘下七位得付出更多鮮血和力量。」薩斯的母親虛弱地說，而後注意到自己話中的缺失，立即轉頭看向我們：「當然，這是我們先代的責任，再缺多少都不會要你們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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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不是很喜歡他們一直強調自己是「失敗的第一代」，他們當年經歷的戰爭之慘痛是我們永遠也無法理解的。那時還沒有人知道黑靈是異變的根源，只得在模糊中與自己的同胞決戰。由那個時代存活下來，還要保護整個世界，承受加倍的負擔，怎麼樣都不能說他們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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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快點取走種子吧，我跟死鳥得快點回學校了。」萊茵校長輕瞥旁人一眼：「這大概是你短時間內最後一次離開學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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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鎮地之寶被摧毀，不曉得會出什麼狀況。」艾隆亞校長發出嘆息，連對方稱呼他為「死鳥」這件事都沒作反應，表情相當困擾：「在這個不穩定的時候也不好委託老師們出去找，我手邊沒有力量足夠又可以永遠放在校內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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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學院地下所看到、聽到、允諾的一切，我下定決心走上前：「校長，我或許可以幫忙，如果在這次旅程中看到能作為鎮地之寶的東西，我會盡力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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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隆亞校長鬆開眉頭，用他那混濁的雙眼看著我，說出不相干的話來：「妳果真如父母所期望的那般成長了。記得妳父親帶你們姊弟倆來要求我幫忙封印力量時，還是個小鬼頭……當我因為家族與紋章的關係，用伊卡洛絲的姿態要妳回到這裡來面對命運時，妳還處在相當猶疑的狀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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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著白鳳凰掉下來的那天跟現在比起來真的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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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輕笑，放下扶著額頭的手：「真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不過……鎮地之寶最好是能有晶石形態，或是將力量足夠的靈體封在晶石中，力量強度少說也要有紋章之力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這樣的東西不好找，妳確定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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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請讓我幫這個忙！」我精神抖擻地回答，說實在我也從沒想過自己會主動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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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鎮地之寶的條件後，我和其他還留有紋章的傳人一起站到血花周邊，伸手取出散發七彩光芒的種子，總共正好是七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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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聽好，之後的行程大概是這樣：稍作休息後由玖菈帶孩子們去長春族聚地，接下來就按照順序來了。」雙子的父親說，他大概是很習慣發號施令的那一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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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母親在這裡休息久一點吧，由我帶路就夠了，我也已經不是孩子。」薩斯說完朝老爹看去：「您呢？我先前聽聞您有意要參加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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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先去土族聚地，之後再跟你們會合。」老爹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個大盒子，他把沉重的盒子放在旁邊的桌上，示意我打開來看看內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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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開盒蓋，發現裡頭躺著被羽絨保護著的銀色護具和盔甲，金屬表面有大量傷痕，可見它的主人經歷過多少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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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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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當年都穿這些上戰場。妳們的身材差不多，加工之後應該可以用。」老爹把蓋子蓋回去，「我先把這個送去給土族，碰頭後正好再一起去找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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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和默兩位是要跟上，抑或是待在族裡？」薩斯接著問兩個被奪去紋章的傳人：「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身為領路者，我希望能確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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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炎是不能分開的啦！」烈馬上跟兄弟勾肩搭背，卻被哥哥快速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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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噁心了。」炎蹙起眉頭咕噥一句，才對薩斯說：「烈現在回族中反而有問題，我可以擔保他同行不會成為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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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那麼，闇之紋章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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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張開嘴巴，想要講什麼卻什麼都沒能講出來，他的視線不斷移動，從自己的父親移到夥伴身上，再轉往薩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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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明白他的反應，他連替自己擔保不會成為累贅都沒有自信，不過很顯然，他不想從這旅行中徹底退出，所以才會如此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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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你就直接說想加入就好。」耀風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你可能不相信，可是我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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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默，沒有你我們是不可能走的。」希兒搭上他另一邊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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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沒有紋章，只會拖大家後腿而已！」默似乎沒有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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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價值不在紋章，就算沒有夜咒之筆，你還是你。」耀風的一句話讓在場許多人露出笑容，我相信我們之中絕大多數的人都思考過自己的價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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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傳人所以得到與眾不同的待遇，難道失去紋章就什麼也不是了嗎？大家得到的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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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呀！完全講出我的心聲！」烈用比平常更加激昂的口氣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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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黑色的不明物體飛向默，他反設性地接住，表情看起來嚇壞了：「父、父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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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一看，他手上抓著一根黑色長針，似乎是默的父親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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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下去了，你想走就帶著這個走，不要再為自己的無能辯解。」他不悅地撇過臉，隨著奶奶前往神殿中的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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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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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咒之筆』的替代品。」默低頭看著長針，似乎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我出生之後，父親都拿這個當作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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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傳人在把紋章傳給孩子後就不能使用神器，又沒辦法拿其他等級稍微高一點的武器，否則會產生痛死人的排斥作用，他們總得找些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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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以前聽到的，默他父親應該是那種超級嚴厲的家長，但果然在需要的時候還是會支持他……雖然支持的方式有點彆扭，所謂的「傲嬌」莫過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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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好好證明給你爸看。」耀風用拳頭輕輕敲擊他的手臂，「自己決定自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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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對話，也許該讓泠安聽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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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班導那時所說，他至今所有行為的動機都不在他自己，而是父親。不過，僅僅是聽見這些對話鐵定是沒有用的吧，否則班導的喊話早就讓他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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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想知道，泠安和他的家人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他本人隻字未提……正確來說，我對他的過去徹頭徹尾就是一個不了解。在學校地下，「另一個我」曾說過我和每個人保持的距離太遙遠，想必他也是在自己與周圍的人之間拉起重重封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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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程度的冰冷不會是短期內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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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就沒問題了吧？」薩斯環視所有年輕一代的傳人：「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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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踏出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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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在事態無法挽回前，能夠找到所有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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