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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朝露(3)

      混亂中,她瞄了下,大叔和小哥驚詫地瞪上方,果然小哥還是太年輕不懂事,被種種變故嚇得跌在地上,大叔最先反應過來,他既驚又怒,約是恨自己沒有武功底子,餘有些打小人還行的蠻力。

      大叔失控的吼叫隨沈汜離地的高度逐漸糊在一塊,只能依稀看見大叔正喝斥著什麼。

      沈汜大略整理現況,她沉靜如水地問:「你是誰?」

      為什麼救我?

      陌生人一頭褐色的髮絲紮成馬尾飄逸著,沈汜聲音雖不大,但字句清晰,他並不答話,然是熟練地帶她遠離危險。

      不曉得究竟飛了多久,從偏僻角落到落腳點為洛陽城上,距離也頗遠的。陌生人讓沈汜站穩後便自顧在旁打坐。

      片刻,他道:「風雨太急,此地離于湮那兒不遠,待雨歇點再去吧。」

      「因為于湮、你受她所託所以救我。」

      「是。」他睜開眼,劍眉使他眉眼瞧著嚴肅,可他那眼底卻映著溫。「妳似也是有點底子的?淋些雨不會有事吧?要不能就別逞強,我們還能換個點。」

      「不會,我可以。」

      「嗯,我名喚顧雲,若方才有犯之處請見諒。」頓了頓,「妳分明也是有底子的人?怎麼危急卻不自救?」

      問及此,沈汜沉默。

      「若說是妳手中那朵翠蓮及裙襬,妳大可丟棄之擇日再來,逃命時撕去些許裙襬就妳來說肯定是不難的啊。」

      沈汜神色頓時悔暗,她不大爽地回:「我不管你是誰,于湮她朋友也好、真的陌生人也罷,但你沒資格指責我不保命的選擇,命是我的。」

      「我感謝你救命,不代表你可以口無遮攔隨意詢問。我不想隨意放棄、鬆手任何於自己而言重要的人事物,這樣的理由你可滿意?」

      顧雲卻不生氣,反含笑看著沈汜,「妳啊,很笨,最笨的那種。何況人生總有逼不得已放棄、鬆手的時候。」

      沈汜身子停了停,她靠近屋簷,爾後輕巧一縱,跳到對面更高之處。

      她閉起雙目,因著自己是妖的緣故,臉上精緻的妝容遭到大雨侵襲也完好如初,她清淺地嗅了嗅,悶重感不如方才濃厚,最後她伸出玉臂,腳毫不猶豫朝前一跨——是,她跳了下去。

      顧雲陷入慌亂,他武功高才能保得他倆在這不被發現,但他對沈汜半點了解也沒,如此舉動可不是要讓底下的城門守衛給發現?

      要自己被捕了倒是無所謂,以他之名大概無人不曉,到時推拖個皇帝讓他來巡視便了事,而沈汜不同啊!

      這一被捕,就他也不能保來路不明的她,入獄了就是注定此生再不能見天日!

      他急急起身,正準備去挽救,可接下發生的,卻讓顧雲白擔心一回。

      沈汜這一墜悄然無聲,極接近地面時,她竟化成千蝶。

      成群拍翅的模樣美得無法形容,景色雖差,仍無法澆滅如此驚豔的沈汜。每拍動下翅膀,便有絲絲金黃隨之落下,襯得紫蝶更艷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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