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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5- 劍數

你可能很難想像,生活中無時無刻...有一把會飛的劍隨時監控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有多不方便。連要進入「賢者」模式都是個難題...

這幾天下來,我試著探討這把劍的來歷,甚至騎著機車跑了好幾家月老廟。

可每次問它,總是只回你兩個字...

『無感。』

其中一次的月老廟拜訪,一旁有幾個老人在下棋,它迅速的飛上前去觀戰。基本上,我不能隨便叫喚它,因為要是朝那邊喊去,回過頭的絕對不是它,還會被當成神經病...

難得一小段的個人時間,我在月老廟裡到處閒晃。在參拜的大殿裡,有人在求姻緣,有人在問事。然而問事那邊,出現了一點小注目。

問事的那名女子哭的一把鼻涕,好像是愛人往生了。師傅述說,她的愛人在人世間尚有未完成的事情,所以無法安心成佛。

聽見這麼一說,倒是我得到了啟發「尚未完成的事...嗎?」

雖然很想去問它是否是這麼回事。但它畢竟不是甚麼遊魂野鬼,所以就此作罷。

你可能會認為,就算問問也沒什麼損失。但這把劍...真的是隨性到讓你覺得它完全是無業遊民。

『換汝了。』它用著劍鞘末端,移動著棋子。正在跟我下軍棋...

『嗯...』雖然我棋藝沒有很強但...不得不用藍精靈調說道「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輸給一把破劍...」

由於它實在是戰的無法盡興,還一直嘴砲我。迫於無奈,只要求助高人了...

『這是吹了甚麼風,椰子你會找我下棋。』書生在推眼鏡時都會有閉一下眼睛的習慣。

『嘛...反正沒課。』難道要我說有一把劍抵自我咽喉上嗎?

『先說,我不會留情喔。』面對書生無情的奸笑,讓我冒了滴冷汗。

基本上我只是代戰,那把破劍會指示我走哪步棋。

然而在對弈的過程中,突然有了個怪異的想法。我認識書生的時間雖然不算很長,但好像從來沒聽見他說哪個女生怎樣怎樣的,只聽他說過他從沒交過女友。一開始大家都認為他一定是唬爛,為什麼?因為俗話說的好,「人帥真好」。

書生雖然打扮不潮,髮型也有點中規中矩。但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清秀」。秀氣的臉上,沒有任何雜質,卻有種對塵世的厭倦,體育不超群,但基本上打球是個能找的咖。總是能為大家的智囊,可得小心他偶而毒舌。

這還真讓我想握住破劍開眼,看看這小子身上有著甚麼樣的因緣。但這幾天下來,破劍不會刻意要我握住它做什麼事,我也不會去閒著沒事插手別人的情事。

『吶,書生。』我照破劍的指示移動了一步棋。

『嗯?』他眼睛沒從棋盤上移開。

『你...從沒想過追女生嗎?』

他頓了一會兒,然後移了一步棋『你椰子殼上是開了三個洞嗎?突然問這個。』

『呃...』

『當然想過...只是不太可能。』書生摘下眼鏡,拿出放在襯衫胸前口袋裡的布,開始擦拭了起來。

『不太可能?甚麼意思?』

『我不會去追女生,面子問題。』

『面子?』我皺起眉頭。

『換個方式來講,就是我太過驕傲自大了。』閉上眼,他戴上了眼鏡。

「該怎麼說呢...還真少聽見有人會這麼地說出自己的缺點。」我聽咬著牙根挑起右眉『我還是不太懂...』

『椰子...你覺得男追女,很正常吧?』

『嗯...應該吧。』

『那你覺得女追男呢?』

『嗯......』這問題還真讓我沉思了一會兒。

『你的椰子殼第一時間映射出來的,是好幾種詭端沒錯吧?』

我苦笑著,並移了一步棋。

『我們先不探討背後的含意,大略概括一下,就是男追女常見,女追男少見。』

『嗯,的確。』

『而我認為自己是後者。』書生這句話接得很順,害我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蛤?』

『我認為...』

『呃,不用重複,我有聽見。』我一手搭在額上,一掌攤平面對他『所以...要是有女生追你,你就會答應?』

『哼哼...膚淺。』書生露出了弔詭的微笑『當然是要合我胃口才行。』

我的眼皮跟嘴型...完全平行了。

『怎麼樣,夠自大吧?』他滿足的堆了下眼鏡。

『你驕傲個屁!』真想拿棋子丟他。

『喔,對了。』

『怎樣?』

『將軍。』棋子清脆的撞擊聲,訴說著終盤。

我跟破劍同時『...啊。』

『輸的收棋子。』書生得意的站起,走向房間門口『我去買罐飲料,你要喝甚麼?』

『都可以。』我豎起一根食指,盯著棋盤。

等書生離開房間後,那把破劍,飄到了棋盤旁。

『可以收了嗎?』

『且慢。』

『咧,你覺得怎麼樣?』

『何事?』

『我朋友剛剛講的啊。』

『汝認為汝之友人說謊否,握住吾即可。』

『嗯?我沒認為他說謊啊,只是覺得他的理論不太恰當。』

『何以見得?』

『要是照他的論點來說,豈不是女人都很愛面子?』

『自古,汝等皆以尊嚴為貴。無分雌雄。』

好吧,不得不說它有道理,但我還是不爽。

『啊啊!吾還未參透棋路!』原來這破劍也會驚嘆。

『誰理你...』不理他亂飄亂竄,我繼續將棋子收回。但不由地,總覺得哪裡不太違和『對了,開眼不是只能看到線嗎?』

面對我的詢問,它在亂竄中停了下來。

『難道說謊會讓線有變化?』

『非也。』

『不然你叫我握住你?』

『是,可並無需開眼。』

『蛤?』我被搞得一頭霧水了。

它飄到了我面前豎立了起來,將劍柄提高了些『把握。』我沒想太多,正伸出手快要碰到劍柄時,它又道『非此。』

『嗯?』

「叮呤...」

清脆的一聲,便將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劍柄下方的鈴鐺那。我偏著腦袋,將那對鈴鐺捧在掌心。

「噹───!」一聲重音,彷彿在我腦子深處敲了一下!

『嗚呃!』腦筋用力抽了一下,使我反射性的捏著太陽穴。

沒多久,猙獰的張開眼,可眼前卻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彩色的世界,身體也沒任何異狀。

『喂...』我站起,過去揪住那破劍『你又對我做了甚麼?』挑起右眉,可以感覺自己暴青筋了。

『鎮定。』

『鎮你老木!』我用力掐晃著破劍,使它發出了「喀喀」聲『你在我腦裡打了個鐘耶!是想要我腦殘嗎?』

『僅初次需要。』

『蛤?』

『椰子,你幹嘛自言自語的。走廊都聽到了...』剛進門的書生一臉納悶。

『啊...沒...』我急忙鬆開破劍,但話還沒講完,卻被某個東西打斷注意。

『嗯?怎麼了,有蟲嗎?』見我一直瞧他頭頂,書生也抬頭張望了起來。

『呃...不,沒事。』我故作鎮定,免得被當怪人。

書生揚起雙眉,自討沒趣的走回自己床位的電腦那。而我裝作沒事的繼續收棋子,卻還是一直偷瞄著書生的頭頂...

對,我相信我絕對沒有看錯,書生的頭頂上飄著一個像是用毛筆書寫的個中文字,淡紅色且大小大概只有一面便條紙左右。

「零...?」這個字讓我滿頭問號。

破劍飄到了我背後,低沉道『恭喜,汝之友人並無撒謊。』

在我還沒參透破劍這話的涵義時,便前往下一堂課。然而在上課途中,或是在教室裡,見到每一個人,頭上都有字。正確來說應該是「數」字。

然而那並不是我們認知中的那種阿拉伯數字,而是只有你在郵局或銀行才會使用的正體數字,零壹貳參肆伍陸柒捌玖拾,這樣。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零的不只書生一人,但幾拾幾佰幾仟的也是有見過。其中幾拾幾佰的還真不少,仟以上的則寥寥可數。

現在教室裡,我發現頭上是「零」占大多數。為了觀察,我特地坐在最後一排。聽一些學長說,通常會坐在前排的只有你們大一新生,你們的位子,會隨著年級往後推的。

『喂,破劍,你差不多該告訴我那數字代表甚麼意思了吧?』我小聲地說道,怕別人以為我自言自語。

『汝認為呢?』

『啥?』

『就讓汝,使使腦子吧。』

「靠...這破劍居然考起我來了?」我倒底該哭還該笑呢?

『欸,椰子,你坐這麼後面是想偷睡喔?』鴻麒不知何時走到我旁邊的座位。

『唉...是有點頭痛...』我撐著桌面的手順道掐著臉頰,一個斜眼瞄去,鴻麒的頭上是一個「參」。

如果照著根本來思考,這也算是月老的技能之一,那...

『吶,鴻麒...』

『嗯?』

『你目前為止,談過多少次戀愛啊?』問這種問題...雖然不害臊,但真有種想死的念頭。

鴻麒皺起眉頭,眼神故意在我的臉還有腳下來回『嘖,當然是好幾百個,這還需要我講?』

我的表情沒啥變化,只是深深吸了口氣「會問你真的是算我技囧...」

下課時間一到,我本打算在校園裡晃晃,但不知何時,每個人頭上的數字都消失了。

『吶,破劍。你那招...有時效對吧?』

『正是。』

『所以我還要被敲一次腦袋?』

『非也,正如吾所說,只有初次。』它從我後方竄出,再次將鈴鐺垂在我眼前。

我吸了口氣,沒有馬上吐出。故意用食指用力彈了下鈴鐺,隨著清脆的聲響,眼前所有路人的頭上,慢慢浮現出了數字。

「你還有這種BUFF啊...」我揪起了右邊臉頰。

根據我的觀察,數字越大,顏色越深。零本身要不是背景是白色,甚至還有可能會看漏。這招的視線範圍是有限的,大概超過兩百公尺以外的人,頭上就不會顯示數字。並不是年紀越大,數字就會越大。反之,並不是年輕就不會有高數字。這讓我越來越難參透了...

你說這可能是「暗戀」的數值嗎?不,我相信人的一生中不太可能完全沒有心儀的對象...

那是「失戀」的次數囉?不,根據我目前看到的最高數值,失戀破萬次還活著,除非心是鐵打的。

不然是「外遇」喔?......你是希望我拜那些破萬的為師嗎?

就只剩下「說謊」了。嗯...這個值得申論,但要是真的,「零」就不可能存在。

觀察了一天下來,沒得到結論。都撐到現在了,如今我也不會拉下臉來去問那把破劍。

下午四點多,是大學的活耀時段,日間的沒課,夜間的還沒開始上課。很多社團活動都在此時開始進行,雖然我並沒有加入任何社團,但這個時段,我還真有幾次握著破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開眼「連線」觀察著人與人之間的互動。

有些社團,也會在這個時段拉人,發傳單或者推銷。面對被推銷的人,他們之間的線會先由灰轉成深灰。這代表被推銷者,不想花時間在這上面,所以通常會謝絕。

這個時候,我就會很雞掰的往他們之間揮砍而去,讓氣波斬斷深灰色的線變成淡粉紅。被推銷者就會瞬間軟了心,接受交談進而浪費大量時間。然後呢...我只要盡量忍住不要大笑就好。

本來,我今天的日課也應該如此。但因為接到老媽的一通電話,說是拿到了很多水果,叫我帶一些去跟鴻麒分著吃,順便回家吃個晚餐。所以我便騎著機車回了離學校只有幾十公里的老家...

但也許是玩太瘋了,忘記BUFF的時間。回到了家,家人的頭上也冒著數字。還有一位來家作客但沒多久就走了的阿姨,那位阿姨頭上的「零」,還有爸媽他們頭上相同數值的數字,成了線索。

飯桌上,老爸先開話夾子『嗯,啊她水果沒多拿些回去?』

『人家才一個人住,多拿也吃不完啊。』老媽回道。

『一個人住?沒嫁沒生喔?』

『你都說沒嫁了,是要生啥?』

苦笑之餘,我好像突破了什麼點似的呆住了...

生小孩...沒嫁...沒伴侶...沒性伴侶...沒性生活......零經驗!?

筷子脫手,在與桌面產生撞擊的瞬間,我看向準備消失的爸媽頭上相同的數字。一個糟糕的假設,深深埋下了根...

「做愛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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