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殘障的人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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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講出這一句的人,都是虛偽的。因為看不見的殘疾更可憐,很多人沒了身體內臟的器官,例如沒了肝功能,沒了腎的功能,這些都是看不出來。然而他們則因為沒有表徵,所以被人們所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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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愛座,關愛座不屬於他們,因為他們不能從外表看到他們的殘疾,然而往往因為這樣,其餘的人不當他們是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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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都是虛偽而偽善的。這邊講可憐動物,那邊去吃了肉。這邊在可憐法國的恐怖襲擊,然而對黎巴嫩不聞不問。他們悼念著喬布斯的死,想念著iphone,非洲兒童的生死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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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看著自己的iphone,看著一天下來的新聞,思考著人類的生死與價值。人類終有一天要面對自己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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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靈魂》對於我來說,為我帶來更多元的思想,我這樣聽著早餐教主的歌,為自己想了一個目標。我想著怎樣去為了這些殘疾人士去謀取平等,只要讓他們看起來是平常一樣──令他們在人的心中是平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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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樣做必須有很多的人一起做,形成風氣,然後就能改變這個社會,打破這個社會的階級和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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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想著,把我的計劃寫了出來,然後給我的朋友──阿蕭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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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約了他在一家咖啡廳的見面,訴說了我自己的計劃以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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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腦袋是灌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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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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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說,你要去『體驗貧窮』──說甚麼要為窮人平權,要甚麼使窮人看起來很平常之類,差不多啦,我說跟你換個家來住住,結果你不知道安了甚麼理由,反正就是最後連半天都不想來。這次你要割掉甚麼?膽?腎?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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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這是很認真的事,我要割掉我的膽或者腎來生活,藉此喚醒大家平等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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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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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身體缺少了甚麼,是不幸,這世界上,沒有人想自己殘疾,大家雖然不一定會對殘疾人士一視同仁,但是對他們的關心不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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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憫本來就是虛偽與自私的。也許有些人是自願沒了器官,所以我們應該當平常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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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覺得你是在侮辱那些傷殘人士呀!人家多希望有一個健康健全的身體,然後你就要放棄健康的身體──『噢,你看這是我膽,這是我的腎』。你覺得他們會怎麼看你?覺得你陪他們實在太好了?還是覺得人家得不到的東西被你卻輕易放棄?下次你要幫智障人士平權是怎樣?把自己變成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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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篇大論的說了一通,然後服務員為他端上了飲品。他看了看自己桌上的器具,然後一把拉住服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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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是咖啡,不是這一列甚麼奶杯咖啡石磨,給我一杯普通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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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自由調配自己的文創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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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即暴怒起來:「咖啡搞甚麼自由文創呀!它難道會唱『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嗎?你們是聽不懂甚麼是『咖啡』嗎?你不會?你老闆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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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的老闆出現了,但是他更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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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們看起來都一個倒模的樣子呀!都是厚圓眼鏡跟冬菇一樣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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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蕭真是個暴躁的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相識了。他就跟所有的平凡的普通人一樣,都是只會講飲食、玩樂的人,不過他更會講一些歷史、哲學的知識。他也很會寫文章,只是點擊他文章的人的數目,只有我的十分之一,我認為那就是因為他知識的廣度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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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他認同不認同,我已經決定好了時間跟日子,準備割掉我自己的身體內臟,為那些殘疾的人士爭取平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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