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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銘鴻

      讓故事從頭說起吧。

      老子有個帥氣的家庭背景:母親跑了、父親瘋了。

      這類似的對偶句也可以改成這樣的因果句:因為父親瘋了,所以母親跑了。

      更貼近的說吧,父親不只瘋了,他是個性變態。

      又或許我應該把以上的言論砍掉重練,改口這樣說:人類生來便是邪惡的(這是荀子的性惡說吧),只是被激發而顯露的部分多或少罷了。

      父親可能就是激發得很多的那種。

      母親便是激發很少的那種人。

      在我七歲記憶前、她還沒拋棄我們之前,我對她的印象便是那樣:溫柔、嫻淑、善解人意。

      就算她對父親的噁心已經忍受到了極限於是甩下我們,我依然這樣解釋、描繪關於我的母親,即使我早已慢慢感受不到那記憶的輪廓,那影像已被推散框線。

      或許我這樣美化母親的意象,只為了凸顯失去她的損失。

      又可能是:我恨離開的不是變態的父親。

      母親尚未離開前的記憶看似深刻實則稀薄,畢竟我那時只是個渾身乳臭的死屁孩。

      我年紀小到不知要問母親:當初為何嫁給父親?

      長大後我在人生每個階段都對此有不同的見解。起初我認為父親是雙面情人,而母親在婚後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後來我就又認為,母親年輕時不懂怎麼選好男人,以為父親那樣噁心才酷──啊,母親,原諒我吧。

      至今我想出一個最合理的版本:父親強姦可憐的母親,母親在婆家及娘家的壓力下被迫嫁給這隻野獸,生下因為骯髒的破事而存在的我。

      外婆那老古板的性格肯定把媽逼得很煎熬吧?也許罵她丟光家族的臉,噢──我那可憐又可恨的母親!

      我曾天真的想,或許媽媽是因為見了我便想起被強姦的痛苦,所以才在離開時不帶我走、心想不必看到我這個「破事提醒物」是一大解脫……那時想到這裡我會安慰自己:母親也是滿悲慘的。

      可是她既然走了,也就會有新生活了!

      我當時在恨與不恨母親之間拉扯的心情,現在想來實在可笑:我把一切都想得太浪漫了!

      真相其實往往是這樣:母親帶著個拖油瓶,怎麼找好男人重新開始呢?

      我似乎忽略了,母親忽然消失後沒多久,就與父親簽字離婚:理由是她要和新對象結婚了。

      死屁孩銘鴻果然連這個也想不通。

      我想我更忘了一件事:這一切從頭到尾也只是我的猜測。

      反正當母親甩上門、拒絕再當徐懷鈺的妻子及徐銘鴻的母親時,我就不該再想這些與我再也無關的狗屁倒灶了。

      啊,為何只要提起母親,就怎麼也冷血不起來啊?那麼人性的徐銘鴻真令老子犯噁心。

      若是提起我父親,就怎麼也人性不起來。反正那他媽猥褻當專業的性變態,也從沒給他的「兒子」一絲對畜生的憐憫。

      一開始,只是令人打哈欠的籠統家暴劇情:大半夜以施工中噪音的規模返家,用破壞狂的實力拆門,就像要把門像餅乾那樣摺成好幾片段以方便下肚──我的比喻實在童趣。

      鄰居都想報警了,我才裝作無所謂實則被恐懼啃得一顆心滿目瘡痍地下床開門,類似拿刀自捅的想不開行為。

      也許應該放任那隻禽獸丟臉丟到被警察抓走。

      那樣,所謂炸彈似的噩夢,就不會炸毀我應該過動地蹦跳、尖叫於青草地的童年。

      那樣的妄想是我這一生最奢侈的夢,關於和別人一樣,擁有單純而幸福的小時候。

      在開啟門的最後一道鎖時,屁孩銘鴻往往早已怕得頭皮發麻,多希望忽然來一場地震,把自己碎屍萬段,或許會比被禽獸殺死舒服一些。

      「衝哈小!」我沒有說錯,禽獸不是罵衝啥小,你自己念念看會發現衝哈小也不錯順。

      我還以為會像昨天是一巴掌呢。給禽獸一拳打得腦袋撞上牆,這是我之後思考才意識到的,原本我只有感覺右腦受到劇烈撞擊,另一側是拳頭揍過的麻痺,然後是泡沫充斥的暈眩感。

      不過這都是一瞬間的事。

      禽獸把我撈起來,扯著我的衣領、爆著青筋破口大罵的模樣,扎實地嚇壞年幼智障的我。

      我會對屁孩銘鴻如此厭惡,肯定因為他真是耖他妹的沒給生膽──也對啦,父母生下他也是因為那點下流的破事的話,哪能要求有膽、沒膽?

      仔細回想,我很久沒有感覺到害怕了。

      所有感覺都不見了。

      或許我因此比較喜歡自己了一些些。

      瘀血和破皮的話,那肯定是禽獸打到一半就吐了一地、體力不支。

      流血加刺痛,那是有點糟的時候──禽獸敲碎酒瓶,碎片割在我身上,那種感覺,老實說連現在的青年銘鴻還是很怕。

      呃?我說了害怕嗎?

      啊,我想我怕的是回憶起來時,一切清晰得太可怕的感覺吧。

      青年銘鴻是不會害怕的。

      屁孩銘鴻是很裝樂觀的假掰精,他腦殘以為世上有希望。

      他以為日子就只會在這樣不停挨拳頭裡安然度過。

     

      虐打逐漸失控,失控成什麼模樣呢?

      拳頭緊握,指甲刮著掌心,深深嵌入。

      青年銘鴻不會再害怕,包括回想充滿暴力、強迫及精液的殘破光影。

      只要閉上眼,去慢慢回溫,後頸給蠻橫壓制的痛感……

      「嘴巴再張大、再張大一點!」禽獸又像是狂妄的笑,又像是憤恨的咆哮:「這張小賤嘴!」

      禽獸緊拗我的後頸,把我壓在他赤裸的陰莖上,歇斯底里要我含住它。我不太懂為什麼要用嘴含住禽獸的陰莖,可是禽獸的表情像是警告:若是不做,他一定拿刀痛宰我。

      或許哦,那時被殺掉比較幸福一點。

      禽獸扭動著,它大得我含得要窒息的陰莖在口中不同摩擦。我不懂快感何在,但這動作就像為我催吐一樣噁心。

      他忽然抽出,但不是給我施捨慈悲。

      當禽獸拿刀割開我的衣服,從右肩一路往下割,連褲子一起割破,我可以確定他劇情片看太多。

      輕巧的手法就像演練不下百遍,不會割傷肌膚,卻能完整一刀割破衣料,可以直接撕開,不必補割第二刀。

      他淫姦其他少女時也是這手法對吧?扒衣服的動作太笨拙了,這樣的方式也能順便折磨對方的恐懼吧。

      濃稠的混濁液體灑在我的胸上、臉上,淋得我整個鼻腔都被禽獸私處的味道佔據。

      他俯下身,咬著我的乳頭、我的私處。

      我痛得尖叫,他抽起他脫在地上的牛仔褲上的皮帶,鞭打我的陰莖,我痛得可以感覺陰毛在顫動。

      抽個幾下就愛撫、抽個幾下就愛撫……

      我護著私處蹲在角落沒命地求饒。

      父親把他櫃子裡的性愛玩具塞在我口中,把我壓在牆上,皮帶一下又一下甩在我背後的皮膚。

      已經痛得沒法忍受,一些鞭痕重疊處開始滲血。

      我跪在地上,咬著牙哀求禽獸放過我,多麼沒有尊嚴的時刻──身為禽獸的兒子有什麼尊嚴可言?

      「放過你?」他擰著我的耳朵大吼:「你讓我的世界成了地獄!」

      誰讓誰的世界成了地獄?我一時無法明白過來。

      他的皮帶又要抽過來,我尖叫著喊著對不起、求他原諒我,即使我根本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

      只要他停下傷害我就好。

      「不要被打是吧?好啊。」禽獸從我背後抓住我,把我的後院撥開,我感覺先是堵堵的,然後禽獸的那根慢慢探進來……  

      不……

     

      那晚,我的叫喊,淒厲有如殺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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