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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ING

「葉子。」

「幹嘛?」

「你在哪?」

「公車。」

「公車?!」

望望手錶,時針指向10,外頭晴朗無雲,電話那頭的清甜嗓音卻氣急敗壞地大叫:「現在都幾點了,你還在公車上?」

「嗯。」

幾天後我們共同選修的課有一場考試,張亦欣在兩個禮拜前便不斷提醒我,要我今天到她家附近的圖書館一起念書。

今天,九點。

「快點啦,再晚去就沒位子了!」

「好啦,我快到了。」我邊說邊踏下公車。

左右望望,便看見斗大的建築物,以及矗立在正門口的張亦欣。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朝她走去。

「欸。」身穿一襲米白色小洋裝,踏著合腳平底鞋的張亦欣正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我的身影。我伸出原本插在口袋的手,撫上就開始動弄她的頭。

「啊!」她拍掉我的手,氣憤地看向我。

「葉子秋!你很慢欸!」

「誰叫妳要約這麼--」我話說到一半,張亦欣就急忙拉著我往圖書館的方向跑。

「快點快點,要沒位子了。」

正值考試期間,圖書館充滿了準備段考的國高中生,當然占著位子睡覺的也不少。

張亦欣生氣地打了我的右臂一下:「你看啦,沒位子了。」

「那就別念了。」我一撈牽起她的手,轉身朝電梯走去。

「葉子。」她用氣音叫了聲。

我們改到附近的麥當勞,點了兩杯可樂到三樓靠窗的位子坐下。

「都你啦,如果我們早點來就有位子了。」張亦欣仍然執著於我遲到的事。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叼著吸管懶懶道。

「算了,我們來念書吧。」

「那個老頭的課又不重要,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在這時候念?」我低頭再吸了一口可樂。

「盧老師才50歲哪裡老?而且這堂課可是必修,怎麼會不重要?」她從袋子裡拿出一疊講義:「給你。」

「這什麼?」

「補充講義,我猜你一定都沒在上課。」

還真被她說對了。

「謝。」

「還有,你再一直翹課,就算你成績再好,還是會被他當掉的。」那個老古板的題目就那幾種,根本跟課本完全無關,就算去上課也沒什麼幫助,我索性直接翹掉他大部分的課。

「誰叫那老頭一直在找我麻煩。」即便如此我的考試分數還是讓他當不掉我,只要維持基本的出勤紀錄,他能拿我怎麼辦?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不來啊,自己說,班上同學你認識幾個?」她說,仔細想想我能叫出名子的還真沒幾個。

「反正考得又跟課本無關。」

「可是...」

「好啦,我會多去上課的。」看見她落寞的表情,我脫口而出。

「真的?!」她抬起頭。

「一學期多一次。」我勾起嘴角,試圖讓剛剛的無意成為計畫。

「葉子!」而我有絕對的把握她能上當。

「快念吧。」我從她手中抽走講義,低頭看起。

她吸了口可樂後,也拿出自己的講義和筆袋。

「就這樣?」翻完所有張亦欣給我的講義,看到的重點幾乎跟之前的一樣。

「嗯。」她在某張紙上畫記螢光筆。

「無聊。」我把整疊紙移到左邊,喝起可樂。

「你不看了喔?」

「嗯,這些上次就考過啦。」

「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去寫這些筆記的欸。」她生氣的時候會鼓起腮幫子,像隻松鼠,其實頗可愛的。

「就跟妳說這老頭的課不用認真上,內容都嘛一樣。」

「走吧。」我一口氣暢飲杯裡所剩的汽水,起身把桌上所有散落的紙張聚集,塞到張亦欣手中,不管她在後頭哀號,順手就把她的可樂丟進垃圾桶。

「葉子!」

她實在不解我的舉動,出了麥當勞一直在後頭問我到底要幹嘛。

其實我也還沒想到要幹嘛,只是看見外面的天氣這麼好,實在不想看那些無聊的講義來浪費。

「葉子。」她終於追上我後,氣喘吁吁地拉著我的袖子,不准我再向前,「我們到底要去哪?」

我瞥了一眼她白皙的手:「不知道。」

「不知道?」

「妳想去哪?」我把沒被她抓住的左手插進口袋。

「我?我...啊,我們去附近的公園看看好不好,聽說今天那裡有個快閃活動。」

見她如此興奮,我也就吞回本來要拒絕的話語:「喔,在哪?」

「這裡!」她興奮地拉著我朝右手邊起步。

「欸欸,慢一點啊妳。」

「還沒開始嗎?」離方才只有幾步之遙的公園廣場大多是帶小孩出來玩,或牽寵物來散步的人,沒有什麼快閃的人。

「喏。」我指指對面穿著同樣服裝的一群人。

「那個是!」張亦欣拉著我向那跑去。

我們站在離他們約莫5步的距離外,他們是一群國中生,見我們已駐足等待表演,低頭摸摸鼻子,看來被識破了。

其中一個女團員看著張亦欣,表情若有所思,直到旁邊的男孩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要開始了,她才回過神,擺出預備動作。

一群人站在廣場正中央動也不動,沒多久便吸引了些人好奇的停下腳步。

廣場的另一角默默走出一個男生,洋裝是普通的路人也停下來看表演,看著看著卻突然向前移動那群人,把他們像布偶般擺了又擺。圍觀民眾裡一個男生忍不住也上前:

「請問,你們需要音樂嗎?」

語剛落,動感音樂應聲響起,他們開始跳舞,整齊劃一的動作惹得眾人熱烈鼓掌。

跳到一半,方才看著張亦欣的女孩打到右手邊的女孩,右手邊的女孩很大聲的叫:

「喂,妳幹嘛啦!」大家都茫然的停下動作。

「是妳這裡跳錯的好不好。」她不甘示弱的叫回去。

音樂繼續下去,兩個女生的吵架聲卻愈來愈大,剛剛的女生出手就要往另一個人臉上打去,圍觀民眾見狀想上前阻止,右邊的女孩防衛性抓住她的手,拉扯中,她們的節奏和音樂似乎對上了邊,果不其然她們兩個握起雙手,來了段探戈,就要衝上去阻止的大叔愣了下,和大家一起笑了出來。

這場快閃持續了五分鐘左右,結束後他們圍城一個圈齊聲說了聲謝謝大家,臉上全漾起滿意的笑容。

似乎是團長的男孩拿起大聲公:

「大家好,我們是XX國中,今天的快閃活動是為了OO育幼院的孩子募款,如果大家喜歡我們今天的表演,請踴躍捐款,謝謝大家。」說完,他們深深一鞠躬。

大家替他們鼓鼓掌,有的上前拍拍他們的肩鼓勵他們,有的只是掉頭離去,沒多久人群變漸漸散去。

「走吧。」我對身旁的張亦欣說。

「嗯。」她滿意的點點頭。

當我們並肩離去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亦欣學姐...?」

我們回頭一看,是剛剛的女生。

張亦欣一驚:「小媛!」朝她跑去。

「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學姐!」

「真的!妳最近還好嗎?」

「嗯嗯,學姐呢?」

「嗯。」兩個女生吱吱喳喳的開始敘舊。

突然,那個叫小媛的女生看見我,對張亦欣問:「那個是...?」

她往後看:「哦。」小跑步拉著我過去:「這是葉子秋,是我的同學。」我的眼角抽動了一下。

同學...。

「葉子,這是我國小的直屬學妹,小媛。」

「你好。」她伸出手。

「嗯。」我回握。

她們又開始詢問彼此現在的情況,張亦欣時不時把我拉入話題,或直接把我當做話題。聊著聊著小媛便感覺不對勁,喏喏問:「那個...亦欣學姐。」

「嗯?」

「你跟子秋學長...是情...侶嗎?」

張亦欣臉突然漲紅,看看我,結巴的回答:「不,我們——」

我立刻睨之她一眼,她才改口:「嗯。」

「哇嗚!恭喜學姐!」得到證實後小媛高興的調侃起張亦欣。

「張小媛。」她的同學拿著好幾袋東西,大家小媛該回去了。

「哦!」她朝他們應了聲,又看向張亦欣:「學姐今天很高興能再見到妳。」

「我也是。」

「掰掰。」她揮揮手便朝她同學奔去。

張亦欣也揮了揮手。

看著小媛從她同學那接過兩個袋子邊離去的身影,張亦欣露出一抹很欣慰的微笑。

「走吧。」她對我說。

「嗯。」

「今天還好有來看,才能再見到小媛。」

「還不快謝謝我。」

「什麼啊!明天再來念書吧。」

「不要!」

我倆的身影也漸漸沒於夕陽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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