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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03

隔天中午過後,王一浩向公司請假好搬家。

已告知現居住處房東要搬家的事,房東沒留他,爽快地說隨時可搬,不足月的房租以日計算,待他還鑰匙再結。

本來的計畫是用下一個休假日來搬家和整理新居,但一上午沒由來地發鬱悶,東奔西跑幾趟,煩躁地甚麼都不想做時才發現烏雲蔽日,天與地之間的距離縮短很多,形成了壓力,無形地成就他將惰性合理化的勇氣。

決定以後他立刻回公司,上司沒有為難他,所以打電話給孔原坤後他便回住處去搬東西。

他的家當不多,就一箱衣服和日常用品,勉強可以用機車承載。

孔原坤住在十二號一樓,王一浩將機車停在他家門和公寓門之間的空地。

電鈴摁了好一會兒,孔原坤才開門,但僅敞一小條縫,將鑰匙遞出後即把門關上。

手握鑰匙,王一浩愣在原地。

遞鑰匙給他的孔原坤與方才電話中以高頻語調歡迎他的彷彿兩個人。

他回想著門縫裡那張面孔,雖然裡頭昏暗,孔原坤貼縫貼得近,應該不會錯認……

一手還提著東西,王一浩決定先上樓去。

樓梯間如昨,一片昏暗,他關上門才後悔沒先打開燈。

「王先生。」

他正找電燈開關,背後喚聲突來,他嚇得魂都要飛了,回過神才看見孔原坤從開在樓梯間裡的側門探頭出來。

「等等我拿契約上去。」

孔原坤說完便把門關上。

電燈開關未找著,空間仍幽黑,王一浩感到背脊發涼,三步併兩步飛奔上樓。

屋內沒樓梯間那弔詭氣氛,他很快地忘掉驚愕又驚慌的心情,開始整理東西,直到孔原坤拿契約上來。

孔原坤穿得和昨天一樣,神情舉止亦然,含蓄而親切地對待王一浩。

心中極為納悶,細瞧孔原坤,發現他有些疲憊的,王一浩便想或許他剛在午睡吧……

孔原坤直避著王一浩的視線。

他猜得著王一浩想甚麼,但他不可能向王一浩說明。

稍早王一浩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正忙著,聽見王一浩說要過來了,一間房終於成功出租,他自然很高興,但正做的事還沒弄完。

不是甚麼見不得人的事,說出來免得王一浩胡思亂想猜忌他也行,不過說出來就得解釋為何做這件事,解釋得不好將更受猜忌。

王一浩簽好契約,抬頭望向孔原坤時發現孔原坤走了神。

孔原坤坐他身旁,頭往落地窗那邊偏去,他只能看見孔原坤半張側臉,那有稜有角的輪廓、微瞇的眼、深深淺淺的皺紋成就一種令人拔不去目光的魅力,他看了好一會兒,孔原坤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時他才趕忙看往別處。

簽完約,孔原坤馬上走了,王一浩繼續整理東西。

外頭天色雖然陰暗,但一直沒下雨,大致妥當後他便出門購物,買了小尺吋電視機、電視櫃以及食物和幾件廚房用品。

電器行的人運來電視機,人走後他煮泡麵來吃,吃飽了就看電視。

今兒算輕閒度過,或許精神過於鬆弛,王一浩幾乎睡著了。

他真不確定自己睡著沒,腦海中重複今日和孔原坤的對話,只有聲音而沒有畫面,所以他認為應該在作夢,不過夾雜其中的微小的女性說笑聲頗為真實,他努力去聆聽,想聽清楚那說的笑的是甚麼,但就是模模糊糊的、彷彿在風裡的……

他醒來。

晚風清涼,風勢卻過大,吹得落地窗邊報紙堆最上頭幾張張起角來。

他走去窗邊,想把玻璃窗關上些,瞥見最上頭那張報紙的文字。

是十四號三樓小孩子墜樓的新聞。

他並不想細讀,將身子發顫的原因歸咎給風,然後拉上一半的窗、關掉電視和燈,到房間去。

此刻還不到十二點鐘,正常的下班時間在晚間十點鐘,以往過了十二點鐘才就寢,今天能多睡就早點兒上床。

才閉上眼,女性的笑聲來了。

聽清楚了,是床頭那面牆那頭的。

十二號和十四號屋裡的格局相同,但左右相反,所以他這邊是房間,牆的那頭也是間房間,如果那邊的房客沒移動孔原坤原先擺放床組的位置,王一浩想那邊的房客也正在床上。

女性笑聲很快熄了,緊接而來是床笫歡愉的淫浪呻吟。

他不感厭惡,閉上眼、笑開來。

他喜歡這女性的聲音,嬌柔但狂野,這樣的聲音能令他血脈賁張。

伸手進內褲裡,他開始想像……

孔原坤的臉清晰呈現腦海,因所有細節他記得全,那淡褐色的眉毛有些稀疏,仍具型,下垂的眼角溫潤了鼻骨的嶙峋,深刻的法令紋內唇肉薄,色卻潤。

孔原坤的任何表情當然也讓他難忘,尤其那微笑起來的半側臉,他喜歡那樣的男性笑容,猶若看透世事的豁達,又似不服天運的嘲諷,還帶點兒不得人參透的神秘,其實當下讓他心頭發毛,但他真愛有故事的男人呀。

他喜歡男人,但交往過的都是女性,只因自小習來的道德觀,他約束自己、壓抑自己,真實的渴念僅能暗地發洩。

哐!

才幻想到孔原坤淌滿汗水的胸膛,一聲重物落地驚擾了他。

那由樓上傳來,而隔壁沒受擾,嬌吟不絕,但沒一會兒樓上吵起來,一雙男女又叫又喊又摔又丟的,隔壁終沒了聲音。

王一浩的好興致頓時消卻,隔樓咒罵樓上那老邁男聲及尖銳女聲卻也無用,他走出房間,想喝杯水。

打開燈,環境通明之際,他看見一張報紙攤於茶几和電視櫃之間的地面。

風吹動泛黃的紙張,雖不致讓其翻飛,那略略浮動著,上頭「死巷死樓出人命」的黑色墨字鮮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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