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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內幕:暗戀的滋味…

      「妳知道我為什麼約妳出來嗎?」

      「……多多少少有猜到吧。」黑暗中,她的雙眼眨呀眨的,星星般的發亮。

      我和她面對面坐在醫院裡頭的籃球場旁,月亮正圓,夜裡的籃球場很安靜。

      記得和她第一次相遇時就是國一下期中考最後一天考完後,正中午我離開學校打算抄這條近路走時遇見她的。

      那媲美烈日的露齒微笑。

      「我們當了兩年的好朋友……好得不得了的朋友……。」我有些黯然,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手指。

      「……摁,好朋友。」她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就跟我和她告白後,她冷冷拒絕我的語調一個樣。

      第一次相遇她向我搭話,都有騎腳踏車的我們都下了車牽著,並肩走在寧靜的醫院步道上。

      不時會有幾陣風從我們之間溜過,偷走我們之間的陌生。

      妳說我的頭腦很好,講話很有趣,妳很喜歡。我以為是告白,害羞得不知所措,況且我們還是第一次這樣說話,雖然已經同班快一年了。

      看見我的模樣,妳掩嘴輕笑,然後敲敲我的頭說是朋友的喜歡。這樣大剌剌的妳,卻讓我沒有辦法和妳一樣,就像朋友一樣的回應。

      那樣優雅的大方,我總算見識到。

      「後來那條近路開始有兩三個女孩和男孩和我們一起走……我們談笑;我們嬉戲,有時候妳會勾住我的手拉我到後頭慢慢散步,就只是一個勁的亂聊。也就只有我們兩個會這樣亂聊……我以為我在妳心裡有點不一樣的重量。」我悲傷得不能自己,一拳槌在籃球場旁的地板上,力道過大,爆出了鮮血。

      甚至還發出了奇怪的清脆聲響。

      「……感情不是這麼講的,你並沒有比別人特別一點。你是我的好朋友。」她怔怔的看著四濺的鮮血,卻還是鎮定的回話。

      我不喜歡妳的鎮定,我希望那樣的優雅或大方可以因為我而有點慌亂、有點侷促。

      但沒有。

      就這樣到了國二升國三的暑假,這段時間原本會和我們一起走那條路放學的朋友開始變少,有的給父母載;有的開始騎腳踏車走後門;有的開始留在學校訂便當晚自習。

      漸漸的又只剩下我們。

      風再也偷不走我們之間的什麼,空氣中多了點風雨欲來的沉默。

      我常欲言又止,卻無法分辨我要開口的到底是:我很愛妳!還是昨天晚上我家的小狗和我又玩了丟飛盤的追逐遊戲。

      妳常常盯著我微笑,笑容有點僵硬,卻似乎隱隱約約知道我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那似乎是期待卻又不是。

      這樣的平衡直到暑假開學前一個月的返校日,因為妳說妳父母要開始載妳,而崩毀。

      「告白……選在一個氣氛好的地方比較容易成功,對吧?那天返校日妳說了妳父母要載妳,我長期積累下來的勇氣終於爆發了……但妳卻只是用和陌生人講話的語氣和我說……。」我無神的盯著漸漸濕潤的石子地板,眼淚一顆接一顆的落在逐漸形成的小湖泊上,濺起了漣漪。

      「……我從沒喜歡你,少蠢了!對吧?到現在我還是這麼想,哼!」她終於將撇開的臉孔朝向我,輕蔑的哼笑。

      我的頭低得不能再低,右手握拳一下又一下的猛槌石子地板,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碎裂聲響。

      我想斷掉的指骨可能都穿出皮膚了吧。我很痛很痛、很痛很痛。

      直到基測完,我們都沒有說話。午餐時間我們擦肩而過,妳連微笑都省下;放學時間妳開心的向其他朋友揮手,依舊省下了對我的揮手。

      彼此之間再也沒有一絲絲交集。

      本來兩條互相糾纏不清、打了無數活結的棉線,在今天終於解了開來,成了兩條不再有關係的棉線。

      一條可能拿去縫補衣裳,一條可能拿去縫些簡單的作品。不再有任何關係。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嘰──嘰──嘰──嘰──。

      我玩弄著手中的水管,用手擠壓出裡頭的空氣,幾滴水流出,滴在溼透的石子地上。

      直到裡頭沒有半點空氣殘留。直到擠不出水我才開心的丟開水管罷手。

      「妳不覺得剛剛那條水管的聲音很奇怪嗎?我總覺得有點怪怪的,是我的錯覺嗎?」我傻笑,抓了抓頭,這才發現抓頭的右手濕得要命,一抓上我略長的頭髮,頭髮變成一綹一綹的,貼在我的後腦上。

      「……。」她沒有回話,眼神開始變得呆滯、空白,嘴角涎著口水。

      我知道我的時間到了,這時異常寧靜的醫院開始多了點聲響,有個腳步聲慢慢朝這裡走了過來。

      籃球場旁的路燈亮了起來,灑在我和她的身上。

      我撫掌狂笑,笑得不能控制我的音量,似乎要把我的內臟都給笑出來般的用力和大聲。

      「原來、原來是腸子啊!難怪難怪,那聲音總覺得不像是硬梆梆的水管會擠得出來的聲音呢,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摳去眼角的淚水,紅色的。

      她無神的躺在石地上,頭靠著燈管,脖子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的成九十度彎曲。全身赤裸,肚子破了個大洞,裡頭的臟器和大小腸都在剛剛的談話給我拉了出來玩過一遍。

      唉,這也沒辦法,畢竟光講話有點太乾了,總要有點東西在手上玩玩嘛。我看向方才猛槌地的右手指骨。

      除了令人作嘔的褐色塊狀物黏在上頭外,可以說是完好無缺。我皺眉。那剛剛的碎裂聲哪來的?我開始看了看她身上哪裡還有怪異的碎裂處。

      「啊!找到了!」

      她的右手掌破破爛爛的沾黏在石子地上,四濺的細小肉塊最遠還噴到了籃球框的腳架上。

      我嘖嘖,不自覺得拍了手。方才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也越來越清楚,當腳步聲停下時,我已經感受那人的存在。

      從一旁凸起的石塊上站起身,我活動了一下筋骨。

      「該走了,還玩啊?」那人終於不耐煩的出聲提醒我。我舉起左手擺了擺,示意我知道了。

      「那……祝妳有個好夢摟,我的最愛。」我彎身,親吻了她的嘴唇,轉身隨著那人離去。

      踏上那熟悉的醫院步道,卻沒有了她長髮飄出的淡淡香氣,而是瀰漫在空氣中黏稠的腥。

      「喂,我們現在要去哪啊?」

      「你有資格問嗎?你已經把你後續人生和我交易了,問個屁啊,跟我走就是了。」

      看樣子這傢伙比我還沒耐性。

      隔天醫院上上下下被蜂擁而至的媒體鬧得不可開交,不斷閃爍的鎂光燈圍著院長猛拍,一部分的鎂光燈也猛拍醫院附設籃球場旁那怵目驚心的血水。

      厚厚的黑褐色大範圍的塗在籃球場旁的石地上,還掺了點黃色塊狀物。

      媒體記者縱使想吐,卻也還是敬業的戴上了層層口罩朝血跡猛拍。

      四面八方被一堆麥克風擋住的院長耐心的一再重複本院對於籃球場的血跡一無所知,也絕對沒有私自販賣人體器官。

      「真可憐了這院長。」我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你要看也帶你來看了,走。」那人打了個睡眠不足的哈欠,轉身朝醫院後門走去。

      跟在那人的身後,有些好奇的望著那人腳下每踩一步便冒出的細小黑焰。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雖然和你交易過,卻還不清楚你的名字。」我趨前問道。

      那人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回頭笑說:「這個啊,對於像我這樣的人,人們都只管我們叫惡魔。不過啊,我可是撒旦喔。科科科。」

      我沒有回話,就算知道了他的身分我也不訝異,甚至還有點興奮。

      以後還會發生哪些……有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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